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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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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城市和明媚天空,开创了一个油画时代,但如果他在画展上看到自己的作品使悬挂一旁的对手的画黯然失色时,他将偷偷拿出一支画笔来把自己的作品涂黑。

    他们绝不会敞开心扉来让乌鸦乱啄[6]。他们沉着、沉默,偶尔冒犯却是出于敬畏。亚里士多德曾说:“伟人总是有种天生的忧郁。”就是这种思维习性,将抽象与激情紧密相连,共同创造丰硕成果。他们敢于冒犯,不会曲意逢迎;他们直言不讳,厌恶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他们每个人的见解都独出机杼,与众不同;他们苦思冥想,期望标新立异。这种严肃认真与伟大心灵是密不可分的。

    与法国、德国、意大利和希腊相比,英国的英雄更为卓越。当与命运抗争时,他会有一套完整的理论,抛弃丰富的物质财富,自觉自愿来到这里,直面他所公然抗争的命运。经过慎重考虑,并根据他的个性,他选择了赴汤蹈火为之奋斗终生,并要死得其所。就这样,这个民族为人类增添了新的光彩,并深深扎根于世界民族之林。

    他们的性格多种多样,粗暴、娴雅不一而足。多样的性格使他们具有强大的互补能力。他们每每把事情做到极点之后,又以同样的热情尝试另一种方法。他们是最聪明的民族,在与其他民族共处时,他们从不使用其他民族的语言,而是用自己的语言影响他人;他们赞助其他民族,却不是为了得到回报;他们使别人改变信仰,而不是自己被改变;他们同化了其他民族,而不是自己被同化;英国人也不奢望征服东西印度群岛。这些都是由他们的性格所决定的。因此,他们在世界各地推行着每个帝国和民族的法典:在加拿大,实行的是古老的法国法律;在毛里求斯,实行的是拿破仑法典;在西印度,实行的是西班牙议会的法令;在东印度,实行的是摩奴法规;在马恩岛[7],实行的是斯堪的纳维亚人的章程;在好望角,实行的是荷兰的旧法律;在爱奥尼亚群岛,实行的是查士丁尼法典[8]。

    他们非常清楚自己在历史中的有利地位。英国既是立法者、赞助人,又是导师、同盟者。比较一下法英两国媒体的基调:法国人对英国的舆论是怨声载道、吹毛求疵、神经兮兮;而英国从不对法国的观点大惊小怪,他们只是目中无人、不屑一顾。

    由于意志过强和偏见过激,英国人易于暴躁莽撞,有时索性难缠得像一个念念不忘的讨债鬼,又像是一个万事不求人的勇者,或是一个一意孤行的狂徒。教养和交往使他们逐渐地磨光粗鲁,只剩下纯洁的善意。如果可以根据民族嗜好来改造解剖学,我估计只有在英国人身上可找到脾脏,而美国人却没有,这就是二者的不同。我预想还有一种解剖学的发现,发现这种器官是皮质的、脱落性的,他们表面忧郁,内心却是善良,这又有别于罗马和拉丁各民族。在英国人心里,没有野蛮也没有卑鄙。他们容易轻信、动辄发怒,然而这个民族的情绪不管如何骚动,但很快就会平静下来,就像在这个温和的地带,天空不管有过怎样的暴风雨,最终还是雨过天晴,恢复宁静。

    某种掩饰性的愚蠢掩饰或护卫着他们感知的不足,就像鹰的眼帘一样。敏捷的美国人在初次与英国人打交道时,就感觉到英国人十分愚蠢,但事后才会作出合理的评判,他们认为英国人在掩饰其真正实力。如果想要理解像耐心的牛顿那样的天才,或多才多艺的先验主义诗人,或像达格代尔、吉本、哈勒姆、埃尔登、皮尔等人的工作动力,就应该去看看英国的散工在工作上是怎样全力以赴的。不论高低贵贱,他们都具备一种油质的特性。在他们的体质中有种脂肪油,似乎在给他们的思想之轮上打油润滑,以至于在完成巨额工作量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当我们看到所有的人所承担的生活重负时,人们生活开支的规模、专家学者遵循的领域都能证明他们身体的张力。甚至可以说,他们的一日三餐就能证明他们拥有一个无穷力量的身躯。

    劳动

    勤劳的英国人用他们那似乎有着“无穷力量的身躯”全力以赴地建造他们自己的生活。图为布朗画作《劳动》。

    没有一个国家如此人才济济,就像查理一世提及斯特拉夫时所说的:“对于绅士们处理国家重大事务的能力,与其说会使君主惭愧,还不如说是使其恐惧。”像维尔男爵这样的性情中人,“如果他凯旋而归,他的沉默会使人误认为他已战败失利;如果他是收兵退却,他的兴高采烈又会使人误认为他大获全胜。”[9]

