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温喝完了杯中的酒,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认识弗龙斯基吗?”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问莱温。
说这段话时,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莱温也不禁一笑。
莱温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莱温往椅背上一靠,脸色苍白。
莱温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在想自己的事,不再听奥布隆斯基说了。
莱温冷笑一声。
现在他十分后悔自己和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这番话。谈什么彼得堡军官的情场竞争,还有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种种推测和劝告,这一切都玷污了他心中那一份特别的情感。
此刻莱温想起了自己的过失和经历过的内心斗争,忽然又说: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了。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微微一笑。他理解此时莱温心中的感受。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大笑起来。
两人忽然都感到,虽说他们是朋友,在一起吃饭喝酒,酒又是使人亲密的东西,但是他们却在各想各的心事,彼此毫不相干。奥布隆斯基多次经历过他俩在饭后意见不是趋于一致而是更加分歧的情况,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结账!”他叫了一声就走到隔壁大厅去了。在那里他马上遇到一个当副官的熟人,跟他聊起某某女演员和她的姘夫如何如何来。跟副官聊天顿使奥布隆斯基松了口气,他可以稍作休息,因为每次同莱温谈话,他在脑力上和精神上都绷得太紧了。
“究竟怎么回事?”
“福音书上的那个女人呢?”
“是这么回事。比方说,你结了婚,爱自己的妻子,可是你又迷上了另一个女人……”
“是啊,毁了,”奥布隆斯基接着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呀?”
“我再说一句:无论如何你要快点解决问题。今天不必说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明天上午你坐车去,堂堂正正去求婚。愿上帝保佑你……”
“我会去的,”他说。“唉,老弟,女人好比螺旋桨,把什么都带得团团转。我的情况不好,很不好。也都是因为女人。你坦率跟我讲,”他拿起一支雪茄,一手扶着酒杯,继续说,“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我为什么要认识弗龙斯基?”
“弗龙斯基是基里尔·伊万诺维奇·弗龙斯基伯爵的儿子。他是彼得堡纨袴子弟的一个典范。我在特维尔服役时见过他,当时他去那儿招募新兵。他十分富有,人长得漂亮,交游也很广,虽然是个侍从武官,却很可爱,人很好。还不光人好,我在这里听说他既有教养又聪明。这可是个前程远大的人。”
“弗龙斯基是何许人?”莱温问。奥布隆斯基刚才还在欣赏的莱温那张孩子般高兴的脸,忽然变得凶狠难看了。
“对不起,我怎么也弄不懂这码事,就像……我还是不明白,就好像我现在吃饱了饭,在走过面包房的时候还要偷一块面包。”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明白,”莱温沉下脸来说。他立刻又想到了尼古拉哥哥,想到自己如此卑劣,竟把哥哥也忘了。
“对不起,你知道,我认为所有的女人分为两类……不……确切些说,有一部分是女人,也有……我不曾见过堕落而又美好的女人,以后也不会见到的。像柜台边那个涂脂抹粉、满头鬈发的法国女人,我看她是败类,一切堕落女人都是这样的。”
“如果你想听听我对这种事的内心想法,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相信这是什么悲剧。因为据我看,爱情……有两种爱,你记得吧,柏拉图在《会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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