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_第八卷

    赫菲斯托斯刚刚出门，

    可能去利姆诺斯，找那些讲话难懂的辛提埃斯人。”

    听罢，女神情意绵绵，引他走向睡床，

    他们刚躺上睡床，匠神赫菲斯托斯

    精制的巨大罗网从上落下，将他们罩住

    使他们手脚无法活动，无法起身，

    他们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毫无办法。

    这时，跛足的赫菲斯托斯回到了床边。

    他还没有到达利姆诺斯，

    就接到了赫利奥斯的口信，便迅速地返了回来。

    听到不幸的消息，他心如蛇咬，

    鬟到家门口时，气愤难平。

    对众位天神大声喊道：

    “父神宙斯！各位永生的天神！

    来看吧！看看发生了什么荒唐而惨酷的事情！

    宙斯之女阿佛罗狄忒

    因我足跛，如今，竟然和杀人如麻的阿瑞斯

    勾搭在一起，当然，他比我

    健壮而又英俊许多！可是，

    这种缺陷，是与生俱来的。

    我有什么过错！我真希望父母并未生下可怜的我！

    现在可好，他们竟然在我的睡床上，

    大胆地偷情做爱，这让我无法压住怒火！

    他们可能彼此爱慕，可是现在无心寻欢，

    因为我的罗网将他们紧紧罩住，

    让他们一刻也动弹不得，

    除非她的父亲将我送的彩礼退给我，

    当初，我就为了要她，才送上去的。

    但是，他的女儿尽管美丽，却不守妇道！”

    听罢，众天神纷纷赶到，

    还有海神波塞冬、

    喜施恩惠的赫尔墨斯

    和远射神阿波罗。

    而女神们都没有来，

    她们太羞涩，都在家中不出门。

    护佑凡人的永生的天神们挤在卧房门的，

    看到里面的情景禁不住哈哈大笑，

    尤其是看到赫菲斯托斯的罗网。

    一位天神对身旁的一位这样说道：

    “这真叫恶有恶报，可笑！脚快的

    反而被腿慢的抓住。看吧，

    跛足的赫菲斯托斯行动缓慢，

    而阿瑞斯却是奥林卑斯众天神中

    速度最快的一位。但前者施用妙计，

    将后者逮住！阿瑞斯必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卧房门口，众天神就这样议论着。

    这时，远射神阿波罗对赫尔墨斯说道：

    “宙斯之子赫尔墨斯，喜施恩惠的天神！

    假如你可以睡在金发的阿佛罗狄忒身边，

    但要被这密密的罗网罩住，你会不会干？”

    听罢，赫耳墨斯这样答道：

    “远射神阿波罗，高贵的宙斯之子。

    如果我真的可以睡在阿佛罗狄忒身边，

    那么即使被比这牢固三倍的罗网罩住我！

    被所有天神观望，我也心甘情愿！”

    听罢，所有的天神都开怀大笑，

    只有波塞冬一人顾不上，他在向

    赫菲斯托斯再三地请求道：

    “著名的匠神赫菲斯托斯！

    请你把阿瑞斯放了吧，

    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

    他一定会当着众神的面，付给你足够的补偿。”

    听罢，著名的匠神赫菲斯托斯这样答道：

    “海神波塞冬，请不要逼我！

    你没有必要为他这个坏蛋作担保。

    如果我把他放了，他又拒绝付赔偿，

    难道我了当着众神的面缠着你不放吗？”

    海神波塞冬这样说道：

    “著名的匠神，如果阿瑞斯逃脱责任，

    我一定会向你负责，偿还对你的赔礼。”

    听到他的保证，匠神只好说：

    “既然你如此担保，那么我就看在你面子上，放了他。”

