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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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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宗光绪元年(一八七五)正月谕:台湾后山亟须耕垦,所有从前不准内地民人渡台各例禁,着悉与开除。其贩卖铁、竹两项,并着一律弛禁,以广招徕(东华录)。

    谕:沈葆桢奏履勘琅■〈王乔〉形势,拟建城设官,即着照所议(同上)。

    管带福靖左营游击王开俊入剿台湾内山狮头社番,遇伏阵亡;守备周占魁、杨举秀、千总杨占魁及勇丁九十三名随同战殁。请旨交部从优议恤。前哨游击李玉贵、左哨千总李长兴未能策应,均按军法,分别惩办。

    二月十三日,沈葆桢抵安平,檄饬各营悉听提督唐定奎调度。定奎议以生番恃密箐深林为藏身之固,我进彼隐、我退彼见,与中原之剿发、捻回不同;欲歼豺狼,必翦荆棘。因定进剿之路,一出南势湖、一出刺桐脚,招土勇千余人为乡导,督饬各军将山腰污莱概行翦薙;自南势湖至刺桐脚止,开路宽三十余丈、直三千余丈。刺桐脚迤北凶番日出要劫,或百余人、或数百人,均经格斗枪毙数名,始退;铭中副军、中前军亦阵亡数名。

    三月三日,又开路三里有奇;至竹坑山下,地势回旋,为竹坑、狮头往来必由之道。八日,仍督将士前行伐木,绕至竹坑山之后,其地曰竹坑埔,距刺桐脚十里,溪广山高,竹坑社在其东南,阿栽米息、中心仑在其正东,内、外狮头社皆在溪北;令左军左营管带陈有元筑垒扼之。南势湖一路,亦开通三里有奇,派管带铭字中军左营梁善明驻之。自入山步步为营,非唯砖石无所取资,即版筑亦难咄嗟立办;因购麻袋数万,挈之以趋,遇敌则攻,得险即守,就地囊土立壁,不日而成。竹坑布置就绪,循大龟纹溪向内、外狮头等社开路;社番登高瞭望,百十成群。二十五日,正在伐木,突有凶番二百余人蜂拥截路。张光亮、章高元麾队迎战,鏖斗逾时,阵斩十余名、枪伤十数名而散。乘胜入砦,焚其草寮五、六十区。询诸土人,盖龟纹所属之本武社也。南势湖经提督王德成等沿途开通,每日凶番四、五百人截路,互有杀伤,焚其沿山草寮百余所。社番坚筑石台,为久踞计。

    四月一月,定奎登绝顶,见内狮头社正面悬崖如削,无径可通;仍饬各营循龟纹溪而进。至三日,又廓清三里有余。张光亮正觅路上山,相度营址,忽凶番二、三百人突起莽中,短兵奋击;副将马加银游击张贤扶均受伤,勇丁亦受伤六名。南势湖,派副将刘朝林营于狮头山背、去外狮头社仅二里访闻,大甘仔、力周、式滥等社萃居外狮头社,垒石墙、插鹿角、建望台、树哨旗以守,兵勇阵亡受伤者亦数十名。十五日,定奎面授各统带机宜。十六日,自督亲兵正营及左营、右营进剿内狮头社。自卯至已,破其砦,抄出福靖左营旗帜十余面,抬炮、番杆、刀斧、火药、鸱芋等件,焚其草寮二百间。提督周志本暨副将刘朝林等剿外狮头社,自卯至辰,连破五卡。巳时,攻克外狮头社,抄出刀斧、火药、鸱芋与内狮头社相埒,焚其草寮一百余间。随于前后溪壑,觅得白骸甚伙;千总郭占鳌指为王开俊及勇丁等捐躯之地,以木匣殓之。二十日,营务处田勤生带队巡山,派县丞李际泰同勇丁至内狮头社,见密箐中有首级络于竿杪,急为解悬,负回营次;经定奎饬郭占鳌及其旧部兵勇等环视,咸称确系前游击王开俊之首。即备木匣装送郡城,交故员家属收葬。五月九日,番目等率散番五十余人到营乞降;定奎传译晓谕利害,均给衣履诸物,各跪戴而归。十二日,枋山民人程古六又带内、外龟纹等社番目及散番百余人到营乞降;定奎示约七条:曰遵薙发、曰编户口、曰交凶犯、曰禁仇杀、曰立总目、曰垦番地、曰设番塾。以龟纹社首野艾向为诸社头人,拔充总社目统之。所统番社,如有杀人,即着总目交凶。如三年之内,各社并无擅杀一人,即将总目从优给赏。其狮头社余孽,探悉窜伏何社,即由何社跟交,不许藏匿。野艾及各番均愿遵约。竹坑社更名曰永平社、本武社更名曰永福社、草山社更名曰永安社、内外狮头社更名曰内外永化社;胁从各社,均许自新。惟狮头罪大恶极,漏网者不许复业,以昭炯戒。所有内、外永化社,即着总社目另招屯垦;于枋寮地方先建番塾一区,令各社均送番童三数人,学语言文字以达其性、习拜跪礼让以柔其气。各番无不帖服(以上沈文肃奏议)。

