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未日记（1919年）

p;一日昙。午前罗志希、孙伏园来。下午大雷雨。

    二日雨晨二弟启行向东京。〔1〕午后晴。下午许世瑾来。王式乾来。

    三日晴。休假。下午往铭伯先生寓。

    四日晴。上午寄三弟信(五八)。下午得玄同信。晚雨。

    五日晴。上午寄钱玄同信。午后往前门外换泉。往留黎厂买《南石窟寺碑》一枚，券五元；《王阿妃砖志》一枚，券一元。下午孙伏园来。得陶书臣信。晚刘半农来。夜雷雨。

    六日晴。星期休息。上午蒋抑之来。

    七日晴。午后赴升平园理发并浴。往青云阁买鞋一双，券二元。又买《新畺访古录》一本，券一元。夜许诗荃来。

    八日晴。上午往东交民巷日邮局寄二弟信并泉四百。午后昙。下午许季上来。晚钱玄同来，夜去，托其寄交罗志希信并稿一篇〔2〕，又还书一本。又赠李遐卿杂志一册。交李守常文一篇，二弟译。

    九日昙。上午得三弟信，四日发(五十)。下午寄三弟信(五九)并寄《新青年》一册，《周评》三张，其二转张梓生。大学送来二弟《欧洲文学史》余利八元一角四分。晚孙伏园来。陶书臣来。夜得罗志希信并《新潮》稿纸四十枚。

    十日小雨。上午寄罗志希信。午后晴。约徐吉轩往八道弯看屋。夜刘半农、钱玄同来，即托其带去孔德学校〔3〕捐款见泉十元。

    十一日晴。晚宋子佩来。许季上来。

    十二日晴。上午得三弟信，八日发(五一)。得二弟信，六日鹿儿岛吉松发。晚小雨。得王倬汉信，言李遐卿入医院。

    十三日昙。星期休息。下午雨一陈。晚往铭伯先生寓。夜雨。

    十四日晴。上午得三弟信，十日发(五二)。寄二弟信。寄三弟信(六十)。午后得李遐卿信。访孙伏园。访徐吉轩。下午往留黎厂买《神州大观》第十四集一册，计券三元。夜雷雨。

    十五日晴。上午寄三弟《周评》一包。午后往八道弯量屋作图。

    十六日昙，晚雨。无事。

    十七日大雨。上午寄二弟信。为方叔买膏药二枚，寄三弟转交。下午许季上来假去泉卅。晚铭信先生送肴二品。

    十八日昙。上午得二弟信，十一日高城发。午后大雷雨，室内浸水半寸。

    十九日雨。上午得三弟信，十五日发(五三)。得李霞卿信。午后晴。孙伏园来。寄三弟信(六一)。夜答李霞卿信。

    十二日晴。星期休息。上午收三弟所寄帐子一顶，茶叶一合。往妙光阁吊徐翼夫人丧。下午得李遐卿信。晚得钱玄同信。

    二十一日晴。上午寄二弟信。大学送来二弟之六月上半月奉泉百廿元。

    二十二日晴。上午寄三弟《周评》二张。得二弟信，十五日滨松发。下午孙伏园来。夜许诗荃来。

    二十三日晴。上午得三弟信，十九日发(五四)。午后拟买八道弯罗姓屋，同原主赴警察总厅报告。往中央公园观监狱出品展览会，买蓝格毛巾一打，券三元。下午寄朱孝荃信。寄许诗荃信。晚钱玄同来。

