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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韻位的平仄轉换與表情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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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去入平三轉兼夾協和抛綫例:

    空磧無邊,萬里陽關道路。馬蕭蕭,人去去,隴雲愁。  香貂舊製戎衣窄,胡霜千里白。綺羅心,魂夢隔,上高樓。

    孫光憲《酒泉子》

    花映柳條,吹向緑萍池上。憑闌干,窺細浪,雨蕭蕭。  近來音信兩疏索,洞房空寂寞。掩銀屏,垂翠箔,度春宵。

    温庭筠《酒泉子》

    七、平仄轉夾協兼抛綫例:

    漢使昔年離别,攀弱柳,折寒梅,上高臺。  千里玉關春雪,雁來人不來。羌笛一聲愁絶,月徘徊。

    温庭筠《定西蕃》

    八、平仄遞轉,仄多於平例:

    萬枝香雪開已遍,細雨雙燕。鈿蟬筝,金雀扇,畫樑相見。雁門消息不歸來,又飛回。

    温庭筠《蕃女怨》

    上面第一例,“漢”、“漫”協兩去,“漢”又重叠一次;“思”、“離”换兩平;“别離”倒作“離别”轉下,“别”、“絶”協兩入,“别”又重叠一次。這樣平、仄遞轉,宛轉相生,用來表達曲折變化的感情,是非常適合的,所以又叫《轉應曲》。第二例,上片“泪”、“思”協兩去,“殘”、“寒”换兩平;下片“樹”、“雨”、“苦”轉三仄,“聲”、“明”又换兩平。這樣均匀的换韻,恰好表現情調的一起一落;下片多協一仄,是表示感情變化時的激動狀態。第三例,上片“手”、“灑”、“柳”協三上,“惡”、“薄”、“索”、“錯”换四入,“錯”又重叠兩次,表示無窮的感嘆;下片“舊”、“瘦”、“透”轉三去,“落”、“閣”、“托”、“莫”换四入,“莫”又重叠兩次,再一次表示無窮的感嘆。這個調子,每句都用仄收,所轉的又都是仄韻,與主要的短促的入聲韻結合起來,顯示作者心情的悲怨之極,淒咽幾乎不能出聲。這也是唐、宋小令中生面别開的創作,使人讀了爲下同情之泪。第四例,上片“去”、“處”連協兩仄,“雨”隔協一仄,“連”、“前”、“船”换協三平;下片“結”、“别”、“絶”轉協三入,“風”、“同”换協兩平。這樣錯綜複雜的變化韻位,也是爲了增加聲容之美而已。第五例,上片“上”、“望”協兩去,“蕭”、“橋”、“遥”、“消”、“朝”、“潮”换協六平,且多短句,表示感情的緊促和低抑;下片“遠”、“晚”、“斷”轉協三仄,“溪”、“西”、“堤”、“嘶”又换四平,作用和上片相仿。這是適宜於表達纏綿低抑的離愁别恨的。第六例,上片“路”、“去”協兩去,“愁”字孤零零的,卻和抛綫一般,與下片的“樓”字結合,遥協兩平;下片“窄”、“白”、“隔”换協三入,“隔”字隔着一個平收的句子,也有些象抛綫的狀態。這種格式,大概也只是爲了音節上的錯綜變化,宋人是很少使用的。温庭筠的那一首,上片“上”、“浪”協兩去,“蕭”和下片的“宵”遥協兩平;下片“索”、“寞”、“箔”换協三入。兩作的韻位變换都是比較奇特的。第七例,上片發端的“别”也是孤零零的,象抛綫般抛向下片的“雪”、“絶”,遥相結合;上片的“梅”、“臺”和下片的“來”、“徊”共協四平。這也是顯示錯綜變化的特殊情調。據《舊唐書·文苑傳》説温庭筠“能逐弦吹之音,爲側艷之詞”。他既是一個精通樂律者,那末,象上面所舉《酒泉子》、《定西蕃》這一類的特殊形式,該是與這些曲調的音節有密切關係的。第八例是單調小令,“遍”、“燕”、“扇”、“見”共協四去,“來”、“回”轉協兩平。這種不均匀的轉韻,也是與表情的變化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的。且看它的前面雖然不免睹物傷情,但對着這陽春美景,還在定神賞玩;後來想到邊信杳然,突轉低抑情調。這都是可以從音節上體會出來的。

    看了上面許多例子,可知韻位的變化和四聲韻部的不同性質,在表達不同情感的關係上,占多麽重要的地位。這裏不過畧畧引出一些端緒來加以分析,以見唐、宋小令在藝術性上的豐富多彩而已。

    還有一個調子中,平、仄韻同部互協的。似平或仄都有固定的韻位,與南、北曲的四聲通協有所不同。例如《西江月》:

    明月别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説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辛棄疾《夜行黄沙道中》

    這“蟬”、“年”、“前”、“邊”都在平聲“先”韻内,“片”、“見”在詞韻中也屬同部;所以平仄韻互協,反而可以增加它的聲情之美。但這兩個仄韻,必須安排在兩個結句上,才顯得和諧有力。

    還有某些小令,原用入聲韻的,往往可以改作平韻。大概因爲入聲延長,就可以轉成平聲,所以倚聲家過去有所謂以入作平的説法。例如《憶秦娥》,一般都是用入聲韻,但宋人改用平韻的,也大有人在。且舉賀鑄一首:

    曉朦朧。前溪百鳥啼匆匆。啼匆匆。淩波人去,拜月樓空。  去年今日東門東。鮮妝輝映桃花紅。桃花紅,吹開吹落,一任東風。

    我們只要把李白用入聲韻的拿來比較一下,把在韻位上的入聲字都改作平聲,再把上、下片最末一句的仄平平仄改作仄仄平平,就成功了,情調卻完全變了質。可見四聲韻部,對表情的關係,確是相當重大的。

    還有文人故弄花樣的特殊形式,叫作什麽“福唐獨木橋體”,是隔句用個同樣字作韻脚。例如黄庭堅用《阮郎歸》調寫的《茶詞》:

    烹茶留客駐雕鞍,月斜窗外山。别郎容易見郎難,有人思遠山。  歸去後,憶前歡,畫屏金博山。一杯春露莫留殘,與郎扶玉山。

    這只是一種文字游戲,在藝術上,是没有多大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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