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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波洛的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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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罪的人。安多弗谋杀案?那起谋杀案中,最受嫌疑的人是弗朗兹·阿谢尔,可是我无法想象的是,阿谢尔能够发明和实施这样一个设计精美的计划,我也无法理解他能策划一件有预谋的凶杀案。贝克斯希尔谋杀案?唐纳德·弗雷泽挺有可能,他有头脑和能力,并且他的思维运转井井有条。可他杀死心上人的动机只可能是出于嫉妒——而嫉妒并不会倾向于预谋。我还了解到,他在八月初就休了假,这表明他不太可能与彻斯顿谋杀案有瓜葛。我们再来谈谈下一场彻斯顿案——我们立即会处于理由极其充足的地位。

    “卡迈克尔·克拉克就爵士是个巨富。谁将会继承他的钱财?他的妻子正病入膏肓,她要活着才能享有财产,随后,这些遗产会属于他的兄弟富兰克林·卡拉克。”

    波洛慢慢地环视,直到他与富兰克林·卡拉克的眼神碰在一起。

    “我随即相当确信。那个在我心灵深处已经了解了很长时间的人,恰好正是我曾经当作一个正常人来了解的那个人。ABC和富兰克林·卡拉克正是同一个人!那种胆大妄为的冒险性格,四处漫游的生活,那种对英格兰的偏爱,已经非常微弱地表现出对外国人的藐视。富有吸引力的轻快大方的风度——在没有什么更能使他轻而易举地在餐厅门口约上那个姑娘。那种富有条理的平面状思维——他有一天在这里列出一个单子,勾掉以ABC打头的标题——最后,是那种男孩子的思维——曾被克拉克女勋爵所提到过,甚至表露出他读小说的品味——我已弄清楚图书馆里有一本名叫《铁路男孩》的书,是由E.耐斯比特写的。我自己便不再有任何怀疑,那个ABC,那个写信并进行那些谋杀案的人,就是富兰克林·卡拉克。”

    克拉克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

    “真是富有创意!那我们那位卡斯特朋友,双手鲜红地被抓住,又该作什么解释呢?他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还有他藏在住处的那把刀?他可能会否认他干了那些谋杀案——”

    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你错了,他对这些供认不讳。”

    “什么?”克拉克看上去相当震惊。

    “哦,是的,”波洛温和地说,“我一开口跟他说话,就已明白卡斯特认定自己有罪。”

    “那甚至连这些都没能使波洛先生满意?”克拉克说。

    “不。因为我一看见他,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有罪!他既没有胆量,也不够勇敢——我还要说,他没有策划的头脑!我一直都很清楚凶手的双重性格。现在我知道这种性格存在于那个方面。案件涉及两个人——真正的凶手,狡诈、足智多谋、胆大妄为——而那个假的凶手,愚蠢、犹豫不决、容易受到影响。

    “容易受影响——在这个词汇当中,正好有卡斯特先生之迷!克拉克先生,策划这个系列谋杀案以把人们的注意力从一个单独的谋杀案中分散出来,这对你来说还不够。你必须要有一个作掩护的人。

    “我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你在一件咖啡店碰到这个古怪的人,他有着招人眼目的基督教姓名,于是你的脑中就第一次产生了这个念头。当时,你的头脑当中正在翻来覆去地考虑着谋害你哥哥的许多计划。”

    “真的吗?那为什么呢?”

    “因为你很是为将来感到惊慌。我不知道你是否已意识到,克拉克先生,可是当你给我看你哥哥写给你的那封信时,你使我对这件事有了更好的了解。在信中,他非常清晰地表示出了他对托拉·格雷的爱慕和专注。他的态度也可能是父亲般的关爱——或者他也愿意这样考虑。不管怎样,真正的危险是,在你嫂子死后,他可能会因为孤独无聊而转向这个美丽的姑娘,以获取同情和安慰,而最后,就像很多老年人都发生过的那样,他可能会同她结婚。由于你对格雷小姐的了解,你的恐惧与日俱增。我试想,你挺擅长于评判性格,尽管有点随意。你判断到,不管正确与否,格雷小姐是那种‘正在改变中’的年轻女子。她某一天可能会成为克拉克女勋爵,对此你丝毫不感到怀疑。你的哥哥是个极其健康的人,他精力充沛。他们可能会有小孩,而你继承遗产的机会就会减少到微乎其微。

    “我认为,实质上,你的一生都是一个满怀失望的人。你像滚石一样四处游逛,根本聚集不了什么财产。你也相当嫉妒你哥哥的财产。

    “我在重复我的话,你脑中正反复考虑那些计划时,你与卡斯特先生的碰面使你有了一个主意。他那夸张的基督教姓名,他对癫痫病发作和头疼的描述,他那种浑身上下唯唯诺诺、低小卑微的模样,恰好是你所想要的工具,这打动了你。整个字母计划开始在你的头脑中涌现——卡斯特的姓名简称——你哥哥的姓以C开头和他住在彻斯顿的事实,使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你甚至都提出了卡斯特可能的结局——尽管你很难期望这个建议能够如愿以偿。

