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龙斯基住在一幢隔成两半的宽敞清洁的芬兰式木屋里。彼得里茨基在兵营里也跟他住在一起。弗龙斯基和亚什温走进木屋时,彼得里茨基还在睡觉。
“起来,你也睡够了,”亚什温走到隔板后面,见彼得里茨基蓬头乱发,把鼻子扎在枕头里,就推推他的肩膀说。
彼得里茨基霍地跳起来跪在床上,朝四下望望。
彼得里茨基走进隔间,躺在自己床上。
彼得里茨基不住地唱, 一只眼,噘起嘴唇,仿佛在说:“我们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布良斯基。”
弗龙斯基站住了。
弗龙斯基确实答应过到距离彼得戈夫十俄里远的布良斯基家去,把买马的钱送给他,确实想赶到那儿去一趟,但同事们立刻明白,他不光是去那边。
弗龙斯基的宿舍一向是所有军官都常来的聚会点。
弗龙斯基接过信和哥哥的留条。不出他所料,母亲在信中责备他不去看她,而哥哥在便条中说要和他谈谈。弗龙斯基知道他们都是为了那件事。“关他们什么事呀!”弗龙斯基心想,把信一团,塞在礼服的钮扣之间,打算在路上细看。他在木屋的过道间遇见两个军官,一个是本团的,另一个是别团的。
他走到外屋,举起双手,用法语唱道:“‘从前屠勒国有个国——王。’弗龙斯基,你喝吗?”
“马从皇村送过来了吗?”
“送来了,我还没见到呢。”
“等等!当时我这样躺着,他那样站着。对,对,对了……就在这里!”彼得里茨基从床垫下面掏出一封信,原来他把它藏在那儿了。
“等一等!”彼得里茨基对已经要走的弗龙斯基喊道。“你哥哥给你留了封信和一张字条。等一等,放在哪儿了?”
“瞧,我的救星到了!”彼得里茨基看见进来的人就叫起来,这时勤务兵用托盘端着酒和腌黄瓜站在他面前。“亚什温叫我喝酒提神哩。”
“来点伏特加最好,”亚什温声音隆隆地打断他说。“捷列先科!给你老爷拿点伏特加和黄瓜来,”他吼道,显然很喜欢听自己的嗓音。
“有道理。你等等,弗龙斯基,一块儿喝吧。”
“有事,上彼得戈夫去。”
“放在哪儿?这倒是个问题!”彼得里茨基竖起食指,指着鼻子上方,煞有介事地说。
“怎么,怕增加体重吗?算了,我们自己喝。把矿泉水和柠檬拿来。”
“弗龙斯基!”有人叫了他一声,这时他已走进了过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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