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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园道古卷之四言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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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字,何居?要见此字难去,去了又做不得英雄,惟直养之,则方为贤圣。』

    陆平泉为祭酒,请告归,时唐荆川以中丞御倭,叹曰:『公得请,未知余何日归耳!』陆曰:『某如西宾,病则主人只得放回。公乃良医,病势未愈,如何肯放你家来?』

    方杨,歙县人,隆庆辛未进士,志行端方,常语人曰:『善,阳也。而为善宜阴,此人身上真水也。』

    徐华亭孙元春举进士,华亭戒之曰:『无竞之地可以远忌,无恩之身可以远谤。』咸为名言。

    汤若士嗣君开远举贤书,若士作一对与之曰:『宝精神则本业固,谨财用而高志全。』且曰:『吾歌鹿鸣三十年,而寻一避债台不可得,尔其念之。』

    王心斋曰:『有意于轻功名富贵者,其弊必至于无父无君;有意于重功名富贵者,其弊必至于弒父与君。』

    陈眉公曰:『富贵人须放一分宽,聪明人要学一分厚。』时人以为名言。

    王缑山主盟艺坛,四海名士多就之。董云宰方为诸生,岳岳不肯下,曰:『神仙自能拔宅,何事傍人门户!』

    先君在兖东道刘半舫座,半舫善大书,滕邑宰李请其颜署,拟议未得,先君曰:『薛归于滕,今李宰晋秩郡司马,宜书滕薛大夫。』半舫称善。后先君亦请颜署,半舫曰:『能工确如前语乎?』先君曰:『季孟之间,非鲁右司而何?』一座叫绝。

    钱彦林曰:『日月在东,光乃在西;日月在西,光乃在东。人所可见者非其体也。体在此,光满此;体在彼,光满彼,便是骄吝。』

    钱彦林曰:『日之明过于月,然月有韵而日不韵。乃知太了了处,其韵不无少减。』

    钱彦林曰:『金以杀人,戈以杀人,一金从二戈,安不杀人?』

    钱彦林曰:『天下无真儒,而禅门有真儒;天下无真禅,而儒门有真禅。』

    钱彦林曰:『王右丞辋川别墅甚奇胜,然右丞原以娱母,及母亡,右丞遂舍为寺。园林泉石载以孝友,便觉景物皆含至性。』

    思宗曾谕廷臣曰:『岳少保言,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则天下太平。如今日,文武官与前大不同。文官爱钱不怕死,武官怕死又爱钱。』大哉王言,可谓切中时弊。

    江邦柱曰:『谚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近世土豪巨室,讨取租债威逼至死,尸亲讨命,问官执法,不过多用几贯黄钱便可解释。由此言之,乃是「杀人还钱,欠债偿命」。』

