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团里的小丑那样竖蜻蜓得了!”
米歇尔一面回答,一面准备照自己的话做一个示范动作。
“不,”巴比康说,“我们应该侧身躺下。这样我们就能够更好地承受撞击的力量,请注意,在炮弹发射出去的当口,我们不论是在炮弹里面还是前面,‘差不多’是一回事。”
“如果只不过‘差不多’是一回事,我也就放心了,”米歇尔·阿当顶撞了他一句。
“你同意我的意见吗,尼却尔?”巴比康问。
“完全同意,”船长回答。“还有十三分半钟。”
“这个尼却尔呀,简直不是个人,”米歇尔大声说,“他仿佛就是一只带有双摆尖的秒表,而且还有八个轴孔……”
但是他的同伴们不再听他吩叨下去,他们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镇静态度,作好最后的安排。他们好象两个有条理的乘客走上火车,设法尽可能地安顿得舒服一些。真不知道这些美国人的心脏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哪伯是遇到了最可伯的危险,也不可能使他们的脉搏多跳动一下!
炮弹里安放着三个经久耐用的厚床垫。尼却尔和巴比康把它们放在抛射体的活动地板中央。在动身的前几分钟,三位旅行家必须躺在这三个床垫上。
这当儿,阿当一会儿也闲不住,他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在那间狭小的囚房里转来转去,一会儿和他的朋友们谈话,一会儿和那两条狗“狄安娜”①和“卫星”叨唠,我们可以看出,他刚刚给这两条狗起了个很有意义的名字。
“喂!狄安娜!喂!卫星!”他一面逗弄它们,一面大声呼唤它们。“你们就要在月球犬面前表现地球犬的文雅风度了!诺诺!这才是犬类的荣誉!真的,要是我们还能够回到人间来的话,我一定要带一条杂交的‘月球犬’回来,那可就热闹啦!”
“那也得月球上有狗才行,”巴比康说。
“当然有罗,”米歇尔·阿当挺有把握的说,“正象月球上有马、母牛、驴、母鸡一样。我打赌,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母鸡!”
“我赌一百美金,如果在月球上找不到母鸡,”尼却尔说。
“好!咱们一言为定,我的船长,”阿当握着尼却尔的手回答。“不过说到打赌,你那三宗赌注已经输给我们的主席了,因为,这个科学试验所需要的基金已经筹足,大炮的浇铸工程也胜利地完成,最后,哥伦比亚炮装火药也没有闹乱子,总共是六千美元。”
“是的,”尼却尔回答。“现在是十点三十七分零六秒。”
“咱们算是说定了,船长。再过一刻钟,你还要交给主席九千美元,四千美元是因为哥伦比亚炮没有爆炸,五千美元是因为炮弹将要上升到六英里以上。”
“我的钱已经准备好了,”尼却尔拍拍他的衣服口袋回答,“我只等着付款。”
“太好了,尼却尔,依我看,你真是个有条理的人,我可一辈子也做不到。不过,总的说来,你几次打赌都对你两头不利,请允许我来告诉你。”
“为什么?”尼却尔问。
“因为,如果你赢了第一个赌注,也就是说哥伦比亚炮连同炮弹一起爆炸了,巴比康也不会在这里付钱给你了!”
“我的赌注存在巴尔的摩银行里,”巴比康老老实实地回答,“既然尼却尔不在了,我的赌注会转给他的继承人。”
“呵!你们这两个讲究实际的人呀l”米歇尔·阿当嚷道,“你们这种实事求是的精神,我真是既佩服,又无法理解。”
“十点四十二分!”尼却尔说。
“只有五分钟了!”巴比康回答。
“是呀!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了!”米歇尔·阿当接着说,“我们现在被关在一颗炮弹里,炮弹又安放在九百英尺深的炮筒!炮弹底下又放着四十万磅火棉,等于一百六十万磅普通炸药!我们的朋友莫奇生,手里拿着表,眼睛盯在指针上,一只手指放在电钮上,正在一秒一秒的计算时间,他马上就要把我们送到星际空间去了……”
“够了,米歇尔,够了!”巴比康用庄严的声音说。“快来准备吧。我们离这个庄严的时刻只有一会儿工夫了。我们来握握手吧,朋友们。”
“好,”米歇尔·阿当大声说,他比他所希望表现的更加激动。
三位勇敢的同伴最后一次拥抱在一起。
“愿上帝保佑我们!”虔诚的巴比康说。
米歇尔·阿当和尼却尔在炮弹中央的床垫上躺了下来。
“十点四十六分!”船长嘟嚷着说。
还有二十秒钟!巴比康迅速熄灭了煤气灯,在他的同伴们身边躺下。
一片寂静。只有时计的滴答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突然可伯地震动了一下,抛射体在火棉燃烧时释放出来的六十亿公升气体的推动下升入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