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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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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真经口义卷之二十五

    鬳齐林希逸

    杂篇徐无鬼

    徐无鬼因女商见魏武侯,武侯劳之曰:先生病矣,苦於山林之劳,故乃肯见於寡人。徐无鬼曰:我则劳於君,君有何劳於我。君将盈嗜欲,长好恶,则性命之情病矣;君将黜嗜欲,学好恶二则耳目病矣。我将劳君,君有何劳於我。武侯超然不对,少焉徐无鬼曰:尝语君,吾相狗也。下之质执饱而止,是狸德也;中之质若视日;上之质若亡其一。

    盈嗜欲,长好恶,则失其性命之理;去其嗜欲好恶,则顿失耳目之常,皆病也。学音攀,引却也。狸德,言其资质与狸同,狗之下品者也。狸德字下得好。视日者,凝然上视而目不眴也。一,生之性也,其生也如死狗然,故曰若亡其一。犹鸡之似木鸡也,此上品也。

    吾相狗又不若吾相马也。吾相马,直者中绳,曲者中钩,方者中矩,圆者中规,是国马也,而未若天下马也。天下马有成材,若恤若失,若丧其一,若是者,超轶绝尘不知其所。武侯大悦而笑。

    马之中规矩绳墨,言其身件件合法,故借方圆曲直以言之,不必就马身上泥而求之。成材者,言天成之材也。若恤若失,即闷然之意。丧其一,即亡其一也。不知其所,去而不知其所止也。此皆借喻之言。武侯悟其无心自然之意,故大悦而笑。

    徐无鬼出,女商曰:先生独何以说吾君乎。吾所以说吾君者,横说之则以诗书礼乐,从说之则以金版六弢,奉事而大有功者不可为数,而吾君未尝启齿。今先生何以说吾君,使吾君悦若此乎。徐无鬼曰:吾直告之吾相狗马耳。女商曰:若是乎。曰:子不闻夫越之流人乎。去国数日,见其所知而喜;去国旬月,见所尝见於国中者喜;及期年也,见似人者而喜矣。不亦去人滋久,思人滋探乎。夫逃虚空者,藜藋柱乎,鼪鼬之径,踉位其空,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又况乎昆弟亲戚之謦欬其侧者乎。久矣,夫莫以真人之言謦欬吾君之侧乎。

    《金版六弢》,即太公兵法也,此书藏於朝廷,故曰金版,犹曰金匮,石室之书也。从横反覆,铺说之意也,不可泥诗书为横,六弢为从也。奉事,从王事也。以诗书六弢之说,见之行事皆有效验,故曰奉事而大有功。启齿,笑也。流人,去国流落之人也,所知,旧知识也。所尝见,仅识面也。似人者,似其乡人也。山间之蹊曰鼪鼬之径,柱,塞也。踉音郎,类篇云欲行貌也。位,居也,止也。言其困倦欲行而又止伏於谷中也。空,谷也。闻足音而喜,但是人则喜之矣,不必其知识乡人也。此意乎言武侯本然之真离失已久,略闻此语,如逃空谷而闻足音,所以喜也。禅家所谓久客还家是也。謦善胜,则民已脱死各得其生,又何偃兵之求哉。

    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寓骖乘,张若诸朋前马,昆阍滑稽后车,至於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涂。适遇牧马童子,问涂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若知大隗之所存乎。曰:然。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请问为天下。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若此而已矣,又奚事焉。予少而自游於六合之内,予适有瞀病;有长者教予曰,若乘日之车而游於襄城之野。今予病少痊,子又且复游於六合之外。夫为天下,亦若此而已,予又奚事焉。黄帝曰:夫为天下者,则诚非吾子之事。虽然,请问为天下。小童辞,黄帝又问,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

    七圣,黄帝与方明、昌寓、张若、謵朋、昆阍、滑稽也,此等人名皆是寓言。若以大隗为大道之魄然者,亦凿说也。瞀,目眩也。乘日者,与日俱往,即日新也。言六合之内未离於物,则有自昏之病,能离此病游於自然,则为六合之外,意谓为天下者亦然,无累於有物之内而已。非吾子之事者,言汝物外之人虽不预此,亦须与我说破也。马成群而牧之,各随水草,但顺其性而使之无所害,则牧马之道尽矣,亦牧羊而鞭其后者之意。天师者,言天人可以为我之师也。

    知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辩士无谈说之序则不乐,察士无凌谇之事则不乐,皆囿於物者也。

