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亚得利亚是个相当舒适的殖民地,远比罗特舒适多了。
除了罗特以外,克莱尔菲舍尔已经到过六个殖民地。(菲舍尔突然停下来算算那些殖民地的名字后,不禁叹了口气。总共有七个殖民地,不是六个。他搞混了。或许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他到过几座殖民地,亚得利亚是克莱尔所到过最舒适的一个。不只是外观上的。罗特曾是个老殖民地,是一座结合了许多传统来维持的殖民地。到处都有效率,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工作与地位,并能够成功地做好。当然,黛莎就在这亚得利亚上,黛莎亚妮塔温代尔。克莱尔还没有开始行动,或许是因为田名山对他的评论,动摇了他的内心。尽管他所发表的关于对女人不会抗拒的言论是幽默(或是挖苦),这毕竟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使他不是很迅速地开始展开行动。无论别人私底下是怎么认为,引诱女人这件事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噩梦。
在殖民地安顿后两个星期,菲舍尔才开始设法会见她。他在想为何在任何殖民地上,总是可以安排见到任何人。在他的经验中,总是不习惯殖民地的狭小,以及人口数目的稀少,每个人总是能够在自己的社交圈中认识每一个人以及自己社交圈外的每一个人。
然而他却很惊讶地见到了黛莎温代尔。田名山说过她是个中年妇人并且离了两次婚这段嘲讽使得他的嘴唇翘起,让菲舍尔感到这是件令人不愉快的工作,使菲舍尔在印象中描绘出一张讨厌的脸孔,粗鲁的表情,精神紧张,排斥男人或是对男人饥渴。
在他见到黛莎的第一眼就完全粉碎原有的印象。她和他差不多身高,浅黑肤色的白种人,垂着柔软的长发。她看来有些警觉并自然地微笑,他分辨得出来。她的衣着清爽单纯,似乎她排斥所有的装饰品。她保有苗条的身材,体态是令人吃惊地感到年轻。
菲舍尔不知道她为何为离婚两次。他只能假设她厌倦了男人,除此之外其它的原因似乎都说不过去。
他需要安排自己在她必然会出席的社交场合中出现。地球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些麻烦,但在每个殖民地上总会有与地球有所关连的场合。当然菲舍尔出现在这种仪式中就不足为怪了。
当机会来临,他与温代尔面对面,而她仔细地打量着他,她的眼光从上到下,然后再从下到上,不可避免地说道,你从地球来,不是吗,菲舍尔先生。
是的,温代尔博士。我很抱歉突然闯到你面前,如果这会冒犯你的话。
一点也不。我想你应该做过去污过程了吧。
没错。那几乎要了我的命。
那么你为何要忍受这种去污过程来到这儿?
菲舍尔避免直视对方,但却很留心于对方反应地说道,因为我听说亚得利亚的女人特别美丽。
那么我想,现在你就可以回去否认这项流言。
恰好相反,我要回去证实这项传说。
她说道,你真是个诡谲者,你知道吗?
菲舍尔不清楚诡谲者在亚得利亚俚语中代表什么意思,不过从温代尔的微笑,菲舍尔认为第一次接触的情况不错。
是不是因为他对女人从不抗拒呢?他突然回想起自己从未抗拒过尤金妮亚。他只是寻求一种融合罗特社会的方式罢了。
菲舍尔心想,亚得利亚的社会并不太困难,但他最好驳斥自己对女人不会抗拒的说法。然而,他只能悲哀地笑着。
33.
一个月后,菲舍尔和温代尔已经能够轻松地相处,一起到低重力健身房去。菲舍尔几乎可以说是很喜欢这种锻练,但只能说是几乎罢了,因为他一直无法完全适应,在低重力的情况下还是会感到晕眩。在罗特上,他都不曾遇到这种情形,因为非罗特本地人的身份,而一直被排除在这些活动之外。(这并不合法,但习俗通常会较法律对人更有影响力。)
他们搭上电梯到高重力区,而菲舍尔感到自己的胃部下沉。他和温代尔都穿着最少的服装,他也感到她注意到他的身体,如同他注意到她一般。
在淋浴过后,他们围着浴巾到了私人房内,要来了一些餐点。
温代尔说道,以一个地球人而言,你在低重力区时还不赖。你在亚得利亚过得快乐吗?
