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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教堂里,建筑采用了十字交叉形的结构,我认为它不如古人的平行四边形结构合理;至少在我看来,这种结构在外观上就不太适合。因为,设想十字的每一方向都是相同的长度,那么当你站在和边墙或者柱廊平行的方向时,你就不可能被视觉所欺骗而大大扩延这一建筑的长度,恰相反,它的实际长度的很大一部分(三分之二)你都将无法看到;由于十字结构的每一臂膀都有自己的新方向,正好用横梁构成了一个直角,这就妨碍了所有无限延伸的可能性,而使得想象力不得不从前面的感觉中抽离出来,走向新的观念。或者设想观者站在可以直视这一建筑的地方,那么结果将是什么呢?最可能的一个结果就是,由十字结构的臂膀构成的直角的基座部分,其很大一部分都不可避免地消失了;当然,整体看起来也就显得破烂不堪、无法连接;光照的分布也不均匀,这里强,那儿弱;最后,还缺少了显著的渐变性,而这本来可以通过一条直线上不间断的设置、摆放而实现。某些甚至是所有这类反面例子,不管你怎么去看待,都可以提出来反对那种十字交叉形的建筑。在希腊十字形建筑中,这种错误最为明显;但是这些错误在所有的十字交叉形建筑中都或多或少存在。事实上,再没有比棱角众多更有损于建筑的壮美形象了;这是一个极为常见的错误;这可以归咎于某种对于多变风格的放肆追求,而事实上,只要这种观念盛行,那就肯定没有多少真正的品位可言了。

    第十节 建筑的庞大

    对于建筑的崇高而言,体积上的庞大似乎是不可或缺的;这是因为在建筑的某些部分上,或者在那些小的建筑上,我们总是难以获得无限的观念。任何形式的巨大都不能有效地补偿适当体积上的缺憾。根据这一规则把人们导向奢侈的设计,并没有多大危险;这一规则有其自身的审慎之处。因为,过长的建筑有损它本欲产生的巨大效果;过长的话,在人们眼中高度就会降低;直至最后,高度本身就成了一个点;总的来说,如果建筑太长,整体看来就趋近于某种三角形,它将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效果最差的建筑。我曾发现,适当长度的林荫道,比之于延伸得无穷之远,会更多地令人产生庄严感。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应当非常多地欺骗观者,运用最简便的方法设计出最能触动人的作品。如果仅仅在设计上表现出尺寸的巨大,这总是一种寻常而且低水平的想象力的表现。没有任何艺术作品能够称得上伟大,除非它欺骗观者;当然,一个例外就是大自然本身。一个好的眼光,能够在超长与超短、超高与超低————同一个反对理由对超长和超高都是适用的————之间保持中庸;如果我想深入下去具体讨论某种艺术的话,或许可以精确地确定一个能够为大家接受的尺度。

    第十一节 令人愉悦的事物中的无限

    就像我们在崇高事物面前会因为其具有无限性而欣喜一样,另外一种无限也可以使我们拥有诸多愉悦感觉。春天是四季中最令人愉悦的;绝大部分的动物幼儿,虽然绝非完全令人开心,但也比成年的动物要更惹人爱怜;这是因为,想象力期望着更多的东西出现,而面前的对象却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在很多画作尚未完成的构架中,我经常看到某些比这幅画作全部完成时更令我愉悦的东西;我想,这正是出于上面刚刚指出的原因吧。

    第十二节 困难

    (12) 伟大的另一个来源是困难。当任何工作需要非常大的力量和努力去完成时,它给人的感觉就是宏大。史前巨石,无论是摆放还是用来装饰,都不会令人心生敬畏之心;但要把这些巨大的、未经雕琢的石头贴在一起堆积起来,就令人感觉做这一工作需要非常大的力量。除此之外,由于排除了人为设计的因素,这一工作的粗陋也增加了伟大感;这是因为,灵巧相对于粗陋,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效果。