    沈葆桢奏修筑台郡城垣,工程完竣(东华录)。

    五月十一日,福建巡抚王凯泰由省东渡。十七日抵台,公同参酌,奏请台北拟建一府三县:查艋舺当鸡笼、龟仑两大山之间,沃壤平原,两溪环抱,村落衢市蔚成大观;西至海口三十里,直达八里坌、沪尾两口,并有观音山、大屯山以为屏障,且与省城五虎门遥对,非特淡、兰扼要之区,实全台北门之管前淡水同知半年驻竹堑衙门、半年驻艋舺公所,相去百二十里;由竹堑而南至大甲溪尚百余里,由艋舺而北至沪尾、鸡笼各数十里,命盗等案层见迭出,往往方急北辕,旋忧南顾。拟创建府治,名之曰台北府;自彰化以北,直达后山,胥归控制,仍隶于台湾兵备道。其附府一县,南划中枥以上至头重溪为界,计五十里而遥;北划远望坑为界,计一百二十五里而近:东西相距五六十里不等、方围折算百里有余,拟名之曰淡水县。自头重溪以南至彰化界之大甲溪止,南北相距百五十里,其间之竹堑即淡水厅旧治;拟裁淡水同知,改设一县,名之曰新竹县。自远望坑迤北而东,仍噶玛兰厅旧治疆域,拟设一县,名之曰宜兰县。鸡笼一区,以建县治,则其地不足,而通商以后,竟成都会;且煤务方兴,末技之民四集,海防既重,讼事尤繁。该处向未设官,亦非佐杂微员所能镇压;若事事受成于艋舺,则又官与民交困。应请改噶玛兰通判为台北府分防通判,移驻鸡笼。向设南、北两路理番同知,南路驻府城、北路驻鹿港。今内山开辟日广,番民交涉事件日繁,旧治殊苦鞭长莫及;请将南路同知移扎卑南,北路同知改为中路,移扎水沙连,各加「抚民」字样。凡有民番词讼,俱归审讯;将来升科等事,亦由其经理。又请改台地营制,统归巡抚节制,以一事权。仿淮、楚军营归并,以五百人为一营。将南、淡、嘉义三营调至府城,合府城三营、安平三营为一支,专顾台、凤、嘉三县;其北路协副将所辖中、右两营,合鹿港一营为一支,专顾彰化一带;艋舺、沪尾、噶玛兰三营为一支,专顾淡、兰一带。千总以下,即由巡抚考拔;守备以上,仍会同总督、提督拣选题补。台湾镇总兵撤去「挂印」字样,并归巡抚节制。以镇标中营游击随总兵移驻安平,台协水师中、右两营都司改为镇标陆路左、右两营都司。原设镇标左营,改为抚标左营,随巡抚驻台。其抚标两营仍驻省,改左营为中营,以中军参将领之。原设台协水师左营游击,改为台湾北路左营游击,归北路协副将管辖。另片奏:学政事宜向由巡台御史兼理,乾隆十七年御史裁撤,所有岁、科两试改归巡道考校,其达部事件呈福建学政转咨。今巡抚来台,所有台属考试,请以巡抚兼理。皆得旨准行(沈文肃奏议)。

    谕沈葆桢:台湾南路剿番攻克各社,淮军艰苦出力,准其择尤保奖,以示鼓励(东华录)。

    七月,淮军十三营全数凯撤,分三次内渡;其病困不能登舟者约近二百人,留参将程曾郁为之调护,俟病愈派便船载之归伍。提督罗大春患疟痢,奏明赏假两个月;病势转增,遂请开缺,调福宁镇总兵宋桂芳来台代为经理一切。沈葆桢升任两江总督,二十二日内渡;台湾事宜,均归福建巡抚节制(沈文肃奏议)。

    十一月,以丁日昌为福建巡抚。

    二年(一八七六)三月,召李鹤年入觐,以文煜兼署闽浙总督。

    四月,文煜、李鹤年、丁日昌奏:台郡安平口三鲲身地方建造洋式炮台,本系知府凌定国、副将周振邦监督办理;一切工料,均归凌定国经管。臣日昌先经访闻凌定国有侵吞工料银至巨万情事,即于二月饬令台湾道夏献纶认真查办,并谆属其不可含糊徇隐,代人受过。旋据夏献纶禀复:督同台湾府周懋琦、台防同知孙寿铭前赴安平查点,大小工人数目均有短小,所给工价亦较册报有减;凌定国拨有勇役、厨子、火夫,仍每日提用小工二十人。洋人轿夫已在巡洋项下开销,则又混称在内。凌定国经手领过银十二万九千四百余两,内有浮开短给之项,计应退银一万四千三百七十七两零。尚有砖瓦灰土及各项杂料并无细数呈出,其中尚未知侵吞若干。至安平码头,另归周振邦管理,均未呈出细数。经提集管账谢斌等严讯,均诿凌定国及其弟定邦经手;而传讯凌定邦,又皆诿凌定国。相应请旨,将凌定国即行革职,澈讯追究(以上东华录)。

    九月,丁日昌奏:台湾吏治黯无天日,牧令能以抚字教养为心者不过百之一二。其余非性耽安逸,即剥削膏脂,百姓怨毒已深,无可控诉;往往铤而走险,酿成大变。台湾所以相传「无十年不反」之说也。所有贪酷各员,如彰化县朱干隆、嘉义县杨宝吾等均已先后据实严参在案。时以候补县何銮在彰化格毙着匪林位新立巨功,饬其就近接署嘉义县篆;讵何銮到任后,收受书吏税契陋规,不惟不肯酌减,且欲多增。查嘉义税契浮收至重,新官到任,书吏必有点规,从前四、五千圆,近来竟加至一万余圆。而书吏转攫之于民者,又不啻倍蓰。以致一官新至,势必税契四出,鸡犬不宁。杨宝吾前因催收税契,酿成命案,甫经查办,而何銮复敢尤而效之。若不认真严劾,民困何由得苏?相应请旨,将何蛮先行革职,仍饬夏献纶澈底确查,再加严办。从之。

    十二月,袁保恒奏:福建之台湾,地虽僻处海澨,而物产丰富,加以民番偪处,区画尤难;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举其地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力整顿,未易为功。若以福建巡抚每年驻台半载,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里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具文,甚非计之得也。查直隶、四川、甘肃各省,皆以总督办巡抚事,可否移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常川驻守,经理全台;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似于台湾目前情形,不无裨益。上谕:议奏。

    三年(一八七七)五月谕:福建新设台北府知府员缺,准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以上东华录)。

    六月,闽浙总督何璟奏:福建巡抚一缺,在各省中最为清苦;近以东渡台湾,诸多繁费。查闽省自司道以至各府、县皆有津贴一款,台湾道、府更有加增,而抚臣办公独未筹及经费,诚恐将来公事棘手。仰垦俯准于省城厘金项下,每月开支经费银千余两,为巡抚办公渡台经费。得旨:每月开支经费银一千五百两,户部知道。

