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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集卷一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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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先开视。其有言及己非者,即匿不发,仍诬罪其人。胡丞相见绩所言,有关于己,匿不以闻。诈传圣旨,提绩赴京,送刑部鞠问,坐死。胡丞相著人问说:“你今当死,若去北边走一遭,便饶了你。”绩应允。胡丞相差宣使送往宁夏耿指挥、居指挥、於指挥、王指挥等处。耿指挥差千户张林、镇抚张虎、李用转送亦集乃地面,行至中路,遇达达人爱族保哥等,就与马骑,引至火林,见唐兀不花丞相。唐兀不花令儿子庄家送至哈剌章蛮子处,将胡丞相消息,备细说与,著发兵扰边。我奏了,将京城军马发出去,我里面好做事。按封绩招词甚详,绝不及善长私书,则善长事发,非为有人首沙漠之故,又居可知也。通胡手迹,此善长大逆不道第一公案。圣祖不以列手诏,刑部不以入爰书,而国史罗缕书之,独何所援据哉!以圣祖所条示为案,而力刊《实录》之误,可也。《实录》又云:封绩,河南人,故元臣来归,命之官不受,遣还乡,又不去,谪戍于边。故惟庸等遗书遣之。按绩本武进人而曰河南,童稚被掳,身为厮养,而曰元臣来归,且所记遣戍遗书之故,与绩招无一语相合者。国史之不足征,一至于此。

    一、诏书云:于京民合迁之内,朝给长姊杨阿李,暮给次姊王阿李,明日又给亲人丁斌。善长招云:不合将应迁逆民数内姐姐给亲及将亲眷丁斌妄奏。《实录》云:京民通惟庸作乱者,法当徙边。善长受奸民赃,奏请数给其亲。《九朝野记》则云:京民为逆,﹃其半,迁其半于化外。善长复请免其党数人,按善长二姐家及丁斌,皆惟庸党,合迁化外者。善长奏请免之,致将丁斌提问。若云以合迁京民奏给其姊及丁斌,恐无此理,当以《野记》为是。因诏书出自圣制,文义奥古,故《实录》误解耳。又如诏书云:陆仲亨年十七,持一斗麦藏草间。朕呼之曰:“来。”盖以罪状仲亨,著明其负恩忘旧,而《实录》援引,以为上对群臣曲赦仲亨之语,则不啻背驰矣。国史之多误如此。

    一、太师妻朱氏招云:洪武十二年十月,听得李六十(即李仁)和太师说:“我有得多少人,和汤大夫处借些人。”太师自去请汤大夫前厅饮酒,太师说:“你的军借三百名与我打柴。”汤大夫说:“上位的军,不是我的军,我如何敢借与你。”酒散,太师对李六十说:“上位气数大,便借得军,也无军器,且慢慢理会。”(此招与《实录》相合)。

    一、太师妻樊氏招云:洪武十一年六月,太师为救仪仗户事,上位恼李太师,著人在本家门楼下拿去察院衙门。丞相奉旨发落归家。爷儿三个在前厅哭,发狠:“我做著一大太师,要拿便拿。”当月第三日,丞相来望太师说:“不是我来发落你,上位怎么肯饶你?”

    火者不花招云:洪武七年十月,李太师钦差往北平点树,回到瓜州。胡丞相差省宣使来说:“圣旨教你回凤阳住。”太师抱怨说:“我与上位做事都平定了,到教我老人家两头来往走。若是这等,事业也不久远。”八年三月,钦取太师回京。不数日,太师往告诉胡丞相:“上位如今罚我这等老人,不把我做人。”

    太师管田户潘铭招云:太师于洪武八年凤阳盖造宫殿,差往兴原转运茶。与陈进兴说:“许大年纪,教我运茶,想只是罚我。”九年三月回家,对胡丞相说:“许大年纪,教我远过栈道去,想天下定了,不用我。”(俞本《纪事录》:七年十二月,善长奉旨差诣汉中府,清理茶政,秦州、河州访察马政。上嘱曰:“卿到陕西使曾跟朕小厮两个跟前用,不要使宣使奏差。朕与汝银二百五十两,买酒肉与小厮吃,只教也支廪给,休扰那驿家。”)