    二十四日晴。上午寄三弟信(六二)。寄李遐卿信。

    二十五日晴。午得李遐卿信。夜孙伏园来。

    二十六日雨。上午寄二弟信。收本月奉泉三百。许季上还泉卅。得二弟信，廿一日东京发。为二弟及眷属租定间壁王氏房四大间，付泉卅三元。

    二十七日雨。星期休息。下午晴。孙伏园来。罗志希来。得李遐卿信。

    二十八日昙，下午晴。无事。

    二十九日晴。上午寄三弟《周评》二张。下午得三弟信，廿四日发(五五)。

    三十日晴。上午寄三弟信(六三)。午后同戴螺舲往看徐吉轩病。

    三十一日晴。上午得二弟信，二十四日发。寄钱玄同信并文稿八枚。〔4〕午后往护国寺理房屋杂务。晚宋紫佩来。夜雨。

    ＝＝注释＝＝

    〔1〕周作人往日本接家属，八月十日回京。

    〔2〕即《明天》。后收入《呐喊》。

    〔3〕孔德学校以法国哲学家孔德(A.Comte，1798--1857)命名的一所中小学。一九一七年由北京大学部分同人筹办，并由北大一些师生担任教职。当时校址在方巾巷，后迁东华门大街。

    〔4〕即《随感录六十一不满》、《随感录六十二恨恨而死》、《随感录六十三"与幼者"》、《随感录六十四有无相通》、《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随感录六十六生命的路》六篇。后均收入《热风》。

    ◎　八月

    一日晴，下午昙。孙伏园来。

    二日晴。上午得三弟信，廿九日发(五六)。辰文馆寄来《俚谣》一册。大学遣工送二弟之六月下半月薪水百廿。午后往西直门内横桥巡警分驻所问屋事。晚子佩来谈。开译《或ル青年ノ梦》。〔1〕三日晴。星期休息。晚子佩来。钱玄同来。

    四日晴。上午得二弟信，廿六日发。寄三弟信(六四)并《周平》二张。午后托子佩买家具十九件，见泉四十。子佩、企莘、遐卿又合送倚子四个。下午得李遐卿信。

    五日晴。午后李遐卿来。下午许季上来。

    六日晴。上午得三弟信，二日发(五七)。得二弟信，七月廿八日发，又《访新村记》〔2〕稿十三枚，卅一日发。

    七日晴。上午得三弟信，三日发(五八)。得李遐卿信。得二弟信，七月卅一日发。寄季市《新青年》、《新潮》各一册。寄钱玄同信。下午敦古谊帖店持来《嵩显寺碑记》一枚，购以券五元。晚宋子佩来。孙伏园来。夜寄朱孝荃信并规那丸十粒。

    八日晴，风。上午寄三弟信(六五)。

    九日晴，午后小雨一陈。寄许季上信。下午寿洙邻来。

    许骏甫来。

    十日昙。星期休息。午后二弟、二弟妇、丰、谧、蒙及重久君自东京来，寓间壁王宅内。晚宋子佩来。

    十一日晴。上午三弟寄来洋纱大衫二件。午后雨一陈。

    十二日晴。上午寄钱玄同信。下午得钱玄同信。晚小雨。

    十三日晴，大热。上午得钱玄同信，即复。

    十四日晴，热。无事。

    十五日雨，午后晴。下午钱玄同来。

    十六日晴。无事。

    十七日晴。星期休息。午后铭伯先生、诗荃、诗荀来。

    十八日晴。午后往市政公所验契。得三弟信，十四日发(六十)。

    十九日晴。上午往浙江兴业银行取泉。买罗氏屋成，晚在广和居收契并先付见泉一千七百五十元，又中保泉一百七十五元。

    二十日晴。上午寄张梓生及三弟《周评》各二张。

    二十一日小雨，午后晴。往留黎厂买《刘雄头等造象》并侧三枚，券一元。往观音寺街买Pepana一瓶，盐一瓶，泉三元。访汤尔和。

    二十二日晴。下午寄三弟信。

    二十三日晴。下午罗志希、孙伏园来。夜风又雷雨。

    二十四日晴。星期休息。下午李遐卿来。

    二十五日晴。下午得李遐卿信并报纸二枚。夜许骏甫来。

    二十六日晴。上午收本月奉泉三百。

    二十七日晴。上午理发。午后雨一陈。

    二十八日晴。上午得三弟信，廿四日发。午后大雨。

    二十九日晴。无事。

    三十日晴。上午往浙江兴业银行存泉。往留黎厂买《元雯墓志》一枚，《元略墓志》一枚，共券七元。

    三十一日晴。星期休息。上午得陶书臣信并藤倚二个，付券十元。下午许诗荃来并交《吕超墓志》连跋一册，范寿铭先生赠。

    ＝＝注释＝＝

    〔1〕开译《或ル青年ノ梦》《或ル青年ノ梦》，即《一个青年的梦》。四幕剧。日本武者小路实笃著。译文初发表于北京《国民公报》，刊至第三幕第二场时该报被禁，后经陈独秀建议，一九二○年一月起全文连载于《新青年》第七卷第二号至第四号。一九二二年七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单行本。

