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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興祚廉儉

    山陰吳督部興祚仕宦四十餘年,位一品,所得祿賜盡以養戰士,遺親故,而居無一廛,囊無贏金。及以粵督解任還京師,與無錫秦諭德遇於瓜洲,一日,會食,脫粟枯魚,酸寒相對,諭德曰:「公貧乃至此乎?」明日與別,吳喜見眉宇,告諭德曰:「適有饟米數十石者,不憂餒矣。」

    田山薑廉儉

    康熙己未開博學宏詞科,一時名士率皆懷刺跨馬,日夜詣司枋者之門,乞聲譽以進。德州田山薑侍郎雯方以工部郎中膺薦辟,屏居蕭寺,不見一客。比督學江南,舁以肩輿,從兩驢,載衣裳一箱、《五經》子史兩方廚,蒼頭奴二人,踽踽行道上,戒有司勿置郵傳給供張,自市蔬菜十把、脫粟三斗,不為酒醪佳設,惟日矻矻以文章為事。

    陳清端廉儉

    陳清端公璸釋褐歸里,講學五年,足蹟未嘗入公門,每謂貪不在多,一二非分錢便如千百萬。後嘗舉此入對,聖祖嘉之。旋令古田,調臺灣,督川學,巡臺、廈,開府湖南、福建,孑身在外,幾二十年,未嘗挈眷屬,延幕賓。公子曠隔數千里,力不能具舟車一往省視。傔從一二人,官廚以瓜蔬為恆膳,其清苦有為人情所萬不能堪者,陳晏然安之,終其身不少更變。聖祖目為苦行老僧,又曰:「從古清官,無逾璸者。」

    于清端廉儉

    于清端公成龍令羅城,拊循殘氓,悉除諸禁,誠意感人,民皆以田賦親輸清端手。或留數錢置案上,問何意,曰:「阿耶不納火耗,不謀衣食,寧酒亦不買乎?」清端感其意,留數錢。計得酒一壺而止。

    清端居羅城久,從僕或散去或死,羅人益憐之,每晨夕,集問安否,間歛金錢跪進,云:「知阿耶清苦,我曹供些少鹽米費耳。」笑謝曰:「我一人,何須如許物,可持歸易甘旨,奉汝父母,如我受也。」民怏怏持去。一日,聞其家人來,民大喜,奔譁庭中,言:「阿耶人來,好將物安家去。」又進金錢如初。又笑謝曰:「此去吾家六千里,單人攜貲,適為累耳。」麾使去。民皆伏泣,清端亦泣,卒不受。比遷知合州,羅民遮道呼號曰:「耶今去,我儕無天矣。」追送數百里,哭而返。一眇者獨留不去,清端問故,曰:「民習星卜,度公橐中貲不足行千里,民技猶可資以行也。」清端感其意,因不遣去。會霪雨貲盡,竟藉其力得達。

    其後清端薨於兩江總督任所,先一夕,微覺體中不適,晨興,坐內堂判事,少頃,瞑目不語,遂薨。藩臬入內寢,檢遺囊,為棺斂計,見其衾幃敝陋,笥存白金三兩、舊衣數襲、青錢二千、粟米五六斗,相率太息而出。性廉潔,儉於自奉,不為妻子計,惡衣粗食,安之若素。聖祖亦信之彌篤,以為廉吏第一。

    岳起廉儉

    少保岳起,滿洲人,以孝廉起家。初任奉天府尹,前任某以貪著,岳入署,命人於屋宇器用皆洗滌之,曰:「勿染其舊也。」後與將軍某抗,罷官,仁宗用為山東布政使。未幾,擢江蘇巡撫,生平清介自矢,夫人自掌簽押。出門騶從蕭條,瘦驂敝服,禁止游船妓館,無事不許讌賓演劇,吳下奢風為之一變。夫人尤嚴正,岳嘗往籍畢秋帆尚書產,歸時已薄暮,小飲,面微醺,夫人正色告曰:「秋帆尚書以耽於酒色,致有今日,相公觸目警心,方謹戒之不暇,乃復效所為耶?」吳民有《岳青天歌》,以為湯文正公後一人。

    顧琮廉儉

    顧琮在京師守制時,每出門,小車敝帷,不知者以為廝養也。奉命治漕,治南北河,皆久於任。及老病罷歸,至不能僦一廛以居,其廉可知。

    戴簡恪廉儉

    開化戴簡恪公敦元,嘗以江西按察遷山西布政,方入覲,途中日以麵餅六枚供饔飱,不解衣,不下車。五更,趣車夫起,驅之行。凡上官過境,州縣例設供億,具迎送禮。簡恪獨行數千里,而輿夫館人莫知其為新任藩使者。抵京師,客至,屏僕戶外,煮茶漉酒,輒躬為之。山西藩署有陋規,曰釐頭銀,上下皆取資焉。簡恪曰:「官有養廉,僕御,宦所豢也,何贏餘之有!」遂革之。

    未幾,內召為刑部侍郎,居京師,同僚非公事不得見,所治獄無縱無濫。蒞部事畢,歸坐一室,家人為設食飲,暮則置燭對書,坐倦而寢,否則坐暗中,倦亦寢,雖飢甚,不自言也。假歸浙江時,大府讌之,雨,著屐往,終飲,羣官擁送,鼓吹啟戟門,呼輿馬,乃笑索繖,自執之,揚揚出門去。