    第十三节 富丽堂皇

    富丽堂皇同样也是崇高的来源。大量本身就是美好的、有价值的东西放置在一起,就是富丽堂皇。那布满星星的夜空,虽然我们几乎天天可以看到,但它总是给我们带来壮美的感觉。这并不能分开来考虑,把这种感觉的来源归于每一个星星的特质。数量显然是原因所在。明显的混乱令人产生壮美感,这是因为秩序的良好同富丽堂皇的观念极为反对。另外,如此之多的星星混杂在一处,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对之计数。这就给人一种无限的感觉。 [31] 在艺术作品中,这种包含于杂多之中的壮美,必须非常谨慎地对待;这是因为,在艺术作品中,不太可能实现大量非常美的东西的堆积,即便可能,至少也面临着非常大的困难;而且,在很多情况下,太多华丽的东西放在一处,反而会损害作品本身的有用性,而后者是绝大多数艺术作品必须谨慎待之的东西;另外,我们也都知道,除非你能用秩序上的混乱创造出无限来,否则你的作品将只有混乱而无什么富丽堂皇。不过,一些焰火作品,以及其他某些东西,在这方面却做得非常成功,而且真正展现了壮美。在诗歌和演说中也有许多的描写,它们展现的崇高感要归功于大量意象的混杂,人们深深迷惑于其中,不能对那些暗喻进行清晰、一致的分辨,而这种清晰在其他任何时候都是可以做得到的。莎士比亚对亨利四世的军队的描写,是我所能记起的最为震撼人心的例子。

    个个顶盔戴甲、全副武装,

    就像一群展翅飞翔羽毛鲜明的鸵鸟

    又像一群新浴过后喂得饱饱的猎鹰;

    他们像五月天一般精神抖擞,

    像仲夏的太阳一般意态轩昂,

    像小山羊般放浪,像小公牛般狂荡。

    我看见年轻的哈利套着脸甲

    有如插翼的麦鸠利从地上升起;

    悠然地跃登马背

    仿佛一个从云中下降的天使,

    驯服一头倔强的天马。 [32]

    在另外一部精彩的书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不仅是它非常生动的描述,还有它语言的准确性和穿透力;里面表现了西拉(Sirach)的儿子耶稣的无上智慧,另外还有一段对奥尼阿(Onias)的儿子大祭司西蒙(Simon)的伟大颂词,对于当前的论述而言,它正是一个绝佳的例子。

    他从圣殿中走出,在民众中间受到了多么大的崇拜啊!他仿佛破云雾而出的晨星;仿佛高悬的满月;仿佛阳光照耀在上帝的神庙之上;仿佛彩虹高架在明亮的云端;仿佛玫瑰花开在明媚的春天;仿佛睡莲生长在水边;仿佛乳香树成长在炎炎夏日;仿佛焰火和熏香在香炉中升腾;仿佛一艘金色的船,宝石闪耀人眼;仿佛一棵干净的橄榄树,成长并结出硕果;仿佛一棵柏树,耸至云端。当他穿上尊贵的衣服,带着十全十美的荣耀,当他走上神圣的祭坛,他全身放射出令人崇拜的神之光芒。他站在祭坛中央,被兄弟同胞们所包围,如同一棵黎巴嫩的雪松,周围有无数的棕榈树。啊,看哪,这就是亚伦的荣耀的子孙们,上帝的祭品就在他们手上奉献!…… [33]