    锺伯敬曰:『陈余遗章邯书,历数秦功臣之死,曰「功多,秦不能尽封,故以法诛之」。人主待功臣,与造物待文士略相似。』

    钱彦林曰:『目之明量可周天壤,而域于眶中,物之有光者,以聚不以散也。思不可出位,亦患其光散。』

    钱彦林曰:『迫人饮,饮者寡;任人饮,饮者多。故君子之教人,但为人具佳酿,不为人严觞政。』

    钱彦林曰:『凡有挟而求诸古人者,是以钓饵之术读书。鲲鹏蛟龙不可以丝缗得,能为江海,则神物自生。』

    江邦中曰:『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凡事不尽处,意味偏长。』

    王新建立论,每言人皆可为尧舜。一日,苍头辟草阶前,有客问曰:『此辟草者亦可为尧舜邪?』答曰:『此辟草者纵非尧舜,使尧舜辟草,不过如是。』

    尔蕴叔常言:『人而无友,不如有仇。见仇人,亦足祛人眉宇间窳惰气。』

    陈眉公曰:『吾本薄福人,宜行厚德事;吾本薄德人,宜行惜福事。』

    陈眉公曰:『宦情太浓,归时过不得;生趣太浓,死时过不得。』甚矣,有味于淡也。

    陈眉公曰:『一念之善,吉神随之;一念之恶,厉鬼随之。知此可以役使鬼神。』

    陈眉公曰:『救荒不患无奇策,只患无真心,真心即奇策也。』

    陈眉公曰:『吾不知所谓善,但使人感者即善也;吾不知所谓恶,但使人恨者即恶也。』

    陈眉公曰:『严君平卖卜,与子言,依于孝;与臣言,依于忠;与弟言,依于悌。终日讲学,而无讲学之名,此真讲学者也。』

    陈眉公曰:『好谈人闺门及好谈人祸患者,必为鬼神所怒,非有奇祸,必有奇穷。』

    陈眉公曰:『俗语近于市,纤语近于娼,诨语近于优。士君子一涉此,不独损威,亦难迓福。』

    陈眉公曰:『喜时之言多失信,怒时之言多失体。』

    陈眉公曰:『留七分正经以度生,留三分痴呆以防死。』

    陈眉公曰:『静坐,然后知平日之气浮;守默,然后知平日之言疏;省事,然后知平日之费妄;闭户,然后知平日之交滥;寡欲,然居知平日之病多;平情,然后知平日之念刻。』

    陈眉公曰:『任事者,当置身利害之外;建言者,须设身利害之中。』

    武宗朝,韩公文欲攻刘瑾,属李梦阳具奏草,曰:『毋文,文,览弗省也。』曰:『毋多,多,览弗竟也。』此言极得告君之体。

    神宗呼光宗至膝下,出一对曰:『敬天地。』光宗对曰:『孝父母。』神宗曰:『平仄不叶。』光宗曰:『韵虽不叶,舍却父母,不敢上并天地。』

    陈眉公曰:『余极喜诵南宋陈征仲二语: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纔,而不可啖赏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沈陆天下之英雄。』

    陶石梁曰:『夏日之蚊,其吻入肤,必回翔审视,喋人之血而人或不知;至秋月,则匆遽无理,遇人便螫,血未濡吻而身已糜碎。晚近贪吏,皆秋月蚊也,固是品格日下,亦是时序使然。』

    陶庵曰:『世乱之后,世间人品心术历历皆见,如五伦之内无不露出真情,无不现出真面。余谓此是上天降下一块大试金石。』

    陶庵曰:『世界鼎革,譬如过年清销账目,余见积善与积不善之家俱有奇报,而目前造孽之人受报尤速者。此是年近岁逼,赊取年货,一到除夜都要销算,不能久延也。』

    陶石梁曰:『慈湖先生曰,先君常步至蔬圃,谓园丁日:「吾蔬每为人盗,取何计防之?」园丁日:「须挤一分与盗者乃可。」先君顾某日:「此园丁吾师也。」作家者亦宜知此意。』

    陶石梁曰:『狄仁杰不识娄师德,师德每于武后前称仁杰之贤;寇准短王旦,而旦专称其美。人皆服二公德量。余谓此深于涉世者,非独德量之过人也。行之久久,不特令人主见重,亦当令其人闻而自愧。』

    江邦玉曰:『李纲极善作事,苦不得君;王安石极为得君,不善作事;孔明忠而早死,人恨其夭;褚渊老而失节,人恨其寿。是以谓之缺陷。』

    陈眉公曰:『富贵功名,上者以道德享之,其次以功业当之,又其次以学问识见驾驭之,其下不取辱则取祸。』

    富平孙冢宰在位日,诸进士谒选,齐往受教。孙曰:『做官无大难事,只莫作怪。』真名臣之言。

    王文成与友人讲学,友人曰:『某非不愿学,只是好色。』文成笑曰:『家里只这个丑婆子,恁么好色?』其友于言下猛省。

    近一仕官,贪得无厌,其母诫之曰:『人吃饭是一碗一碗吃的,你贪多,左右嚼不碎。』

    石亨恃宠,造第越分。一日,上登翔凤楼,见亨新第,顾问恭顺侯吴瑾、抚宁伯朱永曰:『此何人居?』永谢不知,瑾曰:『此必王府。』上笑曰:『非也。』瑾顿首曰:『非王府,谁敢僭妄若此?』上不应,始疑亨。

    江邦玉曰:『东逝之长波,西垂之残照,击石之火星,骤隙之迅驹,风里之微灯,草头之悬露,临崖之朽树,灼目之电光,人世之不足恃,类如此。』

    锺伯敬督学闽中,方孟旋送之曰:『君此行,须办三十年精神,使此三十年间所用道德、功业、文章皆出君门下,勿徒爱恋一榜中耀目也。』

    归子慕敕其子曰:『人能亲近贤者,虽有下纔不至堕落。吾无以贻汝,贻以此言。』

    六婶娘性卞急,以争屋事与钱相公家大哄,颇骇听闻。陶石梁先生偶至叔家,婶娘出诉,备陈其颠末。石梁先生乃顾六叔曰:『尔鞾,此皆尔不是,凡人家抵御外侮,皆男子之事,奈何累及夫人?』陶庵在旁,深服其答付之妙。

    王阳明先生行于衢,有二人相诟,甲曰:『你没天理。』乙曰:『你没天理。』甲曰:『你欺心。』乙曰:『你欺心。』先生闻曰:『小子听之,斯两人谆谆然讲道学也。』门人曰:『诟也,焉为学?』先生曰:『汝不闻乎?曰天理,曰欺心,非讲学而何?』曰:『既讲学,又焉诟。』曰:『夫夫也,惟知求诸人,不知反诸己故也。』