    谕何璟等:所有台湾府未完同治十年分供粟三万九千一百七十一石及未完糯米易榖十五石零,均按数一体蠲免,以纾民力。

    四年(一八七八)四月,以吴赞诚署理福建巡抚。

    六月,何璟等奏:本年四月间,台湾府城突被风灾,巡抚行署及北城垛口暨内外民房等处,多有坍塌倾折情形,并伤毙兵民。

    五年(一八七九)四月,何璟等奏:台湾北路地方辽阔,前经奏请添设府县。嗣于光绪三年又经奏准将淡水同知一缺裁汰,噶玛兰通判一缺改为台北府通判,移驻基隆;其噶玛兰旧治改为宜兰县,即以原设之通判衙署作为县署,县中公事均由台北府勘转。惟议设之淡水、新竹两县,事属草创,头绪纷烦,未能同时并举。请将淡水、新竹二县暂由台北府兼摄,俟艋舺所属之地办有规模,再行分别添设,以符原议在案。复查台北淡水厅辖,自彰化县北界之大甲溪直抵基隆三貂岭下之远望坑止,计地三百四十五里有奇;其中沪尾、基隆均属通商海口,华洋杂处,事务繁多,命盗等案层见迭出。前因淡水同知不能兼顾,故请区分改设一府三县;旋议将新竹、淡水两县由府兼摄,系出一时权宜。察看情形,必须分设淡水、新竹两县,方足以资治理。刻下艋舺地方考棚民捐民办,业经告成,学额已分一府三县奏请添设,明春即应考试。台北府衙署,年内计可完工,诸务均已次第兴办,设县尤不可缓。其距艋舺十二里新庄地方原有县丞一员,现艋舺既设府县,新庄县丞应即裁撤,改为台北府经历,兼管司狱事务;淡水县应添设典史一员,新竹县即将竹堑巡检改为新竹县典史,宜兰县即将噶玛兰罗东巡检改为宜兰县典史。又台湾北路理番同知原驻鹿港,旋因内山开辟日广,番民交涉事件日多,经奏请将北路同知改为中路,移扎水沙连;奉旨允准,现在该同知业已移扎。鹿港亦为巨镇,商贾辐辏,且须稽查海口,距彰化县城二十里,该县不及兼顾;查有彰化县南投社县丞,堪以移扎鹿港。其南投社地方逼近内山,亦须佐杂弹压;查台湾县巡检驻扎罗汉门,近来该处安静,以罗汉门巡检移设,即作为彰化县南投巡检,衙署仍旧,毋须另建。似此一为转移,地方实有裨益。下部议奏。

    以勒方锜为福建巡抚。

    六月,以穆图善为福州将军。

    七月,台湾防务需人,何璟奏调前福建布政使降调道员陈士杰;允之。

    六年(一八八○)六月十九、二十等日,台湾、台北两府猝被飓风大雨,溪水陡涨,淹没民田,并伤死人口多名。

    七月,何璟等奏:台湾匪徒刘参根以漏网余孽潜匿多年,辄又纠众滋扰。本年五月间,经台湾镇总兵吴光亮等派兵往捕,胆敢率众抗拒。各兵勇奋力合剿,拿获正法;余匪一律殄除。

    十月,调岑毓英为福建巡抚。

    七年(一八八一)五月,台湾地震,福建地震。

    七月,何璟、岑毓英奏:台湾地方孤悬海外,日本窥伺已久,不早筹整备之方,则戎心易启;惟有随时亲往履勘,认真经营。该处情形,其北开辟未久,尤关紧要。而赴台轮船向来由罗星塔出五虎口,绕道厦门、澎湖,必须三十六个时辰,始能到岸;设遇风狂浪大,颠簸耽延,日期更难预定。若改由五虎口经赴台北,只须九个时辰即抵基隆,甚为妥速;而由基隆至台湾府城,亦不过旬日可至。臣等再四筹商,拟即以北路为渡台正路,并咨商船政大臣黎兆棠拨大轮船一号,长为渡台之用。毓英拟将积牍清理完竣,定于闰七月十三日即行渡台,由台北至台南沿途查看,应如何整顿,咨商臣璟妥为筹办。前奉旨准调黔省安义等营练军二千人,臣毓英已饬藩司汇拨行装、行粮、夫价等银,并檄行记名提督何秀林等分起管带,陆续前来;俟到闽后,拟以二百名留为护兵,以二百名驻扎五虎口,其余一千六百名均分扎台湾。

    十一月,岑毓英奏澎湖前遭飓风,被灾甚重。现查各岛饥民,共有八万余丁口,先后运到米粮不敷分散;筹由省城增广仓义榖项下借提陈榖二万石,运往接济。

    岑毓英奏:本月初一日,复行渡台筹办抚番事宜,并督修城池、炮台、河堤工程。

    八年(一八八二)四月,台湾地震,福建地震。

    五月,以张兆栋署福建巡抚。

    九月,台北大雨飓风。

    九年(一八八三)三月,以张兆栋为福建巡抚(以上东华录)。

    是年,台湾道刘璈因台地孤悬海外,兵饷接济为难,请以借用洋款为辞,将全台口岸定以年限,暂质与他国;或以澎湖一岛,仿照香港、澳门例赁与他国。全台煤矿务,皆可包采纳税。各国中以德国为最宜,为暗中乞援之一法。未准行(无暇逸斋文钞)。

    十年(一八八四)闰五月谕:前直隶提督刘铭传,着赏给巡抚衔,督办台湾事务;所有台湾镇、道以下各官,均归节制(东华录)。

    法提督孤拔率兵船来福州马尾,有占据地方为质、索赔兵费之说(清史纪事本末)。

    督办台湾事务刘铭传二十四日抵基隆,查勘炮台形势;商令总兵曹志忠,在外海口门社寮两山对峙之区,各筑炮台一座,别建护营一座。二十五日,即有法人兵船一湾泊基隆;询所由来,答以游巡海口。二十八日,驻台北府城。奏台湾孤悬海外,非兵船不能设守。闽省派轮船四只,永保、琛航在台北装煤载货,万年清、伏波专备台南调遣,俱赴闽、沪,尚未回防。查船政局有澄庆、登瀛洲、靖远、开济四船,均拨赴两江。目前台防需船,较他处为倍急。请饬下署两江督迅饬该兵船来台,以后饷需当由闽台筹给。奉旨:江南防务亦殊吃紧,暂缓调拨(刘壮肃奏议)。

    法舰至基隆购煤,刘铭传饬封煤窑(东华录)。

    六月朔日,何璟、张佩纶等电报法全力注闽,已进八艘,请饬援应牵制(同上)。

    是日,又有法兵船巡泊基隆,半日即去;而前次所到之法船,仍泊不行。适新调提督章高元率毅勇五百自台南至,因饬扎近基隆炮台;提督苏得胜佐之。十二日,运炮委员游学诗雇德商万利轮船至沪尾,令将雷炮由万利船运布基隆;法兵酋坚阻,不许卸载,仍回沪尾。十四日,续来法兵船四,直逼基隆。法酋李士卑斯遣告苏得胜、曹志忠,称和议不成,限期已届;随带战书告示,定于翌晨攻击炮台。刘铭传十五日驰赴基隆,法人已于辰刻开炮。台上祇存洋炮五尊,当门一面,不能从旁还击。章高元、苏得胜各带百余人潜伏炮台墙外沟中,敌炮猛攻不息,竟毁炮台前壁,火药房亦被轰毁;营官姜鸿胜率军退出,伤亡弁勇六十余人。十六日卯刻,法兵四、五百人,半在曹志忠营北山上筑营;余二百人直薄曹志忠之垒,仍用轮船炸炮助攻。曹志忠一面饬守本营,亲督王三星等率队二百人出战。铭传令章高元、苏得胜率队百余人袭其东,已革游击邓长安率亲军小队六十人击其西,所持后膛枪皆能命中,击倒山巅拥纛之法酋二人与山下法兵头一人,一鼓登山;法兵奔溃,夺获洋枪数十杆、账房十余架,并获二纛,斩首一级。法兵伤亡百余人。捷闻,奉旨:发帑银三千两赏给出力兵勇;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基隆滨海各营暨曹志忠营均饬移后山;其八斗煤矿,派营官杨洪彪督拆机器,移至山后,并将煤矿房屋一并烧毁(刘壮肃奏议)。