    〔2〕《访新村记》即《访日本新村记》，周作人作。鲁迅于七日转寄钱玄同。后发表于《新潮》第三卷第一号。

    ◎　九月

    一日晴。无事。

    二日晴。无事。

    三日晴。下午得三弟信并汇券千〔1〕，上月廿九日发。

    四日晴。午后往中国银行取泉千转存于浙江兴业银行。往留黎厂。

    五日晴。上午寄三弟信。晚宋子佩来。得陶书臣信并藤倚二，价券十一元。

    六日晴。午后二弟领得买屋冯单来。

    七日雨。星期休息。无事。

    八日昙。无事。

    九日晴。无事。

    十日晴。无事。

    十一日晴。上午得李霞卿信。

    十二日晴。无事。

    十三日雨。午后寄李遐卿信。下午钱玄同来。晚潘企莘来。夜得李遐卿信。风。

    十四日晴，风。星期休息。午后访铭伯先生。晚陶书臣来并赠铁制什器五件。得李遐卿信。

    十五日晴。下午得三弟信，十一日发。

    十六日晴。夜宋子佩来并赠茶一包。

    十七日晴，风。夜濯足。

    十八日晴。上午寄许季市、张梓生及三弟杂志各一卷。午后同齐寿山、徐吉轩及张木匠往八道弯看屋工。下午得李遐卿信。

    十九日晴。无事。夜得三弟信并泉六百。

    二十日晴。晨徐某打门扰嚷，旋去。午后往留黎厂。夜陶书臣来。

    二十一日晴。星期休息。午后陶书臣来，为保考试者四人。

    二十二日晴，午后昙。同陈仲骞、徐森玉、徐吉轩往市政公所议公园中图书馆事。

    二十三日晴。无事。

    二十四日晴。无事。

    二十五日晴。无事。

    二十六日晴。午后往中国银行取泉。下午收本月奉泉三百。捐湖北水灾〔2〕赈款六元。晚小雨。

    二十七日晴。无事。

    二十八日雨。星期休息。午后罗及李来，为屋事。

    二十九日晴。上午得宋知方信。

    三十日晴。午后往孔庙演礼。

    ＝＝注释＝＝

    〔1〕系绍兴新台门老屋售款的一部分。十九日所收汇款同。

    〔2〕湖北水灾是年入夏后湖北大雨成灾，沿江二十多县均被水淹。

    ◎　十月

    一日晴，午后小雨。无事。

    二日晴。晨二时往孔庙执事，五时半毕归。午后许诗堇来并持交《或外小说》二本。晚宋子佩偕沈君来。夜雷雨。

    三日雨，下午晴。无事。

    四日昙。上午往兴业银行取泉，又买除痰药二合。下午晴。

    五日晴。星期休息。上午得沈尹默信并诗。午后往徐吉轩寓招之同往八道弯，收房九间，交泉四百。下午小雨。

    六日昙。午后往警察厅报修理房屋事。

    七日晴。无事。

    八日晴。旧历中秋，休假。上午孙伏园来。晚铭伯先生送肴二品。夜得李遐卿信。

    九日晴。无事。

    十日晴。休假。上午往八道弯视修理房屋。

    十一日昙。午后往洪桥警察分驻所验契。下午雨。

    十二日晴。星期休息。午洙邻兄来。午后同重君及丰往西升平园浴，并至街买什物。

    十三日晴。无事。

    十四日晴。午后往瑞蚨祥买布匹之类。夜齿痛。

    十五日晴。上午寄李遐卿信。午后服规那丸三粒。

    十六日晴。下午往八道弯宅。

    十七日晴。午后往留黎厂买张俊妻墓专三枚，《王僧男墓志》并盖二枚，《刘猛进墓志》前后二枚，《彭城寺碑》并阴及碑坐画象总三枚，共券十二元。下午付木工见泉五十。得李遐卿信。