    说罢，赫菲斯托斯打开了罗网，

    释放了两位偷情人，他们慌忙逃窜。

    阿瑞斯逃往色雷斯，而

    爱笑的阿佛罗狄忒则逃往塞浦路斯。

    在帕福斯，有她的领地和香烟缭绕的祭坛，

    美丽的姑娘们帮她沐浴，

    并涂上专供永生的天神使用的

    光滑芳香的神奇的油膏，

    最后，给她穿上亮丽的衣服，美得让人着迷。

    著名的歌手唱完这段天神的故事，

    愉悦了所有人的心灵，奥德修斯

    和所有精通航海的费埃克斯人都眉开眼笑。

    然后，阿尔基诺奥斯请全国最出色的

    舞蹈家哈利奥斯和拉奥达马斯表演。

    首先，他们拿起了一个紫色的圆球，

    这球是由心灵手巧的波吕博斯缝制的。

    二人之中，有一位将球高高抛起，并后仰下腰，

    另一位则跳了起来，双脚还未着地，

    已将紫球紧紧地抓在手中。

    抛也圆球的竞技结束以后，

    他们就在平坦的舞场上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他们步伐灵巧，迅速变换位置。

    在旁边观看的年轻人也跺着脚应和，热闹非常。

    这时，奥德修斯向阿尔基诺奥斯说道：

    “高贵的、受人民爱戴的阿尔基诺奥斯王，

    您刚才说得一儿点也不假，

    你们的人民确实是出色的舞蹈家，我敬佩不已。”

    听到客人的赞扬，阿尔基诺奥斯心中十分高兴，

    于是向精通航海的人民说道：

    “费埃克斯人！请听我说，

    我觉得这位远方的客人是个严肃认真的人。

    我们应该向他赠送一些可以表达我们心意的礼物！

    在我们国家里，有十二位大臣，握有重权，

    连上我，一共有十三位。

    我建议你们每人送给他一件崭新的斗篷、

    一件衬衣和一塔兰同黄金。

    我们要把所有的礼物交给尊贵的客人，

    这样他就会心情舒畅地前往厅堂用餐。

    还有欧律阿洛斯，他向客人说了无礼的话，

    也应送上一份礼物，表示歉意。”

    大家对他的建议点头同意。

    各位大臣分别派自己的传令官回府拿取礼物。

    欧律阿洛斯趁此机会对阿尔基诺奥斯说：

    “尊贵的、受民众爱戴的国王，

    我听从的吩咐，送他一份礼物。

    我打算送给他一把宝剑，

    由坚硬的青铜制成，

    剑柄是银质，还有一个象牙制成的美观的剑鞘。

    我想，他会喜欢这份珍贵的礼物。”

    说罢，他就把银柄的宝剑交给奥德修斯，

    并用长着翅膀的语言对地说道：

    “尊敬的外乡人，您是我敬佩的长辈！

    如果我说了一些不当的话，就让狂风把它们都刮走吧，

    希望天神赐你幸福，让你在遥远的异地。

    受尽了折磨之后，能重新与妻子相聚！”

    神一样的奥德修斯这样答道：

    “年轻的朋友，你让我肃然起敬！

    愿天神赐给你幸福。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今天你赠我宝剑，又向我郑重道歉！”

    说罢，他挎上了银柄的宝剑。

    当夜幕降临时，

    阿尔基诺奥斯的传令官们

    送来了大量的丰厚的礼物。

    阿尔基诺奥斯的儿子们将礼物放在

    他们十分尊重的母亲的身边。

    这时尊贵国王的引着众人回到了宫殿，

    他们坐在了高高的威严的椅子上。

    然后，他对善解人意的阿瑞塔说道：

    “尊敬的夫人，请你吩咐仆人抬来一只箱子，

    一只你拥有的最好的一只，

    请你放进一件崭新的斗篷、一件衬衣，

    还请你吩咐仆人用大锅烧下一锅热水，

    请尊敬的客人舒服地沐浴，

    并将贵重精美的礼物一一过目。

    因为它们都是费埃克斯人赠给客人的珍贵礼物。

    之后，请客人参加晚宴，听歌手吟唱。

    我还要送他一只装满美酒的金杯，

    好让他向宙斯和其他天神虔城的奠酒，

    让他每次举起酒杯都能够记起我。”