    第十四节 光

    评论了能够激发崇高观念的空间大小概念之后,接下来我们来研究一下色彩。所有的色彩都依赖于光。因此,我们有必要先对光,及其对立面黑暗,作一番考察。对于光而言,要想能够促发崇高感,除了它照亮其他事物的能力以外,还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仅仅只有光,是不足以给人强烈印象的,而没有强烈的印象也就不会有崇高感。不过,当太阳的光芒直射入眼中,令人一片茫然,失去了其他的感觉,这时它就会令人感到壮观。如果某种次级的光能够保持快速移动,也会给人这种感觉;闪电之所以能够令人感觉壮观,主要可以归功于它移动的速度极端之快。从光亮快速地转变为黑暗,或者相反的情况,都能够给人一种更加强烈的印象。然而,黑暗比光明更能令人产生崇高感。我们的伟大诗人了解这一点;事实上,他在描绘上帝出现的时候,就是持的这种观念,运用出色的诗句编排,完全发挥出了黑暗所具备的强大力量;虽然上帝显现之时,万物皆富丽堂皇,令人目不暇接,但在尽力描写每一处光亮的同时,他并未忘记围绕在所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物面前的那种暧昧不明:

    ————他常用威严的黑暗

    来包围他的王座。 [34]

    同样令人记忆犹新的是,当他描写从神圣的造物那里流溢出来的光和荣耀时,看起来他似乎远离了黑暗,但实际上他却仍然时刻没有忘记黑暗的作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光,被诗人转换为某种黑暗:

    从异常的光中露出黑的衣裾。 [35]

    显然这一观念不仅在诗作上达到了很高的成就,而且在逻辑上、哲学上也是非常正确的。极度的光亮通过压倒性的强度支配了视觉器官,从而湮没了所有的事物,产生了一种同黑暗极为类似的效果。朝着太阳望上一段时间之后,它留给我们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小黑点,它们似乎在我们眼中跳舞。因此,光与黑暗这两种相对的概念,实际上可以在彼此达到极致时调和;二者都能给人带来崇高感,而不管它们自身有什么相反的特质。这也不是唯一一对例子,可以证明达到极致的事物能够与其相对的事物一样带来同样的崇高感,而崇高在所有事物那里都憎恨平庸。

    第十五节 建筑中的光亮

    由于对光的处理是建筑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此有必要探究一番,我们关于光的论述在何种程度上适用于建筑。在我看来,所有的建筑物要想给人一种崇高感,就必须设计得比较昏暗,比较阴沉,这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一,我们凭借在其他例子中的经验就可以知道,黑暗比光亮更具影响力;其二,要想使建筑物震撼人心,我们必须尽力把它设计得和其他刚刚接触到的事物不同。这样,当你走进一幢建筑时,你就不能进入一个比在外面还要强烈的光亮之中;如果这里只是在某些程度上更少光亮,那么它不过让你感觉到意义不大的改变而已;而若要使这种转变格外震撼,你就必须从某种最大程度的光亮里面,走入那幢尽可能黑暗的建筑之中。如果是在夜晚,这一建议就要反过来,但完全是出于同一理由;这时,房间越明亮,你就会越感到壮美。

    第十六节 能够激发崇高感的色彩

    在色彩之中,那些令人柔和的、令人愉悦的色彩(不过,或许那种令人振奋的艳红色是个例外)都不适合于促发壮美的意象。一座漫坡皆绿的大山,在这方面就完全不如某座昏暗、阴沉的山;乌云密布的天空就比碧空万里要更令人感觉震撼;黑夜比白天要更为崇高和庄严。因此,在之前的画作当中,一件艳丽的、华而不实的服装,就不可能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而那种能够带给人最高程度的崇高感的建筑,就不会是白色、绿色、黄色、蓝色、浅红色、紫罗兰色,也不会是有斑纹的颜色,而是那种阴郁的、深的颜色,比如黑色、棕褐色或者深紫色等等。许多镀金的、嵌花的绘画或雕塑,都不会令人产生崇高感。除非相同程度的令人震撼的崇高感能被激发出来,这一原理不一定非要适用于实践之中或者每一个特定的地方;这是因为,我们必须注意到,这种阴郁的崇高感,虽然肯定也是最高程度的,但没必要在所有建筑中都去寻求这种类型的崇高感,实际上在建筑之中也可以找到其他类型的壮美。在后者之中,我们可以发现崇高感的其他来源,但是,对于任何轻浮、悦人观赏的事物,我们都必须保持一份严肃的谨慎;这是因为,对于这种轻浮,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会更有损于崇高的品位了。

