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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宋詞長調的結構和聲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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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

    《建康留守席上賦》

    三、劉過作:

    中興諸將,誰是萬人英。身草莽,人雖死,氣填膺,尚如生。年少起河朔,弓兩石,劍三尺,定襄漢,開虢洛,洗洞庭。北望帝京,狡兔依然在,良犬先烹。過舊時營壘,荆鄂有遺民,憶故將軍,泪如傾。  説當年事,知恨苦,不奉詔,僞耶真。臣有罪,陛下聖,可鑒臨,一片心。萬古分茅土,終不到,舊奸臣。人世夜,白日照,忽開明。衮佩冕圭百拜,九原下,榮感君恩。看年年三月,滿地野花春,鹵簿迎神。

    《題岳鄂王廟》

    四、辛棄疾作:

    晨來問疾,有鶴止庭隅。吾語汝,只三事,太愁予。病難扶,手種青松樹,礙梅塢,妨花徑,才數尺,如人立,卻須鋤。(其一)秋水堂前,曲沼明於鏡,可燭眉須。被山頭急雨,耕壟灌泥塗。誰使吾廬,映污渠。(其二)  嘆青山好,檐外竹,遮欲盡,有還無。删竹去,吾乍可,食無魚。愛扶疏,又欲爲山計。千百慮,累吾軀。(其三)凡病此,吾過矣,子奚如。口不能言臆對,雖盧扁、藥石難除。有要言妙道(事見《七發》) ,往問北山愚,庶有瘳乎。

    《屬得疾暴甚,醫者莫曉其狀,小愈困卧無聊,戲作以自釋》

    五、韓元吉作:

    東風着意,先上小桃枝。紅粉膩,嬌如醉,倚朱扉。記年時,隱映新妝面,臨水岸,春將半,雲日暖,斜橋轉,夾城西。草軟莎平,跋馬垂楊渡,玉勒争嘶。認蛾眉凝笑,臉薄拂胭脂。綉户曾窺,恨依依。  共携手處,香如霧,紅隨步,怨春遲。消瘦損,憑誰問,只花知,泪空垂。舊日堂前燕,和烟雨,又雙飛。人自老,春長好,夢佳期。前度劉郎,幾許風流地,花也應悲。但茫茫暮靄,目斷武陵溪,往事難追。

    《桃花》

    這上面五首《六州歌頭》,都是用的同一曲調,而且作者的性格也有幾分相同;但這些作品的情調頗不一致,前三首比較豪壯,後二首轉成衰颯。這關係就全在選韻方面。這個調子全以三、四、五言的句式,參差錯落地構成,使用三言竟至二十多句,過片處的四言,除掉頭一個仄聲字領起下文,實際也是三言句式。運用這樣多的短句,一氣旋折而下,幾乎使人没有停頓的可能;直到换了四言或五言的地方,才得舒一口氣。象這樣緊張的格局,原是適宜表達豪壯激烈的思想感情的。賀鑄選用了洪亮的“東鐘”部韻,而且兼叶平、上、去三聲,幾乎每句叶韻,參差互叶,這樣恰恰烘托出他那激昂奮厲的悲壯懷抱,對這個曲調的聲情是最吻合的。張孝祥選用了清勁的“庚青”部韻來表達他那愛國傷時的憤慨心情,也能使讀者産生共鳴;但没有兼叶仄韻,在繁音促節上,視賀作是稍有遜色的。劉過所要表達的内容,也是悲壯激烈的,但他用韻太雜。他兼用了“庚青”、“真文”、“侵尋”三部韻,這是南宋初期詞中所少見的。(這裏所説的韻部,是借用周德清《中原音韻》的十九部。劉過把閉口韻的“侵尋”部也與“庚青”、“真文”合用,可見漢語的實際變化,是由來已久的。) 而且,詞中有些句子没有經過鎚煉,聲音是啞的。這樣,它的内容與形式就不能相稱,是有很大缺陷的。辛棄疾選用了含混不清的“魚模”部韻來表達他那强作達觀的抑塞心情,韓元吉選用了萎靡不振的“支思”部韻來表達他那綢繆宛轉的哀怨心情,雖然保持着這個曲調的緊張迫促情調,但本質起了變化;這只要細心體會一下,就可以分辨出來的。韓作也兼叶仄韻,如以“支思”部的“膩”、“醉”,“先天”部的“面”、“岸”、“半”、“暖”、“轉”,“魚模”部的“處”、“霧”、“步”,“真文”部的“損”、“問”,“蕭豪”部的“老”、“好”,與“支思”部的平聲主韻參差夾協,也能增强本曲的緊促情調;但從整體看來,内容和形式的結合是不很相稱的。從這五個例子,可以看出,要作好一首滿意的歌詞,對選調和選韻,是應該兼顧並重的。

