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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漕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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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郡水次者,不復更易,永著為令,遂免派單之費,尤稱便。而淮、揚間猶有稱不便者,安淮大河尤甚,蓋二衞率多胥吏之親故,每避本鄉而求善地。至是,襄敏以淮地糧少船多,而山東船少,歲常僱募民舟,乃公撥二衞餘船協運山東。又令每歲南北更番,以均勞逸。二衞以不得遂其私,未免怏怏,而淮、揚縉紳亦有陰和之者,乘襄敏歸,新督亢得時至,將圖變法。會順治己亥上海之變,亢赴水死,襄敏再起督漕,法乃定。庚子,御史馬騰陞按部至松,見松民之困於糧役也,建議請行官收官兌之法,會商於襄敏。襄敏詢之王勝時,王力言其便,襄敏贊成之。疏上,報可。先是,松江漕法,縣令僉典當戶為糧長,收之於民,而兌之於軍,名曰「收兌」。承斯役者,官吏誅求,運丁勒索,無不破家。民多棄田以避役,地荒賦逋,勢將不支。馬下採輿議,聽民輸糧官倉,官兌之於軍,使軍民不復相見,民乃大悅。運丁以不得行其勒索也,過淮,膚愬於襄敏,斥去之。馬旋以他事株連坐法,民皆痛之。

    蘇漕

    明初,虐待吳人,民田每畝,於丁糧之外,別徵冬米,後謂之漕,官書尚稱米,所謂正兌米、改兌米是也。又有白糧,以供皇帝玉食。其始,宮府、親藩、大官、閹宦皆食白糧,後漸減省,不令廝養同享精鑿之奉,乃改若干白糧之額為米。明初徵米之重,畝徵數斗,由後觀之,若可駭詫,其實當時米價,每石值銀數錢耳。《上海縣志》:法華鎮當明季時,以其地產棉不產糧,改徵米折,折銀每石四錢。其時銀價又每兩不及千文,俗尚以六百文為兩,皆銀賤時之所遺傳。乾隆時,尚以銀、錢並徵,銀一兩與錢一千文等。而雍正《硃批諭旨》,載當時始定功令,專摺奏報米價,恆不准米石價逾四錢,則亦四百文購米一石耳。明初徵米,每畝三斗,亦不過值錢百文以內,值銀一錢左右而已。豈料米價、銀價俱漲,如近代厲民之甚哉。

    折漕

    道光末季,戶部籌庫儲,王大臣議遣使釐積欠,開礦稅,折南漕,期在必行,有異議者以莠言論。兩江總督李文恭公沅力持不可,再上章開陳利害,於折漕尤剴至,宣宗轉圜納之。

    汰除蘇屬漕規

    蘇屬漕規,向有官、儒兩戶,類多詭奇,弊竇叢生。雍正甲辰奉旨,悉數汰之。

    楊勤慤理漕

    楊勤慤公錫紱,江西人,任漕督二十年,以清介稱,高宗信任之。時漕運通暢,旗丁富庶,天庾賴之以濟。謝薌泉御史巡南巢歸,告禮親王曰:「見公所定條例,每項皆有寬饒餘利,使人樂於從事,故所理井井,久而易行。」後某議撙節,國課所省無幾,而諸事叢脞,至私貨滿艙,官米遂虧絀遲滯矣。

    縣官不願收漕

    嘉慶間,張南山維屏官黃梅知縣,素著循聲,值大水,乘小舟勘災,往來不息。一日,舟被急溜衝去,得樹免於溺。調廣濟,漕務非折色,規費無所出,張曰:「理不直則氣不壯,吾寧舍官以伸氣。」引疾去。汪文端公廷珍語人曰:「縣官不願收漕,世所罕見也。」

    胡文忠怯百年漕弊

    益陽胡文忠公林翼撫湖北,當漕政刓弊時,爬梳釐剔,歲為人民省一百四十萬,為帑項增四十餘萬,提存三十餘萬於庫。文宗謂其袪百積弊,甚屬可嘉。

    漕變

    皖北州縣差役,每遇詞訟,納錢請票,而數倍取償於民,歷任官吏皆以為肥,由是差役橫行甲於他省。皖人周某官於楚,以楚無是利,謀加漕價,石至十千外。崇陽諸生鍾人傑,富而好善,民感戴之,遂奉人傑為首,抗糧不完,聚眾至二萬人,兵械、火器甚盛。大吏得報,罷周某官,解散黨羽,調兵縱諜,擒首亂數人。事甫定,而有耒陽之變。耒陽人楊大鵬者,小有才,亦以漕價太重,集眾數千人作亂,知府高人鑑乘其部署未定,襲斬數十人,平之。大鵬亦諸生,家小康。同時江、浙均有抗糧案,幸未起事而平。

