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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足球”号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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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火山--第五章在“足球”号船上

    第五章在“足球”号船上

    “足球”号4月16日出海,晚了48小时。如果说这艘1200吨的轮船没有搭乘超过这个吨位的旅客的话,那是因为航运监督坚持反对。

    况且,船体上用零表示的吃水线已经到水面底下去了。

    在24小时里,码头上的吊车将移民们的数不清的箱子包裹装上了船,这是沉重的采矿用的设备;外加成群的牛、马、驴和驯鹿,还有几百只狗,属于圣-贝尔纳种或者爱斯基摩种,它们在穿越湖区时组成拉雪橇的队伍。

    “足球”号上的旅客那国人都有:英国人、加拿大人、法国人、挪威人、瑞典人、德国人、澳大利亚人、美国南方与北方的人,一些人拖家带口,另一些人是独自一人。

    所有这些人拥挤在船上,使船上充满别致的混乱。

    船舱内增加了官员的数目,原来是两人,现在是3至4人。底舱变成了宽大的宿舍,在翼处①支起了一排排架子,上面挂着吊床。至于甲板,在上面行走都很困难。一些穷人买不起35美元的船舱,就挤坐在舷墙一带。他们在那里做简单的饭菜,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漱和料理家务。

    ①船舱左右的位置叫翼——译注

    本-拉多在后舱得到两个铺位。第3个铺位被一个名叫罗英的挪威人占据,此人在克朗代克河的一条支流博南扎河上有一个地块。这是一位平静和气的男人,既大胆又谨慎,属于斯堪的纳维亚人种;他们以坚韧、持久的努力获得成功。他的祖籍是克里斯蒂亚纳,他在家乡过了冬天之后返回道森城。是个不爱交际却也并不讨厌的旅伴。

    幸好两位兄弟没有和德克萨斯人亨特同住一间船舱。况且,就是他们愿意,也无法与他同住一室。亨特用美元开路,为他及同伴搞到一个4个铺位的船舱。不少旅客请求这两个粗人将那两个空着的铺位让给他们,但没有成功。他们得到的是粗暴的拒绝。

    人们注意到这个亨特和这位马洛纳——德克萨斯人同伙的名字——根本不问价钱。他们将采金挣到的钱疯狂地大手大脚地花掉,将钱大把大把地扔在赌博的牌桌上。毫无疑问,旅途中,他们将长久逗留在“足球”号上的博彩厅里。

    “足球”号早上6点钟起驶离港口和温哥华湾,然后进入运河,以便到达最北端。从那里开始,就在夏洛特皇后群岛和德加尔王子群岛的庇护下、沿着美国的海岸、一小段一小段地北上。

    在6天的航行中,后面的旅客不可能离开为他们保留的艉楼。他们想换个地方散步,也无法到甲板上去,上面到处是关牲畜如牛马驴和驯鹿的木棚子;并且成群结队的狗四处溜达,它们在可怜的人群中边走边叫。男人们还年轻,但是已经被打上了贫穷的烙印;疲惫不堪的女人们被体弱多病的孩子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移民不是为了开发自己的矿床,而是为大公司打工,互相争抢那份工钱。

    “好了,”当轮船驶出锚地时,萨米说,“本,你如愿了。这一次,咱们真的上路去埃尔多拉多了。咱们也成了淘金者中的一分子了,这些人似乎并不是最值得称道的人。”

    “改变他们是困难的,我亲爱的萨米,”本-拉多回答,“必须照他们这个样子来对付他们。”

    “我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萨米反驳,“见鬼!咱们不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咱们继承了一个地块,我没意见!这个地块上全是金块,我同意!但这不是把咱们变成淘金者的理由。”

    “同意,”本-拉多回答,同时肩膀做了个不易觉察的动作,这个动作使萨米-斯金不放心。

    后者强调:

    “咱们说好了,到克朗代克去是为了卖掉乔赛亚斯舅舅的地块,不是吗?……天啊!只要想到这件事,咱们就可能具有与这伙冒险家一样的本能、欲望和习惯!……”

    “请注意!”本-拉多打趣道,“你要说教了,萨米!”