    谕军机大臣:据彭玉麟电报,请饬彭楚汉就近募勇助闽防。本月十五日,台北基隆炮台被其攻占,殊堪发指。闽防万紧,着穆图善等传知彭楚汉迅速募勇成营,预筹战守。漳、泉两郡之人强悍可用,宜切实训练,以资得力。并着卞宝第、彭祖贤传知程文炳,或选带湖北防营、或另募新勇,克日乘轮船由长江顺流而下,至江西会商潘霨与前调江西陆兵合力前进,赴闽应援。所需饷项,着卞宝第等力筹拨济,并与曾国荃会商拨给军械。

    张之洞电奏,请饬南北洋替派数艘带水雷艇合力援闽。谕:着李鸿章、曾国荃、吴大澄、陈宝琛迅速电商定议。

    七月十日、十一日,基隆法船迭开炮,台勇凭山为障,开炮还击,始退泊口外。十四、二十等日窥沪尾;孙开华,李彤恩将前备堵口石船接连沉塞。法人日以一两船栏泊沪尾,遇船即搜,以绝援应。基隆口门仍泊三船。

    谕:何璟着来京,另候简用。闽浙总督着杨昌浚补授;未到任以前,着张兆栋兼理。

    电谕李鸿章:闽需洋炮甚亟,着速购德国大炮十尊、次炮二十尊,解闽应用。

    谕:大学士左宗棠,着授为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福州将军穆图善、漕运总督杨昌浚,均着帮办军务。三品卿衔翰林院学士张佩纶,着以会办大臣兼署船政大臣。詹事府少詹事何如璋,着来京。

    谕:左宗棠奏筹议援台一折,着照所议,南洋派兵船五艘、北洋派兵船四五艘在上海会齐。杨岳斌带八营由汉口搭轮船赴沪,即统领各兵船赴闽;先至厦门探明法船情形,绕至鹿港等处登岸,相机援剿。李鸿章、曾国荃即将兵轮派定,并知左宗棠、杨岳斌遵照(以上东华录)。

    八月十二日,基隆突至八船,并前泊共十一船。十三日黎明,法兵千人自口外西山登岸;营官毕长和等接战,阵斩法一酋,台勇伤亡逾百。忽报沪尾法船五艘直犯口门,炮台新壅泥沙,被炮即毁,阵亡炮勇十余人。刘铭传以基隆无兵可分,沪尾又当基隆后路,离府城祗三十里,乃夜率各营自基隆赶回淡水,立派曹志忠等驰救沪尾。十六日,法人又到三船,通计八艘;孙开华等昼夜率军分伏海滨。二十日清晨,法船忽散。孙开华决其必登岸,亲督龚占鳌等设伏各处。部署粗定,法人炮轰数百响,烟尘涨天,炸弹如雨;复以小轮分道驳兵千人猝登岸。孙开华、李定明、范惠意分途截击,章高元等自北路迎战。法兵各执利鎗,自辰至午,鎗声不绝。台军拔短兵截杀,李彤恩所募土勇张李成一营继之。孙开华斩执旗法酋,夺旗锐入,斩馘二十五级(内有兵酋二人),枪毙三百余人,法人大溃。台军追至海岸,法兵溺海者更七、八十人。法船急护败兵,开炮乱击;自伤小轮一只,并遗格林炮一尊,俱获以归。捷闻,奉旨赏给帑银一万两。法踞基隆附近之暖暖等处,地皆相接,始则派夫修垒,不从则侵掠随之;暖暖武举王廷理、周玉谦募勇三百人,与深澳等处各董练丁,凭险堵御。彰化郎中林朝栋募勇五百人助剿,新竹郎中林汝梅募勇二百人协守新竹;卿衔林维源捐洋银二十万元(先缴十万元)、月米三千石折价计银,暂资兵食(刘壮肃奏议)。

    曾国荃奏:筹拨勇营饷项渡台,交杨昌浚由江西陆路入闽。

    曾国荃等电报:官军十七日复基隆,五路围剿,毙法兵甚多,夺获鎗炮多件。奉谕:闻法人雇土人驱赴前敌,多被殄戮;着刘铭传晓谕居民,引以为戒,勿为敌诱。

    九月,李鸿章电传刘铭传初三日由厦门转电略云:初二日,法又到船六艘,在台北者不下二十只。二十八日,法四船扰台南,澎湖存亡无信,富绅多举家逃走。土勇已募五千余,无器械,不受约束;不能御敌,徒索饷闹事。土匪四起,军士疫疠不止,日有死亡,能战者不足三千人。敌势甚大,日内必有恶战。传同将士惟拚命死守,保一日是一日。现在洋火药巳缺、食盐无来,百姓扰乱,饷路亦阻。台局不堪设想,可为痛哭云云(以上东华录)。

    十四夜三鼓,曹志忠率队欲趋狮头岭袭取九弓坑敌营。甫至山下,即炮伤四十余人;曹志忠知有严备,收队退回(刘壮肃奏议)。

    以刘铭传为福建巡抚,仍驻扎台湾,督办防务。

    何璟奏:台、厦一带濒海遭风,拨款应济。

    刘铭传电奏:台湾劝捐军饷官绅,皆请奏开实官捐输。凡京职自郎中以下、外官自道府以下及三班、分先、分间、尽先各花样,均按照例定十成银数报捐(不准以钱文、军械、米榖折算),作为台湾防剿经费;予限半年,限满即行停止。得旨允行。