    王應辰以廉儉賈禍

    常州王應辰以嘉慶辛酉進士,選四川新繁縣知縣,性廉儉,到官,頗得士民心。新繁素號饒邑,王絕苞苴之私,不能飾廚傳,供過客,故上游及同列皆不喜之。戊辰冬,舉計典,有素識之日者,往來於藩司之門,自省中遺書云:「方伯將以計典黜君矣,得金若干,乃可免。」緘其書,以方伯印封發之。王得書笑曰:「鬼蜮乃敢白晝見!」藏其書,而以其事白制府。制府以為脅持也,怒,以才力不及填計典入奏,立委員攝印署理。委員至,王拒不見,委員譟於庭,乃出,索其委牌,而委員以制府督促,不及待司文,無以應。王笑曰:「此亦可詐耶?」呼騶械之。委員恐,馳去,訴制府,謂某敢抗制府命,且辱之。制府大怒,命中軍提兵,隨成都府知府往捕,圍其署,大索,獲日者所致書,毀之,縛王歸於省,置諸獄,以抗不交印奏,禍且不測。於是四川諸州縣大譁,騰謗書徧於道路。頃之,聞於朝,御史或摭以入告,奉旨查辦,然後出王於獄,放之歸,而以病風覆奏焉。

    額勒布廉儉

    乾、嘉以前,淮綱繁富甲天下,視鹺使者驕貴簡出,出則輿從華盛倍封圻,金錢揮霍,一斥鉅萬。額少農勒布嘗官兩淮,力矯積弊,常從二三騎,自策贏,穿街巷。禱雨甘泉山,輒步烈日中,往返三數十里。

    舊例,別庫歲徵幾千萬,乃鹺賈結交勢要,弗聽使者主持。額壹不問,游客來謁,自餽肴疏果餌數器而已,曰:「吾為揚州別開生面也。」嘉慶戊辰,被議入都,鹺賈送至王家營,環跪,納會子四紙,紙各鏹十萬。詰何為,僉曰:「公節官費歲數十萬,又奏增鹽息至分半,歲溢且二百萬,公按臨六載,眾商所受恩且累千萬,區區者誠不足言報稱。」額曰:「我前節官費,而以為今日地,是攫寮寀所應有也。請增鹽息者,為岸猾持若短長耳,若等竟以作市價,是捊民以益商,我負疚滋重,況分若肥耶!必不聽者,以狀上聞矣。」是年秋,額故當覲聖,例以珍玩為面貢。額閱實製備物,僅值十六萬,先期貯京邸。及至都,部議供差熱河,不得面,無用貢,將赴戍,遣使悉送還揚州,費腳價銀六千,實己資也。

    徐杉泉廉儉

    錢塘徐杉泉大令鼐,性廉儉。嘉慶中,官南匯令。其地素稱沃壤,財賦饒衍,甲於三吳,居是官者,靡弗優渥。大令悉以所入加書院之膏火,助善堂之經費,齋廚蕭然,至不能自給。去官日,無所贏,有所負,鬻田不足以償,並圖籍書畫鬻之以償官錢。

    戴一夫廉儉

    戴山人名堯,字一夫。嘉慶末,流寓湘潭,後居澧州之津市,冬夏常衣一灰布袍,白布帶,日啖米半升,不御酒肉。精奇門遁甲術,嘗榜其門,課金一兩。一日,有亡其幼子者,賷金往,求占課。山人曰:「明日午刻,有一老人攜籃,中貯母鷄、臘肉,並送此子至家。」已而果然。於是求占者紛集,山人揮之出,曰:「吾豈能作賣卜人乎!」以市膏藥為生,間為人書市招,字仿率更體。有所獲,悉以施貧人,見乞兒之有疾病者,即予藥餌,為醫治之,不稍厭倦,富貴之家,雖酬千金,不顧也。津市有吳醉碧者,擁貲巨萬,母病,不敢啟請。一日,江漲,饑民嗷嗷,栖息無所,山人曰:「吳君若能出白米五百石,建蘆蓆篷數十座以施賑,吾當破戒,治富人病矣。」醉碧如其言,再拜邀至家,診數月,疾愈。

    山人在潭時,偶至萬壽官,僧人留宿,不允,曰:「門已扃,先生何能歸?」未幾,如廁,久不返,迹之,則已回寓矣。牆高數仞,不知何以超越也。王菽原方伯蒞湘,囑澧牧物色致之,方知其為通州拔貢生,與方伯舊同學,殺人亡命,浪遊數十年不歸,其終日布衣蔬食者,以不得奔父母之喪耳。時世難方殷,方伯欲薦之軍中,不從,欲留住,與以千金,供施濟之用,亦不從。數日辭去,所贈衣物銀錢悉卻之。時郭筠仙、意城兄弟,周杏農、孫芝房均在方伯所,山人都不為禮。至澧州,獨與一煮豆者暱。或問其故,曰:「此劇盜也。吾勸其改行,終日作小貿易,得百錢以養母,自噉粥度日,其純孝如此,吾故重其人。」後終於澧州,年七十餘。

    姚鏡堂廉儉

    歸安姚鏡堂兵部學塽,學問贍博,品尤高卓。官京師數十年,寓破廟中,不攜眷。公暇,以文酒自娛,朝貴罕識其面。曾典貴州鄉試,門下士饋贄金者,力卻之,惟贈酒則受。因是貧特甚,出不乘車,隨一僮持衣囊而已。所服皮衣冠,毛墮,半見其鞟,每彳亍道中,羣兒爭指笑之,夷然自若也。

    裴蔭森廉儉

    裴蔭森以清介著,嘗官湖南辰沅道,冬日所衣之袍,其質紗也。出巡所經,戒勿供應。恆語屬吏曰:「凡得德政碑、萬民傘之最多者,其政聲之惡可知矣。」

    多忠勇廉儉

    同治癸亥,多忠勇公隆阿視師盩厔,以受傷薨於軍。方受傷時,穆宗命發內府珍藥敷治,並命黑龍江將軍傳其子雙全馳驛往視。而多本無家,雙全依戚族以居,身無完衣,將軍憐駭,贈以行資,始得馳往,已不及見。遺疏有云:「不使家有長物,身有餘財。」其廉儉蓋出自天性也。

    沈文肅廉儉

    沈文肅公葆楨薨於江督任,事聞,上命蘇撫吳元炳為之辦理喪事,且攝督篆。吳至金陵,見沈身後蕭然,僅於枕畔得銀幣五十元,此外則無長物,搜其篋,惟布衣數襲、舊書若干卷,乃深歎其廉儉焉。