    陈眉公曰:『人之嗜名节,嗜文章,嗜游侠,如嗜酒然,易动客气,当以德性销之。』

    陈眉公曰:『嗜异味者,必得异毒;挟怪性者,必得怪疾;习阴谋者,必得阴祸;作奇能者,必得奇穷。庄子一生放旷,却曰寓诸庸,原跳不出中庸二字也。』

    陈眉公曰:『颐卦慎言语,节饮食。然口之所入者,其祸小;口之所出者,其罪多。故鬼谷子云:「口可以饮,不可以言。」』

    陈眉公曰:『药以生人,而庸医以之杀人;兵以杀人,而圣贤以之生人。』

    海忠介抚江南,为徐华亭处分田宅过于刻核,华亭不堪。有为华亭解者,谓海曰:『圣人不为已甚。』海艴然曰:『诸公岂不知海瑞非圣人邪?』言者默塞。

    祖制京官三品始乘轿,科道骑马,后来皆僭用轿矣。王化按浙,一举人大帽入谒,按君不悦,因问曰:『举人戴大帽始自何年?』举人答曰:『始于老大人乘轿之年。』

    时纯甫与王季重弈,时边已失,角亦将危,辄苦曰:『鼷鼠又来食角。』季重曰:『食谁之角,但可之杀,杀时犉牡,有捄其角。』

    锦衣王佐孽子不肖,好博纵饮。有别墅三,其二为陆炳所得,其一最雄丽,复欲得之,乃指以狎斜,捕其党与家奴,证成其罪。不肖子母,故佐妾也,亦在捕中。入对簿,于强辩,母膝行前,道其子罪甚详。子恚,呼曰:『儿到此地,母奈何速之死?』母叱之曰:『死即死,何说?』指炳坐,顾曰:『而父坐此非一日,作此等事不止一件,而生汝不肖子,天道也,复奚为?』炳颊发赤,趣遣之出,事遂寝。

    张禺山晚年好纵笔作草书,不师法帖,殊自矜贵。常书一纸寄升庵,书其后曰:『野花艳目,不必牡丹;村酒醉人,何须绿蚁。』

    世宗皇帝问一古德:『杭州飞来山从何处飞来?』古德曰:『天竺飞来。』帝曰:『既能飞来,何不飞去?』古德曰:『一动不如一静。』又看一大士像,问:『大士手中何物?』曰:『念佛珠。』帝曰:『所念何佛?』古德曰:『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帝曰:『何以自念自己?』古德曰:『求人不如求己。』

    一禅师被召朝见至尊,口称万岁。至尊下殿,手挽之曰:『师莫行礼,且说明何以谓之万岁?』禅师合掌遽言曰:『尧、舜、禹、汤、文、武,至今还在。』至尊大悦,宠礼甚厚。

    湖州庄龙作明史,以查伊璜刻入较阅姓氏。伊璜知,即检举学道,发查存案。次年七月,归安知县胡子容持书出首,累及伊璜,伊璜辩曰:『杳继佐系杭州举人,不幸薄有微名,庄龙遂将继佐刻入较阅。继佐一闻,即出检举,盖在庚子十月,胡子容为庄龙本县父母,其出首在辛丑七月。若以出首蚤为功,则继佐前而子容后,继佐之功当在于容之上;若以检举迟为罪,则继佐蚤而子容迟,子容之罪不应在继佐之下。今子容以罪受上赏,而继佐以功受显戮,则是非颠倒极矣!诸法台幸为参详。』公衙门俱以查言为是,到部对理,竟得昭雪。遂与胡子容同列赏格,分庄龙籍产之半。

    陈眉公曰:『余二十年前读《太阳元精论》,即大暑能坐卧赤日中。年来懒习此法,即广堂匡池,高梧修竹,颇以炎蒸为烦。因思此时田野耕耘,道途推挽,其匍匐状殆不可言,若狱中人杂秽粪土,烦冤疫痢,转视此等,又如天上人耳。旁师每奉旨热审,他未有能行者,若得仁人君子请定为例:暑月无得滥受词,无得轻羁候。务使眼前火坑化作清凉世界,只在当路者念头动,舌头动,笔头动,一霎时耳。』

    陈眉公曰:『余读书南湖,每饮必施鸟,童子遂于施食处张罗待之。余谓门人云:「隧人氏教民火食,而秦始皇以之烹儒焚书;阎立本、吴道子画地狱变相于寺壁,化导愚顽,而酷吏仿其刑具以恣罗织。自古好事尝被恶人弄坏,即鸟食一事,所施未几,而童之杀心动矣。故曰好事不如无。』

    王阳明曰:『凡人言语,正到快意时,便截然能忍默得;意气正到发扬时,便翕然能收敛得;忿怒嗜欲正当腾沸时,便廓然能消化得,非大勇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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