    曾国荃奏:九月十五日奉电旨:左宗棠奏筹议援台一折,着照所议,南洋派兵轮五艘、北洋派兵轮四五艘在上海会齐赴闽援助。当即饬筹防局、轮船支应所不惜金价,豫备军火与船上攻战器具,并购买外洋六角火药及松白煤,议派统带官筹备一切需用各项。嗣于九月二十九日奉电旨:李鸿章现派德国水师总兵厉百龄带快船赴闽,停沪后与南洋所拨各船会合前进,并着曾国荃、杨昌浚饬水师统带等与厉百龄妥为联络商办;或有训练未精、见识未到之处,即嘱厉百龄随时帮同教练指示。即与李鸿章往返函商数次,又与长江提臣李成谋随时函商:开济、南琛、南瑞三号快船之外,惟澄庆、威靖二船可以出洋,共计五船,略为厚实,炮位略可及远。至于统带之员,亦惟理在总理轮船营务处提督衔总兵吴安康与各船相习较久,堪胜统带之任;即用营务处关防,可以号令各船。所有出洋应用军火、饷糈各件,业由筹防局宽为豫办,不令致乏。至各船应领口粮及以后买煤经费,亦札令吴安康与各管驾面商,酌定数目,带往应用(以上东华录)。

    台湾道刘璈请开缺专办克复基隆(刘璈禀)。

    十二月谕:台北急需援师,左宗棠前派恪靖军千人赴台,两营继发着催令速渡,并再拨劲旅千人。台南现无法船,新竹等处皆可登岸;克日前往,归刘铭传、孙开华节制。刘铭传称方恭军广勇不得力,请调旧部吴宏洛军;两军更调,尚属相宜,着张之洞酌筹电奏(东华录)。

    初十日,法兵千余分攻台北大水窟、圆窗岭,别船载兵四百自八斗上岸,抄袭深澳坑后路。守隘民团,寡不敌众,俱溃;法遂进至暖暖对河之月眉山。营官张仁贵率勇二百冲入山下竹林中被围,巨雨竟夕。十一日,林朝栋驰往救援,营官廖得胜、叶友胜亦各带楚勇三百人夹攻,张仁贵始出重围。法又增兵千余前来接战,以百人夺踞月眉山。廖得胜、张仁贵等奋力仰攻,枪毙山上敌兵十数人,始夺踞其巅。其分犯大水窟者,亦经林朝栋击退。圆窗岭仅有桂占彪楚兵一哨、苏树森土勇一营,苏得胜命营官邓长安以土勇三百合练兵百余人助之。十二日,曹志忠亲赴督战。十三日,枪毙法酋,始退里许,仍伏月眉山、圆窗岭下。曹志忠见敌不退,筑垒月眉山待战;法亦筑垒山下。十六夜,曹志忠、林朝栋会商攻袭其垒;法全队拒战,至黎明始收队回营。二十日,法兵四百复犯大武仑,营官陈士贵、林则荣率队奋击,始退(刘壮肃奏议)。

    十一年(一八八五)正月,李鸿章派聂士成淮勇八百五十人、左宗棠派王诗正恪靖五营至台北。诗正统带五营,于十八日即赴前敌。法人添兵大至,以四舰济兵,自八斗登岸,猝袭月眉山。曹志忠所统楚军六营,既以两营分扎大武仑、又以三百守戏台山,仅率一千四百人分守月眉山、深澳坑长墙十七里。十九日,法兵二千自枕头山、竹篙山、龙潭堵三道进偪,突以千人自深澳坑抄袭墙背,将戏台军截断,遂破月眉山头卡,并以炸炮夹击深澳。新筑长墙,雨久多坍倒。刘朝祜、廖得胜因勇丁死伤甚多,乃退至山下,合曹志忠、苏得胜暂壁新煤厂以待。王诗正至五堵闻报,十九日派威、良两营疾赴六堵救援。十九夜,刘铭传率聂士成所部四百人驰赴六堵策应。因至暖暖必过敌垒,白日不便行走,王诗正率兵夜进。铭传令合曹志忠据暖暖夹河为营,保大水窟后路。法兵集月眉山巅,以巨炮击林朝栋、苏树森垒,势甚危岌。王诗正未至暖暖之先,威、良两军乘间攻袭月眉山尾,依山蛇进;法兵数十拒之。王诗正所带刚营自山后绕至,法兵退至山腰,遂夺月眉山尾一卡,王诗正令威、良、刚等四营分屯卡后。二十一日黎明,合曹志忠攻月眉山岭;法已集水陆全军以待。王诗正向前猛攻,哨官胡少亭、罗国旺中炮阵亡;哨官李经青、龙春芳夺回两尸,各受重伤。营官申道发殿军,死战伤足,始退。法既败月眉山之军,遂分两道:一自月眉山袭暖暖之前、一自鸟嘴峰袭大水窟之后。王、曹两军前后受敌,乃退河南。于是大水窟、四脚亭亦三面受敌;朝栋、朝祜抵拒长墙,救出四脚亭苏树森土勇,鸟嘴峰团勇俱溃莫能支。刘铭传督聂士成等驻六堵间,以扼台北孔道;孙开华督饬沪防各军筑堑掘濠,严备以待(保台略)。

    二月十二日,澎湖有法船六只,泊在珠水、乌嵌开边海面。十三日,六只内分一大船泊近莳里澳,三船驶至妈宫、西屿,二船至观音亭后,齐开大炮,纵横轰击。总领前路各军代理澎湖副将周善初、管带练军澎湖都司郑渔出队抵御,各炮台亦开炮还攻;法兵将四角山、观音亭等处炮台及妈宫协署街道营房一律轰毁。周善初等不能抵敌,退往大城。十四日,法泊莳里澳大船近岸,渡兵三百余人登岸,攻扑珠母水澳;管带绥靖副中营副将陈得胜率队相持,未久即退。十五日,法兵八、九百人复由双头跨登岸,径至大山城下;周善初率守备冯楚燊接仗。陈得胜带队来援,手骽受伤。又调同知关镇岳、通判梁岳英来援;关镇岳为飞弹中伤,周善初等退往赤嵌北山。澎湖遂失(刘壮肃奏议)。