    徐枋廉潔自好

    長洲徐枋為明遺老,工畫,生平廉潔自好,卜居靈巖山側,渲染丹青,世稱絕妙。將軍蔡毓榮督武昌,嘗遣使通書,餽兼金求畫。枋笑曰:「明府正是殷荊州,特吾薄顧長康而不為耳。」

    彭了凡卻人餽粟

    國初,蠡縣彭了凡、容城張果中、西華理鬯和並著奇節,皆與孫徵君奇逢友善,王文簡公士禎謂之「蘇門三賢」。了凡,明諸生,亂後游河朔,依孫以居,貞介絕俗。土人餽之粟,不受,餓死嘯臺傍,徵君為題碑曰餓夫墓。

    溫秋香一介不取

    溫毓桂,字秋香,晉之高士,一介不取。執親喪,居廬三載。嘗曰:「昔與傅青主、梁小素游,文章道義,相為切磋。自二公作古後,不數十年而士風日下,典型無存,緬想風規,如東京夢華,邈焉難再矣。」

    高愈世仍廉白

    高愈為攀龍從孫,世仍廉白,守靜不苟。晚歲清窶至極,某年,啜粥七日矣,方挈其子臨城矚眺,不改其樂。嘗曰:「士求自立,當自不忘溝壑始。」

    周釜山廉能感人

    華亭周釜山,名茂源,守處州三年,行廉政清,士民化之。有篙工拾遺犀一簏,不忍取,白府以歸遺者,蓋感於周之廉也。

    侯抒愫卻金

    河南侯戶部抒愫嘗令濰縣,清操絕人。大賈郭某陷於訟,薦紳懷金往請者以十數,輒閉閣不與通。同年某方守萊州,移書懲責,侯佯為不解,復曰:「濫竽作吏,曠職懷慙,苟有可以報朝廷愛百姓者教之,敢不惟命!」守意沮。

    王次山卻賂

    王次山侍御峻,常熟人,在臺垣,志氣嶽嶽,到官三日,劾罷都御史彭維新,稱其很忮無學術,時論嚮之。退歸,修《蘇州府志》,有明季大僚曾污偽命者,其子孫乞為之諱飾,侍御不可,賂千金,不受;介要津求更一二字,終不許。

    杜文端不貪一錢

    寶坻杜文端公立德嘗入對,既出,世祖顧左右曰:「爾等識此人乎?此新授刑部尚書杜立德也,不貪一錢,亦不妄殺一人。」聖祖嘗論左右閣臣,謂如杜立德者,真不愧古大臣。

    顧景范不取非義一錢

    顧景范,名祖禹,性廉介,不取非義一錢,以授徒自給,不求聞達,常落落人外。當事聞其名,欲羅致之,終不可得。其子亦鬻薪為生。

    陳太君勗子以廉

    江都宗定九,少時奉母陳太君家居,值歲凶,啼飢號寒,初不向宗族借貸,嘗曰:「餓死事小,遣十歲童子汗顏面以求人,使從此不知有廉恥,事大。」時以為名言。

    錢瑟瑟不愛千金

    錢塘汪魏美孝廉渢,隱居不出,其內婣欲強之試禮部,出千金視汪婦。曰:「能勸夫子駕,則畀汝。」婦對曰:「吾夫子不可勸,吾亦不愛此金。」其人慚而止。汪婦為錢瑟瑟,建寧守飛卿女也。

    宋文恪卻四十金

    長洲相國宋文恪公德宜官戶部侍郎時,龍江關大使李九官解銅入京,嘗於中夜報謁,餽銀四十兩,求給門票。宋斥出,立劾之。聖祖謂宋自首餽遺,不負簡任。褫九官職。

    張文端不妄受一文錢

    國初各省學政,沿明舊習,多徇干謁,行苞苴,聖祖深嫉之。時大僚中清譽久著者莫如浙撫張文端公鵬翮,各省積弊最深者莫如江南,遂特簡文端視江南學。文端信心直行,矢慎矢公,不妄受一文錢,終其任無一倖進者。聲華之士,偶得京函,躑躅逡巡,不投而去。

    宋牧仲乃以清廉著稱

    商邱宋牧仲尚書犖撫江蘇,閣臣伊桑阿奏稱其清廉為天下撫臣最。未幾,聖祖南巡至蘇,手書「懷抱清朗」四大字以賜之。後擢大宗伯,內遷吏部尚書。越三年,致仕歸,瀕行,帝賜詩,有句云:「久任封疆事,蘇臺淨點塵。」

    王東皋卻例餽

    康熙朝,王文簡公論鹽法,嘗言但以兩淮付王東皋,兩浙付魏環老,而久於其任,何患不肅清。陸清獻公隴其亦稱王東皋在吏部,壁立千仞。東皋,蓋湯陰王御史伯勉字也。少貧,借榻枯寺,忍饑讀書。順治初,通籍謁選,授行人,充山東詔使,卻例餽,不干有司一語。遷吏部郎,掌選事,清介日有名。嘗語人曰:「岳忠武,吾縣人也。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吾生平惟誦此二語,求無媿耳。」

    王東皋卻金及裘帽

    王東皋有同年范印心,以山西平陽府知府入覲,知其貧也,懷金將貽之,謁其廬,語久之,卒不敢出而退。一羊裘十年,毛盡脫,同官醵金製裘一帽一遺之,東皋曰:「伯勉生平未嘗受人一錢,何敢煩公等!」固勸之,乃受。

    李天植一介不取

    平湖李因仲,名天植,隱居蜃園,一介不取。魏叔子屬曹秋岳侍郎溶、周青士布衣篔糾同志為之繼粟,徐昭法曰:「李先生不食人食,聽其餓死可也。」未幾卒。乍浦有鄭嬰垣者,與李稱石交,先二年,凍死雪中,李臨歿,曰:「吾無愧老友矣。」