    “你所作的安排相当出色。你以卡斯特的名义写信,还把一大批袜子寄送给他,你自己则寄去一些ABC书,看上去像是相同的包裹。你写信给他——是一封打字机打印的信,声称同一家企业会向他提供一份优厚的薪水和佣金。你的计划事先经过了如此的精心策划,你把所有的信件都打印完,随后在寄发出去,然后你把打完信件的那架打字机再交给他。

    “你现在必须要找到两个受害人,他们的姓名必须要分别以A和B开头,他们也要住在地名以相同字母开头的地方。

    “你偶然选择安多弗作为一个可能的地点,你去那里进行预先侦察,这使你得以挑选阿谢尔太太的小店作为第一场谋杀案的地点。她的姓名很清楚地写在门上,而你也恰好发现她往往是一个人呆在店里。她的谋杀案需要勇气、胆量和理所当然的运气。

    “这与字母B,你就必须改变一下策略。可以想见,商店的单身女子可能已经获得警告。我可以想象到,你经常性地去光顾一些餐厅和茶室,与那里的姑娘们逗乐打趣,并发现有谁的姓名正好是以那个字母开头的,发现谁正好符合你的目的。

    “贝蒂·巴纳德正是你在寻找的那种姑娘。你带她出去了一两次,向她解释你是一个已婚男人,外出游览要进行得秘密一点。

    “然后,你的预先计划已经完成,你开始实施!你把那张安多弗的名单寄给卡斯特,指令他于某一天到那里去,而你把第一封信寄给了我。

    “在指定的那一天,你去安多弗——杀死了阿谢尔太太——你的计划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第一场谋杀案就成功地完成了。

    “第二场谋杀案,你再谋杀是很有戒心,实际上,是在前一天干的。我相当确信,贝蒂·巴纳德是在七月二十四日午夜之前被杀害的。

    “我们现在看第三场谋杀案——这才是重要的,实际上,从你的观点来看,这才是真正的谋杀案。

    “在这里,黑斯廷斯应该得到极大的表扬,他对没人注意到的现象作出了很简单却明晰的评判。

    “他建议道,那第三封信是故意绕了弯路的!

    “他的判断正确无误!……

    “在那个简单的事实当中,有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这些信要首先寄给赫尔克里·波洛,寄给一个私人侦探,而不是警方呢?

    “我曾经错误地以为有什么个人原因。

    “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些信之所以寄给我,是因为在你的计划当中有一条是其中的一封信必须写错地址并绕弯子——可你无法使寄给苏格兰场的犯罪调查科的信去绕弯子!它必须是个私人地址。你于是选择了我,因为我是个为人熟知的人物,并且一定会把这些信件交给警方——还有,在你那个相当偏见的头脑之中,你喜欢去嘲弄一个外国人。

    “你非常清晰地在信封上写好地址——白港——白马,这是很自然的笔误。只有黑斯廷斯非常地敏锐,他对一些细微的假象不加理睬而去直接关注显而易见的事实。

    “当然,这封信是故意绕了个圈子的!只有当谋杀案已经安然完成以后,警察们才会去巡查。你哥哥的晚间散步使你有机可乘,而ABC案的恐惧已成功地占据了大众的心理,你可能有罪的事实却从未让任何人发觉。

    “你哥哥死后,当然,你的目的已经实现。你再没有愿望进行更多的谋杀。另一方面,如果谋杀案毫无缘由地终止,有可能会有人开始对真相产生怀疑。

    “卡斯特先生,你的那个遮掩物,由于他外表难以引人注目,很成功地做到了掩人耳目,以至于到那时为止,没有人注意到有同一个人出现在三场谋杀案的现场附近地区!令你恼火的是,甚至连他到过库姆比赛德的情况都没有人提到。格雷小姐的头脑当中已经完全没有这件事。

    “你仍像往常一样大胆,你决定再进行一场谋杀,可这一次案件的总既要得到很好的宣扬。

    “你于是挑选唐克斯特作为行动的地点。

    “你的计划非常简单。你自己很自然会到犯罪现场去。卡斯特先生会得到他的企业的指令去唐克斯特。你的计划是要跟踪他以获取机会。事情都在顺利地进行着。卡斯特先生去了一家电影院,那倒是简单不过。你坐在离他几个座位之外。当他起身离开时,你也一样。你假装步履蹒跚,把身体倾斜并用刀刺死了前排那个正打瞌睡的人,把那本ABC滑到他的脚边,在黑暗的通道中故意撞上卡斯特先生,在他的袖子上擦了擦刀,把刀又放进了他的口袋中。

    “你根本用不着费心去寻找一个以D作为姓名开头的人。任何人都可以!你认为——这也相当准确——这会被认为是一种失误。在座位不远的观众当中肯定有以D为姓名开头的人、肯定会有人认为他才是那个注定要成为受害人的人。

