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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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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真经口义卷之十八

    鬳斋林希逸

    外篇秋水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涯之间,不辩牛马。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於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已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1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於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於大方之家。

    泾,浊也。黄河之水骤至而浊拍满两岸,故曰泾流之大。两涘#2,非泾渭之泾也。渚涯,河中洲渚也。渚涯两字一般轻重,若以涯训际,则间字下不得。不辩牛马,远而见不明也。不见水端,不知水之自来也。洋,海中也。若,海神名也。世间道理千般万般,只闻其百,自以为多,闻道百三字想古有此语,意在夫子与伯夷,故借河海以言之。大方,大道也。

    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语於海者,拘於虚也,夏虫不可以语於冰者,笃於时也;曲士不可以语於道者,束於教也。今尔出於涯泪,观於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而吾未尝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气於阴阳,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

    拘於虚者,言局於其所居也。笃於 时者,言所知止一时也,蟪蛄不知春秋之类。知尔丑者,言知自愧也。尾闾,沃焦也,出山海经,言海水至此,随沃随乾。以海比之天地,但见其小,岂知其大。禅家所谓,任大也须从地起,更高犹自有天来,便是此意。

    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太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马体乎。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伯夷辞之以为名,仲尼语之以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於水乎。

    礨空,xiao穴也,蜂窠之类。人卒,人众也。人在万物之中只为一物之数,此合太虚之间,凡有名可名者论之也。其在九州之内,又只是一件,此合草木鸟兽论之也。此两句发得极妙,乐轩云乾坤虽大人身小,拳石空中作胜游,便是此意。世界之小如此,五帝三王万圣千贤所知所能不出其内,似此说话,固是旷远发得,亦自有理。伯夷辞之以为名,夫子语之以为博,此语从前谁道得。任士,任事之人,言治世之士也。

    河伯曰:然则吾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北海若曰:否。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是故大知观於远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无穷,证向今故,故遥而不闷,掇而不跂,知时无止,察乎盈虚,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知分之无常也。明乎坦涂,故生而不悦,死而不祸,知终始之不可故也。计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时,不若未生之时。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观之,又何以知豪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

    这一转话又好。前言其大,於此又言无小无大,即所谓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也。物量无穷,言物不可得而量度也。时无止,言寒暑昼夜相寻无已也。分无常,言有无得失,人之分剂,或先或后,初无定也。终始无故,言无终无始,无新无故也。是故大知者,谓有大智之人而后有下面四知也。观远犹近,故不以大小为多寡,而后知量之无穷也。证乡,考明也。今故,今古也。明於今古之为一,故迎而未至者,虽远而不忧,攘而可取者,虽易而不跂。待之而后知,时之无定止也。盈,得也。虚,失也。盈虚消长与时偕行,不以此为喜愠,而后知分剂之无常也。明乎坦涂者,犹曰识乎正道也。由乎正道而生死听之,即寿夭不贰,修身以俟之意。明乎此则知终,亦犹始不可以终为故也。此便是原始要终之说。人之所知者,人也,其所不知者,天也。且如既生之后,我则知之,未生之前,我何由知之。即禅家所谓父母未生以前道一句子。至小我也,至大天也,以我至小欲穷至大之天,宜乎迷乱而不乐,此数语若在禅家,便是一大公案也。庄子即等闲说了自是。故大知而下是解上面数句,其辞伸缩长短,齐而不齐,此文法也。倪,端也。域,方所也。语其小而无端,穷其大而无所,故曰:何以定至细之倪,何以穷至大之域。

    河伯曰:世之议者,皆曰至精无形,至大不可围,是信情乎。北海若曰: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垺,大之殷也。故异便,此势之有也。夫精粗者,期於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

    此一转又好。至精者无形,细也,不曰至小而曰至精,皆是文之活处。信情者,谓信乎此语之实耶。自细视大者不尽,管中窥天之类也。自大视细者不明,鹏鸟下视野马尘埃之类也。小之微者曰精,言小而又小者也。大之盛者曰垺,言大而又大者也。殷,盛也。异便,异宜也,就小大上又生出此两句也是精绝。无形之小不可以数分,曰毛曰翁亦不可也。不可围之大不可以数尽,曰稊曰兆亦不可也。物无精粗皆局於形,故可以言论,可以意推。若小者大者皆无形,则言不可论,意不可极。既曰无形则不可以精粗言矣,故曰不期精粗焉。察致者,察其极至也。