    第十七节 声音和巨大的声响

    眼睛不是唯一一个能够促发崇高激情的感觉器官。声音也能像其他激情那样,有力地激发崇高感。我这里指的不是语词;语词不是简单地依靠声音来影响人,而是混合着其他完全不同的方法。异乎寻常的巨大声响,其本身就足以占据人的心神,使其无法活动、充满恐惧。飞流直下的瀑布、狂怒的暴风雨、惊雷或者隆隆的炮声,这些巨大声响总是让人感觉震惊和敬畏,尽管我们在这种声音中看不到任何的美好或者精湛技巧。群众的山呼海啸般的叫喊也有这样的效果;这声音的巨大力量是如此地令人吃惊和惊慌失措,以至于在这种惊愕之中,在心神被攫住的时候,最好的情绪也不能忍受,从而不由自主地哭泣起来,试图赶紧从这种巨大声响中逃离。

    第十八节 突然

    任何具备相当大力量的声响,不管它是猛然开始还是一下子消失不见,都会拥有同样的效果。当此之时,注意力一下子被抓住了;它的功能开始发挥,警惕万分。不管是在视觉方面还是在听觉方面,如果从一个极端转换为另一个极端显得非常容易,那么它就不会令人恐惧,结果也就产生不了崇高感。而在每一种突然的、毫无预感的事情之中,我们就易于产生恐惧;也就是说,在此时我们认为存在某种危险,而后全身心地对之保持警惕。或许读者们也已经注意到,一个拥有某种力度的声音,虽然持续时间非常之短,但若是间隔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出现,就会令人非常震惊。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口大钟的撞击声更令人敬畏了,在万籁俱寂的黑夜,注意力会陡然被这一钟声聚集在一处,紧绷无比。同样的效果也出现在鼓声当中,如果每一次只敲一下,间隔一会儿,再敲一下;从远处传来的时断时续的炮声也是如此。本节中所提到的效果,其原因都是非常类似的。

    第十九节 断断续续

    一个低沉的、不确定的声音,尽管在某种意义上似乎与上一节提到的论点相悖,但也能够令人产生崇高感。这一问题值得进行一番粗略的探究。这一事实肯定能够得到每个人的经验和反思的确认。我已经说过, (13) 黑夜比任何其他东西都更令人恐慌;我们的本性也使得我们在不知道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会想象那最恐怖的事物;因此,不确定本身就是如此地骇人,以至于我们常常极力避免它的出现,即便冒着可以确定的危险,我们也要如此选择。现在,一种低沉的、混杂的、忽高忽低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让我们恐慌和焦虑,寻思着这些声音的来源,这个时候,没有光亮,黑暗无比,我们看不到周围的事物:

    借着朦胧的月亮,在微弱的光芒下

    旅行者行入林中———— [36]

    忽明忽暗的光,微弱难辨,

    就如一个盲人,整个人生都是黯淡的;

    又如夜里的月亮,被乌云所遮

    他在地上行走,恐惧不已。

    Spenser. [37]

    这样的一束光,忽明忽暗,比完全的黑暗更令人感觉恐怖;同样,在特定的情形之下,忽高忽低的声音也比完全的寂静更令人惊恐。

    第二十节 动物的咆哮

    有些声音非常类似于人们那种不太清楚的说话声,或者动物们在痛苦或者危险之中所发出的声音,它们都能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当然,如果这时某些我们熟知的生物的声音,我们就会因为习惯于它而没什么感觉。一些野生动物发怒时的声音,也同样能够给人一种极大的恐惧感。

    从此处传来雄狮凄厉的哀号与怒吼

    欲挣脱他们的锁链,咆哮经夜不衰

    刚毛野猪,以及被囚禁栏中的熊群

    可怕的怒吼;呼啸来自野狼的巨大声音。 [38]