    太师仪仗户孙本招云:洪武九年七月,李太师对延安侯说:“我为盖凤阳府宫殿不好,上位好生怪我,教我无处安身。”吉安侯说:“我每都去胡丞相家商量。”

    仪杖户闻保儿招云:十年三月,丞相对太师说:“上位这几日有些恼,为凤阳盖宫殿不如法。”太师说:“这等教我怎么好?”丞相说:“太师,我这等事也觑的小可。”以上诸招,皆善长平日怨望圣祖之事,国史所不载者。

    一、太师火者来兴招云:洪武九年六月,胡丞相教人送一柜钞与太师。丞相云:“我抬这钞,不是与别人。你收拾些好伴当与我。”太师说:“我与你这伴当,不要与人知道。”当日太师拨伴当陈进兴、耿子忠等四十名送胡丞相。丞相云:“你常常跟著我,等至十二年二月初一日下手。”(与卢仲谦招同。九年六月收拾伴当,约至十二年二月举事,何期会之蚤若此?)

    又招:六年三月,胡左丞问太师:“我和你说的话,如今怎的?”太师说:“已知道了。明日有淮安侯管各门,约四月十二日点定人马下手。”(见淮安事中。时华云龙在北平,所约者小淮安侯华中也,恐无掌管各门之事。)

    又招:洪武九年二月,胡丞相问梳头待诏许贵:“我要使你和太师老官人说些话,你敢说么?”许贵说:“我敢说。”丞相说:“我要和太师商量大逆的勾当。”(岂有大逆勾当使梳头待诏传说之理,似未可信。)

    太师妻樊氏招云:洪武七年,胡丞相到太师家拜年节。丞相说:“天下的事,都在我手里掌著。我如今要作歹,你爷儿从不从?”太师说:“看丞相几时下手?我每爷儿也从。”九年十月,丞相约太师:“二十日下手,你著两个儿子,四官人、六官人爷儿各自领人。”

    又招:八年八月十五日,胡二舍对太师说:“如今事都成了,有李四还在江那边,取他爷儿五个回来,交付人与他领。”太师即便使人取回。(李四与丞相结姻在洪武九年,岂有八年八月先取回领军之理。)

    太师妻朱氏招云:洪武八年六月,太师伴当陈千户斫了胡丞相淮西坟上树。上位宣太师来问,脑揪太师赤脚走一遭。太师归家说:“我跟了上位许多年,听胡丞相说,便这等揪我。”李四说:“却又我说不差,你听我说,从了他,那里有这等事?”太师点头。(此亦在李四与惟庸未结姻之时,恐未足信。()

    李四妻范氏招云:洪武五年十一月,男李佑回家说:“今日早我父亲和太师、延安、吉安四人在胡丞相家板房里吃酒,商量要反。”范氏道:“可是真个?你吓杀我。”李佑回说:“是真了。”

    又招:八年九月,李四回家说:“我早起和汪丞相、太师哥在胡丞相家板房吃酒,商量谋反,我也随了他。”范氏骂李四:“你发风,你怎么随他?”李四说:“我哥哥随了,我怎么不从他?”(善长既与惟庸再三面议反事,何以至十二年犹狐疑未决耶?()

    已上诸招,皆所谓杂出于家奴妇女之口,虽经刑部条示,而诏书皆未之及者也。三录所载,未可更仆数,姑存其梗概。

    一、太师仪仗户周文通招云:洪武十六年五月初五日,太师坐前厅,“叫火者家人小厮都来听我发放。已前事务不成了,你每大小休要出去唱言。如今暗行人多,我好时小厮每都好,不好时都不好,出外小心,在家勤谨,休要说闲话。”小厮每都起去。

    卢仲谦招云:洪武二十一年,仲谦到定远看太师新盖房子。仲谦跪说:“别公侯家都盖得整齐,大人如何不教盖得气象著?”太师说:“房子虽盖得好,知他可住得久远?”仲谦说:“大人有甚么事?”太师说:“你不见胡党事至今不得静办,我家李四每又犯了,以此无心肠去整理。”仲谦回说:“好歹不妨。”

    仪仗户孙本招云:十九年十月,孙本去定远县见太师房屋不整齐。太师说:“李四见在崇明,胡党不息,不知我如何?”孙本说:“有甚么事?”