    竇靜庵卻八百金

    柘城竇靜庵檢討克勤以理學名,持躬端謹,不修邊幅,敝服破帽,周旋公卿間,意氣自若。寓廬湫隘,不足蔽風雨,從者不能甘,相繼辭去,諸子親為應門。有維揚賈人子遊京師,聞江南學使者與靜庵有舊,挾八百金賂靜庵,求通於學使。靜庵曰:「以此濫入膠庠,奈屈抑寒素何!」力絕之。其人恨恨去。崑山徐健菴尚書聞之,曰:「真古君子也。愛一言而擲八百金,尚有他事可移其志操乎?」

    衞立鼎飲盧龍杯水

    陽城衞慎之太守立鼎知盧龍,魏敏果公象樞偕吏部侍郎科爾坤巡察畿內,至盧龍,已治具,不食,但啜茶一甌,曰:「令飲盧龍一杯水,吾亦飲令一杯水。」巡撫格文清公疏薦其治行第一,靈壽令陸清獻公次之。

    文與也卻亭戶金

    文與也,名君點,長洲人,工繪事。嘗有富人子具兼金求畫,期以三日走取,文恚曰:「僕非畫工,安得受促迫!」擲金於地。其人再請,不顧。湯文正公斌撫蘇,器之,時與過從。一亭戶擁厚貲,以千金為文壽,請通姓名於湯。文曰:「湯公以道義交我,我豈負之!若既傷惠,吾復傷廉,奚取為!」亭戶慙而退。

    郭琇自洗堂廡

    湯文正公斌撫吳,以清介自勵,下屬有貪酷者,皆善為勸勉,不改,始懲之。郭總憲琇時任吳江令,以貪黷聞,文正檄至省,勵以貞廉。郭曰:「琇所以貪者,以供前任某撫軍之慾也。今公既清廉自矢,請寬一月期,如猶昔,請立置典刑。」歸,自洗其堂廡,曰:「前令郭琇已死,今又一郭琇也。」政為之一變,文正因薦於朝。

    萬氏叔姪卻金

    康熙己未,聖祖詔修《明史》,所網羅者皆一時名士也,萬季野與其兄子言皆與焉。一日,有運餉官遇賊,走死山谷,其孫懷白金請附《忠義傳》後。萬曰:「將陳壽我乎?」斥去之。後言獨成《崇禎長編》,故國輔相家子弟多以賄入京,求減其先人之罪。言峻拒曰:「若知吾季父事乎?」季野,名斯同,為斯大弟,學者稱石園先生。博通諸史,尤熟於明代掌故,《明史稿》五百卷皆其手定。卒後,門人私諡曰貞文先生。

    趙良棟秋毫無犯

    康熙己未平滇之役,趙襄壯公良棟實為首功,其操守尤不可及。城破時,諸將爭取子女玉帛,趙獨戒所部營城外,秋毫無所犯。又訪得吳三桂司筦庫之人,以藩宮簿籍進呈,於是諸將所乾沒盡發覺。而三桂寵姬二人,一歸將軍穆占,一歸總督蔡毓榮者,事亦上聞,遂獨以廉潔蒙聖祖褒獎。

    李雪木不欲受人惠

    康熙己未,李天生以應宏博之徵至京師,數稱李柏賢,都人始有知柏者。柏家貧,居山中,著書乏紙,以槲葉書之。或欲有所周,輒峻拒曰:「吾不欲受人惠也。」嘗一日兩粥,或半月食無鹽,忍饑默坐,灑如也。自誦曰:「貧賤在我,實有其門。出我門死,入我門存。」柏,字雪木,自號太白山人。

    格爾古德卻萬金

    格爾古德撫直隸,歲卻餽金以萬計,聖祖嘗曰:「格爾古德為巡撫,歿後人猶思慕稱頌之,居官苟善,豈有不致聲譽者乎!」

    恆魯無沾染

    輔國公恆魯以廉潔著,任吉林將軍,僅領俸,絕無沾染。嘗坐小閣,以每歲出入之帳手錄封存,人問之,曰:「為籍沒時之證。」吉林產參甚旺,無敢私販者,國家歲銷參票數千紙,遼餉賴以濟。當事者索貂袿,恆乃售遼東舊產購以與之,初不索之商賈也。

    蕭永藻僕潔如其主

    康熙時,蕭永藻為廣東巡撫,在官日一介不取。其紀綱之僕張二,潔如其主,以賂進者,亦正色峻拒之。

    德格勒卻明珠千金

    康熙朝,德格勒官侍講,李光地嘗薦其學行,屢召見,論經義。性骨鯁,不附權勢。偶扈駕巡行,明珠見其將嚮用也,使人累千金為裝,卻不受。會久不雨,聖祖命德筮之,遇夬,曰:「澤上於天,將降矣。一陰居上,天屯其膏,決之即雨。」上愕然曰:「安有是?」以明珠對。明珠聞而大恚。丁卯冬,坐私刪起居注論死,遇赦,以謫籍終。

    朱竹垞卻豆粥

    朱竹垞,名彝尊,秀水人。康熙己未以宏博授檢討,歸田後,居節廉橋。時值歲凶,比鄰王氏有老僕,訝其日午無炊煙,而書聲琅琅不輟,因叩門餽以豆粥。竹垞卻之,忍饑讀書自若也。

    王君鑑不受田宅

    王範,字君鑑,成都人。肆力經史,工詩古文詞。康熙辛未成進士,為丹陽令。治漕有功,擢御史,會遭母艱。時噶爾丹入寇,四川不靖,遂移家入吳。陽人聞其至,爭願割田宅授之,謝弗受。時出游,散步阡陌間,與農家父老相過從,見者初不知為舊令也。

    張清恪檄止饋贈

    儀封張清恪公伯行之任督撫也,嘗傳檄屬吏,禁止饋贈。檄云:「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釐一毫,民之脂膏。寬一分,民受賜不止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不值一文。誰云交際之常,應恥實傷。儻非不義之財,此物何來?」

