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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婴儿期:动力机制的概念—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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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有一个不太常见的不测事件,那就是ru头从嘴唇间滑出————这种情况往往在婴儿“把持不住ru头”时发生。突然停止口部触觉的经验源于ru头脱离唇间,这种经验从很早起就成为吮吸行为停止的信号;这也是我们称之为寻找ru头的行为即将出现的信号(不管有没有再度引发饥饿时啼哭)。在这里,我已说过某种“感觉材料”输入的突然中止,这是行为改变的一种信号。在这一点上,我要说的是,信号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符号。我们到后面将会发现,符号的类型主要有两种,其中第一种就是我们刚刚讨论过的信号。

    在我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必要就你们心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多说些离题的话,以免混淆我试图交流的东西。因此,此时,我想提请你们注意的是,我们正在讨论的是未分化的经验,而不是作为婴儿神经——肌肉——腺体组织(neuro-muscular-glandular organization)未体现出来的方面的行为。当我谈到传入通道中输入的突然中止是改变肌肉腺体活动的信号时,我所谈论的并不是哺育生物学或神经生理学。当然,神经——肌肉——腺体组织,以及它在某个特定时间的功能性成熟程度,为经验的可能性设定了范围。这些包括“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在内的过程是构成有机体生活的原料,即有机体的瞬间状态(momentary states)和有机体瞬间状态的接连发生(它们是有机体的未分化经验);而未分化的经验包括所有与过去和即将来临之未来有关的终极元素。当然,有一些传入冲动(afferent impulses)借助感觉神经传递,也借助中枢整合性神经系统,以及运动神经和分泌神经向口部的传出等;但是,如果你认识到除去所有这一切以外,还有经验在起作用,而且,我们正在论述的也是经验,也许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要说这些离题的话了。

    生存价值是一个有用的概念,可以用来说明婴儿的生物装置。不过,这种思考并非我们的兴趣所在。我们所关注的是从精神病学角度系统阐释人类生活的重要方面,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在此考察了从新生儿成长为一个人的过程。我们关注的不是中枢神经系统中兴奋的模式,以及这些模式的突然变化或逐渐变化;相反,我们关注的是动态的有机体——环境复合体的所有方面————有机体生活中的紧张史对其当前生活和不久的未来生活所产生的持久影响,对此,我们可以称之为多少有些复杂的经验。有机体——环境复合体的一系列重要状态,除了既包括过去因素又包括未来因素的第一要素之外,即构成记忆系列的历史因素和潜在因素,也包括次级要素(secondary elements),它们是对经验的组织或阐述。符号便是这样一种对经验的组织或阐述;但是,它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因此,符号以及以符号为条件的行为都是经验。它们以同样的方式得到阐述,得到演化,而且,我们可以说,它们是更为原始、较不复杂的经验。经验始终是有机体的经验。符号存在于经验“之中”,而不是存在于“客观的‘现实’之外”。

    我曾作过这样的评论————符号存在于经验“之中”,而不是存在于其他什么地方————这个评论似乎是说,符号是主观的,而不是一种客观的“现实”。在这一评论以及迄今为止我所说的许多话中,我似乎都在表达一种与“现实主义哲学”(philosophy of realism)相对照或相对立的“唯心主义哲学”(philosophy of idealism)(不管这种表达是多么的含混不清)。我建议把所有这些离题的问题都暂时搁置一边,你们只要观察到这一点就可以了,即“符号”这个术语所传达的意思,才是直接相关的问题。我相信,你们最终将会发现主观与客观、理想与现实的本质区分,而所有这些与理解我在这里试图建立的理论无关。

    现在,让我们回到哺育婴儿的话题上来,我们可以想一想另一个经常发生的不测事件,即“无法从某个特定的ru头中得到乳汁”,也就是说,无法获得或者继续通过吮吸某个特定的ru头或与ru头相类似的物体来吞咽乳汁的经验。这种不测事件预示着婴儿很快就会放弃“咬住”这个ru头并寻找另一只ru头,这个过程很可能还伴随着饥饿时啼哭。如果婴儿“找到”的是这同一只此时已不再流乳汁的ru头,婴儿也会咬住它、吮吸它,但他很快就会放弃它。这一不测事件中此种的经验会导致第三类ru头的分化。迄今为止,我们已经说过好ru头和坏ru头,其中,坏ru头指的是焦虑的母亲的ru头。第三类ru头是既不好又不坏的ru头,从相对于正确的意义上说,或者,更进一步地从无助于满足饥饿这一意义上说,它是错误的(wrong)ru头。

    有些哺乳动物有一对以上的ru头,如狗、猫、牛、马等,在它们对幼仔的哺乳行为中,我们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另外一组事实,这些事实有时候也表现在人类的哺乳行为中,而且偶尔还可以非常清楚地观察到————那就是,所偏爱的ru头从一般的ru头中分化出来,毫无疑问,这种分化有赖于经验因素(它们与“咬住”ru头的难易程度有关),或者有赖于用力吮吸后乳汁的流出量等因素。这些偏爱的ru头都是好的、正确的ru头,但是,根据饥渴满足过程中的口部经验,它们又可以分为更好的ru头和较差的ru头。这种情况在有些例子中非常明显,尽管多只ru头的哺乳动物通常多胎,而且母体ru头有多少,一般幼仔也有多少,或者接近这个数目,有些ru头大而生硬,它们经常会被忽视,甚至会有结块的实际危险。它们显然能够产生乳汁————事实上,它们通常比其他ru头产生更多的乳汁;但是,用成人的客观语言来说,它们很难咬住,非常容易滑出幼仔的口外,而且,很可能是因为它们在口中占用了太多的空间,因此,相比于只用很少的嘴唇表面就可以咬住ru头,它们更难吮吸。

