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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的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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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体为小人。扬子曰,人之性,善恶混。是知性可以为恶也”(同上)。这是明显地由性情合一说而过渡到性善恶混的思想,且他认为孟子亦有类似善恶混的说法,思借以调解孟、扬的性论。然而这里显见他牵强曲解孟子。盖孟子所谓养大体或可以释作养性或养善性,而孟子所谓养小体,显然只是指养私欲肉欲而言,而非所谓性。孟子绝不会认情欲为性,亦从没有认受蒙蔽刺激而起的恶的情欲为性的说法。孟子只是认恶的情欲为起于外界之引诱刺激,本心之被蒙蔽,为违反本性,而非人之内在的本性。

    在《原性》一篇中,一方面有不少的精意,一方面似亦免不了矛盾。第一,他似乎有认情有善恶,而性无善恶之可言的意思:

    “孟子言人之性善,荀子言人之性恶。夫太极生五行,然后利害生焉。而太极不可以善恶言也。性生乎情(按依上下文义,性生乎情乃性产生情之意,非性自情生之意),有情然后善恶形焉,而性不可以善恶言也。此吾所以异于二子。”

    照这段话的意思,他与孟、荀不同的地方,乃二人各偏执善恶,而他认性为太极(上文有“性者五常之太极也”的话),是超出善恶(善恶是后天用以判别情之中节与否的名言),而不可以善恶言的。他这里以有善恶的已发言情,以超善恶的未发言性,意亦甚精。但这与他由性情合一而推出的性与情皆有善有恶之说似又矛盾。接着第二段说:

    “孟子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因以谓人之性无不仁。就所谓性者如其说,必也怨毒忿戾之心,人皆无之,然后可以言人之性无不善。而人果皆无之乎?孟子以恻隐之心言性者以其在内也。夫恻隐之心与怨毒忿戾之心,其有感于外而后出乎中者,有不同乎?荀子曰,‘其为善者伪也。’就所谓性者如其说,必也恻隐之心人皆无之,然后可以言善者伪也。而人果皆无之乎?荀子日,‘陶人化土而为埴,埴岂土之性也哉?’夫陶人不以木为埴者,惟土有埴之性焉。乌在其为伪也?”

    这段话驳荀子善者伪也之说甚精。其意盖谓善乃基于本性,乃本性之自然实现,而非由于矫揉造作的伪。但他同时复反驳孟子,认人皆有怨毒忿戾之心,而怨毒忿戾之心,其伏于中被感而发于外,与恻隐之心,亦并无不同,足见人心之中,亦有恶性。其反驳孟子性无有不善之说,而替扬子性善恶混之说辩护,似亦颇持中而合于常识。不过这说显然与他自己上段认性为太极无有善恶之说不合。且他似有误解孟子处。孟子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意谓同情心,恻隐之心(情),为仁的一种表现或端绪,并非混合性情,以恻隐之心言性。孟子虽亦有“恻隐之心,仁也”的明文,其意不过谓仁性即显现于恻隐之心之内,即情见性,不可离恻隐之心(情)而言仁性。虽亦含有安石“性情一也”之旨,但却自有体用之分别。孟子以恻隐之心言仁,非仅以恻隐之心为心理上的内心情绪,乃以恻隐之心之足以表示人之本性,代表真我,发展人格。而怨毒忿戾之心,虽仍系心理上的情绪,但足以戕贼本性,有损人格,不能代表真我,乃本性(仁)之蒙蔽、之丧失,因而只能说是有善有恶之情,不能说是纯善无恶之性。换言之,由情之善以证性之善可。因善的情足以表现本性、发挥本性故。由情之恶以证性之恶则不可。因恶情乃习染之污,本性之蔽,不足以代表本性故。犹如由室中之光明以证太阳之光明可,由室中之黑暗以证太阳之黑暗则不可。因室中之黑暗乃由太阳之被遮蔽,阳光之未能透入,非太阳本身黑暗。安石知性为太极(太极犹心性中之太阳),知情善故性善,而不知情恶而性不恶的道理,自陷于矛盾,盖为扬子性善恶混之说所误引了。

    然而我已说过,安石性有善恶之说,只是他受扬雄的影响,欲调和孟、扬思想的初步的折衷说法,而非他最后极至之见。所以他接着便有进一层的看法:“且诸子(指孟、荀、扬、韩)之所言,皆吾所谓情也,习也,非性也。扬子之言为似矣,犹未出乎以习而言性也”。换言之,他认为他们偏执性善、性恶、性善恶混之性三品,皆是以情以习、以已发于外者去言性,而未能以理、以太极、以未发之中而言性。如果以理、以太极、以未发之中而言性,则性将为超善恶的真纯之本,而无善恶之可言了。于是他便超出心理方面情习方面的性论,而升入从形而上学的观点以言性。使我们不能不钦佩他超迈独到的识见。但性既是理、太极或未发之中,虽不可用比较的相对的善去言性(因性是超出相对的善恶之上的),却亦自有其本身内在之善。所以在某种意义下,可以说性超善恶,在另一较高意义下,亦可说性是善的。因此他最后复归到孟子的性善论,而与扬子的性善恶混说,再作一新的调解。他这种认性为超出心理上的善恶,而归结到人的本心、本性仍是善的根本思想,与王阳明晚年天泉证道的四句话:“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真是同条共贯,可以互相发明。