    汪灝廉節著聞

    山左汪灝以侍讀督學山右,屏絕竿牘,廉節著聞。聖祖西巡,俯察邇言,採及清望,溫旨褒獎,特命超五階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復調陝西學政,旋命巡撫河南。

    徐元文為清官

    崑山徐相國元文致仕回籍,舟過臨清關,關吏大索,雖醬瓿之屬皆發視,舟中僅得圖書數千卷、光祿饌金三百而已,人皆嘖嘖歎為清官。

    汪舟次卻琉球餽贐

    休寧汪舟次方伯楫,以諸生召試一等,授檢討。康熙己亥,奉命冊封琉球,為其國王撰《孔子廟碑》,餽贐極豐腆,力卻不受,琉人為建卻金亭。

    額勒布廉能第一

    索佳氏約齋侍郎額勒布官戶部郎中時,以管部王大臣密薦廉能第一,特旨擢本部侍郎管錢法堂事務。

    李皭以俸金外為贓

    李皭為福建將樂令,春秋行鄉飲酒禮時,至邨落間問民疾苦,牧豎婦女皆環集,導之以善,肫然如家人。期月,邑人悉向化,境無盜賊,訟庭稀鞭扑聲。皭初至官,與家人約曰:「在官,俸金外皆贓也,不可以絲毫累我。」官廨有桂二株,方花開,李指之曰:「此亦官物也,擅折者必治之。」自是家人不敢簪桂花。嘗出郭省歛,從僕摘道旁一橘,顧見之,責曰:「豈可壞法自汝始!」立下馬杖之,命償其直。居三年,上官有索餽者,無以應,遂去官歸。

    涂天相以規銀歸公

    孝感涂玉生尚書天相嘗督倉場,赴任日,以一棺自隨,觀者驚詫。例有規銀數千兩,奏請歸公,不自私也。

    楊文定操守

    江陰楊文定公名時在詞館時,蕭然如窮諸生。一日,聖祖問李文貞公光地曰:「朝臣操守有如張鵬翮、趙申喬者乎?」文貞以文定對,遂命提學直隸。直隸學臣以檢討任,前未聞也。遷侍講,丁艱,服滿,自河工還朝,未補官,有旨令主陝試,亦出特恩。雍正間,以雲貴總督兼雲撫,時於奏牘中言存誠主敬之學,世宗手批答之云:「吾君臣萬里談道,不亦樂乎!」

    張文和廉正自守

    世宗御宇時,桐城張文和公廷玉渥承恩遇,然廉正自守,不爭權利。各省督撫入京,以同年宿誼饋文和,不過葛紗二事。文和篤愛長子閣學若靄。閣學少年科第,書畫皆精妙,尤善鑒賞。一日,文和至庶僚家,見名人山水畫幅,歸語閣學,稱善者再。既逾日,則懸閣學齋壁中。文和審視畢,語閣學曰:「我無介溪之才,汝乃有東樓之好矣。」閣學跪謝良久,旋歸畫其主乃已。

    蔡珽辭金銀綾綺

    雍正乙巳,世宗賜年羹堯死,籍沒其家產,乃以其京都房屋一所、奴婢二百二十五口、金銀綾綺衣物器皿賜左都御史蔡珽。珽奏言:「房屋乃國家舊賜羹堯者,奴婢則內府所隸之人,既蒙恩賚,臣不敢辭。若金銀綾綺等,皆不可問之物。釋氏有言:『審己功德,量彼來處。』臣不敢受。」

    趙恭毅自革陋規

    武進趙恭毅公申喬,起家牧令,刻苦自厲,清不近名。當開藩浙江時,嘗謂欲令州縣無虧帑,當先革藩司陋規,故有之錢糧加平、時節饋送、兵饟掛發、奏銷部費諸款,一切禁絕。僚屬凜凜奉法律。及由浙撫調湖南,禁州縣額外加派,裁輭擡硬駝、公費腳價諸名色。時苦鹽貴,乃諭商人盡革諸衙門陋規,自巡撫始,司道以下視之,毋得更高價累民。旋入長臺垣,因萬壽恩詔,請免官地民房新舊租稅。奉使陝西,請蠲潼衞、大同府本年應徵米豆草束。皆報可。

    黃靜山卻珠

    乾隆時,廣昌黃靜山永年官刑部主事,矻矻治案牘,於疑獄多所平反。有廣東客謁之私第,閽者入刺,弗識也,及見,伏地叩頭謝,問其故,曰:「頃以事陷冤獄,非公已入鬼籙矣。」徐出珠一盒獻之,曰:「謝公大德。」黃變色曰:「我為刑官,知守法耳,期無負職也。何比於汝,而乃污我為?」客大慚,逡巡去。

    程易疇不取嘉定一錢

    程瑤田,字易疇,徽州人。官嘉定教諭甚久,齋規嚴整,踵法蘇湖,士習為之一變。乞病歸,邑人購忠烈名流手蹟贈之。程曰:「鄉賢手蹟,宜藏於鄉也。」對曰:「先生不取吾邑一錢,豈破紙亦不受耶?」乃受之。王西莊詩曰:「官惟當湖陸,師則新安程。」此語誠不誣也。

    錢文端撤帳歸所司

    乾隆辛酉,秀水錢文端公陳羣視學畿輔,有《題帳》詩,詩序云:「往年學使者下車,供張甚盛,厥後相繼簡任於此者,多清節素著之前輩,以次刪除,惟臥室內設一帳,寒則禦風,夏避蠅蚊。余前後視學於此,凡七年,蒞瀛郡者四,將行,必撤帳歸所司,曰:『明年來,無煩改作也。』辛酉春復來,見帳極新,因識數語,並綴以詩。繼余而役於此者必朝右君子,慎乃儉德,有同志焉。」詩云:「不寢常如枕有警,屏私直似鏡無塵。題詩自有紗籠護,留伴他時絳帳人。」