    谕:已电孤拔于三月初一日停战,开台湾北海封口(东华录)。

    四月,法和议成;二十七日,画押。五月六日,李士卑斯送信至苏得胜营,约请亲到基隆交还。九日,法兵全调往澎湖(刘壮肃奏议)。

    五月,台澎道刘璈革职,听候查办。初,刘铭传由京渡台,道经上海,适有记名道朱守谟恳随东渡,月给薪费银一百五十两。该道素性奢侈,未及一月,即禀称不敷用度,月需银三百余两;声明实报实销,不能限制。当经批驳,月增公费银五十两,旋即给假。通商委员李彤恩兼办沪尾营务,朱守谟嫉之如仇。守谟又擅用库银二百余两,并未报销,特至台南招摇播弄。复至福州省城,左宗棠听守谟一面之词,不能无惑于基隆之退;奏参知府李彤恩不审敌情、虚词摇惑,以致基隆被踞。奉旨:将李彤恩革职。于是刘铭传覆陈台北情形,请将彤恩开复原官,另折奏参朱守谟倾陷李彤恩等情。奉旨:着杨岳斌将朱守谟饬提赴台,归入前案秉公研究。刘璈之任台澎道也,拥兵二万,皆湘人。台湾进口洋药、厘税归董事陈郁堂包办;十年九月法人封口,照常征收,丝毫不解。十一月底,刘禀报台南饷竭,溃散堪虞,截留台北协饷五万两。十一年三月,由粮台沈应奎查出中路鹿港等口隐匿厘金四万六千余两,禀请查追;陈郁堂始报称台南征收一万五千余两。刘铭传札提陈郁堂来辕讯究;璈复禀请全台洋药、厘金每年加征十万元,仍由郁堂包办,抗延不到。于是檄令刘璈撤任,听候查办;专折严劾军务之坏、盐务之坏、厘金之坏、矿务之坏、吏治之坏自刘璈始及其耸各军以图内乱、激强敌以绝台援、诳朝廷以陷督师、拥巨饷以速军变四大罪,贪污狡诈,劣迹多端;请旨革职,特派大员渡台逐款查办。刑部尚书锡珍、卫荣光偕杨岳斌到台确查覆陈,李彤恩驱逐回籍;朱守谟革职,永不叙用;刘璈查抄、斩监候,后改遣戍。

    六月十二日,法兵退出澎湖(以上刘壮肃奏议)。

    杨岳斌、刘铭传、孙开华奏:台北解严,请将历年战守尤为出力将弁、官绅及筹运出力人员奖励。奉旨:量行核减阵亡之总兵曾照礼、副将刘义高、千总段有升、把总尤运农、祁文等均着交部照阵亡例从优议恤。

    七月,命穆图善来京陛见,以古尼音布署理福州将军。

    八月,刘铭传奏:台湾南路率芒、董底两番社与七家山番械斗,副将潘高升不为伸理,并纵勇袒助七家山番,致两番社聚众滋事,请旨将潘高升惩办。奉旨:潘高升着即行革职,归案审办。

    大学士军机大臣二等恪靖侯左宗棠薨于福州(以上东华录)。

    九月,奉旨将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常川驻扎;福建巡抚事,即着闽浙总督兼管。所有一切改设事宜,该督、抚详细筹议奏明办理。嗣经会议:台湾本隶福建,应照新疆巡抚关防名曰福建台湾巡抚;学政应照前议归巡抚管理,文武闱援照安徽汇考之例仍归福建应试。旗后、沪尾两海关可否援照浙江之制改归巡抚监督,应请敕下将军奏办。澎湖须设重镇,拟将澎湖副将与海坛镇对调。台湾改设行省,必须以彰化中路为省垣,方可南北兼顾。抚标左右两营,省垣未定,暂留闽省,仍归总督兼管。添设藩司一员,综核钱粮、兵马,整顿厅县各官;并设库大使一员,兼经历事。台湾道向兼按察使衔,一切刑名由道审转;其驿传事务,亦由道兼治。添设司狱一员,毋庸另设臬司。台湾盐务,场产不足,由内地运售,名曰唐盐;长泰、南靖等县澳引额定例拨台湾代销,每届奏销由盐法道汇核造报,应请仍照旧章办理。销去总兵「挂印」字样(刘壮肃奏议)。

    十月,淡水马来番就抚。淡水东南三十里屈尺庄、拳山堡、大溪一带迫近内山,生番总目马来号称骜桀,前巡抚岑毓英招抚未成。法兵既退,台南副将潘高升残杀无罪番,刘铭传疏劾之。马来谓新帅一视民番,遂降。定规约十条,以社目为社丁,月给勇粮如营制;总目银六两,按月至县署亲领。提督刘朝佑自马来辟险百里为巨道,通宜兰。于是新竹、彰化一带生番,亦招抚。新、彰交界罩兰庄东南全系生番,新设埔里社在生番之后;副将周鸣声带练兵一营屯扎埔里社,令译人前往劝谕。旋据沙里兴等七社至营乞抚,章程即照马来八社办理。台湾向有抚番经费,在屯租项下拨给;刘铭传奏将屯兵一项酌量裁减,无须另筹经费(同上)。

    福建台湾巡抚刘铭传因病乞休,不允;命赏假两月。

    十二月,杨昌浚奏:奉谕台湾地舆袤延甚远,应否添设台北道,悉心妥议;添设台北道,不如添设藩司。从之(以上东华录)。

    是年,由两广总督张之洞代台湾购制造枪弹机器一副,经记名提督刘朝干在台北府城北外买民田积方三千八百九十丈七尺八寸,并砌筑基址;分赴内地采办木料,督造机器局。自六月兴工,至次年二月讫工,建成正、侧各屋小机器厂一百十七间,通计筑墙、浚井、砌路、开沟、填河工料银二万三百二两五钱。台北军械无处存储,即就偏西地方建造军械所七十三间,需工料银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两七钱八分(刘壮肃奏议)。

    ————录自福建通纪卷十九。

    十二年(一八八六)正月,淡水大科崁与新竹菜瓮诸番既就抚,肆杀如初。刘朝佑率军进扎头寮,大科崁十三社咸就抚,惟猫里翁八社不下;朝佑瘴疾归。巡抚刘铭传督同唐仁元等三营由东路入、章高元等两营由西路入,菜瓮以南六十余社番毕下。春深瘴作,方息军,而三角、屈尺诸化番忽见杀;侦其为加九岸竹山番也,乃命唐仁元深入百五十里,涉蚕丛绝险拔之,而北道以靖。林朝栋之壁罩兰也,武荣十余社番杀人抗拒;饬哨官苏益元潜入东势角绕出武荣社之后,提督柳泰和又率师克带目二十余社。武荣等社均惧,乞降。新竹大湖番迭出火民居,朝栋与泰和辟道四十里,深入拔之。南路嘉义土匪构行,提督章高元壁嘉义,别遣将抚后山花莲港六十余社;后山统领张兆连亦抚恒春、埤南番百七十余社。复请自嘉义开道达埤南,减恒春道数百里。半岁间,招抚四百社,暑作兵乃归。七月,苏鲁番既就抚,突杀罩兰民,复结马那社缴归化旗以叛。林朝栋、柳泰和困山中,刘铭传檄总兵吴宏洛督兵踰绝险,环攻一月,拔其巢。番酋誓天不复反,乃诉官民侵虐状;刘铭传为易垦吏,划其地而还。北路白阿社复杀民勇二十余人,内阁侍读学士林维源请讨,复合诸将深入袭之;其酋马来诗昧率妻子以降,赦不杀。分遣诸将拔余社,毕下之(刘壮肃公奏议)。