    安石提出正性(代表真我的天命之性),与不正之性(指情习而言)的区别。正性纯善无恶,而不正之性,亦可名为俗谛之性,则有善有恶。请看他在《扬孟篇》中调和两家的言论:“孟子言性曰性善,扬子之言性曰善恶混。……孟扬之道,未尝不同,二子之说,非有异也。此孔子所谓言岂一端而已,各有所当者也。孟子之所谓性者,正性也。扬子之所谓性者,兼性之不正者言之也。……夫人之生莫不有羞恶之性。有人于此,羞善行之不修,恶善名之不立,尽力乎善以充其羞恶之性,则其为贤也孰御哉?此得乎性之正者。而孟子之所谓性也。有人于此,羞利之不厚,恶利之不多,尽力乎利,以充其羞恶之性,则其为不肖也孰御哉?此得乎性之不正,而扬子之兼所谓性者也。……今夫羞利之不厚,恶利之不多,尽力乎利而至乎不肖。则扬子岂以谓人之性,而不以罪其人哉?亦必恶其失性之正也。”

    依他这样分别来说,孟、扬之说,实可并行不悖。他这种说法,已包含有程伊川分别义理之性与气质之性的说法了。正性就是伊川所谓义理之性,亦即孟子性善说所指的性。不正之性就是伊川所谓气质之性,“君子不谓之性也”的性,亦即扬子善恶混说所指之性。然而不正之性,乃正性的陷溺、丧失,所以在理论上,我们只应讲正性。因此他最后不能不归到孟子的性善说或正性本善之说了。

    后来在《文集拾遗》中,我们发现他另有一篇《性论》,便纯粹发挥孟子性善之说,无丝毫违异。其醇正无疵,不亚于程朱。兹特详引于下:

    “古之善言性者,莫如仲尼,仲尼圣之粹者也。仲尼而下,莫如子思,子思学仲尼者也。其次莫如孟轲,孟轲学子思者也。……然而世之学者,见一圣二贤性善之说,终不能一而信之者何也?岂非惑于论语所谓‘上智下愚’之说与?噫,以一圣二贤之心而求之,则性归于善而已矣。其所谓智愚不移者,才也非性也。性者五常之谓也。才者愚智昏明之品也。欲明其才品,则孔子所谓‘上智下愚不移’之说是也。欲明其性,则孔子所谓‘性相近,习相远’;《中庸》所谓‘率性之谓道’;孟轲所谓‘人无有不善’之说是也。”

    “夫有性有才之分何也?曰性者,生之质也。五常是也。虽上智与下愚,均有之矣。盖上智得之之全,而下愚得之之微也。夫人生之有五常也,犹水之趋乎下,而木之渐乎上也。谓上智者有之,而下愚者无之,惑矣。……夫性犹水也,江河之与畎浍,小大虽异,而其趋于下同也。性犹木也,楩楠樗栎,长短虽异,而其渐于上同也。智而至于极上,愚而至于极下,其昏明虽异,然其于恻隐羞恶是非辞逊之端,则同矣。故曰,仲尼、子思、孟轲之言,有才性之异,而荀卿乱之。扬雄、韩愈惑乎上智与下愚之说,混才与性而言之。”

    这里他灼然见到仲尼思孟的贯通处,以仁义礼智信之五常言性。认人性之善,如水之趋下,如木之渐上。醇正发明孟子本旨,排斥荀卿。且指出扬雄、韩愈只是混才与性而言之,不复去作调解孟、扬的无谓工作,真是洞达性体的至论。依我看来,他的性论,若不为前面未定的善恶混之说所误,将可与程朱的性论争光媲美。他复于《荀卿论》上一文中,力贬荀卿而尊孟子,认为荀卿之名,不宜与孟子相配比。他指斥荀卿性恶说为祸仁义道:

    “昔告子以为‘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孟子曰,‘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夫杞柳之为桮棬,是戕其性而后可以为也。盖孟子以谓人之为仁义,非戕其性而后可为,故以告子之言为祸仁义矣。荀卿以为人之性恶,则岂非所谓祸仁义哉?顾孟子之生不在荀卿之后焉耳。使孟子出其后,则辞而辟之矣。”