    杭大宗擲鹺商金

    錢塘杭大宗0來討世駿有錢癖,館俸所入,必羅列官板制錢,權其重者,貫之以索,纍纍積下,或至久許,其么麼破碎及私鑄者,方以市物.故杭在家,舍作書外,時效姹女之數錢,偶出見客,兩手非墨污,即銅綠盈指。然性廉,一日,有鹺商獲罪鹺使,夜半走伻乞救,袖重金置於几,擲而出之門外不一顧也。

    范西屏卻千金

    海寧范西屏,名世勳,乾隆時弈國手也。遇顯者及窶人子,面不改色。受人禮聘而弈,弈以外,有所干請,雖貽以千金不顧也。

    錢孔卻某藩使金

    某藩使歿,其子以千金求錢竹汀學士天昕作傳,復以千金求孔東山孝廉書丹,皆不允。

    秦大士卻厚幣

    侍講學士江寧秦大士,乾隆壬申殿試第一人也。精篆隸行草。未貴時,嘗賣字以自給,求者踵至。客有知其貧,以厚幣請者。微察其有德色,遽還之。客謝罪至再,終不許。游兩淮鹺使幕中,聞前輩箴規語,亟拂袖歸,閉門竟其學。

    阿文成取安南王一二物

    安南國王阮光平至京,遣其臣餽阿文成公桂土儀。阿取一二物,語使人曰:「中朝相公問陪臣好。汝國王既誠心朝覲,其優賚厚寵皆出自皇上體恤遠人之意,莫謂中朝相公不識順逆二字也。」陪臣汗流浹背,謂人曰:「此誠宰相語也。」

    陳稽亭卻別敬

    元和陳鶴,字稽亭,嘗官工部,平居取予不苟。同邑吳臬司俊由粵東入覲,將出都,以例餽同鄉官,俗所謂別敬者是也。陳謂其使者曰:「吾於爾主人未嘗有交舊也。」卻之。然陳甚貧,是日日高尚未爨也。在部,與棲霞牟昌裕、山陽鄭士超交,相善,京師謂之「工部三君子」。

    徐士林不名一錢

    文登徐中丞士林,居官清潔自勵,不名一錢。以賢勞沒於蘇松巡撫任所,同官賻贈千金,其弟士楹卻之曰:「兄素矢清白,恐拂初心,不敢納。」高宗聞而嘉之。時士楹以孝廉家居,一日,忽奉旨賜進士,授粵東某邑令。

    朱文正假資立券

    吳孝廉重光,江都人。乾隆間,令山西陽曲。時大興朱文正公珪方任布政使,吳善屬文,朱時招至署,論文賦詩。吳為之搜葺金石古蹟,訪脩晉祠,樹碑石,極讙。一夕,急呼吳,吳趨入,朱手一券謂吳曰:「吾奉命入朝,計行李資需二百金,特立券與君謀之。」吳唯唯,不敢受其券。朱正色曰:「不受券,是以賄交我也。」吳唯唯受券返,明日面致二百金,朱欣然。

    朱文正不取平餘

    朱文正居官廉潔,嘗布政數省,平餘銀鉅萬悉不取。乾隆中,撫安徽,裁蕪湖關陋規。某年,閩省洋商陋規事發,朱獨不受一錢。

    長牧庵不納公費

    長牧庵相國麟撫山東時,每歲,臨清關有解巡撫公費若干兩,長不受,欲奏歸公。其長公子懷新方十餘歲,以為不可,曰:「大人不取此項,不足為廉,若一奏入,瓜代者至,將必仍舊貫,是令司關者倍出之矣。」不聽。後果如公子言,長亦自悔所見之不遠也。

    楊勤愨卻長生果

    清江楊勤愨公錫紱嘗撫廣西,屬吏有以人參饋者,諱其名曰長生果。怒卻之,以入告,高宗曰:「汝真不愧四知者矣。」

    莊存與卻珊頂

    武進莊方耕侍郎存與,性廉鯁,嘗典浙江試,巡撫餽以金不受,遺以二品冠受之。及途,從者以告曰:「冠頂,真珊瑚也,直千金。」怒曰:「何不蚤白!」亟馳使千餘里返之。其為講官日,上御文華殿,同官者將俟上起,講儀畢矣,莊忽奏講章有舛誤,臣意不謂爾也。乃奉書進講,琅琅盡其恉。同官大驚,上為少留,頷之。

    孫文靖以廉著

    仁和孫文靖公士毅,雖有交結權要、殞師安南之咎,然獨以廉著,每出巡,輕車減從,不擇飲食。嘗乘傳至江西,時程蓉江方為縣令,往謁之,孫即呼與對食,則蔬食數簋而已。

    阮湘圃恥苟得

    阮文達公之父湘圃封翁,承信居貧,潔身自守。偶至某渡口,獲一囊,啟之,皆白金,而有官牒在其中,愴然曰:「此事上關國務,下繫人民,宜守此以俟之。」日暮,果有一人來,將投水,詰之,對以失金,且泣曰:「自累累本官,不如先死。」封翁亟出囊付之,不告以姓名。

    文達既貴,督學浙中,一日按部駐紹興,有鄉中故人謁封翁於省署,接以禮,故人曰:「清貧若此乎?」翁曰:「家本寒也。」其人徐出二紙曰:「契值千金,為先生壽。」封翁艴然,白髯翕張,斥之曰:「吾生平恥苟得財,故貧耳,君奈何無故為我壽,不恤千金!若曰有乞於吾之子,吾子受朝廷重恩,清廉猶不足報萬一,而以此汙之乎!君以禮來,吾接君以禮;君以賄來,恐今不可出此門閾也。」其人愕然,叩頭謝罪而退。

    劉文正卻千金

    劉文正公統勳久居相位,頗為高宗所倚任。嘗有世家子任楚撫,歲暮,餽千金。劉呼其僕入,正色告之曰:「汝主以世誼通問候,名甚正。余承乏政府,尚不需此。汝可歸告汝主,留贈故舊之貧窶者。」有貲郎昏夜叩門,拒不見。翌晨至政事堂,呼之至,責之曰:「昏夜叩門,賢者不為。汝有何稟告,可眾前言之。雖老夫過失,亦可箴規。」其人囁嚅而退。薨時,高宗親奠其宅,門閭湫隘,去輿蓋然後入。上歸告近臣曰:「如劉統勳者,方不愧真宰相,汝等宜效法之。」