    思虑之变,百种变换思量也。谈说之序,说得成条理也。凌,陵轹也。谇,讯也。好察之士则与人争分争毫。三者皆随其所长而自以为喜,故一日无之则不乐。此为物欲所笼罩者也,故曰囿於物。

    招世之士兴朝,中民之士荣官,筋力之士矜难,勇敢之士奋患,兵革之士乐战,枯槁之士宿名,法律之士广治,礼教之士敬容,仁义之士贵际。

    兴朝,兴起而立於朝廷之上也。招世者,立招子而为名於世,即好名者也。中民者,庸人也,荣官,但以爵禄为荣也。筋力,有才力者也。矜难,以济患难为矜夸也。勇敢,武士也。奋患,见患难而喜也。枯槁,隐士也。宿名,留意於声名也。法律,法家者流也。广治,多求治事也。敬容,矜持容貌而为外饰也。贵际,以交际为重也。

    农夫无草莱之事则不比,商贾无市井之事则不比。庶人有旦暮之业则劝,百工有器械之巧则壮。

    草莱,耕种之事也;市井,商贩之事也。比,和乐也。旦暮之业,日积月累,其赢余也劝喜,而自力之意也。工艺之人以其能自壮,即自夸也。

    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势物之徒乐变。

    夸诞之人,趋附权势,一日退失则悲矣。尤,甚也,欲愈盛之意。不尤,不甚盛也。有倚恃者曰势,有积聚者曰物。徒,趋附者也。势物之徒,即依附富贵之门者。乐变,以变诈为乐也。依附小人,好动而不好静,多是从曳主家使其有所作为而后可以得志,故曰势物之徒乐变。自此以上与不乐三句皆是一意,但长短变换,如此下语,文法也。

    遭时有所用,不能无为也。此皆顺比於岁,不物於易者也。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悲夫。

    遭时有所用,言时使之然,虽其身亦不自由,虽欲无为亦不可得也。譬如一岁之间,百物生成,皆顺比其序。其所变易者,皆非物之所自由,故曰顺比於岁,不物於易。此一句乃上句之喻也。不物於易,犹言非物自为变易也。驰其形性,言役其身心也。潜之万物,潜,没也,汨没於万物之中。终其身而不知反,反者,犹释氏言回光自照也。

    庄子曰:射者非前期而中,谓之善射,天下皆羿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是其所是。天下皆尧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然则儒墨杨秉四,与夫子为五,果孰是邪。或者若鲁遽者邪。其弟子曰,我得夫子之道矣,吾能冬爨鼎而夏造冰矣。鲁遽曰,是直以阳召阳,以阴召阴,非吾所谓道也。吾示子乎吾道。於是为之调瑟,废一於堂,废一於室,鼓宫宫动,鼓角角动,音律同矣。夫或改调一弦,於五音无当也。鼓之二十五弦皆动,未始异於声,而音之君已。且若是者邪。

    前期而中,言有所指的之地也,有的而后见其精。若含眴而射,则中者皆为羿矣。此句喻下句也,其文极妙。天下既无归一之是,人人各持其说,则人皆为尧矣。杨,杨朱也。秉,公孙龙也。墨翟杨秉与惠子为伍,其学既不同则孰为真是。冬寒之时不以火而爨鼎,夏热之时能以水而为冰,其违时也若难矣。然冬至之日,阳气已生,夏至之日,阴气已生,以阳召阳则冬不寒矣,以阴召阴则夏不热矣。虽似违时而有可召之理,故曰非吾所谓道。言其术未高也。废,置也。置一瑟於堂上,一瑟於室,相去虽远而鼓此则彼动,宫之应宫,角之应角,以其音同,犹曰易也。只调一弦而於五音之中不定其一,言#1鼓宫亦得,鼓征亦得,故曰吾音无当。才鼓其一於此,而相去之远者二十五弦皆动,比之鼓宫宫动,鼓角角动,又难矣。然以理观之,不同宫商角征羽,皆是以音为音,故曰音之君。皆不离乎弦上之声,故曰未始异於声。如此则与以阴召阴,以阳召阳者何异。鲁遽乃自以为胜其弟子,亦各是其是而非真是也。且若是者邪,言惠子之所谓是,亦即如此鲁遽也。

    惠子曰:今夫儒墨杨秉,且方与我以辩,相拂以辞,相镇以声,而未始吾非也,则奚若矣。庄子曰:齐人谪子於宋者,其命阍也不以完,其求鉼锺也以束缚,其求唐子也而未始出域,有遗类矣。夫楚人寄而蹢阍者,夜半於无人之时而与舟人斗,未始离於岑而足以造於怨也。

