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脸型特征更加清楚地转变成一张脸孔,以一双空洞的眼睛瞧着她,不过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
那是奥瑞诺潘帕斯的脸。
75.
席尔瓦加纳仔细思考后,努力让自己平静地缓缓说道,所以你就在那时候离开了。
玛蕾奴点头。上一次我是因为听到奥瑞诺的声音才离开的。这一次我看到了奥瑞诺的脸。
我不怪你。
你在跟我开玩笑,席尔瓦叔叔。
那我该怎么做?打你屁股?我开开玩笑,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如你所说的,那个心灵,很显然地从你的心中截取奥瑞诺的声音和脸孔。这些一定在你心中非常地清晰。你与奥瑞诺有多接近?
她疑心地看着他。你指的是什么?多接近?
我不是指什么可怕的事。你们是朋友吗?
是的。当然是。
你喜欢他吗?
玛蕾奴紧紧抿着双唇。然后她回答道,我想我以前应该是。
你用了过去式。现在就不是了吗?
那有什么用?他认为我只是个是个小孩子。或许,是个小妹妹吧。
在这情况下算是自然的想法。但你还是想着他,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听到他的魔音,以及见到他的魔象。
你所谓的魔音与魔象是什么意思?那是真实的声音和脸孔。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你有没有告诉过母亲关于这些事?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为什么?
噢,席尔瓦叔叔。你知道她。我就是无法忍受她的异常紧张。我知道。你要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由于她爱我,不过这并不会让我更加好受。
你却愿意告诉我,玛蕾奴,而我当然也喜欢你。
我知道,席尔瓦叔叔,但你不是那种容易激动的类型。你只会合逻辑地看待它。
我可以将这视作恭维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以合乎逻辑的方式。
好吧,席尔瓦叔叔。
好。首先,在这行星上有某种东西是活着的。
是的。
而那却不是星球本身。
不是,绝对不是。他自己否认了。
不过,很显然地,那是一种活的生命体。
我所得到的印象是,他是个活的生命。问题是,席尔瓦叔叔,我所得到的并不像是精神感应之类的东西。不像是以读心术来交谈。还有另一种印象是,它都是一下子就来到你的心理,就好比观看一张完整的图画,而不是只瞧见其中组成的一小块明暗区。
而这印象是来自于某个活的生命?
是的。
而且是具有智慧的。
非常拥有智慧。
但并不是相当文明的。我们从未在这行星上发现任何文明的迹象。这生命体不容易看见,不明显,只是星球上的一群小型生命,会思考、有理性,但却不是什么其它的具型物体。是这样吗?
玛蕾奴迟疑了一会儿。我没办法分辨得很详细,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的。
然后我们再想想。你认为它什么时候意识我们的到来?
玛蕾奴摇着头。我不知道。
亲爱的,它在你还身处罗特时,就意识到你的存在。它一定在我们距涅米西斯星域很远时,就开始意识到智慧生命入侵的事情。你有没有得到这种印象?
我不这么认为,席尔瓦叔叔。我想他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直到我们登上了艾利斯罗。这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他四周寻找并发现了罗特。
可能你说的对。然后它测试着这些来到艾利斯罗上的外来心灵。这是它们第一次接触到与它们不同的心灵。它存活了多久,玛蕾奴?有任何想法吗?
没什么特别的,席尔瓦叔叔,不过我得到的印象是,他活了很长的时间,可能就和这行星一样久。
或许吧。无论如何,不管它活了多久,这是它第一次发现自己陷入了许多其它的心灵当中,完全和它们不相同的种类。你认为这样说对吗,玛蕾奴?
是的。
因此它开始尝试接触这些新来的心灵,因为它对此所知甚少,于是它伤害了这些心灵。那就是我们所说的艾利斯罗瘟疫。
是的,玛蕾奴突然高兴地说道。他并没有直接地说出瘟疫的字,不过这股印象十分深刻。那些起初的尝试就是引发的原因。
然后当它了解到自己所造成的伤害后,它就停止了。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没有艾利斯罗瘟疫的发生。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心灵是相当和善的,它有我们可以理解的道义感,所以它并不希望再伤害到其它的心灵。
是的!玛蕾奴十分高兴地说道。我非常确定。
但那是什么样的生命型态?灵魂?非物质的东西?某种超出我们感官的东西?