你知道的,黛莎。一个地球人永远无法完全适应生活在一个小型世界里,不过有你在的话就足以平衡许多了。
是的。这正是一个诡谲者会说的话。亚得利亚和罗特比起来如何?
罗特?
或是其它你曾待过的殖民地?我可以说出所有的名字,克莱尔。
菲舍尔感到挫败。你做了什么?调查我吗?
当然。
我那么有趣吗?
我对于对我有兴趣的人,会觉得有趣。我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然,除了性以外。在这方面施与受是相等的。
那么,为什么对我有兴趣?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到罗特?你在那儿待上一段相当长的时日,结过婚并有了孩子,然后在罗特溜掉之前匆匆忙忙地离开。你是不是怕自己一生就这样地被钉在罗特上呢?你不喜欢那儿吗?
菲舍尔从挫败感转成了困扰。他说道,的确,我并不是很喜欢罗特,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一个地球人。你说的没错。我并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钉在那里成为二等公民。其它的殖民地对我们比较好。就像亚得利亚。
毕竟,罗特有个秘密,所以它一直防范着地球,不是吗?温代尔的目光闪烁着愉快的神情。
秘密?我想,你是指超空间辅助推进。
是的,我想这就是我所要说的。而且我想那就是你所追寻的东西。
我?
是的,当然是你。你拿到了吗?我是指,这就是你为何娶一个罗特女科学家的原因,不是吗?她将脸低下朝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倾身向着他。
菲舍尔摇头,谨慎地说道,她从未对我提起有关超空间辅助推进的任何一个字。你误会了。
温代尔不理会他的答覆说道,然后现在你要从我手中夺取。你是怎么计划的?你要和我结婚吗?
如果我和你结婚的话,我会拿得到吗?
不会。
那么结婚似乎就有问题了,不是吗?
太糟糕了,温代尔微笑说道。
菲舍尔说道,你问我这些问题,是因为你是个超空间学家的缘故吗?
是谁告诉你我是超空间学家的?是在地球上,在你来到这儿之前?
你列在亚得利亚名人簿当中。
啊,你也在调查我。我们是多么奇怪的一对。你注意到我也列名在理论物理学家当中吗?
上面也列有你的论文,而有些论文的标题有超空间的字眼,对我而言你较像是个超空间学家。
是的,但我也同样是个理论物理学家,所以我处理超空间问题,是用理论的方式。我从未尝试将它转化成实用上的东西。
但是罗特办到了。这会令你烦恼吗?我想,毕竟在罗特上有人超前了你的研究。
这为什么会令我烦恼?理论十分有趣,但应用却不是。如果你阅读过我的论文内容,而不光只读标题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在说什么了,这么说吧,超空间辅助推进根本就不值得花时间研究。
罗特人能够发射太空船进入太空,并研究天文现象。
你说的是远星探测号。那可以让罗特获得许多远方恒星的视差量测,不过那值得如此大的花费吗?远星号可以飞得多远?只不过几个光月罢了。那一点都不能算远。就银河的尺度而言,远星号最远的位置和地球之间的连线,只不过一个小点而已。
他们不只发射了远星探测号,菲舍尔说道。他们整个殖民地都离开了。
他们当然可以这样做。那是2222年的事,所以距现在已经有六年了。而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已经离开了。
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他们到了哪里?他们还活着吗?他们能够活下来吗?人类从来就没有孤独地存在于一座殖民地上。他们总是与地球相伴,其它的殖民地也是。那几万个人类可以在宇宙中,孤独地在一座小小殖民地中存活下来吗?我们对于心理上的可能性所知极少。但我想结果是否定的。
我猜他们的目的是找寻一个可以居住的世界。他们不会一直待在殖民地中。
可能性极小,他们能够找到什么东西?他们已经离开六年了。靠着超空间辅助推进,他们现在只能到两颗恒星去。半人马星,一个三元星系,四点三光年远,其中有一颗是红矮星。另一个是巴那德星(Barnardstar),单一的红矮星,五点九光年远。在这所有四颗恒星里:一颗类太阳恒星,一颗近类恒星。
菲舍尔保持沉默。他知道她没听过的事情。他知道邻星,不过那也是颗红矮星。他说道,那么你认为星际飞行是不可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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