    適用平聲韻的長調,還有一百卅九字的《鴨頭緑》(一名《多麗》)和二百十二字的《戚氏》,音節都是很美的。在這類長調中,更要注意它的“奇偶相生”和開闔變化的格局,才能安排適當,引人入勝。

    例一、

    晁端禮《鴨頭緑》:

    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里澄輝。瑩無塵、素娥淡伫,静可數、丹桂參差。玉露初零,金風未凜,一年無似此佳時。露坐久、疏螢時度,烏鵲正南飛。瑶臺冷、闌干憑暖,欲下遲遲。  念佳人、音塵隔後,對此應解相思。最關情、漏聲正永,暗斷腸、花影潜移。料得來宵,清光未減,陰晴天氣又争知。共凝戀、如今别後,還是隔年期。人强健、清尊索影,長願相隨。

    這上、下片都有兩個七言偶句,而它的句式又是上二下四的;這也是“奇偶相生”的另一方式。“玉露初零,金風未凜”和“料得來宵,清光未減”,原來也都是四言偶句形式,而一對一不對,又是另外一種變化。每個句子中的平仄安排,除了上片的“皓色千里”四字和“露坐久”三字,下片的“對此應解”四字,有些拗犯外,其它都是“輕重相權”,非常和協的。整體用三、四、五、六、七各種不同句式參互構成,顯示音節上的抑揚駘蕩之美,怡與作者所要表達的内容相稱。這上片鋪寫中秋賞月的愉快心情,下片轉入傷離念遠的悲涼情調,一結兜轉,歸到平生心願,保持着温柔宛轉的韻致,是非常諧婉動聽的。

    例二、

    柳永《戚氏》:

    晚秋天,一霎(作平) 微雨灑庭軒。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惹殘烟。淒然,望江關,飛雲黯淡夕陽間。當時宋玉悲感,向此臨水與登山。遠道迢遞,行人淒楚,倦聽隴水潺湲。正蟬吟敗葉,蛩響衰草,相應喧喧。  孤館,度日如年。風露漸變,悄悄至更闌。長天净,絳河清淺,皓月嬋娟。思綿綿。夜永對景,那堪屈指,暗想從前。未名未禄,綺陌紅樓,往往經歲遷延。  帝裏風光好,當年少日,暮宴朝歡。況有狂朋怪侣,遇當歌對酒競留連。别來迅景如梭,舊游似夢,烟水程何限。念利名憔悴長縈絆,追往事、空慘愁顔。漏箭移、稍覺輕寒,聽嗚咽(作平) 畫角數聲殘。對閒窗畔,停燈向曉,抱影無眠。

    這長調共分三叠,全闋以平韻爲主,兼協同部仄韻,借以調節感情的緩急,不論在句法上、韻位上、格局上都是變化多端的;因而在長篇巨幅中,絶然看不到平直呆板的毛病。第一叠如“檻菊蕭疏,井梧零亂”,“遠道迢遞,行人淒楚”,“蟬吟敗葉,蛩響衰草”,都是四言偶句;而“遠道迢遞”、“蛩響衰草”,卻用拗怒的句法。餘如“宋玉悲感”和“向此臨水”都用仄仄平仄,也是拗句。有了這許多拗句和其它平句參差相錯,顯示和諧與拗怒的統一。韻脚有的連協兩句,如“天”、“軒”;有的連協三句,如“然”、“關”、“問”;有的隔兩句協;有的隔三句協;顯示情感的忽急忽緩,好象波瀾起伏,極掩抑低徊之致。還有一個去聲的“正”字領下兩個四言偶句,一個單句;而偶句之中又是一平一拗,跌蕩生姿。第二叠“風露漸變”的平仄仄仄,“夜永對景”的仄仄仄仄,“往往經歲”的仄仄平仄,都是一些拗句,而“絳河清淺,皓月嬋娟”兩偶句,卻又異常和諧,更與許多平句結合起來,顯示抑揚交錯。“綺陌”二句全用平收,畧轉低抑。這格局和第一叠完全兩樣。“變”、“淺”夾協兩仄,使音節上發生一些變化,更覺美聽。第三叠共用三個以去聲字領起下七字的八言句,顯示無限的感嘆,拖出長音;又用兩個上一、下三的四言單句(即“當年少日”和“對閒窗畔”) 兩句,承上轉下,倍覺有力。“迅景如梭,舊游似夢”卻是兩個和諧的偶句,把緊促情調和緩下來;接着又連協兩個去聲韻的“限”、“絆”,把它激起,作爲篇中的眉目;下面又連協三個平韻的“顔”、“寒”、“殘”,驟轉淒咽低沉,逼出無限悲涼的結尾。這三叠的形式,各不相同,音節亦多變幻。作者運用大開大闔的筆調,在第一叠全寫當前景物,引出第二叠的觸景生情;第三叠又從第二叠的後半推進,直到“遇當歌對酒競留連”,極寫“暗想從前”的賞心樂事,“别來”以下驟然一跌,今昔作一對比,説不盡的淒涼感慨。這起伏變化的思想感情,是和本調的格局情調,非常相稱的。

