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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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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威尔敷衍地笑笑,然后又转向了小护士。

    “你们的收容院里有人吗?”他问。

    “所有需要收容的人都在那儿——我的意思是和人口总数成比例。至少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因此似乎是否生活在明智的世界中并不那么重要。”

    “对于那些由于身体内的化学成分而使他们变成精神病的人来说,没有差别。他们生来就易受伤害。其他人几乎很难注意到的小麻烦都可以使他们崩溃。我们正准备查出使他们易受伤害的物质。我们已经能够在这些物质发作之前,就监测到它的位置。一旦它们被监测到,我们就可以做些事情进行抗阻。再次预防——当然,是及时全线出击的预防。”

    “所以出生在一个明智世界的人,甚至与那些命中注定的精神病人有所分别?”

    “对于神经官能症的人有所分别。你们神经官能症的比率大概是一比五甚至是一比四。我们的比率是一比二十。那一个发作的人会得到全方位的治疗,其余十九个不会发作的人也会被采取全面预防措施。说到这我又想起那些美国的医生,他们中有三个是精神科医师,其中一个不停地抽烟并且带有德国口音,但他还是被选中给我们作报告。那是一场怎样的报告啊!”小护士用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头,“我从未听过那样的报告!”

    “是关于什么主题的报告?”

    “是关于他们如何治疗显现出神经官能症症状的病人的。我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从不全线出击,他们只出击一个战线的半个堡垒。对于他们来说,身体战线根本不存在。除了一张嘴和一个肛门之外,他们的病人没有身体。病人不是一个有机体,没有体格或者脾气。只是由一条消化管道连接两端的一个整体和心灵。但是什么样的心灵呢?显然不是整体的心智,不是心灵本身的样子。当他们压根不考虑解剖学、生物化学或是生理学的时候会产生什么结果呢?将心灵从身体中抽象出来——那是他们攻击的唯一堡垒。抽雪茄烟的医生一直在讲无意识,但是他们关注的唯一的无意识其实是负面的无意识,是人们试图像垃圾一样埋在地下室要摆脱掉的东西。对于积极的无意识却只字未提,并未试图帮助病人向生命的力量或是如来藏敞开心扉,并未试图教会病人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变得更加有意识一点。你知道:‘此时此地,孩子。’‘注意’。”她模仿了一下八哥鸟,“那些人任由不幸的神经官能症患者在永远无法完全处于此时此地的坏习惯中打滚。整套治疗纯粹就是白痴的行为!不,那个抽雪茄的医生甚至没有这个借口:他聪明到无法再聪明的地步。因此那不是白痴,一定是自愿的、自我诱发的行为——就像喝醉酒或是劝服自己相信某些愚蠢的故事只因为其碰巧写在《圣经》里一样。再看看他们认为的正常状况,信不信由你,他们认为正常的人是有性高潮并且适应社会的人。”小护士再一次用双手按住耳朵:“简直难以想象!没有对如何处理性高潮提出问题。没有对你的感情、思想和认知的质量提出问题。也没有问你期望适应的是什么样的社会,是一个疯狂的社会还是一个理智的社会?即使是非常理智的社会,难道每个人都要完全适应这样的社会才合理吗?”

    巴胡大使的脸上又闪耀着狡黠的微笑:“上帝欲毁之,必令其疯癫。又或者,另外一种可能甚至更有效,就是令其明智。”巴胡站起来走到窗边:“我的车已经来接我了。我必须得回到希瓦普莱姆,回到我的办公桌前。”他转向威尔并以冗长的、辞藻华丽的语言告别。然后,他就把大使的角色抛在脑后,说:“别忘了写那封信,信是非常重要的。”他诡秘地笑了笑,左手的大拇指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来回移动,做出数钱的动作。

    “谢天谢地!”他走了之后小护士说道。

    “他是哪里冒犯你了?”威尔问道,“是平常的小事吗?”

    “想和喜欢的人上床就出钱——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他,那么他就出更多的钱。这在他的家乡是平常的事吗?”

    “非常平常。”威尔言之凿凿。

    “嗯,但是我不喜欢。”

    “我也能看出来。还有一个问题,穆卢干怎么样?”

    “你为什么问他?”

    “好奇而已。我注意到你们以前见过,是在两年前他妈妈不在帕拉岛的时候吗?”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

    “一只小鸟告诉我了——或者是一只身形十分庞大的鸟。”

    “拉尼!她讲的时候一定让人听起来觉得像所多玛和蛾摩拉城一样。”

    “但是不幸的是给我省去了那些可怕的细节。阴暗而沉重的暗示——就是她告诉我的全部了。比如,暗示有经验的梅萨利纳给无知的少年讲情爱的课程。”

    “他确实需要这样的课程!”

    “还暗示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早熟、淫乱的女孩。”|||||

    阿普护士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你认识她吗?”