    “干嘛不说呢?本,对,我厌恶这种对黄金的令人恶心的渴望、这种可怕的对财富的欲望,它们使人面对这么多的苦难。这是赌博。这是追逐彩票的头奖、追逐大的金块……啊!要不是在这条船上航行,向一些难以置信的地区前进,我正在蒙特利尔准备行装到美妙的绿谷去渡过美好的季节呢!”

    “你答应过我不再老话重提了,萨米。”

    “完了,本,这是最后一次。今后,我只考虑……”

    “到道森城去?”本-拉多不无挪揄地问。

    “从那儿回来,本,从那儿回来。”萨米-斯金回答。

    “足球”号在运河里航行时,旅客们尚未遭受大海之苦,只是刚刚感到有些摇晃。不过,当轮船超过温哥华岛的顶端之后,就任凭大海的风吹浪打了。

    天冷风冽。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哥轮比亚省岸边的沙砾。夹杂着雨雪的阵阵狂风迅猛地吹过来。可以想象甲板上的旅客遭受的痛苦,他们中大部分人晕船。牲口也经受了考验。狂风暴雨的呼啸中有牛叫、马嘶、驴嚎的大合唱,简直难以想象。一些狗顺着甲板室的墙根奔跑和在那里打滚,无法把它们关住或者拴起来。一些疯狗扑向人的脖颈要咬人,狗的主人开枪打死了几条狗。

    在这个时候,德克萨斯人亨特和他的同伴马洛纳在一群头一天就召集来的赌徒们的陪伴下围在一张赌桌周围。从改成赌场的游艺厅里日夜传出野蛮粗俗的谩骂声与吵闹声。

    至于本-拉多和萨米-斯金,用不着说他们对恶劣的天气无所顾忌。他们是坚定不移的观察者,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艉楼,只是在夜幕降临时才返回舱房。他们对眼前的景观百看不厌:甲板上嘈杂混乱、熙熙攘攘,艉楼中一些也许下那么生动别致、却更有特点的人你来我往,他们大部是高于冒险者的阶层的代表人物。在航行的前几个小时里,他们必然注意到两位乘客,或者确切地说两位女乘客。她们和周围悲惨的人们相比显然与众不同。两位20至22岁的年轻女人,还是说年轻姑娘吧;从她们的“一家子的神情”上来看是姐妹俩。一个是黑色头发,另一个是金色头发,两人身材矮小,但是都很漂亮。

    她们形影不离。人们总是看见金头发在黑头发身边,后者似乎是这个第一等组合的头头。她们从早上开始就一起在后面散步很长时间,然后就到甲板上去冒险,在贫穷百姓中间穿行,在拖儿带女的母亲们身边停下,想方设法为母亲提供各种各样细微的服务,这些服务只有女人才做得到。

    本和萨米多次从艉楼上看到这动人的场面,对这两位年轻姑娘也就越来越感兴趣。周围凶险的环境突出了姑娘们的矜持与尊严、以及十分明显的高雅气质,以致她们时时刻刻碰到的这些流浪汉中没有一个人不尊重她们。

    这对年轻可爱的姑娘在“足球”号上干什么呢?两兄弟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找不到答案。他们对姑娘们善意的兴趣中又渐渐加上了不断增长的好奇心。

    况且,不可否认,在旅客中间还有对两位姑娘表示欣赏的人。至少有两个人特别注意她们,这就是德克萨斯人亨特和他的该死的心腹马洛纳。每当他们决定离开赌桌到艉楼上仓促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时,他们都会证明这一点。他们互相用肘部推挤对方,变换着伤人的目光,外加一些高声清楚地说出的或多或少冒犯人的意犹未尽的话,他们围着姐妹二人转悠,后者似乎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

    本-拉多和萨米-斯金常常见到这种把戏,他们真想上去干预。但是,他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做呢?无论如何,亨特和马洛纳没有超出这种场合中可以容忍的界限,并且他们粗俗地献殷勤的对象也没有要求任何人的帮助。