    或许,这些走调的声音,能够让人把它们和其表现的事物本身联系起来,因此也就不仅仅那么不确定;这是因为,所有的动物们————甚至包括那些我们还不曾见到过的动物————的咆哮声音,都能让人联想到它们本身;这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那些能够令人惶恐的变调声音,是不计其数的。我所举的那些例子,不过仅仅是其中很少一部分罢了,目的只是让读者们了解其原理所在。

    第二十一节 气味与味道,苦味与恶臭

    气味与味道,也能够令人产生崇高感;但是这种崇高感比较微小,本质上也比较弱,仅限于能够产生而已。我将说明,没有什么气味或者味道能够给人崇高感,除非是某些异乎寻常的苦味或者无法忍受的恶臭。确实,如果此类苦味或者恶臭发挥它们最大的力量,直接施诸人们的感官,那么将是令人极为痛苦的,而且不带有任何种类的欣喜感;不过,如果这种苦味或者臭味是适度的话,就如在某种比喻性或者虚构性的文字当中那样,它们就可能像其他事物那样真正地产生崇高感,这和适度的痛苦会产生崇高感的原理是相同的。“一杯苦涩人生”;饮尽这杯带着苦味的“幸运”吧;“罪恶之地”的苦涩苹果。这些都是某种带有崇高感的描写。维吉尔下面这段话就充满了崇高感,其中,阿尔布尼(Albunea)森林的蒸气飘荡着臭味,而这片充满预言的森林中又有着深重的恐怖和晦暗不明,两者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是拉丁努斯,被这些征兆所困扰

    征求其祖先法务努斯的神谕,在树林中

    高高的阿尔布尼泉流之下,巨大的森林与圣泉共鸣

    在阴翳中释放出野蛮的恶臭。 [39]

    在第六卷中也有一段非常带有崇高感的描写,冥河的恶臭蒸气,与其所置身于其中的那些意象非常契合。

    那里有一个门户宽敞的山洞,幽深,巨大,岩石嶙峋

    被阴暗的湖泊与阴翳的树林所保护

    没有飞鸟能够飞越而不伤及羽翅

    如此可怕的气息被释放出来

    从黑暗的低谷到天穹。 [40]

    我特意加上这些例子,是因为我的一些朋友————他们的鉴赏水平是我非常尊重的————认为,如果仅仅只有我的一些感想写在这里,那么读者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非常滑稽,成为笑柄;但在这里我的想法却主要来源于如下考虑,就是,怕把苦味和臭味与某些低劣的、可鄙的观念相联,而在经验中它们经常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像其他例子那样,会降低崇高的品位。但苦味和臭味确实是检验某种具备崇高感的意象的标准之一,不是因为它与可鄙的观念相联而变得低下,而是当它与某些被大家承认的壮美意象相联时,整个结合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尊严感。恐怖的事物常常是伟大的;不过若是当这些事物拥有某些令人厌恶的特质或者某种程度的危险,而这种危险又易于克服时,它们就仅仅是可憎的,比如癞蛤蟆和蜘蛛。

    第二十二节 情感,痛苦

    无需多言,情感————无论是何种形式、何种程度的压抑、哀伤、苦恼或者折磨————比起身体痛苦来,都更易于促发崇高感;没有别的什么能在这种意义上让人产生崇高观念。我也没必要在此给出任何新的例子,在前面的章节里我们已经看到了足够之多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而在真实生活中,只要去看一看周围的事例就可知晓,人人都能做到。

    通过讨论所有的感觉,我已经简要阐述了崇高感的诸来源,这也同时证实了我的第一个论点(第七节):崇高是某种从属于自我保存的观念。因此,它也就是我们最强烈的观念。它的最强烈表现就是痛苦忧伤的情感, (14) 任何其他积极的原因所引起的愉悦都不属于崇高的范畴。除了我们在前面章节所提到的意外,无数的例子可以用来支撑这些论点,而很多人或许也可以从中得出许多实用性的结论来。————

