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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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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举到嘴边,冷汗直冒,像正在举起旧金山金门大桥一般。

    我咕噜灌下一大口酒,然后极其小心地放下酒瓶,用舌头舔了舔我的下唇。

    这威士忌的味道很古怪。当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我看到墙角有个洗脸槽,赶紧朝它扑了过去,然后开始呕吐,吐得天昏地暗。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我摇摇晃晃地抓着洗脸槽的边缘,感觉头晕目眩。我发出了像动物一般的呼救声。

    但我熬过去了。我蹒跚着回到床边仰面躺下,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些烟雾,它们现在不那么清楚了,而且也不真实了,也许它们只是我眼中的障碍物。突然,烟雾都不见了,从天花板下那搪瓷灯具中发出的灯光照着房间内的每样东西都清清楚楚。

    我又一次坐起来。在门的附近的墙边有一张厚重的木椅子。此外,在那个穿白色外套的男子出入的门旁还有另一扇门,那可能是个衣橱的门,可能里面还放着我的衣服呢。地上铺着灰色和绿色的方块形地板布,墙壁被粉刷成白色。这是一个相当干净的房间。我身下的这张床是医院用的窄窄的铁床,比一般的床要矮,两边都有厚厚的带环扣的皮带,是用来绑病人的手脚的。

    如果我能够逃出去的话,这是个不错的房间。

    这时,我全身都有知觉了,头上、脖子上、胳膊上到处都在疼痛。我记不起胳膊上的疼痛是怎么来的。我卷起袖子,困惑地看着我的胳膊,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针孔,针孔上都贴着硬币大小的无色纱布片。

    麻醉药,他们给我注射麻醉药让我保持安静!也许还给我注射了镇静剂,想让我开口说话。他们给我注射了太多的麻醉药,幸亏我熬过来了,有些人做得到,有些人不行,这会因人而异。麻醉药啊!

    怪不得我会看到那些烟雾,还有灯罩边缘的那些人头,还有那些声音和乱七八糟的思维,还有那铁窗、皮带、麻木的手脚。那瓶威士忌可能只是备用的,他们把它留在那里,好让我喝下去后继续保持昏昏沉沉的状态。

    我站起来,差点儿迎面撞到墙壁。我只得又躺下去,慢慢调整我的呼吸。这时,我浑身都有刺疼感,冒着冷汗。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汗滴从额头上慢慢滑下,沿着我的鼻子两侧一直流到嘴角边,我的舌头笨拙地舔着那些汗珠。

    我又一次坐起来,把脚放到地上站起来。

    “好的,马洛,”我咬着牙说,“你是个硬汉,是个六英尺高的铮铮铁汉。你洗过脸后不穿衣服,净重一百九十磅。你肌肉结实,下巴坚硬。你能挺过去。你被人用棍子打昏两次,脖子差点儿被掐断,下巴又被人用枪托打得不像样。你还浑身被人注射了麻醉药,被弄得神志不清。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现在看看你到底有多坚强,先穿上裤子试试看!”

    可是,我又一次在床上躺了下去。

    时间又过去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没有手表,即使有手表,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我坐了起来,这事儿让人有点烦了。我站起来走了几步,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让人心跳得像只紧张的猫。最好躺下去再睡一觉,最好先放松一下。你的状况很不好呢,伙计。好了,海明威,我的确很虚弱,我连一个花瓶都打不碎,连一片指甲都弄不断。

    不行,我得继续迈步,我很坚强,我必须离开这儿。

    我又一次躺到了床上。

    第四次就好点儿了,我已经能在房间里来回走两趟。我走到洗脸槽旁,用水把它冲洗干净,靠在那里用手掬起水来喝。过了一会儿,我又喝了一些水,感觉舒服多了。

    我走呀,走呀,走呀。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我的膝盖开始发抖,但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我又开始喝水,喝了很多,喝水的时候我几乎忍不住要朝那洗脸槽大叫。

    我走回床边。这是一张可爱的床,它简直是用玫瑰花瓣做成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床。这张床是他们从卡洛尔·隆巴德 [2] 那儿弄来的,它对她来说太软了。只要能在这床上再躺两分钟,这辈子也很值得。美丽柔软的床,美好的睡眠,垂着的睫毛,闭着的美丽的眼睛,轻微的呼吸声,周围的黑暗,还有头枕在深陷的枕头上休息的感觉……

    我又走了起来。

    他们建造了金字塔,然后对它们感到厌烦了,就把它们拆了,用拆下来的大石块做水坝,把水引到阳光灿烂的南方,并且引来了洪水。

    我不停地走着,我不能被杂念烦扰。

    后来我停了下来,我已经准备好找人谈谈了。

    注释

    [1] 梅·威斯特(Mae West,1892——1980),美国一位胖胖的性感女明星。

    [2] 卡洛尔·隆巴德(Carole Lombard,1908——1942),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好莱坞著名的喜剧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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