    陸朗夫卻白金三萬兩

    吳江陸朗夫中丞燿巡撫湖南,初蒞任,鹺商以白金三萬兩進,問其故,商曰:「此舊規也。先進此,後當以時繼。」不受,並絕其再進。商曰:「公不受,此金無所歸矣。」乃命以其數平鹽價,價為之頓落。時各省督撫皆有貢獻,爭以珍奇自媚,陸所貢者,尋常土宜而已。高宗知其廉,必受之,以慰其意。而和珅方用事,官吏重賂,習以為常,陸未嘗致一物,雖知其能為禍,不懼也。故事,巡撫歲決獄,有失入者,部臣以輕重議罪;有失出者,議罰之。會廷臣言失出之罰,使巡撫自議當罰幾何,乃私憂曰:「歲歲決獄,難保無失出之誤,自議所罰,則不可從輕,而我惟有舊宅一區、田百畝在,將何以勝之?」

    鄂文端署券償和珅

    乾隆癸卯,鄂文端公爾泰以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甲辰七月,授東閣大學士。越二月,和珅亦以冢宰拜參知矣。世多以鄂為珅之外祖,以年輩論之,似不甚符,或文端女為珅之繼母耳。相傳文端家有急需,公子輩貸二千金於珅,文端聞之,語公子云:「既已向貸,退還不情。」命取契之價值相當者,署券歸償。珅力辭,使者三返,始勉受。

    夏家瑜卻十萬金

    新建夏家瑜,字潤堂。初丞廣東,以獲盜功,遷令新安,擢廣州通判,所至有循聲。乾隆癸卯,守寶慶,邵陽民石再書者,豪富也,嘗以事斮石魁五、周會友脛,同時縣民李步周亦斮楊茂則、茂盛脛,五日連斃四人,無過而問者。茂則無親屬,魁五猶子秀和以其事上控,大吏飭縣鞫之,前守李心耕已據知縣魯大治取具秀和悔狀,擬杖詳轉矣。家瑜抵任,詫曰:「此大本薤也,可勿拔耶!」乃請提府確訊。會以荊門州違例應付雲南差弁案他調,將行,再書知家瑜清貧,且有官累,使人啗以重利,至十萬金,求毀稿。家瑜曰:「斗金可棄,此稿不可毀也。」去之日,囊橐蕭然,父老相攜送至百里外,為建卻金亭。繼之者為天津沈名掞,仍照縣詳結。楊銳志者,前所斃四人中楊茂則之同姓也,詭稱茂則與魁五同案,赴大府控告。按察使郭世勳提省檢驗,皆實,訊悉前狀,乃置再書等於法,而奪名掞、大治職。家瑜以一稿存,得免議。至是,人重其剛正,且服其先見也。

    梁山舟卻硯

    錢塘梁山舟學士同書之父文莊公詩正,官至大學士。文莊未達,居鳳凰山麓,夫人夜織;兒嬉於旁,虎突入戶,夫人驚絕,山舟戲如故,神色自若。亟問之,曰:「有大獸來,四顧而去,亦不知為虎也。」其後乾隆庚戌,以在籍侍講入都祝釐,不肯詣時相門,有以禍福怵之者,勿顧也。其威武弗屈,已於幼不畏虎時徵之矣。畢秋帆尚書沅嘗自楚贈大硯,不納,使人委之而去。越數年,友有宦於楚者,仍附以還之。

    桂香東卻門生贄

    覺羅香東侍郎桂芳,嘉慶己未進士,上召見曰:「奇才也。」日見信任,不數年,登九列。家素貧窶,然門生有餽納者,桂曰:「以束脩贄先生,誼甚古,然某方任司農,歲入有俸,差足自給,不敢受。」悉封還之。

    舒超鐸卻人參

    舒超鐸任黑龍江將軍,有餽人參者,笑曰:「吾日啖粟數升,自強健,安用是物!」取小者啖之,曰:「已領盛意矣。味甚苦,無所取也。」

    姚姬傳卻重幣

    桐城姚姬傳郎中鼐,居鄉循古禮,日講政書於塾。有賈人子以重幣聘,力卻之,曰:「鯫生雖貧,不能受無義財也。」年八十餘,猶著述不休。嘉慶庚午,重赴鹿鳴,賜四品章服。又數年,始卒。論者謂其品望為桐城第一。

    帥仙舟不取供應

    嘉慶末,帥仙舟侍郎承瀛奉命讞獄陝西,地方官供應過奢,有以五彩絲線塞枕與坐褥者,其他可知。乃曉之曰:「予在家,鋪墊用草,居官亦然。如此暴殄,尚識民間疾苦物力艱難耶?一夕之安,需數十金,勞民傷財,吾不忍也。」因誡員僕,絲毫不得擅取,面諭館人搜檢。有奴某,素持齋誦經,頗誠實,攜備使令,覬覦一古銅香爐,思以供佛,館人在馬鞍下檢出,帥怒,杖四十,逐之,賞館人銀一兩,從者咸懍然。

    阮文達遺產僅蘆洲

    阮文達公元以翰林起家,敭歷中外垂二十年,生平廉謹自持,而於嗜古、愛才兩事,罄所入,差自給,家人生產事弗問也。晚歲,甫以三千金置一蘆洲,越三十年,洲忽大漲,歲進萬金。

