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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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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中书户房检正官向宗儒得之,喜曰:「此法所禁,子渊为监司,知人犯法不能禁,而出钱买之,此罪人也。」子渊既得罪,香皆没官,一时以为奇策。元佑初,贩香者诉之朝廷,令户部支还七分钱,议者以为过犹不及也。有傅永亮者,自言尝入香于官,今二券具在,然皆非其本名。诂其故,曰:「皆家人耳。」问其所在及其亲属之在亡,皆曰:「亡之。」予笑曰:「安知此非奸人乎?」尚书李常、郎中赵偁皆曰:「此大商,家业数万缗,安得为奸乎?」予曰:「为奸不问贫富。此事盖有三说而已:永亮实曾入香,今无以自明,一也;得阑遗文书以欺官,二也;杀此二人而得其书,三也。三说皆不可知,而妄以钱与之,本部吏必大有所受,不可。」李、赵皆曰:「永亮泉人,可符下实其家财。」予曰:「永亮之可疑,非为贫也。」二人固争之,予不得已从之。及泉申部,家财止百余千。予笑曰:「今当如何?」二人犹执欲予。会韩师朴为户部,乃止。然永亮竟诉都省,都省与之。时予已去户部矣。

    辨人告户绝事

    广州商有投于户部者,曰:「蕃商辛押陁罗者,居广州数十年矣,家赀数百万缗,本获一童奴,过海遂养为子。陁罗近岁还蕃,为其国主所诛,所养子遂主其家。今有二人在京师,各持数千缗,皆养子所遣也。此于法为户绝,谨以告。」李公择既而为留状,而适在告,郎官谓予曰:「陁罗家赀如此,不可失也。」予呼而讯之曰:「陁罗死蕃国,为有报来广州耶?」曰:「否,传闻耳。」「陁罗养子所生父母、所养父母有在者耶?」曰:「无有也。」「法告户绝,必于本州县,汝何故告于户部?」曰:「户部于财赋无所不治。」曰:「此三项皆违法,汝姑伏此三不当,吾贷汝。」其人未服。告之曰:「汝不服,可出诣御史台、尚书省诉之。」其人乃服。并召养子所遣二人,谓之曰:「此本不预汝事,所以召汝者,恐人妄摇撼汝耳。」亦责状遣之。然郎中终以为疑,予晓之曰:「彼所告者,皆法所不许。其所以不诉于广州而诉于户部者,自知难行,欲假户部之重,以动州县耳。」郎中乃已。

    言水陆运米难易

    元佑三年春,关中小旱,提刑司依法赈民,不以闻朝廷。吕微仲陕人,忧之过甚。有吴革者,自白波辇运罢还,欲求堂除,因议水陆运米,以济关中之饥。朝廷下户部,且使革领其事。革言陆运以车营务车、驼坊驼骡运至陕,水运以东南纲船般至洛口,以白波纲船自洛口般入黄河。革见予于户部,予谓之曰:「吾已谓君呼车营务、驼坊职掌人矣,君姑坐待之。」既至,问之。车营务无车,驼坊无驼骡。予曰:「此可以贺君矣。若有车与驼骡,君将若之何?」革曰:「何故?」曰:「陆运至难。君不过欲多差小使臣、军大将谨其囊封耳。车营务、驼坊兵级,多过犯配刺,到既行,必多作缘故,使前后断绝,监者力不能及,所至盗食且卖。若不幸遇雨,则化为泥土,君皆莫如之何也。」革无语。复谓之曰:「至如水运亦且不易。汴河自京城西门至洛口水极浅,束南纲船底深,不可行。且方春,纲先至者皆趁酬奖得力纲,辍令西去,人情必大不乐。及至洛口,仓廪疎漏,专斗不具,虽卸纳亦不如法。白波纲运,昔但闻有竹木,不闻有粮食。此天下之至险,不可轻易,吾已符辇运司,令具可否矣。然君难自言,吾当见诸公议之。」及见微仲,微仲业已为之,不肯尽罢。予为刷汴岸浅底船,量载米以往。未几,予罢户部,闻所运米中路留滞,虽有至洛口,散失败坏不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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