    相拂以辞,以言语相抗对也。相镇以声,以名声相屈服也。未始吾非,言要终以我为是也。蹢音掷的,说文云住足也。蹢而不能行之子,曰蹢子。齐人以其蹢子而寄之宋,谓其可以守阍也。守阍不用完全之人,以此处其子自以为是矣。然而求政钘锺乃知束缚而爱护之,何爱物而不爱子乎。彼何尝不自以爱是。钘锺,小锺也。唐,亡也。子亡在外而只求於乡域之内,是其惑也。彼何尝自以为惑,此又今是一句不与上蹢子之意相关。遗,余也,略也。类,似也。言此三事皆与惠子杨墨之徒略相似也,故曰有遗类矣。亦犹前言若是也邪。然不结於怨也之下,而先结於此,正是其作文之妙处。寄,客也。楚有蹢阍之人,寄於外国,不能自归,附舟而返,方至於岸而是夜之半,即与舟人有争,忘其济己之恩,已造成仇怨矣。岑,岸也。未始离岸,言载之而来,舟未离岸,又非久而忘之也。蹢,住足也。病足而为阍者,故曰蹢阍。忘恩之斗,是夜固不自知,旦而视之,能无所愧乎。方其斗时,彼亦自以为是也。凡此数句,皆设喻以讥惠子之自是,但以惠子好辩,故特为诡谲之辞,有不可遽晓者以困之。此乃二人平生戏剧之言。东方朔与合人争辩,亦有此意可以参看。

    庄子送葬,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斲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斲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斲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垩,白泥。以白泥埂其鼻端,其薄如蝇之翼,乃使匠石削而去之。运斤成风,言其急也。泥尽而鼻不伤斲者,固难矣;然其人若立得不定,匠石虽巧,安得其鼻不伤,是立者尤难也。质是用巧之地也。此意盖言有惠子之辩,而后我得以穷之,惠子既死,则无可与语者矣。

    管仲有病,桓公问之曰:仲父之病矣,可不谓云,至於大病,则寡人恶乎属国而可。管仲曰:公谁欲与。公曰:鲍叔牙。曰:不可,其为人洁廉善士也,其於不已若者不比之,又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使人治国,上且钩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於君也将弗久矣。公曰:然则孰可。对曰:勿已,则隰朋可。其为人也,上忘而下畔,愧不若黄帝而哀不已若者。以德分人谓之圣,以财分人谓之贤,以贤临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贤下人,未有不得人者也。其於国有不闻也,其於家有不见也,勿已,则隰朋可。

    属国,托国也。不比之,不比数其人也。钩,要束之意也。逆,强民以礼义之意也。凡此数语,谓其黑白太分明也。上忘者,忘其势也;下畔者,离远而无求於下也。畔,离也。以德分人,犹曰德乃降,黎民怀也。以财分人,不自私也。以贤临人,擅其名以矜乎下也。有不闻有不见者,言其不察察也。此事不见於他书,只见於列子,亦寓言而已。谓语我也,云自言也,故曰可不谓云,至於大病。

    吴王浮于江,登乎徂之山,众祖见之,恂然弃而走逃於深蓁。有一狙焉,委蛇攫,见巧乎王。王射之,敏给搏捷矢,王命相者趋射之,狙执死。顾谓其友颜不疑曰:之狙也,伐其巧恃其便以敖予,以至此极也。戒之哉,嗟乎,无以汝色骄人哉。颜不疑归而师董梧以锄其色,去乐辞显,三年而国人称之。

    委蛇攫一作,跳跃来去攀执树枝之意。敏给,射之矢去速也,狙能搏接其矢亦甚捷速。相者,王左右也。众人齐射之,狙虽巧捷,力不敌而死矣,死见执,故曰执死。锄其色者,去其骄矜之色也。去乐,甘於自苦也。辞显,退而就辱也。此为矜能掇祸者之谕。

    南伯子景隐几而坐,仰天而嘘,颜成子入见曰:夫子,物之尤也。形固可使若槁骸,心固可使若死灰乎。曰:吾尝居山穴之口矣。当是时也,田禾一睹我而齐国之众三贺之,我必先之,彼故知之,我必卖之,彼故斋之。若我而不有之,彼恶得而知之;若我而不卖之,彼恶得而鬻之。嗟乎,我悲人之自丧者,吾又悲夫悲人之悲者,其后而日远矣。

    物之尤也,言人物之中为最大也。田禾,齐君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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