    十八日晴，午后雨，晚复晴，大风。无事。

    十九日晴。星期休息。上午同重君、二弟、二弟妇及丰、谧、蒙乘马车同游农事试验场，至下午归，并顺道视八道弯宅。

    二十日昙。休假。午后访铭伯先生。下午风，晚晴。

    二十一日晴。无事。

    二十二日晴。无事。

    二十三日晴。下午往八道弯宅。

    二十四日晴。下午往大册阑买衣服杂物。

    二十五日晴，夜风。无事。

    二十六日晴。星期休息。无事。

    二十七日晴。上午收本月奉泉三百。付木工见泉五十。下午往自来水西分局并视八道弯宅。

    二十八日晴。无事。

    二十九日晴。晨至自来水西局约人同往八道弯量地。夜大风。

    三十日晴，冷。晚宋子佩来。

    三十一日晴。午后理发。

    ◎　十一月

    一日晴。下午往八道弯宅。

    二日晴。星期休息。上午李霞卿来。下午往留黎厂买《吕光墓记》一枚，《李子恭造象》一枚，共券一元。往大册阑。

    三日晴。午后往浙江兴业银行取泉。

    四日晴。下午同徐吉轩往八道弯会罗姓并中人等，交与泉一千三百五十，收房屋讫。晚得李遐卿信。

    五日晴。无事。

    六日晴。无事。

    七日昙，风，午晴。下午往八道弯宅。

    八日晴。下午付木工泉五十。

    九日晴。星期休息。上午孙伏园、春台来。下午许诗荩来。

    十日昙。午后往八道弯。晚小雨。夜刘半农来。

    十一日晴。无事。

    十二日昙。上午往八道弯。

    十三日晴。上午托齐寿山假他人泉五百，息一分三厘，期三月。在八道弯宅置水道，付工值银八十元一角。水管经陈姓宅，被索去假道之费三十元，又居间者索去五元。下午在部会议。晚宋子佩来。

    十四日晴。午后往八道弯宅，置水道已成。付木工泉五十。晚潘企莘来。夜风。收拾书籍入箱。

    十五日晴。上午得李遐卿信，晚自至。夜收拾什物及书籍。

    十六日昙。星期休息。上午蒋抑卮来。午后寄遐卿信。下午许诗荩来并致铭伯先生及季市所送迁居贺泉共廿。夜收拾什物在会馆者讫。风。

    十七日晴，夜风。濯足。

    十八日晴。午后往八道弯宅。得李遐卿信。

    十九日晴。午后得晨报馆信。

    二十日晴。上午往铭伯先生寓。午后得蒋抑之信。晚孙伏园来。宋子佩来。

    二十一日晴。上午与二弟眷属俱移入八道弯宅。〔1〕二十二日晴。上午寄晨报馆信。午后往留黎厂买嵩显寺及南石窟寺碑阴各一枚，佛经残石四枚，共券五元。往陈顺龙牙医生寓，属拔去一齿，与泉二。过观音寺街买物。夜风甚大。