    二月,命内阁侍读学士林维源前赴台湾帮同刘铭传办理台北开垦抚番事务。

    三月谕:刘铭传奏澎湖为闽台门户,非特设重镇,不足以资守御。杨昌浚与该抚意见相同,拟将澎湖副将与海坛镇对调,仍归总督管辖等语。即着杨昌浚、刘铭传会同筹议具奏(以上东华录)。

    四月,刘铭传奏将全台田亩一律清丈,南北两府各设清赋总局。调官吏三十余人履各县,合正绅数人先行会查保甲,逐户问田园多寡,然后勘丈以校之;前匿者免其罪。私租悉革,一入公家。严官吏赏罚为策励,善者按异绩补署,贿匿者劾之。嗣以嘉义、凤山两县因原丈未能核实,覆丈需时,彰化土匪滋事,业户不无观望;虽经扑灭,必须另行分别办理,奏请展限六个月(刘壮肃奏议)。

    刘铭传奏:各路生番巳招抚四百余社、归化七万余人,请将开山剿抚尤为出力官绅给奖。允之。

    七月,杨昌浚等奏:台湾现在整顿海防,百废待举,加于改设行省,经费浩繁。如澎湖一岛办防需银八十万两,业经臣等先后奏请,敕部指拨。此外办防、制械、设电、添官、分治、招垦、抚番,在在均关紧要。至建立省城衙署、坛庙各项工程虽不妨稍缓,惟既经分省,亦不能不次第举办。台地防营,除裁撤外,尚存三十五营,分防沿海二千余里,势难再减。臣等悉心筹划,拟由闽海关本年照旧协银二十万两,经臣铭传咨请福州将军古尼音布嗣后由厦关径拨解台。其闽省各库局,无论如何为难,每年按限协银二十四万两,陆续筹解。并请旨饬下粤海、江海、浙海、九江、江汉五关每年协银三十六万两,共成八十万两,以五年为度。统计闽省及闽海关所协四十四万,合之台内岁入百万两,专为防军月饷之需。其五关每岁各协银七万余两,尚属轻而易举;而台事稍得藉手,庶不致尽托空言。仍求朝廷宽以时日,容臣铭传次第举办。现已奏明清理田赋,并随地随事力求整饬,变私为公。如三、五年后能照部议,以台地自有之财供台地之用,即当奏请停止协款。

    九月,刘铭传奏:台湾产樟脑、硫磺两项,民间私煮私售,每多械争滋事。经内阁学士臣林维源、道员林朝栋等筹商收归官办,以助抚番经费。臣查硫磺一项,历由已革浙江候补知府通商委员李彤恩兼办,饬令该委员会同候补知府丁达意将樟脑、硫磺筹议办理章程,以收自然之利。据李彤恩等禀称:樟脑一项,近来日本出产甚多,香港脑价日落;若归官办,每石可获利二、三元,台产每年可出樟脑万石。硫磺,台产最佳,经前两江督臣沈葆桢奏请开禁,采备官用,历年办有旧章;每石成本洋一元,官买每石价洋三元,每年出产六、七千石,上等硫磺每年约出千石,均解归官用。其次积聚三千余石,官既不用,商禁未开,不能出口;日久愈积愈多,不独糜费、弃置可惜,且香港年销硫磺至万余石,运至江南、天津一带熏炙葵扇、草帽,蒸炊饽饽,制造爆竹,销路甚广。台湾磺产甚佳,奸民私煮,私运出口,不一而足。以自采之磺,禁不出口;既听日本畅销,又不能禁止奸民私煮。若设法经理,虽获利无多,于抚番经费不无少补等情前来。臣查台湾樟脑、硫磺两项,每年可获利三万余元;以后若能出产多、销路畅,经理得人,日渐推广,实于国计民生两有裨益。相应请旨一体开禁,以畅销路,而免堆积。允之。

    十三年(一八八七)二月,以邵友濂为福建台湾布政使(以上东华录)。

    四月,李鸿章有议覆醇亲王台湾铁路借款函,略云:查台湾筹办海防、开扩商务,必以兴修铁路为根基。光绪初年,丁雨生早有此议,而未果行。兹省三招商集议,幸有成局;殿下主持大计,自应乐观厥成。核其所拟章程,系由商人借本百万,俟车路造成,在于所收脚价内分年偿还本利;此固外洋恒有之事。议息周年六厘,虽较津借德债利息稍重,而台路成后,货物出产,转运必多,获利亦必较厚;息从路出,似尚无妨。且闻该官商已与洋行定议,亦难再令核减。至所请林学士专折奏事一节,自因该学士殷实正派,为商民所信服;但止可责令督饬商人委员认真筹办,勿任滋弊失信,省三必当综其纲要;应如钧谕,仍由台湾巡抚领衔会奏为妥(海军函稿)。

    六月,予故台湾副将张东麓等二十八人照军营病故例,从优议恤。

    八月,福建台湾水底电线成(以上东华录)。

    台湾巡抚刘铭传奏:改设事宜,拟照前抚岑毓英原议,分彰化东北之境设首府曰台湾府,附郭首县曰台湾县。将原有之台湾府、县,改为台南府、安平县。嘉义之东、彰化之南,自浊水溪始、石圭溪止,添设一县曰云林县。新竹西南各境添设一县曰苗栗县。合原有之彰化县及埔里社通判四县一厅,均隶台湾府属。其鹿港同知一缺,应即撤裁。淡水东北四保之地,拨归基隆厅管辖,将原设通判改为抚民理事同知。后山形势,北以苏澳为总隘、南以卑南为要区,控扼中权,厥惟水尾,拟添设直隶州知州一员曰台东直隶州;左界宜兰、右界恒春,计长五百里,宽三四十里、十余里不等,仍隶于台湾兵备道。其卑南厅旧拟改设直隶州同知一员,水尾迤北为花莲港所垦熟田约数千亩,拟添设直隶州判一员,常川驻扎,均隶台东直隶州。

