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明灯,到崖边别墅闪烁的饰景灯,沿途的灯光伴着这艘快艇一路前进。
不过到后来一定是一片黑暗,在夏夜浓雾的笼罩下,水面陷入完全的漆黑与寂静。在那段等待的时间里,她的想法是什么? 她独自一人,有的只是沉思反省的时间。没有<u>星星</u>可以让她联想到自己的伟大。还是说即便在那个时候,她的疯狂已使她毫无迟疑? 接下来的事————两个男人也都看到了。令人惊讶的邂逅。友善的致意。
克莉丝汀的绿色泳帽在灰色的船缘上下浮动————那顶泳帽一直没有被找到。船上的女人弯下腰去同她说话。然后————格兰特想起克莉丝汀手上那些断裂的指甲。所以得手应该不是很容易吧。
“所以这案子算是结了,先生,不过我来找你其实还为了别的事情。可以说是另外一件案子。”
“是吗? 请用茶。宾斯,你可以不用伺候了。加糖吗,探长? ”
“我想知道你把林姆尼克带到哪里去了。”
钱斯拿着糖的手悬在半空中。表情显得惊讶又调皮,而且————不知怎地————带着钦佩之意。
“他住哈默的<u>朋友</u>家,在唐布里奇泉附近。”
“可以把地址给我吗? ”
钱斯给了地址,也把茶端给格兰特。“你为何要找林姆尼克? ”
“因为他待在英国却没有护照————多亏了你! ”
“他本来是没有。不过今天早上当局已经把入境许可发给他了。费了不少口舌————英国热爱公理、保障受迫害者、庇护无家可归的正义之士:诸如此类的高调————但是还真管用。政府官员到现在胸膛还是挺得高高的,你知道吗? 听完我的话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像只凸胸鸽似的。”
他看着探长那张不敢苟同的脸。“我不知道这件小事让你操心了这么久。”
“操心! ”格兰特终于爆发了:“这几乎毁了整个案子。
你和哈默一直在隐瞒你们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触及敏感话题,于是收敛起情绪。
不过钱斯能够谅解。“我真是非常抱歉,探长。你打算逮捕我吗? 恕我直言,逮捕的理由可以溯及既往吗? ”
“大概不行。我得去问一问。可以的话将会给我很大的乐趣。”格兰特恢复了平静。
“好吧。逮捕的事以后再说。但是倒要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以为我们做得很高明。”“如果不是靠一位年轻警官————瑞梅尔在多佛的优异表现,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我一定要见见瑞梅尔。”
“他发现那天晚上你和哈默曾经见过面,而且还担心海关的事。”
“是的。林姆尼克躲在我船舱的柜子里。那半个小时过得十分刺激。不过海关和港务局人员毕竟也是人。”
格兰特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为他们敲掉了钱斯的碇泊桩,但是没胆子去撬他的舱板。“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我能想起来你故意让我搞不清楚你抵达多佛的时间之前讲过的话,我就能找到一切的关键。结果真的被我想起来了! 你提到加列利亚惟一的希望是林姆尼克,而一旦林姆尼克的党准备就绪,他就会东山再起。不过真正的障碍是在于找出你和哈默的关系。正因为它太简单也太明显了,以至于我没能看得出来。你们在你太太介绍彼此认识后,马上就十分投缘。我必须说他在我眼前施放那些烟幕,演出那些可憎而低级的戏码,干得的确是漂亮极了。我实在应该更深入地思考对你的认识……”
“什么认识? ”
“你的离经叛道。”两人都笑了。“一旦摸索清楚这些困难之处,其余的就简单了。政治保安处那边对于林姆尼克的失踪,申请护照被拒,和英国不准他人境这些情形统统都知道。他们甚至知道他应该已经到了英国,只是无法证实而已。所以你的快艇后来又靠岸了一次? ”
“你是说那天晚上吗? 是的。哈默载我们到他的友人家去。他很有胆量,我想他是吓呆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干下去。我听说提司铎现身了。”格兰特起身要走的时候钱斯说道:“想必令你松了一大口气。他生病了吗? ”
“没有。他受了凉,当然也累坏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看了今天在约克郡买的午报,上面把他所受的苦描写得很悲惨。我早就认清媒体是这副德行,所以坚决相信报上写的没一句是实话。”
“没一句实话。吉米。霍普金斯就是如此。”
“谁是吉米。霍普金斯? ”
“谁是————”格兰特顿觉词穷。他羡慕地看着钱斯说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去那些鸟不生蛋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