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无疑他会被无罪开释的,毫无疑问。”
但是斯托纳没有像我本来希望的那样做出多大的反应。
“我但愿像您那样的想法,”他慎重地说。他转身对着波洛说:“您的意见呢,先生?”
“我感到情况对他很不利。”波洛平静地说。
“您认为他有罪吗?”斯托纳厉声问道。
“不。可是我想他要证明自己无罪却不容易。”
“他的行动真古怪。”斯托纳嘲哝着,“当然,我知道这桩事还有好多情节没有弄清楚哩。吉罗还没有这个本领,因为他是门外汉,不过整个事件真是太离奇。说到那一点,还是少说为妙。如果雷诺夫人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我会照着她的暗示办的。她是问题的中心人物,我对她的判断力素来佩服,我不宜插手,可是杰克的这种态度我识不透。谁都会感到他是想要人家以为他有罪哩。”
“可这是荒谬的。”我插进去叫着,“首先,那匕首……”
我顿住了,吃不准波洛愿意我泄露多少真情。我又往下讲着,谨慎地选择着使用的字眼。“我们知道,那晚那巴首不可能在杰克?雷诺手里。这一点雷诺夫人是清楚的。”
“的确,”斯托纳说,“她恢复后,无疑会把一切都讲清楚的。嗯,我得跟你们分手啦。”
“等等。”波洛拉住了他不让他离去,“要是雷诺夫人恢复了知觉,您立刻让人给我送个信行吗?”
“当然。那容易办到。”
“关于匕首那一点提得好,波洛。”我们上楼时,我这么说,“当着斯托纳的面我不便明说。”
“你做得对。我们尽可能地自己知道就行啦。至于那把匕首,你的论点帮不了杰克?雷诺多少忙。你可记得,今天早晨在我们从伦敦动身时我走开了一小时?”
“是呀?”
“嗳,我试着去寻找杰克?雷诺把金属片变成纪念品的那家公司。那不难找。Ehbien①”黑斯廷斯,他们给他定做的不是两把裁纸刀,而是三把。”
“那么说……”
“那么说,一把给了他母亲,另一把给了贝拉?杜维恩,还有第三把他一定留作自用啦。不,黑斯廷斯,我担心匕首的问题不会有助于我们使他免上断头台。”
“事情不会到这一步的。”我像被刺了一下似地叫道。
波洛犹疑地摇着头。
“你会营救他的。”我肯定地喊着。
波洛毫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你不是已使我无法做到这一点了吗,monami②?”
“用别的某种办法……”我嗫嚅着。
“啊:Sapristi③!你这可是要我创造奇迹哩。不,别再说啦。我们倒来瞧瞧这信里头写些什么?”
他从胸袋中取出了信封。
他读信时面孔抽掐着,然后把一张薄膜似的信笺递给了我。
“世界上还有别的女人在受苦呐,黑斯廷斯。”
信的字迹模糊,显然那信是在极度激动的情绪下写的。
亲爱的波洛先生:
①法语:好唉。一一译注。
②法语:我的朋友。一一译注。
③法语:见鬼。——译注。
您接此信后,恳请前来援助。我无人可以求助,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营救杰克。我跪着向您恳求援助。
玛塔?多布勒尔我把信递还给他,心中深受感动。
“你去吗?”
“马上去。我们雇一辆汽车吧。”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玛格雷别墅。玛塔站在门口接我们。她把波洛让进屋内,两只手紧紧地拉着波洛的一只手。
“啊,您来啦……您真好。我简直绝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甚至不让我到监狱去看他。我痛苦极啦。我简直要发疯啦。
“有人说,他并不否认犯罪,这是真的吗?可是那简直是疯啦。他不可能干这件事的。我一分钟也不会相信。”
“我也不相信哩,小姐。”波洛柔声说。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我真不懂。”
“也许他在掩护着谁。”波洛试探着这么说,一面注视着她。
玛塔皱着眉。
“掩护着谁?您是说他母亲?啊,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她。
继承大笔财产的是谁呢?是她。穿着寡妇的丧服,装模作样一番还不容易?他们还说,当他被捕时,她就这样倒下去啦!”她作了一个戏剧性的姿势,“再说,斯托纳先生,那位秘书,无疑是帮着她的罗。这一对儿,狼狈为奸。的确她年岁比他大,可是男人才不在乎哩,只要女的有钱!”
她的语调中隐约有一种悼悼之感。
“斯托纳当时在英国。”我插嘴说。
“这是他说的,可有谁知道呀?”
“小姐,”波洛平静地说,“如果您我打算在一起于的话,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首先我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先生?”
“您知道您母亲的真实姓名吗?”
玛塔对他看了一会,然后把头伏在胳膊上哭了起来。
“嗳,嗳,”波洛说,拍着她的肩膀。“镇静下来吧,pe—tite①。我看您是知道的罗。第二个问题:您知道雷诺先生是谁?”
“雷诺先生?”她从手臂上抬起头来,茫然地注视着他。
“啊,我看这一点你不知道。现在你仔细听着。”
他一步一步地回顾这案情,就像那天动身去英国时他对我说的那样。玛塔听得着了迷似的,他说完后,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您真行,真了不起!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她迅速地从椅子上滑下,不顾礼节地跪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十足的法国腔。
“救救他吧,”她喊道,“我爱他可深哩。啊!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吧!”
①法语:孩子。——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