    听罢，阿瑞塔吩咐众位女仆。

    尽快地架锅烧水，好让客人沐浴。

    仆人们架起大锅，倒了满满的清水，

    然后在锅下填进干柴，使之熊熊燃烧。

    面红的火短舌舔着锅底，清水渐渐热了起来。

    阿瑞塔又命人从她的睡房中，

    搬出一只精美的大箱子，她亲自动手

    将费埃克斯人赠送的礼物一件件装了进去。

    并放进了自己礼物，一件斗篷和一件衬衣。

    然后，她用长着翅膀的语气对奥德修斯说：

    “尊贵的客人，把箱子好好地系住吧，

    以免当你在黑船上沉入梦乡时，

    被别人打劫，偷走了珍贵的礼物。”

    听罢，足智多谋、历尽艰辛的奥德修斯

    马上合上箱盖，仔细地捆好箱子，

    并打上一个复杂的绳结，这是基尔克夫人教给他的。

    收拾完以后，仆人们请他去沐浴，

    奥德修斯走进了洗浴房，看着温暖的浴水，

    心情舒畅，自从他离开女神卡吕普索之后，

    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了。

    往日他受到女神温柔的体贴，如同一位天神。

    女仆们帮他洗浴，洗完之后，又涂上芳香的橄榄油，

    替他穿上了衬衣，披上了华丽的斗篷。

    洗浴之后奥德修斯精神的焕发，

    走进客人众多的大厅。象女神一样的

    西卡娅站在房柱旁边，爱慕地望着

    奥德修斯，惊叹他的出众的仪表。

    并用长着翅膀的语言说道：

    “尊敬的客人，等你顺利返乡，可别忘了我。

    因为是我第一个帮助了你。”

    听罢，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答道：

    “高贵的西卡娅，阿尔基诺奥斯的公主。

    我一直祈祷天后赫拉的夫君，至高无上的宙斯，

    赐我幸福让我得返家园。如果我的愿望实现。

    我就会在我的家中永远地敬奉你，如同敬奉天神，

    可爱的姑娘，因为是你拯救了我的生命！”

    说罢，他加入宴席，坐在了国王的身边。

    这时，每个人面前都有等份的食物和美妙的甜酒。

    传令官将著名的歌手领进大厅，

    才思敏捷的得摩多科斯就坐在人们中间，

    背靠着高高的房柱。这时，奥德修斯，

    用刀割下一块肥美的里脊肉。

    把传令官叫了过来，对他说道：

    “接住这块肥美的肉，传令官，

    请替我送给著名的得摩多科斯。

    尽管我心中忧伤，还是捎去我的祝福。

    所有生活在人间的仆人，都应该尊重歌手。

    是怜爱他们的文艺女神们

    教会了他们如何声情并茂地吟唱。”

    传令官听从他的吩咐，将鲜肉送给

    著名的歌手得摩多科斯，后者心中欣喜。

    然后，客人们开始享用面前的美味，

    在大家酒足饭饱之后，足智多谋的

    奥德修斯对歌手说道：

    “在所有的凡人中，我最尊敬的就是你，

    得摩洛科斯，我相信不是文艺女神们

    就是远射神教会了你怎样吟唱。

    你详细真实地唱出了阿开奥斯人的命远。

    他们的作为和经历的巨大灾难。

    你大概亲身经历过，否则就是听亲身经历过的人讲过。

    下面，请你唱唱木马计的故事吧。

    这匹木马，是雅典娜指点埃佩奥斯制成，

    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将它送进伊利昂成，

    里面埋伏着摧毁伊利昂的英雄们。

    如果你也能真实而详细地唱给我们听，

    那么我要向所有的凡人宣布。

    你吟唱如此美妙，是天神的巨大恩赐！”