    海運

    全漕之歲,糧艘渡黃者九十餘幫,凡四千五六百船,期以夏初報竣。乾隆間因挽運漸遲,京倉支放漸絀,英相國和乃通籌漕河全局,請暫僱海船,以分滯運,酌折漕額,以備治河。胡御史長庚請預籌積貯,招商買米,接濟通倉。事下督撫會議,大吏以采買多弊,窒礙難行,乃先將蘇、松等郡冬漕由海道運送天津。事屬創行,剔奸、防弊與夫水師巡哨備禦洋盜之策,立法甚周。海船畏淺不畏深,畏礁不畏風,惟元代新道最善,後估舶所行者是也。就沿海州縣測驗大洋,合計四千餘里,約分六段:自上海至崇明為一段;第二段曰佘山,為東出大洋之標準;第三段北向偏東,至海州鷹游門,是為蘇省洋面,中經黑水洋,深碧無底,黃河入海,自成一線,雖風濤衝擊,與海水不相雜也;第四、五段,北至廟島,屬山東;六段西北止天津。佘山一名南槎,與文登北槎相對,海行至此,始見島嶼。山東百有五島,居民稠密,雞犬相聞,以榮城之石島為最。生其間者,耕種桑麻,男女婚嫁,與他地渺不相通,令人有世外仙源之想。倘所謂十洲三島者,即此類耶。大洋中以鍼盤定向,以更香計時,而深淺尤恃水托;範鉛為錘,繫以長繩,橫如兩臂,為一托,自十托至五十托不等。時關仲因參戎奉檄護送,是為試行海運之始。

    浙江向例,全省各州縣供漕糧七十萬石,後皆由州縣自派人運至上海,交海運局,由沙船運至天津。又全省供白糧共二十八萬石,內有白粳、白糯二種。白粳供二品官以上祿俸,白糯則供朝廷祭祀之用,向皆由各州縣自礱。同治改元以後,因自備礱坊,為費不貲,乃統向上海之元益、彙興二米店購辦。然二店即糧道署中人所設,獲利極厚,如海斛每石不過元二角,而該店用漕斛反需七元五角。每年並須報効糧道數千金。糧道某某並自有股分在內,如不由二店承辦,則收米時必肆行挑剔。然各州縣曾奉糧道諭,謂坊中所礱,恐不潔淨,必須自礱為便。後經各州縣聲明,謂由坊礱較便,而每年糧道仍必下文書責令自礱,並謂不得任令奸商市儈把持。又各州縣運米至申,向皆用袋,至海運局換袋運津。後各州縣改為散裝船中,其由申運津之袋,由糧道辦,而派各州縣每袋銀二分。後改用洋線袋,則徵銀一錢二分。然此費業經糧道報銷,故下各州縣,不用公事而用公函也。

    海運道里

    海運道里:自淮安府至安東縣九十里,安東至馬洛關五十里,馬洛至蘆浦四十里,蘆浦至楊寨四十里,楊寨至白沙關二十里,白沙至雲梯關二十里,雲梯至淮河套六十里,淮河套至大海東洲山百二十里,東洲山至高公島三十里,高公島至鷹游山三十里,鷹游山至蘆溝所十五里,蘆溝所至青口六十里,青口至興莊五十里,興莊至東流所一百里,東流所至濤洛場三十里,濤洛場至信陽場百二十里,信陽至齊堂島四十里,齊堂至靈山島九十里,靈山至竹槎島五十里,竹槎至浮島四十里,浮島至灣島六十里,灣島至鼇山管島三十里,管島至橫田島七十里,橫田島至欽島十里,欽島至青島百二十里,青島至海洋所灰島七里,灰島至炕兒島十八里,炕兒至元城島百二十里,元城至雙駝埠二十里,雙駝埠至寧津所八十里,寧津至成山衛五十里,成山至青雞島六十里,青雞至羅山所五十里,羅山至威海衛四十里,威海至劉公島五里,劉公至寧海洲七十里,寧海至空空島五十里,空空島至奇山所三十里,奇山至海山縣三十里,海山至登州新海口八十里,新海口至沙門島六十里,沙門至桑島五十里,桑島至萊州(山母)圯島四十里,(山母)圯島至三山島八十里,三山島至夫容島五十里,夫容島至海倉一百里,海倉至魚兒鋪十里,魚兒鋪至白浪河五十里,白浪至八溝河五十里,八溝至小清河二十里,小清河至清河五十里,清河至絲網口十里,絲網口至江岔十里,江岔至大口子四十里,頭寨十里,唐頭大口子至大清河十里,大清河至塘寨至小沙河五里,小沙河至渾水汪十五里,渾水汪至降河三十里,降河至久山河十里,久山至大沙河二十里,大沙河至泊油河十五里,泊油河至套河十五里,套河至沙頭河十里,沙頭河至大溝河三十里,大溝河至桑句河二十里,桑句河至徐家溝十里,徐家溝至乞溝河七十里,乞溝至大沽河二十里,大沽至天津衛一百五十里,天津至張家灣一百八十里,通計淮安至張家灣,海道水程共三千三百九十里。

    海運視河運為省

    安化陶文毅公澍撫江蘇,適河運大梗,詔江南大吏議海運,北倉、南漕交口撓之。陶毅然不顧,首致六十石,由海達天津,視河運費省一倍。

    倉米

    倉場侍郎署在通州,其管倉之吏謂之「倉耗」。某為倉場侍郎,欲除其弊,嘗親往檢視一廒,謂明日放某倉米。既去,倉吏夜雇人將某倉米移入他倉,而易以他倉朽米。次日放米,則皆紅朽不可食,仍由倉吏收回,每石僅值銀三、五錢,即易取倉中佳米以售之,獲利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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