    “而现在,我的朋友,我们从那个假ABC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案子——从卡斯特先生的角度来考虑。

    “安多弗谋杀案对他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贝克斯希尔谋杀案则使他感到震惊和奇怪——为什么,那个时间他自己刚好在那里!随后是彻斯顿的罪案和报纸的大肆宣扬。他在安多弗的时候那里有一件ABC谋杀案,在贝克斯希尔的时候有一件ABC谋杀案,而现在又有另一件就在附近……三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他正好都在现场。饱受癫痫困扰的人通常会有记忆的空白,会记不起他们做过些什么事情……要记住卡斯特是个紧张兮兮、高度神经过敏的人物,而且极其容易受到影响。

    “然后他收到了去唐克斯特的指令。

    “唐克斯特!下一场ABC案将会发生在唐克斯特。他肯定也感到这仿佛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丧失了勇气,以为他的房东太太在怀疑他,于是就告诉她说是要去切尔滕纳姆。

    “他到唐克斯特去,因为这是他的任务。下午他去了一家电影院。他很可能在那里打了一两分钟瞌睡。

    “当他返回到旅馆的时候,他发现了他衣服袖口上有血迹,口袋中有一把带着血渍的刀。我们可以想象他的感觉,他所有模糊的预兆都变得确定无疑。

    “他——他自己——就是那个凶手!他想起他的头痛——他记忆的顿失。他很确信这个真相——他,亚历山大·波拿帕特·卡斯特是一个杀人狂。

    “他随后的行为是一个被围剿的野兽的行为。他回到伦敦的住所。在那里他很安全——这大家都知道。他们会以为他去了切尔滕纳姆。他还带着那把刀——这么做当然极其愚蠢。他把刀藏在衣帽架里。

    “然后,有一天,他得到警告,说是警察要来了。一切都完了!他们都知道了!

    “那头被围剿的野兽开始最后的逃亡……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安多弗——我想,去看一看那个罪案发生的地方,这真是种病态的欲望——那个他曾经干过的罪案,尽管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身上分文皆无——精疲力尽……他的脚自愿地把他领向了警察局。

    “可即便是一头被抓获的野兽,他也会挣扎不休。卡斯特先生完全相信他制造了这些谋杀案,可他仍然坚决地认定自己无罪。他绝望地坚持第二场谋杀案使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至少那不该算在他的头上。

    “正如我所讲过的,当我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就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凶手,而我的名字对他而言一文不值。我也知道,他自认为就是那个凶手。

    “在他向我供认他的罪行之后,我更强烈的确知,我自己的推论是对的。”

    “你的推论,”富兰克林·克拉克说,“真是荒谬。”

    波洛摇了摇头。

    “不,克拉克先生。由于没人怀疑你,你已经安然无事。一旦你遭到怀疑,要获得证据就相当容易。”

    “什么证据?”

    “是的,我在库姆比赛德的一个壁橱里发现了你在安多弗和彻斯顿谋杀案中使用过的棍子。那是个普通的棍子,带着一个厚实的把柄头,其中的一段木头被替换了,灌进了铅。你的相片也从好几张相片中被两个人识别,他们看见你离开电影院,而那时你应该是在赛马场。有一天你在贝克斯希尔也被米莉·希格利和‘绯红色跑步者’旅店的一个姑娘认出,你在案发当晚曾经带贝蒂·巴纳德去那里吃过饭。最后——那可是最最混蛋的事情——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应该警惕的地方,你在卡斯特先生的打字机上留下了一个指纹——那架打字机,如果你真是清白无辜,你从来就不该碰过。”

    克拉克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道:

    “Rouge,impair,manque(法文,意为:红色,奇数,输了。——译注)!——你赢了,波洛先生!可这事值得尝试!”

    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快速从口袋中掏出一支自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我发出一声喊叫,不自觉地畏然退缩,等待着枪声响起。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扳机毫无危害地响了一下。

    克拉克惊奇地瞪着眼睛看,发出一声诅咒。

    “不,克拉克先生,”波洛说,“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今天换了个新的男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个顺手牵羊的偷窃专家。他从你的口袋中偷出手枪卸下子弹,然后又放回去,而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你这个十足的外国狂徒!”克拉克叫道,因狂怒而脸色发紫。

    “是的,是的,那就是你所感觉的。不,克拉克先生,你不会死得太容易。你告诉卡斯特先生,你曾经差一点就溺水而死。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你注定会有另外一种命运的。”

    “你——”

    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脸变得铁青,威胁般地紧握拳头。

    两个苏格兰场的侦探从隔壁房间出来,其中的一位是克罗姆,他走向前,说出了由来已久的套话:“我警告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波洛说道。他又向克拉克补充说:“你塞满了偏执的优越感,可我自己则认为你的罪行一点也不像是个英国式的案件——不够光明正大——不够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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