我不知道,席尔瓦叔叔,玛蕾奴叹息。
加纳说道,好吧,让我重覆它告诉过你的东西。如果说错了就告诉我停下来。它说它的模式向外延伸;它在每一点简单,只有当整体一起才是复杂的;它并不脆弱。我说的对吗?
是的,没错。
而我们在艾利斯罗上所能发现的生命是原核生物,那些细菌状的小型细胞体。如果我不想要灵魂或非物质的解释,我就会认为是那些原核生物。有没有可能这些细胞,在外观上看来是独立个体,但实际上却是散布全世界有机组织整体中的一小部分?心理模式就可能向外延伸。它可能在每一个单位点都是简单的,而在整体却是复杂的。它可能并不脆弱,因为即使一大部分被毁灭,对全世界的有机组织说来却只是一点小擦伤罢了。
玛蕾奴紧盯着加纳。你是说,我一直在和细菌说话?
我无法确定,玛蕾奴。那只是假设,不过却和事实配合得很完美,而且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方法了。除此之外,玛蕾奴,如果我们仔细观察,构成你大脑的数千亿个脑细胞,每一个细胞单位,实际上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当所有脑细胞一起运作时才构成了你这个有机体。如果你和别人的脑细胞交谈,好比说,靠无线电波与那些独立且相互连结的脑细胞交谈,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不知道,玛蕾奴思绪混乱地说道。
不过让我问个问题,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这个生命型态无论它是什么它想要你做什么?
玛蕾奴表情惊讶地说道。他可以和我交谈,席尔瓦叔叔。他可以将意见向我传达。
那么,你认为它只是想要有个交谈对象吗?难道你认为一直到我们人类来到这儿,它才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吗?
我不知道。
没有其它的印象吗?
没有。
它能够摧毁我们。加纳自言自语地说道。只要它对你开始感到厌烦,它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我们。
不会,席尔瓦叔叔。
加纳说道,但是当我上次想要干扰你与这个星球心灵联系的时候,它的确伤害了我。它也伤害了道比森医师,伤害了你的母亲,还有那个警卫。
是的,不过他只是刚好做到阻止你们干扰的程度而己。他没有再多加任何的伤害。
它所做的这一切,就仅仅是为了让你外出并与你交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理由不够充分。
玛蕾奴说道,可能这是我们无法了解的部分。可能他的心灵和我们相异,以致于无法完全理解,或许,就算他有所解释,那对我们也是无意义的。
但它的心灵并非相异到无法沟通的程度。它的确接收到你的想法,并向你传达想法,不是吗?你们两边的确有过交谈。
是的。
而它也了解你,也因此采用奥瑞诺的声音来取悦你。
玛蕾奴低头看着前方的地板。
加纳轻柔地说道,既然它了解我们,我们也可能了解它,要是如此,你一定要找出为何它想要你的原因。找出原因对我们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它有什么计划。除了你,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够办得到,玛蕾奴。
玛蕾奴身子不由得一颤。我不知道怎么做,席尔瓦叔叔。
就和平常的你一样。这心灵似乎对你相当友善,它可能会有解释。
玛蕾奴抬头仔细看着加纳。她说道,你在害怕,席尔瓦叔叔。
当然。我们正与一种远较我们强大的心灵接触。如果它决定不要我们,它可以将我们通通消灭。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尔瓦叔叔。你害怕我。
加纳有点迟疑。你还是确信自己在艾利斯罗上是安全的吗,玛蕾奴?你和这心灵交谈安全吗?
玛蕾奴几乎是傲慢地抬腿说道,我当然确定。完全不会有危险。他不会伤害我。
她的声音听来极具自信,但加纳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她的想法很难再被采信,因为她的心智已经受到艾利斯罗心灵的调整。他现在还能像往常一样地信任她吗?他不敢说。
毕竟,为何这些由亿万个原核生物构成的心灵,没有它自己要执行的工作,好像皮特为他的事业忙碌。又假如这心灵会因急于想完成工作,而表现出像皮特一样的表里不一呢?
简单地说,如果这心灵为了自己的理由而欺骗了玛蕾奴呢?
在这情况下,他派玛蕾奴外出是不是正确的?
但无论正不正确,他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