    “那个早熟的、淫乱的女孩就是我。”

    “是你?拉尼知道吗?”

    “穆卢干只告诉了她事实,但是没告诉她姓名。因此我很感激。你可以看到,我最近行为失控,为了一个并不真正喜欢的人昏了头。为了并不真正喜欢的人,去伤害那个我爱的人。我怎么这么愚蠢呢?”

    “你的心被蒙蔽了,”威尔说到,“内分泌也是一部分原因。”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威尔吃完了最后一块冷煮鱼和蔬菜,阿普护士递给他一盘水果沙拉。

    “你从未见过穆卢干穿着白色绸缎袍子的样子。”她说道。

    “我漏掉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穿着白色的苏尔加绸缎袍子有多美。没人有权利这么美,美得不可方物。他天生就具有这样的优势。”

    是看到穿着白色苏尔加绸缎袍子的穆卢干最终使她昏了头。神魂颠倒了两个月,像变了一个人——像傻瓜一样追逐一个不能容忍她的人,使她背弃了那个一直爱着她的人,也是她一直爱着的人。

    “你和白袍子的少年有什么进展吗?”威尔问道。

    “进展到床上。”她回答道,“但当我开始亲吻他的时候,他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把自己锁在了浴室里。直到我从门缝里把袍子塞给他并且郑重许诺不会骚扰他之后,他才出来。现在我可以一笑置之,但是那时,我和你说,那时……”她摇了摇头:“是纯粹的悲剧。从我当时和他的相处来看,他们一定猜测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早熟、淫乱的女孩’对他也无能为力,他需要的是常规的课程。”

    “剩下的故事我就知道了,”威尔说,“男孩写信给母亲,母亲飞回家匆匆带着他去往了瑞士。”

    “他们六个月前才回来。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们待在壬当,和穆卢干的小姨在一块。”

    威尔开口要提迪帕上校,但是想起他曾向穆卢干许诺过要小心谨慎,就什么也没说。

    花园里传来了口哨的声音。

    “失陪一下,”小护士说着走到了窗边,幸福地笑着并向她看到的人挥手,“是兰加。”

    “谁是兰加?”

    “就是一直谈论的我的那个朋友。他想问你一些问题,他可以进来待会儿吗?”

    “当然可以。”

    她又转向了窗户,并做了一个召唤的手势。

    “这就意味着,我看,你和那个穿着白色绸缎袍子的男孩完全结束了。”

    她点了点头:“那只是个独幕悲剧。我恢复神智的速度和失去神智的速度几乎一样快。当恢复到正常之后,我发现兰加,像以前一样,一直等着我。”门吱呀一转,一位瘦高的、穿着运动鞋和卡其布短裤的青年走进了房间。

    “兰加·喀喇库兰。”他一边和威尔握手一边说。

    “如果你五分钟之前来,”拉妲说,“你会有幸见到巴胡先生。”

    “他刚才在这儿?”兰加脸上写满了厌恶。

    “他这个人就那么坏吗?”威尔问道。

    兰加列出了如下控诉:“第一,他憎恨我们;第二,他是迪帕上校驯养的豺狼;第三,他是所有石油公司非官方的大使;第四,这头老猪挑逗拉妲;还有第五,他四处演讲宣扬宗教复兴的必要性。他甚至还出版了一本书。成书后,前言是由哈佛神学院的某个人撰写的。这都是颠覆帕拉岛独立的运动,上帝是迪帕的托词。为什么罪犯不能坦承他们的阴谋呢?所有这些令人厌恶的空谈和废话——真让人作呕。”

    拉妲伸出手,狠狠地拧了他的耳朵三下。

    “你这个小……”他气愤地开了头,但话说了一半,就停住大笑起来。“你太对了,”他说,“不过,没必要这么用力拧啊。”

    “当他发怒的时候,你总是这么做?”威尔问拉妲。

    “每当他在错误的时机发怒,或者为无能为力的事情发怒的时候我都会这样。”

    威尔转向这位青年:“你有拧过她耳朵的时候吗?”

    兰加笑了起来:“我觉得揍她的屁股更令人满意。不幸的是,我很少有机会能这么做。”

    “这意味着她比你更沉着冷静?”

    “沉着冷静?我告诉你,她有着超常的理性。”

    “那就是说你仅仅是正常水平?”

    “可能还不是很正常。”他摇了摇头,“我有时极度沮丧——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事实正相反,”拉妲说,“他很优秀,已经得到了去曼彻斯特大学学习生物化学的奖学金。”

    “当他对你玩这些绝望痛苦凄惨的把戏时,你怎么办,也拧他的耳朵吗?”

    “那样的话,”她说,“嗯……可能用其他办法。”她看了看兰加,兰加看看她,然后他们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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