    在宋詞長調中平、仄韻互協的,也有各式各樣的不同情調。兹更舉例,畧加分析:

    一、全用平韻,中協一仄例:

    甲、蘇軾《醉翁操》:

    琅然。清圜。誰彈。響空山。無言。惟翁醉中知其天。月明風露娟娟,人未眠。荷蕢過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賢。  醉翁嘯詠,聲和流泉。醉翁去後,空有朝吟夜怨。山有時而童巔,水有時而回川。思翁無歲年,翁今爲飛僊。此意在人間,試聽徽外三兩弦。

    這是北宋時人沈遵作的琴曲。據蘇軾的序文,是描寫滁州琅琊山中的空澗鳴泉,“節奏疏宕而音指華暢”。後來又經廬山玉澗道人崔閒重爲記譜,並請蘇軾填間,把它流傳於世。這前面用的四個二言短句,句句協韻,顯示琴曲的特點,是雍容和雅的。三個七言單句,有的是平平仄平平平平(惟翁醉中知其天) ,有的是仄仄平仄平仄平(曰有心也哉此賢) ,有的是仄平平仄平仄平(試聽徽外三兩弦) ,都構成特殊的音節。全闋用仄聲落脚的,只有“詠”、“後”、“怨”三字;“怨”字兼協仄韻。在“然”、“圜”、“彈”、“山”、“言”、“天”、“娟”、“眠”、“前”、“賢”、“泉”、“巔”、“川”、“年”、“僊”、“間”、“弦”等一大羣平韻中,夾上這一個仄韻的“怨”字,把和平的音節稍稍振起,顯示一點悼念昔賢的意思,很快又歸於雍容和雅。這在詞調中是少見的。

    乙、周邦彦《渡江雲》:

    晴嵐低楚甸,暖回雁翼,陣勢起平沙。驟驚春在眼,借問何時,委曲到山家。涂香暈色,盛粉飾、争作妍華。千萬絲、陌頭楊柳,漸漸可藏鴉。  堪嗟,清江東注,畫舸西流,指長安日下。愁宴闌,風翻旗尾,潮濺烏紗。今宵正對初弦月,傍水驛、深艤蒹葭。沉恨處,時時自剔燈花。

    在這個調子中,没有一個拗句;四個偶句也都是平仄和諧的。句脚字或兩仄一平,或一仄兩平,或一仄一平,相錯使用,也都構成抑揚和婉的音節。全闋的主韻,有“沙”、“家”、“華”、“鴉”、“嗟”、“紗”、“葭”、“花”等八個;唯獨在過片後的第四句必須兼協一個仄聲的“下”字,把精神振起。這由於前片多是參差錯落的單句,而且如“盛粉飾、争作妍華”和“千萬絲、陌頭楊柳”都是上三下四的特殊句法,構成了它的摇曳姿態,過片忽由散趨整,在一個二言、兩個四言偶句之下,要作一個停頓,而且用的是上一下四的五言句式;如果仍用平韻,就會顯得平板,無論在音節上、格局上都會感到疲勞乏力。下面接着一個三言平收句,再加兩個四言偶句,調劑一下,更顯出高低抑揚的美妙音節。“今宵”兩句雖同是七言,而上句是上四下三,下句是上三下四,形式也是變化的。結以三言一句,六言一句,一掩一抑,極婉曲纏綿之致。這個調子是適宜表達温婉悲涼情緒的。

    二、本用平韻,兼協仄韻例:

    甲、全體平韻,上下片各夾協二仄例:

    韓元吉《水調歌頭》:

    今日俄重九,莫負菊花開。試尋高處,携手躡屐上崔嵬。放目蒼崖千仞,雲護曉霜成陣,知我與君來。古寺倚修竹,飛檻絶纖埃。  笑談間,風滿座,酒盈杯。僊人跨海,休問隨處是蓬萊。落日平原西望,鼓角秋深悲壯,戲馬但荒臺。細把茱萸看,一醉且徘徊。

    《九日》

    這個調子適宜表達激壯豪爽的情調,在第一章已舉蘇軾詞爲例,分析説明過了。韓元吉就是依照蘇體,夾協了四個仄韻,如上片“仞”與“陣”協,下片“望”與“壯”協。這在整體平韻中,造成比較緊張的氣氛,使人感到它的繁音促節,勁峭有力。本章上面所舉韓元吉的《六州歌頭》,也是採用同樣手法。