    但是同时,时间飞逝,飞逝,一去不返

    而我们被爱俘获,依次巡行。 [41]

    (第二部分结束)

    ————————————————————————————————————————

    [1] Literary Magazine ,Ⅱ,185(referring initially to p.57,Ⅱ.,3-4):“然而,惊惧或许就是某种灵魂的状态,彼时心智的活动已经停止了,带着某种程度的惊愕。其中或许充满了骇怕,而爱或许可以使之生动起来……在我们看来,朗吉弩斯(Longinus)关于崇高的论述是非常正确的:它并非建基于任何单一的激情之上;它们能够点燃那种可怜的狂热,连带着情绪昂奋的思考,一起将心智飞快地席卷而去。因此,恐怖不过是一种较大的添加,其他所有的激情也是如此,比如忧伤、爱恋、狂躁、愤怒、竞争心、怜悯等等。”

    [2] Cf.F.Hutcheson,An Inquiry into the Original of our Ideas of Beauty and Virtue (1725),p.76:“狡猾的异教徒首领会选择一些晦暗不明的地方,作为他们编造出来的神迹显现的舞台。”

    [3] Paradise Lost ,Ⅱ,666-73(misquoted).

    [4] De Arte Poetica ,Ⅱ.180-1.

    [5] Reflexions Critiques Sur La Poesie et Sur La Peinture (Paris,6 th edn.,1755),I,416 ff.

    [6] Addison had written on Chevy Chase in Spectator Nos.70 and 74.

    [7] Paradise Lost ,I,589-99.(For another view of this passage see R.Payne Knight,An Analytical Inquiry into the Principles of Taste ,2 nd edn.,1805,III,I,89.)

    [8] Literary Magazine ,Ⅱ,185:“在这位作者看来,模糊增进了崇高感,这一点显然是非常正确的;但是他却从中错误地得出结论认为,意象的清晰对于崇高是不必要的;但在我们看来,可以确定的是,只有给予心智某些观念才能打动人……我们的作者……挑战了阿贝·都·博斯的观点……不过显然他给出的理由却并不是那么具有说服力:他仅仅因为它的模糊性而偏爱诗歌。事实上对于后者,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它的清晰明白,它的夸张,它对具体情景的自由选择,以便使它更生动活泼,更能打动人。”Monthly Review ,XVI,477 n.:“意象的清晰、明白被认为能够产生崇高感……”

    [9] Job ,IV,13-17.

    [10] 在16、17世纪,德国、佛兰德和西班牙的画家们(e.g.Brueghel,Teniers,Ribera)中间很流行对“圣安东尼的诱惑”进行奇异的画面处理。萨尔瓦托·罗莎(Salvator Rosa)也有一个版本。(See A.B.Jameson,Sacred and Legendary Art ,1848,II,381-3.)

    [11] Aeneid ,IV,173 ff.

    [12] Iliad ,IV,440-5.(朗吉弩斯曾经拿来作为阐释的引文。On the Sublime ,IX.)

    [13] Job ,XXXIX,19b,20b,24(misquoted).劳斯(Lowth)曾经引用了这段话来说明《约伯记》“从各个方面激发了恐怖感;另外……到处充满了真正的崇高精神”(Lectrues on the Sacred Poetry of the Hebrews ,transl.G.Gregory,1787,II,428,424)。

    [14] Job ,XXXIX,5b-8a(misquoted).

    [15] Ibid ,XXXIX,9a,10a,11a;XLI,1a,4,9b.

    [16] Ibid ,XXIX,7b-8a.