    二十三日晴，风。星期休息。下午陈百年、朱逷先、沈尹默、钱稻孙、刘半农、马幼渔来。

    二十四日晴。下午寄晨报馆信。往历史博物馆。

    二十五日晴。午后得罗志希信。

    二十六日昙。上午收本月奉泉之半，计券一百五十。午后寄罗志希信。上书请归省。〔2〕付木工泉五十。重校《青年之梦》〔3〕第一幕讫。

    二十七日晴。午后补领本月奉泉百五十。

    二十八日晴。午后往前门外。

    二十九日晴。午后付木工泉百七十五，波黎泉四十。凡修缮房屋之事略备具。

    三十日晴，风。星期休息。午后朱逷先来。下午宋子佩来，又李遐卿来。

    ＝＝注释＝＝

    〔1〕移入八道弯宅鲁迅是日迁此，至一九二三年八月二日移住砖塔胡同六十一号。共住此三年又八个月。

    〔2〕指请假回绍兴接眷来京定居。十二月一日启程，二十九日返京，共二十九天。

    〔3〕重校《青年之梦》《青年之梦》，即《一个青年的梦》。此剧译文将重刊于《新青年》，故鲁迅重加校译。

    ◎　十二月

    一日晴。晨至前门乘京奉车，午抵天津换津浦车。

    二日晴。午后到浦口，渡扬子江换宁沪车，夜抵上海。车中遇朱云卿君，同寓上海旅馆。

    三日雨。晨乘沪杭车，午抵杭州，寓清泰第二旅馆。午后至中国银行访蔡谷清。下午至捷运公司询事。夜往谷清寓饭。

    四日雨。上午渡钱江，乘越安轮，晚抵绍兴城，即乘轿回家。

    五日昙。下午传梅叔来。

    六日晴。午后车耕南来。郦藕人来。

    七日昙。星期。上午阮久孙来。午得蔡谷清信。

    八日晴。收理书籍。

    九日晴。上午得二弟信，五日发。下午心梅叔来。

    十日晴。无事。

    十一日雨。上午得二弟信并《新青年》七之一一册，七日发。午后似发热，小睡。夜服规那丸一粒。

    十二日昙。上午寄二弟信。

    十三日晴。午后寄陈子英信。下午得许季上信。晚郦藕人来。

    十四日晴。星期。下午寄许季上信。寄蔡谷青信。买专一枚，上端及左侧有字，下端二字曰"虞凯"，馀泐，泉五角。

    十五日晴。午后得潘企莘信。

    十六日晴。上午得蔡谷青信。得二弟信，十二日发。

    十七日晴。上午陈子英来。晚张伯焘来。夜方叔出殡。

    十八日晴。无事。估人又取"虞凯"专去，言不欲售，遂返之。

    十九日晴。上午得朱可铭信。午后郦藕人来。晚传叔祖母治馔饯行，随母往，三弟亦偕。夜雨。

    二十日雨。午后寄潘企莘信。赙徐贻孙银一元。晚霁。

    二十一日晴。星期。上午得二弟信，十七日发。午后寄蔡谷青信。寄捷运公司信。晚心梅叔来。夜理行李粗毕。

    二十二日晴。晨寄徐吉轩信。寄朱可铭信。寄二弟信。与三弟等同至消摇溇扫墓，晚归。

    二十三日雨。上午得蔡谷青信并任阜长画一幅。午后画售屋押。

    二十四日晴。下午以舟二艘奉母偕三弟及眷属携行李发绍兴，蒋玉田叔来送。夜灯笼焚，以手按灭之，伤指。

    二十五日晴。晨抵西兴，由俞五房经理渡钱塘江，止钱江旅馆。谷青属孙君来助理。午后以行李之应运者付捷运公司。入城访谷青，还任阜长画。

    二十六日晴。晨乘杭沪车发江干。至南站前路轨损，遂停车，止上海楼旅馆，甚恶。夜半乘夜快车发上海。

    二十七日昙。晨抵南京，止中西旅馆。上午雨。午渡扬子江，风雪忽作，大苦辛，乃登车，得卧车稍纾，下午发浦口。晚霁。

    二十八日晴。晚抵天津，止大安旅馆。

    二十九日晴。晨发天津，午抵前门站。重君、二弟及徐坤在驿相迓，徐吉轩亦令刘升、孙成至，从容出站，下午俱到家。

    三十日晴。上午赴部。送铭伯先生火腿一只，笋干一篓。徐吉轩两当二件，龙眼一篓。戴螺舲笋干一篓。午后理发。下午收本月奉泉三百。

    三十一日晴。上午送齐寿山龙眼一篓。午后往留黎厂买孔神通、李弘枰墓志各一枚，券四元。得墓志专四块，一曰"大原平陶郝厥"，一曰"苌安雍州刘武妻"，一曰"李巨妻"，一曰"阿奴"，共见泉廿。又明器二事，一犬一鹜，出唐人墓中，共见泉二。专出定州，器出洛阳也。下午寄蔡谷青信。寄朱可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