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是的,马诺埃尔,是的!……一个正直的义愤填膺的人的回答!他赶走了托雷斯!但是仅仅赶走他是不够的!不!我觉得不够。正是由于托雷斯的告发我父亲才被捕的,是不是?”
“是的,是因为他的告发!”
“好吧,”贝尼托愤愤不平地指着大河右岸大声说,“我必须找到托雷斯!我必须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如果他拒绝说……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你要干的也正是我要干的!”马诺埃尔同样冷静,同样坚定地说。
“不……马诺埃尔……不!……我一个人干!”
“我们是兄弟,贝尼托,”马诺埃尔说,“这是咱们俩人的仇,应该一起去报。”
这时,一直在观察河流状况的领航员阿罗若走到两个年轻人身边。
“你们决定了吗,大木筏是继续停泊在穆拉岛,还是驶进马纳奥港?”他问。
这个问题要在天黑之前解决,必须仔细考虑一下。
因为,乔阿姆-达哥斯塔被捕的消息已在城里传开了。它无疑引起了马纳奥城居民的好奇。但是,它是否仅仅引起人们对罪犯,对当年轰动一时的蒂如卡劫案的主犯的好奇呢?会不会引发一场针对未被处决的谋杀犯的群众运动呢?鉴于这个假设,让大木筏停泊在距马纳奥几里之遥的大河右岸的穆拉岛,是否更稳妥一些呢?
他们反复权衡利弊。
“不!”贝尼托说,“停在这里,就是抛弃我父亲和怀疑他的清白!这样会让人觉得我们害怕和他同甘共苦!应该即刻去马纳奥!”
“你说的对,贝尼托,”马诺埃尔说,“我们出发吧!”
阿罗着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开始做离岛的准备。行船必须小心谨慎。现在要斜穿亚马逊河。由于内格罗河河水汇入,这一河段的水量增加了一倍,大木筏向距亚马逊河左岸十二里的内格罗河河口驶去。
解开了缆绳,大木筏离开小岛,向河床冲去,开始斜穿亚马逊河。由于阿罗若巧妙地利用因河岸的凹凸而形成的水流,再加上船员们长篙的配合,大木筏朝着既定的方向行驶着。
两个小时后,大木筏抵达对岸,停泊在内格罗河河口靠近上游的地方。这是借助水流的力量,大木筏才停靠在内格罗河左岸宽阔的河湾中的低洼处。
晚上5点时,大木筏终于稳稳地停靠在左岸。这里并不属于马纳奥港,但是距那里还不到一里地。水流的速度相当快,若非异常迅速地溯流而上,恐怕还到不了那里呢。
大木筏停泊在黑色的内格罗河上,在一处陡峭的河岸旁边,岸边长满了带有金色芽苞的名叫“塞罗皮亚斯”的植物,四周生着一丛丛笔直的“福罗克斯”芦苇,印第安人用它们来制造攻击性的武器。
一些市民在岸边漫步。显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走近了大木筏。乔阿姆-达哥斯塔被捕的消息早已尽人皆知;但是好奇心并未使这些马纳奥人轻举妄动,他们行事非常谨慎。
贝尼托想当天晚上就上岸。马诺埃尔阻止了他。
“还是等到明天吧,”他对贝尼托说,“天马上要黑了,我们不能离开大木筏!”
“好吧!就等到明天!”贝尼托说。
这时,雅基塔走出了屋子,米娜跟在她后面。虽然女儿仍在哭泣,但是母亲却已擦干了眼泪,她看上去刚毅而果敢。大家感到这个女人已做好一切准备来行使权力和履行义务。
雅基塔慢慢走到马诺埃尔跟前,说道:
“马诺埃尔,好好听我对您说的话,因为我的良心驱使我这样做。”
“您说吧!”马诺埃尔说。
雅基塔看着他,说:
“昨天,您和我丈夫乔阿姆-达哥斯塔谈完话后,您走到我面前叫我:我的妈妈!您抓起米娜的手对她说:我的妻子!您那时已经知道了一切,对乔阿姆-达哥斯塔的过去一清二楚!”
“是的,”马诺埃尔说,“如果我有一丁点儿犹豫,让上帝惩罚我!……”
“是的,马诺埃尔,”雅基塔说。“但是,那时乔阿姆-达哥斯塔还没有被捕。现在形势已经变了,尽管我丈夫是无辜的,但是他已进了监狱;他的过去人尽皆知;米娜是一个死囚的女儿……”
“是米娜-达哥斯塔,还是米娜-加拉尔,对我无关紧要!”马诺埃尔大声喊道,他不能再控制自己了。
“马诺埃尔!”米娜喃喃地呼唤着。
如果不是丽娜扶住她的话,她肯定已经支持不住了。
“我的妈妈,如果您不愿杀死她的话,”马诺埃尔说,“就称我一声儿子吧!”
“我的儿子!我的孩子!”
这是雅基塔的全部回答,她至此一直竭力抑制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大家回到屋里。遭受了如此巨大的不幸,正直的一家人怎能安然入睡呢?长夜何其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