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把我忘记,却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惦记着我。
就在我吃完自己的,打算起身离去时,他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看他一眼,就那么冷冰冰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到来的那一刻。
我们各自住着各自的屋子,各自有各自的院子,只有用膳的时候才会象征性的在同一屋檐下,默默无声的一起吃饭。
但这些年来,也许那个风流成性的陶商,后宫的女人实在太多,早已把我给忘记,一直都没有派人来向刘协索取我。
刘协眼神忽然间变的有些羞愧,时不时的瞟上我几眼,却又不敢正眼想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就在几年前,就在那个曾经属于刘协的皇宫里,就是我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曾经的大汉皇帝,在他的威逼之下,为了区区五千户的食邑,就把我拱手送给了他。
可惜,我却很明白,身为末代皇后,我根本不可能拥有自由,我注定要被软禁在这高墙之中,直到我老死。
他来侯府想要干什么?
对于笼中的金丝雀来说,最渴望的不是精致的牢笼,而是笼子外面的蓝天。
我本来想表里如一,保持着冰冷,却不知为何,当看到那张惹人厌的脸时,我的心竟莫名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早上起来,依旧是一个人对镜梳妆,只是梳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就在他孔武有力的手,触摸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的身子竟莫名的颤,心头就像是冰湖之中,被投入了一滴石子,无法克制的就荡起了层层涟漪。
我并不怪他贪生怕死,把汉室江山禅让给了陶商。
我狠狠的瞪着刘协,无尽的委屈从心底涌起,模糊了我的双眼。
不就是让我去伺候那个陶商么,我做就是了!
我竟然在害羞!
我拔下了那根白头发,对着它发了很久的呆,想着自己今年还不过二十五岁,竟然就开始长了白头发。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句话也不曾说过,我是厌恶跟他说话。
所以,我不得不一直以舞阴侯夫人的身份,继续跟刘协住在一起。
那一天我所受到的羞辱,那一天,他看我时的淫邪眼色,让我多少次从梦中惊醒。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他彻底没了感情,我打心眼里鄙视他,厌恶他。
我的心立刻就砰砰跳动起来。
陶商没有理会刘协,仿佛当他是空气一样,径直来到我面前,温柔的道了一声“夫人快免礼”,他伸出了手,想要亲手扶起我。
“我知道了,那又怎样呢。”我心潮澎湃,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多希望陶商在篡夺汉室社稷的时候,把我这个皇后直接贬成庶人,哪怕去做一名耕田的乡野村妇,去住土屋茅屋,也比常年被关在这四面高墙,所谓华丽精致的侯府中要强。
刘协。
我恨他为了苟活,不惜把我这个结发的妻子,厚颜无耻的献给陶商,只为多换取五千户的食邑。
我依旧是一句淡淡的“我知道了”,然后,我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