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剥皮匠的帐篷时,他给我们看了那只捻的头,它既没身子也没颈项,在头颅根部被从脊柱上割断的地方,皮肉松散,湿漉漉、沉甸甸地耷拉着,一只奇怪而不幸的捻。眼睛到鼻孔的灰色皮肤很光洁,带有白色的细斑点,两只优雅的耳朵很漂亮。双眼已经沾上了灰,有苍蝇在周围嗡嗡地飞,那两只鹿角沉重而粗糙,不是螺旋形向上翘,而是转向两边,斜着径直长出去。这是一颗畸形的捻头,笨重难看。
老爹正坐在用餐帐篷下抽烟,看书。
“卡尔在哪里?”我问。
“我想是在他自己的帐篷里吧。你怎么样?”
“在山里转悠。看见两只母捻。”
“真高兴你打到了捻,”我在卡尔帐篷门口对他说,“怎么打到的?”
“我们守在埋伏处,他们示意我把头低下来,等我抬头看时,只见那只捻就在我们旁边,看起来十分高大。”
“我们听见你开枪了。你打中了它哪里?”
“我想,先是打中了它的腿吧。然后我们跟着它追,我又打中了两枪,逮到了它。”
“我只听见一声枪响啊。”
“有三四声吧。”卡尔说。
“我估计如果在山的另一边追猎,大山会阻挡一部分枪声。那只捻腰圆臀肥,角距很大。”
“谢谢!”卡尔说,“我希望你打到一只比这好得多的。听说那里还有一只,但是我没有看见。”
我回到用餐帐篷,老爹和P.O.M.都在。他们似乎对那只捻并不感到怎么兴奋。
“你们怎么了?”我问。
“你看见那颗头了吗?”P.O.M.问。
“当然看见了。”
“难看死了。”她说。
“可那是只捻啊。他还想再去打一只。”
“却罗和追猎者说还有一只公捻跟这只在一起。是只大公捻,有一颗漂亮的头。”
“那好啊。我去打。”
“但愿它还会回来。”
“他打到一只捻真是件好事。”P.O.M.说。
“现在我敢打赌他会打到人们从未见过的最大的捻。”我说。
“我要把他和丹一起送到山下貂羚区去,”老爹说,“这是说定了的。第一个打到捻的人可以第一个去貂羚区。”
“不错。”
“等你打到捻,我们也到那里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