    听罢，在女神的鼓动下，著名的歌手

    从阿尔戈斯人焚烧了海边自己的营帐，

    登上坚固的回归的海船开始。

    而此时，神样的奥德修斯和其他英雄

    却藏在巨大的木马之中，被胜利的特洛亚人

    拖进了伊利昂城。关于这匹木马，

    特洛亚人争吵不休，大概有三种意见：

    一是用锋利的铜剑，无情的劈裂木马；

    一是将木马推下悬崖，跌得粉身碎骨；

    一是让它呆在广场上，作为取悦天神的祭礼。

    最后，第三种意见得到赞同。

    命中注定，伊利昂城必被捣毁。

    藏在木马腹中的阿开奥斯英雄，

    给这座城市带去了不可避免的毁灭。

    他又吟唱起阿开奥斯人的儿子们

    怎样人木马腹下跳下去，怎样攻下了

    固若金汤的城堡，大家是如何地。

    在城中博杀。还唱到如战神般

    的奥德修斯和墨涅拉奥斯如何奋力拼夺，

    冲进了得伊福波斯的宫殿，

    以及在他那里，

    遇到了最激烈的战斗，

    最后在雅典娜助佑下，取得了胜利。

    听到歌手真实地吟唱这段往事，

    奥德修斯内心悲痛，热泪横流，

    悲痛得如同一位妇女扑倒在丈夫的尸体上。

    嚎啕大哭，她的丈夫是位英雄，

    为了保家对卫国，保护妇女和儿童免遭凌辱，

    他与敌苦战，死在城下，

    死在亲人的眼皮底下。

    妇人死命地抓住丈夫，凄惨地哭叫，

    不顾敌人用槍头猛推她的肩头，

    要她站起来，跟他们走，

    作他们的奴隶辛苦地劳作。

    由于巨大的悲痛，妇女的容颜苍老了许多。

    就象这样，足智谋多的奥德修斯忆起往事，

    泪水不止，没有引起在座客人的注意，

    但却被阿尔基诺奥斯看在眼中，

    因为他们一起坐着，奥德修斯的

    哭声和悲叹声不断地传到他耳中，

    于是他对精于航海的子民说道：

    “请听我说，费埃克斯人！

    请得摩多科斯停止竖琴的演奏吧，

    他的吟唱看来不能使每个人心舒畅，

    我们尊贵的客人一直在沉重地叹息。

    他一定有伤心的经历，

    歌手还是停下来吧，

    请我们大家，无论是主是客，都高兴起来。

    大家应该明白，我们正是为了客人

    才请歌手前来助兴，才举办这酒宴。

    才赠送给他许多精美的礼物，

    并挑送水手送他回家。

    任何一个稍懂事理的人，都明白

    主人对外乡人和登门求助的人，就象对待自己的兄弟，

    所以，外乡人，别再对我们隐瞒什么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吧，你在故乡时，

    你的父母和其他人都怎样称呼你？

    须知一个人刚生下来。

    不管高低尊卑，

    父母都会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的故乡和国家是哪一个？

    这样，我的海船才能准确地将你送回家。

    我们费埃克斯人没有舵手，

    海船之上也没有船舵，

    海船只要知道了目的地，

    它就会充满灵巧地飘洋过海，

    即使海上烟雾茫茫，也不必担心会撞到暗礁上，

    或者不慎翻入水中。

    不过我的父亲西托奥斯，

    以前曾告诉我，由于我们次次顺利地接送客人，

    已让海神波塞冬十分恼怒，他会在某一天，

    把一艘回返的费埃克斯人的海船击毁，

    并在我们城堡的周围落下一座大山。

    老父告诉我，天神让不让此事应验，

    全看他当时想法。

    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

    你曾经游历过哪些地方，拜访过哪些国家人？

    那里的人民和城堡都怎么样？

    哪些民族善侍客人，虔城地祭祀天神？

    还有，你为什么一听到阿开奥斯人在特洛亚的

    悲惨的遭遇，你就悲痛不已，泪流满面？

    实际上是天神安排了这场恶战，

    好让后代们有了吟唱传颂的故事。

    是不是你的亲人死于那场战争？

    他是你女儿的丈夫，还是你妻子的父亲？

    他们是血家关系之外最亲近的人。

    也许战死的是你亲密的知心好友？

    他一直爱护支持着你，象你的亲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