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说着,安娜吻了一下多莉,握了握基季的手,急急地走了。
“这究竟为什么呢?相反,我还满怀着希望呢,”多莉说,一边好奇地瞧着安娜。她从来没见过安娜心绪会如此焦躁不安。“你什么时候走?”多莉问。
“这些我都知道,”她说。“我丝毫不感兴趣。”
“还是原来的模样,依然是那么有魅力。真是太美了!”只剩下姐妹俩时,基季说。“但她总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太可怜了!”
“请代我向他致意,一定要向他致意。”
“要是您不愿意与我见面,我也不会大惊小怪。我对这一切都习惯了。您病了?是的,您的模样都变了,”安娜说。
“有客人吗?”她在前厅里问。
“是的,见到您我非常高兴,”她面带微笑说。“我从各方面听到有关您的情况,甚至从您丈夫的口中。他到我那里去过,我很喜欢他,”安娜说这话显然有不良用心。“他现在在哪儿?”
“是的,基季在,”多莉尴尬地说,“她在儿童室里。她病得不轻。”
“我马上去拿来。不过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并没拒绝;相反,斯季瓦还抱着希望呢,”多莉一边说,一边在门口站停下来。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安娜站起来,对多莉说。
“我想,你有客人在吧。可以看看那封信吗?”
“我很高兴见到您,”她嗓音打颤地说。
“我听说了。可以让我看看那封信吗?”
“我们也收到他的电报,”安娜回答,一边四下打量着,想看到基季。
“我不抱希望,而且也没有这个愿望,”安娜说。
“您什么时候动身?”
“怎么了?基季是否认为与我见面玷辱她的人格?”安娜只剩下一个人时思忖道。“也许,她是对的。但是她,这个跟弗龙斯基恋爱过的人,也不该这样有意做给我看,虽说这样做也有道理。我知道,我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没有一个正正派派的女人肯接待。我知道,从我为他作出一切牺牲的最初一刻起,就会如此!这就是报应!哼,我真是恨死他了!我来这儿干吗呢?弄得我心情更恶劣,更痛苦。”她听见姐妹俩在隔壁房间里交谈。“现在我对多莉说什么好呢?说我很不幸,请求她庇护,让基季听到这些话得到安慰吗?不,多莉也不会理解的。我对她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看看基季,让她知道我对什么人都不屑一顾,对什么事都不予理会,如今我什么都无所谓,那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基季!就是弗龙斯基爱过的那个基季,”安娜心里想,“也就是他旧情难忘的人。他对没有娶她为妻感到遗憾。可是他想到我就心怀仇恨,后悔与我结合。”
“基季干吗躲着我?”她瞧着门口,红着脸说。
“哦,你没有走哇?我正想亲自去看你呢,”多莉说,“今天我收到斯季瓦的一封信。”
“咳,别说傻话!她在喂奶,可她又喂不来,我刚才在教她……听说你来了,她很高兴。她马上就来,”多莉不会说假话,局促不安地说。“瞧,她来了。”
“卡捷琳娜·亚历山德罗夫娜·莱温在,”仆人回答。
“他在信中说,他不明白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究竟想干什么,可是他得不到答复是不走的。”
“他到乡下去了,”基季满脸通红,说。
“一定!”基季天真地重复说,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不,今天她样子有点特别,”多莉说。“我送她到前厅的时候,我觉得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