    由此可见安石纯全持性善说,而以孟子的功臣自居,俨以代孟子辟荀子为己任。此外他答孙长倩书说:“语曰,涂之人皆可以为禹,盖人人有善性,而未必善自充也。”更纯正地本孟子之说以立言。所以我敢断定,安石是程朱以前对于人性论最有贡献,对孟子的性善说最有发挥的人。

    有了性善论作根本立脚点,于是他便进而持充性说、复性说、顺性说、养性说,认为礼乐教化皆所以实现本性。前面我们说安石由建立自我而注重实现自我;由提絜本心而注重回复本心,自致良知;此处我们又可见得他如何由主张性善说而注重尽性了。尽性总括充性、顺性、复性、养性而言。

    在《原过》一文中,他明白指出改过迁善为复性之道:

    “天有过乎?有之,陵历斗蚀是也。地有过乎?有之,崩弛竭塞是也。天地举有过,卒不累覆且载者何?善复常也。人介乎天地之间,则固不能无过,卒不害圣且贤者何?亦善复常也。……天播五行于万灵,人固备而有之。有而不思则失,思而不行则废。一日咎前之非,沛然思而行之,是失而复得,废而复举也。”

    “天播五行于万灵,人备而有之,”故人性善。不思不行,则失其本性。“思”指反省己性之善或自觉己性之善言。“行”指力行以扩充实现己性之善言。能思能行,能改过迁善,则可以得到其放失之性而回复其本性之常。这纯全代表孟子“求放心”,“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的思想。

    除注重改过迁善以复本性之善外,他并进而指出礼乐有顺性、养性的功能:

    “先王体天下之性而为之礼,和天下之性而为之乐。礼者天下之中经;乐者天下之中和。礼乐者先王所以养人之神,正人之气而归正性也。……衣食所以养人之形气,礼乐所以养人之性也”(见《礼乐论》)。

    这段话一方面说明礼有体性(体即体贴,体性亦顺性之意)、和性、养性,使人归返其正性的功能和价值,一方面也假定了人之性善,故只须顺之、和之、养之、归之。足见礼乐的设施并不是要桎梏人,使人化性起伪,而只是顺适长养其固有之善性罢了。因此他反对荀子的性恶论及化性起伪的礼论。他著有《礼论》一篇专驳斥荀子道:

    “呜呼!荀卿之不知礼也。其言曰,‘圣人化性而起伪’,吾是以知其不知礼也。……礼始于天而成于人。知天而不知人则野,知人而不知天则伪。圣人恶其野而疾其伪,以是礼兴焉。今荀卿以谓圣人之化性为起伪,则是不知天之过也。……今人生而有严父爱母之心,圣人因其欲而为之制焉。故其制虽有以强人,而乃以顺其性之欲也。圣人苟不为之礼,则天下将有慢其父而疾其母者矣。此亦可谓失其性也。得性者以为伪,则失其性者乃可以为真乎?……夫狙猿之形非不若人也。欲绳之以尊卑,而节之以揖让,则彼有趋于深山大泽而走耳。虽畏之以威,而驯之以化,其可服耶?以谓天性无是,而可以化之使伪耶?则狙猿亦可使为礼矣。故曰,礼始于天而成于人,天则无是而人欲为之者,举天下之物,吾盖未之见也。”

    他这里所谓天,是指人之自然的天性或本性。他指出礼并非违逆人性的矫揉造作(伪),而乃顺性之欲,使人得其本性,并不是使人失掉他的本性。譬如狙猿不是理性动物,天性中便没有礼,无论如何用化性起伪的功夫,也无法使他知尊卑揖让的礼节。礼固然须有后天的教导、学习的努力方能完成,但其来源是先天的,人为的学习只是顺从天性、实现本性罢了。

    荀子言礼,知人为而不知天性,可以说是知用而不知体。故他虽盛称礼之“法度节奏之美”,但亦不能为礼建立坚实深厚的理论基础。而老子的弱点,据王安石看来,便恰与荀子相反,是知天而不知人,亦可以说是知体而不知用。故只是注重天,而蔑弃礼乐刑政。遂至放弃人的造作努力,而天亦失其所以为天了。他著有《老子》一篇,最足以表示出他所以要在人事上、在礼乐刑政方面去努力设施的根本原因。兹抄录如下:

    “道有本有末,本者万物之所以生也。末者万物之所以成也。本者出之自然,故不假乎人之力,而万物以生也。末者涉乎形器,故待人力而后万物以成也。夫其不假人之力而万物以生,则是圣人可以无言也,无为也。至乎有待于人力而万物以成,则是圣人之所以不能无言也,无为也。故昔圣人之在上而以万物为己任者,必制四术焉。四术者礼乐刑政是也。所以成万物者也。故圣人唯务修其成万物者,不言其生万物者。盖生者尸之于自然,非人力之所得与矣。”