    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动不为利,不贱门隶,货财弗争,不多辞让,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贱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异。为在从众,不贱佞谄。世之爵禄,不足以为劝,戮耻不足以为辱。知是非之不可为分,细大之不可为倪。闻曰:道人不闻,至德不得,大人无己,约分之至也。

    虽不害物而亦不以爱物为能,故曰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门隶贱役而求利者也。如曰虽执鞭之事,吾亦为之。我虽不求利,而亦不以贱役而求利者为非,故曰动不为利,不贱门隶。才有贱役贵己之念则有迹矣。我不争货财而亦不以辞让为能,故曰货财不争,不多辞让。以辞让自多则近名矣。事事皆自为之而无所资於人,然亦不尽用其力以自食,故曰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言有余不敢尽也。贪污之人亦不鄙贱之,尔为尔,我为我也,故曰不贱贪污。其行实异乎人而不自为崖异,故曰行殊乎俗,不多辟异也。辟,僻也,辟异,崖异也。为在从众,和光同尘也。不贱佞谄,由由然与处焉,能浼我之意也。不贱,不鄙恶之也。若此等人无分是非,混同细大,此则道人也,至德也,大人也。不闻,无名也。不得,无得无丧也。约分者,言会至理於至约而尽己分之事也。闻曰,我闻於古有此语也。约分即尽己也,但如此换字耳。

    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内,恶至而倪贵贱,恶至而倪小大。北海若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稊米也,知豪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则功分定矣;以趣观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知尧桀之自然而相非,则趣操睹矣。

    前言不贱门隶,不贱贪污,所以换此一转,又添个贵贱与细大同说。若物之外内者,合物之内外而论之也。至,极也。恶至,何者为极也。贵贱小大,求其端倪,於何而极尽其理。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难壅豨苓,时乎为帝也。在我则不见,在彼则知之,百骸九窍而存焉,其递相为君臣乎,亦此意也。此一句下得最好。贵贱不在己,即轩冕傥来寄之意也。差,等差也。天地只此稊米,豪末可敌泰山,则其等差之数不足言,盖可见矣。功分,功劳分限也。各任一职以为功,故曰功分。农商工贾随分以政其力,而世间少一件不得,亦犹东西南北虽相反而不可以相无也。趣操者,趋向志操也。以尧为是,以桀为非,固趣操之当然。然以不有废者,君何以兴。观之则趣操之不可定可见矣。因其大小,因其有无,因其然非,即齐物因是之意#3。

    昔者尧舜让而帝,之哙让而绝,汤武争而王,白公争而灭。由此观之,争让之礼,尧桀之行,贵贱有时,未可以为常也。

    把尧舜与之呛汤武与白公相形而言,此皆愤时之激论。中间多有此类,但观其文势可也。

    梁丽可以冲城而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骐骥骅骝一日而驰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殊技也。鸱鸺夜撮蚤察毫末,昼出瞋目而不见丘山,言殊性也。故曰:盖师是而无非,师治而无乱乎。是未明天地之理,万物之情者也。是犹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语而不舍,非愚则诬也。帝王殊禅,三代殊继,差其时,逆其俗者,谓之篡夫。当其时,顺其俗者,谓之义之徒。默默乎河伯,汝恶知贵贱之门,小大之家。

    梁,屋梁也。丽音礼,屋栋也。大小各有所用,故曰殊器。骐骥狸狌各有所能,故曰殊技。鸱鸺,训狐也,枭也,夜则眼明,见日则暗,性不同也。是非治乱不能相无,亦人世之所必有者,故以殊器、殊技、殊性者而喻之。天地、阴阳亦喻其不可相无也。篡夫、义徒即是尧桀之论。

    河伯曰: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吾辞受趣舍,吾终奈何。北海若曰:以道观之,何贵何贱,是谓反衍。无拘而志,与道大蹇,何少何多,是谓谢施。无一而行,与道参差,严乎若国之有君,其无私德,繇繇乎若祭之有仕,其无私福,泛泛乎其若四方之无穷,其无所畛域,兼怀万物,其孰承翼,是谓无方。万物一齐,孰短孰长,道无终始,物有死生,不恃其成,一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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