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小记

    即使在20年以后，也没有人能肯定地说出柏林战役期间平民的伤亡数是多少。至今仍然有尸体在废墟中、花园里和公园里被发现，那是在战斗期间被匆匆埋葬的；还有尸体在集体坟墓里被发现。然而，根据统计，大概有10万平民死于这场战役。至少有20 000人因心脏病发作而死，大约6 000人自杀，其余的不是直接死于炮击或者巷战，就是负伤后伤重不治。那些在最后几天里逃离柏林然后死在德国各地的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精确统计。如果说仅仅死于轰炸的人起码有5.2万的话，那么总的数字就上升到15万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受伤的人。

    有多少人遭到了侵犯？没人知道。我从医生那里得到的估计是2～10万人。堕胎得到了默许，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谁也不愿意统计甚至猜测到底有多少人堕胎了。

    至于德国军队的伤亡数字，就像平民的伤亡情况一样，没人知道确切数字。令这个问题复杂化的是，实际上他们被包括进了德国总的战争伤亡数字里，因而要说出有多少人是在柏林阵亡的就不大可能了。苏联人对他们的伤亡人数非常确定。苏联国防部官方说，从强渡奥得河的战斗直至最后攻克柏林，他们有“超过10万人阵亡”。在我看来，那个数字似乎很高，但也可能被故意夸大了，为的是让胜利引人注目。另一方面，科涅夫元帅告诉我，单是他的部队，“在从奥得河到柏林的整个战斗中，以及我的南翼向易北河挺进的过程中……就有15 000人阵亡”。这样一来，朱可夫和科涅夫的军队加在一起，在攻克柏林的过程中仅阵亡就有10万人。奇怪的是，美军第12集团军群指挥官奥马尔·N.布莱德雷将军曾经提醒艾森豪威尔，他要是试图攻克德国首都的话，很可能蒙受10万人的伤亡，不过布莱德雷说的是阵亡、受伤和失踪人员的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