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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运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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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检查人员是难以发现的。

    偷运鸦片的手法不能一一胪列,由以上几点即可看出烟贩手段的狡诈。

    查获私烟之事,报端常有披露。《申报》1931年4月10日刊登《南北两轮搜获烟土》一文,内称:天津招商局新丰轮定于8日开赴上海,启程前海关人员在该轮煤仓中,搜出烟土1.2万两。汕头南记洋行安顺轮从新加坡经汕头赴厦门,海关派员上船检查,搜得海口鸦片7布袋,计重9360多两。但是,查获并公诸报纸的偷运鸦片事件,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偷运者是蒙混过了关,甚至保护过了关。

    护运代运

    (1)烟帮贩烟

    烟商为防土匪拦路抢劫,和抗拒官府、军阀的检查,常常结成“烟帮”。一般的烟帮都有长短枪支数十支。其头子都是旧时军官或出身土匪,与军阀、官府有着某种关系。例如黄绍竑的结拜兄弟、烟帮头子陆炎,当过哨队的哨官,后来移居广西百色,成为当地豪绅。广西另一个烟帮头子刘字臣,是自治军总司令刘日福的侄儿。

    还有一个烟帮头子陆荣廷,跟军阀陆荣廷同名同姓,且是老伙伴。他专走龙州、靖西、镇边、云南那条路,在那条路上,每一个站头他都讨了一个小老婆,建了一个安乐窝。每次上路贩烟,等于在自己这间屋子和那间屋子之间来回走动。广西烟帮数他最出名,腰杆最硬,什么关节都打得通。烟帮头子陆荣廷、刘宇臣等经常从广西百色护送花纱匹头、广洋杂货到云、贵两省。返回时就秘密护送鸦片。

    烟帮上路时,常常有很多个体烟贩随同出发,他们结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有时人数多达1000以上。他们带着各种货物和现款,到了目的地,就把货物交给当地商号出售,或径自在大街设摊,以货易货,换回鸦片。据黄绍竑讲,有一个烟帮,一次贩运烟土50多万两。

    (2)军队护运

    烟帮武装贩烟,还常常“祸生不测”。因鸦片表面上是违禁品,任何人都有权将其“缉获”,故烟帮私贩的烟土,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府、军队、土匪拦截。为确保安全,烟帮常托庇军方,借军队作更有力的保护。请军队护送,实则就是要取得当地驻军的许可。军方派少数象征性的武装就够,当然必要时也要出动足以应付事变的部队。

    1920年冬天,团长马晓军的一个营进驻广西百色。两个多月后,他的一个连就干起护送烟土的勾当来。头一批大约10多万两,收取保护费3万多元。连长没有按惯例将保护费的大部分分给上司马晓军,而是只给他一小部分,马晓军把连长找去训斥了一通。他说:“有人报告,你派兵护送鸦片烟土,得了很多钱,还讨了‘老举’(妓女),我以长官和父执的地位警告你,如果以后再是这样,就要成为阶下囚的。”

    那个连长心想:我护送烟土难道你不知道,还要等人报告吗?不过因为分得钱少了,骂骂吓吓,好让我多送一些钱就是了。横直他不敢向上头告我的,因为他自己也有份。真把我撤差关起来,我把他供出来,他也脱不了干系。该连长不但不收敛,反而放开手脚大干,只是多分给马晓军一些钱。自此,马晓军对该连长派兵护送烟土的事听之任之。

    军队护烟也不是万无一失的。马晓军的另一个连长派一排人去护送烟土,在途中被某司令将烟土劫去,一排人的枪也被缴了。马晓军不敢派兵去夺回烟土,但又舍不得那几十支枪。于是向某司令求情,要回了被缴的枪支。至于烟土,那就该烟商倒霉了。

    军队的保护费由烟帮头子作中介人,与军队、烟商双方事前议定。云南、贵州等地烟土运到广西百色,每两保护费3角。百色以下,又有各段的保护费。统计由百色入口到梧州等地出口,每两烟土保护费毫洋六七角。保护费的大头归军队所得,剩下的归烟帮头子。如云贵的烟土运到百色,每两保护费3角中,军队得2角或2角多,烟帮头子得1角或不到1角。

    (3)军队包运

    军队护运,不如军队包运来得保险。军队运烟,可以逃免税收,这实际上就是走私。四川对外交通,旧时只有通宜昌一条水道。宜昌设有特税处,专收四川出境的烟税。烟税税率,初为每担1200元,后增至每担2000元,军队包运,每运一担,即赚得应交税款少则1200元,多至2000元。如一次运100担,最多时可净赚20万元。商人将烟土委托军队包运,有时只需付给应交税款的一半。既安全,又省钱,商人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军队包运,须持军长或师长的护照,还须跟宜昌特税处打通关节,代价是分给特税处“私包袱”。为便于运烟,四川的军长、师长们在宜昌等地大多设有办事处,实则是运烟机关。四川、湖北之间,四川军官来来往往,不绝于道,名曰“办事”,实即运烟。他们都很富有。

    军队调防,被认为是走私鸦片的绝好机会。范绍增师由四川移驻湖北江陵。该师团长、营长随带烟土很多。初到江陵,即将所带烟土抛出,市上烟价大跌。烟民们私相庆贺,说道:“范师长来得好,我们吸点便宜烟。”

    不仅地方驻军运烟,而且国民党军政部也这样做。如吴铁城跟陈学谈合伙走私烟土,为避免沿途地方官吏和缉私机关的检查留难,特请军政部(时何应钦任部长)派出全副武装的宪兵一连,将烟土由云南护送到广东遂溪县寸金桥广东省政府(贩烟)办事处。运烟的担子上贴着盖有军政部大印的封条。

    (4)外国人代运

    起先,帝国主义利用在中国的内河航运特权,用商船、军舰替商人向内地运输鸦片。民国年间,帝国主义又反过来,替四川、云南、贵州、热河、甘肃、新疆等地的军阀、官僚,将内地生产的大量烟土运向沿海各省销售。

    云土主要由法国烟贩经越南运香港、上海;边土(热何等地出产)多由日本烟贩转运华北、东北;川土和部分黔土,多集中重庆,由美、英、日的“太公”、“怡和”、“日清”、“其昌”洋行和轮船公司,从长江东运。沿途虽关卡重重,但外轮享有特权。按规定,检查不出违禁品,要按误点赔偿损失,所以军警一般不敢开舱检查。

    轮船以外,帝国主义还用飞机代运烟土。国民党政府跟英国合资办的欧西航空公司,就干私运鸦片的事。中国另三家航空公司,中国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以上两公司由国民党政府办)、陈纳德公司(美国退役空军军人陈纳德办)也都这么干。1946年7月,重庆上空坠落一架从西昌飞来的飞机,19名乘客全部身亡。其中有西昌行辕政治部主任张敦品、第二十四军参谋长刘开谱等。清理遗物发现有鸦片400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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