    因此,两兄弟只好远远地注视着将来的四十里河上的邻居们,并且越来越希望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们认识这两位姑娘。

    这个机会一直到航行的第4天才降临。在夏洛特皇后群岛的庇护下,“足球”号的航行条件不那么艰难了,大海上风平浪静。靠近陆地的一侧,是一个接一个的峡湾,与挪威的峡湾相似,这一定会引起萨米-斯金和本-拉多的室友对祖国的不少回忆。在这些峡湾四周耸立着高高的悬崖峭壁,多数峭壁上生长着树木。其间闪现村落,至少是渔民的小村子,经常是某个孤零零的小房子,里面住着印地安人的后裔,以渔猎为生。“足球”号经过时,他们来出售他们的不乏买主的产品。

    悬崖后面相当远的地方有一些山峰,透过雾气隐约可见其积雪的峰巅;在夏洛特皇后岛一侧,看到的只有狭长的平原和被冰霜染白的密密实实的森林。这里、那里也有几处茅屋组成的居民点,在狭窄的小海湾的岸边,几条渔船等待着顺风的到来。在“足球”号抵达夏洛特岛最顶端时,两兄弟才与他们善意关注的对象:两位女乘客进行了接触。这种接触是以最普通的方式进行的。一位不幸的女人在船上生了一个孩子,姐妹俩为这位母亲慈善募捐,孩子倒是强壮又健康。

    像往常那样,金发姑娘跟在黑发姑娘后面,后者向对待其他旅客一样向本和萨米伸出手来。他们给了她几枚小钱之后,本-拉多公然挑起话头,毫不客气地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情况。他片刻功夫就知道了两位女乘客不是亲姐妹、而是堂姐妹,她们年龄相同、仅相差几天,她们姓埃杰顿,金色头发的名叫伊迪丝,黑色头发的名字是简。

    这些情况是简直毫不犹豫、毫无顾忌地用简洁明了的几句话告诉他们的,说完之后她就走了,后面忠实地跟着甚至没有开口的堂妹。

    这些简短的表白根本无法满足本和萨米的好奇心。相反,他们揣摩的余地更大了。有两兄弟姓埃杰顿,他们在一段时期里闻名整个美洲。他们是做大买卖的商人,在大胆的棉花投机生意中几个小时就成了暴发户。他们在很长的时间里拥有巨额财富,后来,因为运气不佳,他们一下子破了产,接着就在一群陌生人中销声匿迹了,这群人已经吞嗜、还将吞嗜其他许许多多的人。这两位神奇的亿万富翁与“足球”号上的这两位女乘客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易如反掌。坚冰已被打破,现在,并非在接近北极圈时人们被上流社会的礼仪所困扰。因此,初次见面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本-拉多就走近简-埃杰顿,以直截了当的询问又开始了他的调查。

    答案很快就有了。对,伊迪丝和简正是两位“棉花大王”的女儿,从前人们这样称她们的父亲。两人均为22岁,身无分文,她们的父亲以前却用铁-铲过黄金。她们孤独二人,无家可归。她们的母亲去世已经很长时间了,埃杰顿两兄弟也在6个月前的火车事故中丧生,因此,她们成了孤女。

    本问简答时,伊迪丝和萨米双双保持沉默。他们也许更腼腆、无论如何态度不够坚决,他们似乎真的可以成为交谈的对象。

    “埃杰顿小姐,”本-拉多继续谈话,“我们告诉你们当我们在‘足球’号上看见你们时感到惊讶,并且请问你们这样艰难地长途跋涉是什么目的,这不算冒失吧?”

    “一点也不冒失,”简-埃杰顿回答,“我叔叔过去的一位医生皮尔科克斯大夫最近被任命为道森城医院的院长,他将一个护士的职位给了我的堂妹伊迪丝,伊迪丝立刻接受并且马上起程。”

    “去道森城?”

    “去道森城!”

    本-拉多的目光一直平静,萨米-斯金的眼神因惊讶而困惑,二人的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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