    以下是从《海姆斯克林拉》中摘录的,也许几乎可作为现代英国人的素描:————“哈尔多魁梧健壮、相貌堂堂。哈罗德国王是这样描述他的:在所有男人中,他从不在乎疑点,也不关心安危;不管会出现什么,他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从不会因此而寝食难安。哈尔多话语很少,但交谈简短精练、直言不讳,他性格倔强,这些都不能获得国王的赏识,因为国王身边多是忠心耿耿的明智之士。而哈尔多跟国王呆的时间不长,就去了冰岛,定居在哈尔达霍特,并住在这家农场里直到垂垂老矣。”

    在人类历史中,民族性情并不是电光火石、飘摇不定的。迟缓而深沉的英国民众把火种潜藏在内心深处,到最后才烧遍全国。伦敦的愤怒不同于法国的,它可以长久地储存,并在最炙热的地方,留有寄存器和底线。

    如果常可预测到的那些种族战争或种族间的观念争端(东欧传过来的专制和自由之争)从此危及英国文明,这些英国人就会再一次钻进他们那漂浮的“城堡”,寻找一个新家,再造一个人间盛世。他们做出这样的崇高行为,也不要释放他们一半的力量。

    英国的稳定是现代社会的保障。如果英国人像法国人一样反复无常,那么还有什么值得依赖的呢?但英国人也同样主张自由。守旧、爱财、恋家的英国人也同样热爱自由;因为他们拥有比其他民族更多的个体力量支持,它的自由是安全可靠的。这个民族以仁慈之心关注着法国、土耳其、波兰、匈牙利和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种种事务,并经常抵制政府的不道德行为。尽管最后还是被统治者的政策所压服,但他们仍不改初衷。

    珀尔赛福涅

    英国人的忧郁也是众所周知的,以至于在英国绘画史上也出现了一段以『忧郁』引领风尚的时期,而罗塞蒂即是其中的代表。图为罗塞蒂的画作《珀尔赛福涅》。

    一个种族永恒的偏执虽然不见得无力,但在它把自己的活动影响到殖民地、贸易、法律、艺术和文学时,却被遮掩住了。那么每一个种族在其早期的历史中就显露了这种永恒的偏执吗?早期的历史事实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就像音乐家演奏隐藏在一种暴风雨般的变奏曲中的乐曲一样。在阿尔弗烈德身上、在挪威人身上,也许可以看出英国社会的特质,也就是私生活即荣誉之所在。荣耀、前程、雄心,这些字眼在巴黎是屡见不鲜,但在英文中却闻所未闻。纳尔逊从他们的内心写出了他朴实的电报:“英国希望大家都能尽职尽责。”

    为了现实的服务工作,为了某种职业的尊严,或为了安抚那些病态的、被激怒的天才们,可以让他们应征参加陆军和海军(在海军里,最坏的男孩也会变成好小子);也可让他们去严肃规范的公务部门干民政工作;他们都很尊重那些严肃认真的法律研究顾问。但那些镇定自若、有节有理的大多数英国人都规避官场生活,他们认为那是庸医所为;他们追崇那些在农业、煤矿、制造业或商业之上发展起来的经济制度,因为它确保了通过创造现实价值而获取的独立。

    他们既不期望发号施令,也不喜欢俯首称臣,但希望自我作主。他们聪明而酷爱文学,他们希望为之服务的世界为他们提供书籍、地图、模型和每一种准确无误的信息,尽管他们不是艺术的创造者,却敬重艺术的风雅。他们喜好闲情逸致,善于充分合理地利用自己的每一天,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节衣缩食。然而这个国家历史的方方面面,都暴露出这种对个人独立的原始偏执;他们殖民地力量雄厚,利用贿赂诱惑使人偏离了常规,尽管这种偏执可能遭受到这些干扰,但它还是挺住了,形成并改造成了法律、文学、习俗和职业。他们选择了这种全体国民一致的福利,因为他们明白惟有这样才牢不可摧,这恰如明智的商贾情愿为三厘息而投资放贷。

    * * *

    [1] 法语,ils s’amusaient tristement,selon la coutume de leur pays,意为,按他们国家的习俗,他们玩耍也是闷闷不乐的。————译者注

    [2] 斯韦登伯格(Swedenborg,1688——1772),瑞典科学家,神秘主义者和宗教哲学家。————译者注

    [3] 摘自莎士比亚《亨利四世》的第二部分,第一幕,场景一。

    [4] 昇华锅(alembic),古代炼金术用的锅。————译者注

    [5] 摘自弥尔顿的《沉思的人》(L’Allegro)。

    [6] “但是我会把心儿长在衣袖上,让鸟儿们来啄食。”————摘自莎士比亚《奥赛罗》的第一幕,第一场。

    [7] 马恩岛(Menu),位于象牙海岸西部。————译者注

    [8] 查士丁尼(Justinian,483——565),拜占廷皇帝,为维护奴隶主统治曾编纂了《国法大全》。————译者注

    [9] 摘自福勒的《英格兰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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