    乙、全體用同部韻平仄遞協例:

    賀鑄《水調歌頭》:

    南國本瀟灑,六代浸豪奢。臺城游冶,擘箋能賦屬宫娃。雲觀登臨清夏,璧月留連長夜,吟醉送年華。回首飛鴛瓦,卻羨井中蛙。  訪烏衣,成白社,不容車。舊時王謝,堂前雙燕過誰家。樓外河横斗掛,淮上潮平霜下,檣影落寒沙。商女篷窗罅,猶唱《後庭花》。

    《臺城游》

    這首詞除原有的平聲韻位外,每句都兼押一個同部的仄韻(只“訪烏衣”一句不押韻) ;這就更加能够激發本調的聲情之美。賀鑄選用“麻”韻,音響高華,情調發越,確是度越輩流的創制。本章上面提到賀氏的《六州歌頭》,在同部韻的平、仄互協上,手法也與這首《水調歌頭》相仿。

    三、平仄互協,各有固定韻位例:

    蘇軾《哨遍》:

    爲米折腰,因酒棄家,口體交相累。歸去來,誰不遣君歸。覺從前皆非今是。露未唏。征夫指予歸路,門前笑語喧童稚。嗟舊菊都荒,新松暗老,吾年今已如此。但小窗容膝閉柴扉。策杖看孤雲暮鴻飛。雲出無心,鳥倦知還,本非有意。  噫!歸去來兮。我今忘我兼忘世。親戚無浪語,琴書中有真味。步翠麓崎嶇,泛溪窈窕,涓涓暗谷流春水。觀草木欣榮,幽人自感,吾生行且休矣。念寓形寧内復幾時。不自覺皇皇欲何之。委吾心、去留誰計。神僊知在何處,富貴非吾志。但知臨水登山嘯詠,自引壺觴自醉。此生天命更何疑。且乘流、遇坎還止。

    這是蘇軾把陶潜的《歸去來兮辭》套進這個曲調内來唱的。它的格局,也是利用“奇偶相生”的基本法則,顯示抑揚頓挫的音節。四言偶句如“雲出無心,鳥倦知還”,“舊菊都荒,新松暗老”,都是平仄和諧的;“步翠麓崎嶇,泛溪窈窕”兩句,實際也是對偶形式,不過上句多了一個“翠”字而已。“累”、“是”、“稚”、“此”、“意”、“世”、“味”、“水”、“矣”、“計”、“志”、“醉”、“止”協十三個仄韻,“歸”、“晞”、“扉”、“飛”、“噫”、“兮”、“時”、“之”、“疑”協九個平韻。仄爲主而平爲賓,賓主各有固定韻位;隨着情感的輕重緩急,予以適當調劑,把格局和音響、内容和形式,緊密結合起來,怡恰顯示這位田園詩人的性格和風趣。這也只有蘇軾,才能安排得這樣好。還有柳永《樂章集》中的《曲玉管》,也是近乎這一類的。

    四、前片協平,結句轉仄和逗引下片全仄例:

    史達祖《换巢鸞鳳》:

    人若梅嬌。正愁横斷塢,夢繞溪橋。倚風融漢粉,坐月怨秦簫。相思因甚到纖腰。定知我今、無魂可銷。佳期晚,漫幾度、泪痕相照。  人悄,天渺渺。花外語香,時透郎懷抱。暗握荑苗,乍嘗櫻顆,猶恨侵階芳草。天念王昌忒多情,换巢鸞鳳教偕老。温柔鄉,醉芙蓉、一帳春曉。

    這個調子的組織形式,是相當奇特的。第二句用一個去聲的“正”字領下四言、五言各兩偶句,平仄和諧而格局過於嚴整;接以七言平句和八言拗句;這八言拗句是去平上平平平上平,顯得低沉無力,表示黯然魂銷的無聊情緒。如果不接上一個仄收的三言短句和上三下四的七言單句,而且接上一個去聲的“照”字韻,就絶對不能把低沉的情調振起,而使感情有所調劑。下片連用兩個仄韻短句,情調轉急;接上一個四言平收句和一個五言仄收句,轉入舒緩;再用兩個四言偶句,一個六言單句,平仄又都是和諧的,音節也就隨着更加舒緩。由追念舊歡轉爲未來願望,逼出兩個七言散句,更以未來的無限歡娱作結。“温柔鄉”叠用三平,把語調放低,緊接一個去聲的“醉”字振起。末四字入去平上,音節轉拗;正由上面的低沉,非拗句不能相救。這種聲韻組織,是適宜表達由悲轉喜的柔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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