    夏修憲卻萬四千金

    新建夏修憲官元和主簿,嘗奉藩司檄查辦寶蘇錢局,爐匠某欲謀私鑄,約每卯賄以千金,計十四卯可得萬四千金,總捕同知某已諾之矣,夏力持之而止。

    朱為弼不受屬官供張

    道光甲申,平湖朱茮堂漕帥為弼,由順天府丞擢府尹,時境有蝗孽,單騎馳視,屬官備供張,朱曰:「吾為蝗來,若乃蝗我耶?」

    曹文正廉澹

    道光朝,曹文正公振鏞當國,陶文毅公澍督兩江,兼鹽政,時以商人籍引販私,國課日虧,私銷日暢,至有根窩之名,謀盡去之。而文正世業鹺,根窩殊夥。文毅又出文正門下,投鼠之忌,至費躊躇,因先奉書取進止。文正覆書,略曰:「苟利於國,決計行之,無以寒家為念,世寧有餓死宰相乎?」文毅遂奏請改章,盡革前弊,此其廉澹有足多者。

    李龠通卻鹺商重贐

    兩淮運使擁東南財賦之雄,此席得人,於庫儲、鹺政均有裨益。道光中葉,陶文毅整理淮綱,選江寧守平羅俞德淵為運使。俞初至揚,運庫若洗,次年遂有三百萬之儲。稍後則為高陽李廉訪龠通,亦能一塵不染,諸務肅然。去任時,鹺商例有重贐,李力卻之。陳臬兩浙,卒後靈櫬過邗,商家仍申前請,其妻子仍力卻之,謂遺命然也。

    張亮基卻河弁餽金

    銅山張督部亮基,初以中書從王文恪治扣工,適林文忠謫襄河務,見而契之.時張嘗卻可弁餽金三千,文忠密識諸簡,未以告人也.逮張為永昌守,文忠方由西域賜環,授滇督,道謁焉.文忠懽甚,出手籍示之,則記有卻金日月也.張( 雙)然異之,蓋不復省記矣.

    林文忠卻贖鍰

    林文忠戍西域時,南中紳民有募集贖鍰之舉,不期而會,集白金至鉅萬。林聞之,郵書婉謝,而公子汝舟言尤切至,遂不果行。未幾,即賜環,且重膺節鉞矣。

    何子貞受水返銀

    何子貞太史紹基為湖南道州人,道州產荷花,何每攜其種分贈友人。或報之金,則怒,某太守餽白銀二百、惠泉水一甕,何乃受水而返銀。

    柏靜濤卻五千金

    柏靜濤相國葰,以咸豐戊午科場事被戮,世皆知肅順、端華之修夙憾也。柏嘗於道光朝以少宰使朝鮮,朝鮮國王餽五千金,卻之,請益堅,攜歸奏聞,請存禮部,還其使臣。

    錢曉庭不妄受人惠

    秀水錢曉庭教諭聚朝為籜石宗伯曾孫,早歲綦貧,而性甚介,不妄受人惠。一日,嘗語人曰:「昨晚斷炊,僅餘白米少許,供老母饘粥,而我則以炊餅二枚度一日。」然意氣自如,絕不露寒乞相。及舉於鄉,家稍裕。大挑,得淳安教諭,未滿任,即棄官歸。歸後以書畫自給,不問外事。

    羅忠節行軍不取銀穀

    羅忠節公澤南嘗率師過江右某縣境,有秀才某故與令稔,因往詢羅之行軍狀況,令歎曰:「羅公真聖人,吾見行軍者多矣,未見有如是整肅者。」某因往謁,將至營,適有數營兵牽一牛至,曰:「秀才來,甚好。適有民來營,愬牛為他營兵盜去,帥命吾等往索,他營兵不服,與鬬,勝之,遂以牛歸。而牛主聞鬬,驚懼逸去,吾等無所歸牛,今當請秀才代交牛主。」忠節克復某城,某又與他紳往謁,忠節曰:「君輩來,甚佳。今寇未受重傷,雖得城無益,吾須即往,此間現存銀穀甚多,吾已命兵運置一處,汝輩可即以此辦保甲團練也。」語訖,即馳馬去。已而他將所帶錄營兵至,掠取存物,無一存者。

    吳養源卻鹺商賻金

    吳文節公鎔撫浙時,鹺商獻羡餘八千金,卻之。及殉難湖北,家無餘貲,商人感其清德,欲以此為賻。公子養源曰:「若義也,先公早受之矣。先公卻而某受之,是墮先公之德也,敢辭。」強之,卒不受。

    吳文節檢視供張

    吳文節督雲貴時,於到省先二日,發傳單,內載柴炭若干,米肉蔬果若干,餘概不必備,並親筆標識,到館親驗。到日,乘輿至館,於內外各室供張一一檢視,次至廚,按單中所載一一收訖。次晨將行,飭所隨員役皆先出,復至館內外各室及廚覆視一周,無短失,乃登輿去。一宿所費,僅數十金而已。

    姚學塽不取印結銀

    歸安姚鏡塘,名學塽,居官端謹,不履要津。部曹每月有印結銀,姚獨不受。舊制,中外大小官員引見驗看,須同鄉京官出印結,結費之多少,視品位之崇卑,既出結,得分結費,輭紅薄宦恃此為樵米資矣。京曹有印官可出結者,為六部郎中、員外郎、主事、宗人府起居注主事、光祿寺署正、順天府治中糧馬通判、大興宛平兩縣知縣。而五六品京堂、給事中、御史弗與,體制崇也。翰林院修撰、編檢、內閣中書亦弗與,無印也。某省印結事務,由本省出結官分年輪管,結費即由管結官分送。

    李雨蒼自謂所用無毫髮私

    李雨蒼都護雲麟為漢軍世家,性豪邁,有奇略。同治初,官新疆,以領隊大臣駐塔爾巴哈台。回人犯境,募兵討平之,用銀三十萬兩,上計戶部,部臣奏駁,下使核減。李抗疏曰:「臣所用實無毫髮私,部胥索臣資,臣無以應,故為是難臣耳。臣即復上,度終不能中程式,請徑下臣刑部,以盜帑律斬臣頭以謝戶部,不能復上計也。」穆宗知其忠,詔勿問。

    吳廷棟清操絕俗

    吳彥甫少寇廷棟幼時欲著好衣,又欲以功名顯,太夫人訓之曰:「人以衣服愛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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