    初,章高元自拔埔社开至丹社岭,造路一百二十二里;张兆连自水尾开至丹社岭,造路六十里。峭壁深溪,自冬及春,悬崖伐木,一律告竣。兆连复招后山二百十八社、高元抚前山二百六十社,都八万八千人,可垦田园数十万亩。遂颁宪书、设条教,薙发,立社长束之。五、六月间,疫疠大作,守隘勇丁避疫山外,山番被疫尤重。其俗:杀人禳灾;于是北道大埧诸番复肆杀,竿其头于门。诸将请讨。八月,暑气稍退,提督李定明以四营随林维源就近剿办。九月,维源率将讨平之。而中路里冷白茆复肆杀,林朝栋、朱焕明并往讨之;连战二十日,军且殆,卒攻其穴,迭败之。番埋石誓天不反,乃归。

    十月,刘铭传奏台湾水师员缺并武职补署章程:台湾绿营额设水陆十八营:水师七营、陆路十一营,共额兵一万四千余人。自同治八年左宗棠奏准裁兵加饷后,存兵七千七百余人。光绪三年,丁日昌复请汰弱留强,暂停募补。截至光绪八年,经台湾镇总兵吴光亮续裁,实存兵数四千五百余人,年支饷银十七万余两。统计水陆现存兵额内,水师七营分隶澎湖、安平各协;除澎湖水师两营兵丁暂照原章,俟总兵吴宏洛接任再议整顿外,其余安平、沪尾、噶玛兰水师五营久无船械,未便任其废弛,拟请改为陆路,仍隶原营。并请将安平副将移驻后山水尾,改为台东协;北路副将移驻埔里社,均作为陆路题补之缺。就现在军营官弁并投效武职之中每月考试,如五枪能命中三、四者,即分别奏咨留标;以后考列在前,准其补署经兵。部议覆:所请安平水师副将移扎后山水尾暨安平以下水师各营均改陆路,应毋庸议。至台东如何设官控制,准在附近水陆营抽拨布置(以上刘壮肃奏议)。

    十四年(一八八八)二月谕刘铭传: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台湾设局抽收洋商厘金与约不符、请旨遵办一折,台湾为通商口岸,洋商应完出口正税,向不抽厘,既据该使臣等屡次据约陈请,着刘铭传将抽收洋商厘金一事,即行停止。至该省应如何征收落地税厘,着另行设法办理;总应征之华商,彼自无所借口(东华录)。

    五月,台湾水陆电线告成。自十三年三月甫将基隆、沪尾合至台北两线动工,八月,怡和洋行承办水线,装由飞捷轮船到台,钢壳四铁叶轮船一只、修理电线机器一副、测量机器一副。各局电报机器由台北沪尾达福州之川石,海程水线妥安,福台两省先行通报。续至澎湖放线,抵台南之安平口。陆路前已勘明,于十一月间由台南接办陆线,取道彰化,迤逦而北。十四年二月,与台北之基隆、沪尾两线接通。统计水陆设线一千四百余里,分设川石、沪尾、澎湖、安平水线房四所。除台南、安平、旗后原设报局三处外,添设澎湖、彰化、台北、沪尾、基陆局五处。一切材料、机器、水线、轮船、木杆工程、勘路、转运、局员经费、洋匠薪资,共银二十八万七千两(刘壮肃奏议)。

    初,十三年三月,台湾兴造铁路,经商务委员张鸿禄、李彤恩函招新嘉坡、西贡等岛闽商陈新泰、王广余等,佥称俱愿回籍合办。复经委员集股,订购轮船二只,由英、德两厂购办铁路钢条三百三十里、大小铁桥十一道、火车客车七十具,自基隆至淡水六十里、自基隆至台南六百余里,约需银百万两。惟基隆至淡水山河复杂,须挖山洞九十余丈,大小桥梁百二十余座,挖高填低工程,均由商务局雇夫兴办。禀请巡抚挪用银二十万两,又给头批钢条等款十万两。至是李彤恩病故,各商禀请归官自办;已缴现银三十余万两,愿留快船两只作抵。基隆至淡水,本年内即可完工。由基隆至台东,除大甲溪外,别无大工耗费;复经刘铭传饬工师勘估,需银六十余万两,核之原估百万数目相符。拟尽购到钢条办至彰化,再行量力以筹。奏请将闽省每年协济银四十四万两,至十七年春季止,尚存未解银一百零四万两,暂挪先修铁路;竣工后,即将所收脚价归还成本(同上)。

    杨昌君等奏:台湾洋面辽阔,港■〈氵义〉纷岐,缉捕巡防,关系紧要。部议以经制水师各缺,未便全改陆路,系为专汛防守起见;至安平水师副将,昔年建设,原属要缺;第沿海情形今昔不同,而台东控扼后山,议设武职大员,未便稍涉迁就。臣等往返函商,安平仅距台南府城数里,台湾总兵有水陆兼辖之责,驻扎府城,足可照顾海口;副将一缺,久为虚设。台东为后山扼要之区,非参、游所能镇压,就近营分无可抽拨;现又未便轻议添设,徒糜饷需。若以安平水师副将改为台东陆路副将,所属中、右两营都司等缺随同移拨;其左营游击现驻鹿港,将来中路有抚标两营分布,不虞单弱。应将鹿港游击作为安平水师营游击,隶台湾镇管辖。所有台湾镇属之恒春游击改隶台东,仍使镇、协两标各符原管之数。似此量为布置,饷项毫无所增,于新设地方得有实济,而于水陆营制亦属相符。相应请旨饬部议行。下兵部议奏(东华录)。

    七月,澎湖、基隆等处修造炮台,并购造各船炮。各口自十二年正月兴工,分筑炮台。惟安平旧台尚可修葺应用,其余基隆、沪尾、澎湖等处,皆择地另造新台。旗后本有炮台一座,后在太平山添筑一座。本年春夏,各军陈报,濠沟、兵房并外围均已完工;因炮位未到,子墙宽窄高低,须视炮架部位,方能定筑。澎湖筑台四座,基隆、沪尾各二座,因地势土松沙湿,各兵房俱仿外洋图形,用铁水泥三万六千桶。又由英商议购新式后膛钢炮三十一尊,随配炮弹架具,包运到台,共规平银六十万两。先运到大炮十七尊,其余由上海续运。据监工洋人鲍恩士并炮厂派来总兵闻德详勘,各台均能合度:惟子墙炮基亟须铁水泥,用石子与铁水泥参合,须用十二万桶。计澎湖、基隆、沪尾、安平、旗后五海口共造炮台十座、沈雷六十、碰雷二十,配齐雷线及应用各机,约银二万两,硝磺火药约银万两。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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