    “老子者独不然,以为涉乎形器者皆不足言也,不足为也。故抵去礼乐刑政而唯道之称焉,是不察于理而务高之过矣。夫道之自然者又何预乎?唯其涉于形器,是以必待于人之言也,人之为也。其书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夫毂辐之用,固在于车之无用。然工之琢削,未尝及于无者,盖无出于自然之力,可以无与也。今之治车者,知治其毂辐,而未尝及于无也。然而车以成者,盖毂辐具则无必为用矣。如其知无为用,而不治毂辐,则为车之术固已疎矣。今知无之为车用,无之为天下用,然不知所以为用也。故无之所以为车用者以有毂辐也。无之所以为天下用者,以有礼乐刑政也。如其废毂辐于车,废礼乐刑政于天下,而坐求其无之为用也,则亦近于愚矣。”

    这篇文字可以说是安石代表儒家左派,提倡积极的有为政治,以反对老庄无为政治的理论宣言。他这里所谓“道”,所谓“无”,相当于人之自然的天性,是万物之本。礼乐刑政是人努力以尽此道此无之妙用的具体设施,也可以说是实现人的本性的工具或形器。不从事于有即不能得无之妙用。不从事于礼乐刑政的设施,即不能尽性道之妙用。原则上不放弃老子性、道、无的高明境界,然而方法上、人生态度上,一反老庄放任自然、无为而治的清静无为之教。所以他于《答司马谏议》书中很剀切地说:“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如曰今日当一切不事事,守前所为而已,则非某之所敢知”。足见他不仅不轻视礼乐刑政,认之为粗迹,反而认为只有力行苦干,有所事事,对于礼乐刑政有所兴革设施,方足以收顺性尽道之妙用。固然他对于性道与形器的体用合一之有机关系,说得仍稍欠透彻得当。然而许多批评他的人如陈了翁谓“安石之学独有得于刑名度数,而道德性命则有所不足。”朱子谓“安石以佛老之言为妙道,而谓礼法事变为粗迹,此正其深蔽。”(见清顾栋高辑王安石遗事中所引。载在大东书局本《王安石全集》中)。这不啻反以安石批评老子的话来批评安石,似对于安石致力于礼乐刑政以求尽性尽道的地方,缺乏认识,亦即对于安石直接孔孟的性善论之处,缺乏了解。反不如认安石为接近唯心论的说法较合事实。

    后 记

    我早就隐约觉得王安石的思想接近陆象山,而为讲陆王哲学的人所不应忽视。后因美国前副总统华莱士来华,盛称道王安石,我乃一时高兴,取出安石全集来细读。这篇文章就是研读后的小小收获。这篇文字仍是未完成之作,写起后搁置了一年多,亦没有机缘完成。梁任公作《王荆公传》曾特别注重安石的知命之学。而我仅叙述他的心学及性论,对于安石的“命论”,未遑阐述,这是深感憾歉的一点。安石晚年超脱尘世学佛学禅,境界甚高。我对于他晚年的佛学思想毫未提及,亦殊觉遗憾。这里我愿意附带介绍安石的一首最富于哲理与识度的诗:“风吹瓦堕屋,正打破我头。瓦亦自破碎,岂但我血流。我终不嗔渠,此瓦不自由。众生造众恶,亦有一机抽。渠不知此机,故自认愆尤。此但可哀怜,劝令真正修。岂可自迷闷,与渠作冤仇。”这诗充分表现出斯宾诺莎式的决定论。同时也颇能代表他晚年静观宇宙人生,胸怀洒脱,超脱恩怨、友仇、成败、悲欢、荣辱的高远境界,和他学佛后宽恕一切、悲悯一切的菩萨心肠。

    (麟附识于1947年1月)

    编后附释:安石在相位,非议者众,安石作诗表示自负自恃、天下非之而不惑的主观坚持精神。另一首《古松》,表示安石不重“粪壤栽培”的物质力量,而自欣于得到“乾坤造化心”的宇宙精神的唯心观点:

    (一)众人纷纷何足竞,是非吾喜非吾病。颂声交作莽岂贤,四国流言旦犹圣。唯圣人能轻重人,不能铢两为千钧。乃知轻重不在彼,要之善恶由吾身。(见钱大昕著:《十驾斋养新录》上,卷七。)

    (二)森森直干百余寻,高入青冥不附林。万壑风生成夜响,千山月照挂秋阴。岂因粪壤栽培力,自得乾坤造化心。廊庙乏材应见取,世无良匠勿相侵(《王安石全集》下,诗集二十三,上海大东书局本)。

    (本文是由关于王安石的两篇论文组合而成,一篇是《王安石的心学》,1941年1月发表于《思想与时代》第41期,一篇是《王安石的性论》,1941年3月发表于《思想与时代》第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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