    [17] Monthly Review ,XVI,475 n.:“可以确定的是,即便不把它设想为一位恐怖的上帝,我们依然能够拥有关于神的崇高观念。无论是什么东西,当其被描述出来时能够引起我们的尊重,那它肯定就是崇高感的有力来源;而尊重是一种类似于爱的激情:我们对于崇高事物的敬畏,就像可以源出于不断增长的恐惧一样,也同样可以源出于不断增长的爱。”

    [18] Psalms ,CXXXIX,14(misquoted).劳斯曾做过一次专门演讲,讨论希伯来诗歌对于上帝无上力量的赞美,在这篇演讲的最后他评论了这句圣诗:“它赞美了神的无处不在,赞叹了神在构造人体时无与伦比的艺术和设计。”(Lectures ,II,283)

    [19] Epistles ,I,vi,3-5.

    [20] De Rerum Natura ,III,28-30(misquoted).

    [21] Psalms ,LXVIII,8(misquoted).

    [22] Psalms ,CXIV,7-8(misquoted).

    [23] Cf.Statius,Thebaid,III,66I.

    [24] E.g.Plotinus:“由于灵魂不同于上帝,但却源出于上帝,所以她爱他乃是出于需要……灵魂爱上帝并且渴望与之同在,这是自然而然的,这就像一位尊贵父亲的女儿,感觉到了一种神圣的爱。”(W.R.Inge,The Philosophy of Plotinus ,3 rd edn.,1941,II,140.)伯克对Plotinus的了解,可能是因为阅读了剑桥柏拉图主义者Ralph Cudworth的书。Cudworth的Ture Intellectual System of the Universe (1743)就列在伯克藏书的售书单上(item no.138)。

    [25] Aeneid ,VI,264-9(misquoted).

    [26] Aeneid (1740),VI,371-8.

    [27] Aeneid (1697),VI,378-9.

    [28] 在这段话中,伯克可能借鉴了David Hartley的观点[Observations on Man (5 th edn.,1810),Ⅰ,9-11]:“外在可感知的事物消失之后短时间内,感觉仍然停留在脑海中。”有趣的是,在这篇论文中,Hartley引用了牛顿的《光学》(Opticks ),而伯克在本书第138页(英文版————译者注)中的论述正是借鉴了此书。

    [29] 这一脚注应该是“参见第四部分,第十三节”。

    [30] Spectator No.415.

    [31] For a similar idea see Locke,Essay,II,xvii,9.

    [32] Henry IV ,Pt.I,IV,I,97-109(misquoted).

    [33] Ecclesiasticus ,L,5-13(misquoted).

    [34] Milton,Paradise Lost ,Ⅱ,266-7(misquoted).

    [35] Ibid ,III,380(misquoted).

    [36] Virgil,Aeneid ,VI,270-1.

    [37] Faerie Queene ,Ⅱ,vii,29(misquoted).

    [38] Virgil,Aeneid ,VII,15-18.

    [39] Aeneid ,VII,81-4(misquoted).

    [40] Aeneid ,VI,237-41.

    [41] Virgil,Georgics ,III,284-5(misquoted).

    ————————————————————————————————————————

    (1) 参见第一部分,第3,4,7各节。(如无特别说明,正文中加星号者,均为伯克原注。————译者)

    (2) 参见第四部分,第3,4,5,6各节。

    (3) 参见第四部分,第十四、十五、十六各节。

    (4) 本书之中,弥尔顿《失乐园》的中文版均采用朱维之先生的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11月版),有个别地方对照英文本稍有改动,谨致谢意。

    (5) 参见第五部分。

    (6) 参见第一部分,第七节。

    (7) 参见第三部分,第二十一节。

    (8) 参见第四部分,第九节。

    (9) 参见第四部分,第十二节。

    (10) 参见第四部分,第十四节。

    (11) 艾迪生(Addison)先生曾经在《旁观者》(Spectators )中讨论了想象的诸种愉悦,在他看来,这种愉悦发生于当你看到一个圆的物体时,你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到它的一半。我不认为这是想象的愉悦的真正原因。

    (12) 参见第四部分,第四、五、六各节。

    (13) 参见本部分,第三节。

    (14) 参见第一部分,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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