    家人倪定住招云:十三年十月,太师在家饮酒,六官人和太师说:“已前和胡家商量的事,怕久后牵连我一家。”李二官人说:“父亲做太师,哥哥做驸马,料著我家无这等事。”

    仪仗户赵猪狗招云:十六年六月,太师请延安侯饮酒。延安侯说:“我每都是有罪的人,到上位根前,小心行走。”太师说:“我每都要小心,若恼著上位时,又寻起胡党事来,怕连累别公侯每。”十七年五月,太师说:“上位寻胡党又紧了,怎么好?”吉安侯说:“上位不寻著我,且由他。”

    十四年正月,平凉侯请太师饮酒。平凉侯说:“我每都是胡丞相作反的人,若上位寻起来,性命都罢了。”太师说:“早是也不来寻我。”平凉侯说:“若不寻著,我每且躲一躲,不要出头罢了。”

    已上诸招,皆胡党发后,善长惶恐惧祸之事。观其告戒同党,晓谕僮奴,屏足掩耳,惴惴如不终日。至于凤阳第宅不事修葺,且有知他可住得久远之语,且悔且惧。其于善长情事,可谓逼真矣。他招谓善长欲为惟庸报仇,或云十六年谋之济宁,或云十八年谋之平凉,又谋之平凉侯男,或云十九年谋之吉安、营阳,或云二十一年谋之延安。善长老吏负罪,而心悸惟恐人知其影响,尚敢攘臂怒目,切切然谋为人报必不可报之仇也哉?爰书所列,此其最为失真者,断而削之可也。

    一、祝允明《九朝野记》云:二十三年五月初二日,以肃清逆党,命刑部尚书杨靖备条乱臣情词。播告天下。上口诏几四千言。梅纯《备忘录》云:洪武三年,大封功臣。十七年,定功臣次第,又异于前。郑晓《异姓诸侯传序》云:洪武三年冬,大封功臣。十七年,定功臣次第,与前稍异,功高望重,连岁总兵者八人云云。二十三年五月,肃清逆党,命刑部尚书杨靖条示天下,上口诏几四千言。按庚午诏书,载于《九朝野记》者,首尾阙落,仅存其半。郑晓作《异姓诸侯传》,多援据此诏,第未见全文,概有舛错。其序云:十七年,定功臣次第。二十三年,肃清逆党。此大缪也。功臣次第,即定于肃清逆党之榜,岂有两诏乎?如曰功臣次第为十七年所定,则蓝玉之进封凉国在二十一年十二月,此诏何以不称永昌而先称凉国耶?舳舻、航海,以二十年封,开国、全宁、西凉以二十一年封,又何以备列耶?郑氏之失考甚矣。黄金《开国功臣录》云:二十三年春,榜列勋臣五十七人,李善长犹居首。不知此诏在二十三年之五月,正善长等参夷之日。其榜列勋臣,所谓刑人于市,与众弃之者也,岂以是优异善长等耶?《昭示奸党第三录》载营阳侯杨火者招云:洪武二十三年五月,内舍人杨达读录榜文,想伊父五次卖阵,我兄弟又有大罪,本年六月,钦差官来察理旨意。观此招,则肃清逆党之诏,其榜列在二十三年五月明矣。《昭示奸党》诸录,则又次第刊布,未必在一时也。此诏《实录》失载,几于湮没,今幸藏┑内阁,开国勋臣之事,其强半犹可考见。孔子二代之伤,公羊三世之论,君子不能不为之慨叹云。

    一、善长子祺尚太祖长女临安公主。《开国功臣录》云:永乐元年,卒于江浦。《史翼》云:洪武中以善长罪,囚于家。建文初,赦出,守江浦。北兵入,投水自溺。按大明主婿祺卒于洪武二十二年己巳。《开国功臣录》诸书皆缪也。大明主婿,永乐间编纂仁祖、太祖及亲王主婿谱牒,其可征信无疑,余故援以正之。又按《昭示奸党录》载李太师家教学贡颖之招云:洪武十六年,颖之见党事不绝,仍投李太师家,教李驸马舍人读书。二十一年,跟李驸马往凤阳定远县住。则知祺以二十一年还定远,次年卒,亦当在定远,不在江浦也。使二十三年祺尚在,亦必不免。太祖大义灭亲,岂不能以欧阳伦之法处之耶?祺之得前死为幸,而韩公之后,其得存者必鲜矣。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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