    关于ru头的这些经验可以列举如下:

    (A——1)好的和带来满足的唇间ru头(nipple-in-lips)是哺乳的信号————是一种简单的信号。

    (A——2)好的但不能令人满足的唇间ru头是拒绝的信号,除非饥饿的需求大到足以使这种好的但不能令人满足的ru头被接受为止。

    (B)错误的唇间ru头————也就是,不再提供乳汁的ru头————是拒绝的信号,也是寻找另一只ru头的信号。

    (C)坏的ru头,即焦虑母亲的ru头,对婴儿而言,它预示着会出现极其不悦的紧张————焦虑————是回避的信号,通常情况下,甚至回避将ru头插入嘴唇之间。因而,将这样的信号转化为成人语言,即是:那不是我嘴唇中间的ru头(not-that-nipple-in-my-lips)。

    A组和B组————好的、令人满足的ru头和好的但不能令人满足的或错误的ru头主要属于口部相互作用区的经验;而C组————带有焦虑色彩的ru头————则是将ru头视为恶ru头的焦虑体验,由饥饿时啼哭的口部区行为所致。如果人们牢牢记住人类视觉器官的延迟功能和哺乳类幼体“出生时什么都看不见”(born blind)的状况————出生时眼睑闭合————那么,很明显,A组和B组的经验是建立在下述感觉类型基础之上的:产生自饥饿时啼哭的振动觉和听觉,产生自口唇区域的触觉、温度觉和动觉,产生自吮吸和吞咽动作的动觉,产生自乳汁经过舌头流经咽部的触觉和味觉。这是冲突事件的一种汇集,唇间ru头便是对这些事件的理解。随着视觉参与到这些经验中,并使得清晰的视觉经验超出了光和阴影的移动模式,婴儿通常能够在一段距离之外便可以将好的、令人满足的ru头与好的但不能令人满足的ru头区分开来。但是,坏的带有焦虑色彩的ru头和在另一个场合下是好ru头的客观上相同ru头之间,不存在视觉上可以分辨的差异。

    对于好而令人满足的、好而不令人满足的,以及错误的————无用的————ru头的分辨性分化(discriminating differentiation),是对行为进行有益补充的第一个极其重要的领域————在这里,我们所说的行为是指缓解饥渴的行为。与最初出现的如魔法般适当而又合宜的饥饿时啼哭相比,这种对更为适当而又合宜之行为的阐释方面具有特别的意义。这里需要把握的重要观点是,婴儿开始获得对其行为的有益补充,这些有益的补充是一些更为适当的东西,因为它们不那么“神奇”,比先前出现的饥饿时啼哭的行为更加合宜。对这种更为有用之行为的精心阐述产生自对我们所谓的知觉到的物体(perceived objects)的差异的鉴别(identifying of difference)。对于我们正在讨论的哺乳行为来说,非常有用的改进在于把分辨出来的这些ru头作为它们的原料,其中包括很难鉴别为同一个的,也即就视觉所能及的好ru头和焦虑的ru头。在我们看来(我们的观点与婴儿没有任何的关系),其实这两种情况下是同一个ru头,只不过在一种情境里,ru头的主人是一位体贴温存的母亲,而在另一种情境里则是一位焦虑的母亲。让我们重复一遍,对婴儿行为的有益补充,产生自对我们所谓的知觉到的物体————婴儿——环境复合体中重要的、或多或少有些独立的方面————的差异的鉴别,不管这些知觉到的物体对婴儿来说是客观的,还是环境中客观的。在思考人类发展的这个阶段时,我们必须认识到,婴儿能够区分出脚趾、手指等,甚至能够把一个手指与另一个手指区分开来————实际上,拇指是尤其能够吸引婴儿注意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对婴儿来说依然是独立的知觉物体。即使从我们成人的角度来看,它们也是“属于”婴儿的,不过也有这种可能性,即脚趾(尤其是大脚趾)之独立于婴儿,就像有一段时间母亲和ru头之独立于婴儿一样,尽管这时婴儿的视觉感受器已经将ru头的活动和与口部区相关的其他感受器结合起来。

    请允许我再离题一会儿,我想评论一下这样一个事实,即在中枢神经系统的构成过程中,存在着一些令人吃惊的巧合(coincidences),尽管我认为生物学和神经生理学术语完全不适合于研究生命中的每样东西。我不假思索便能想到的最令人惊奇的例子,是传入神经的感受器区域之巧合,这些传入神经是指位于嘴唇中部的传入神经,它们与来自拇指的传入神经末梢直接并列,还与食指的邻近一侧直接并列。无疑会有这么一天(很久以后,我们将会被载入史册),我们有可能以某种方式将神经解剖学领域中这些有趣且令人激动的巧合,翻译成我们在一个迥然不同的话语世界中所学到的东西,也就是心理学,即所谓的心理生物学和精神病学。虽然记住下面这一点很重要,即结构中“被赋予”的东西为行为中(甚至可以更为广泛地说,是经验中)可能发生的东西设了限制,但我们实际上极少讨论结构上被赋予的东西。当我们进行这样的讨论时,我将特别努力地让大家注意这样的事实,即在这里,“躯体”组织与精神病学上的重要现象之间似乎确实存在着相关性。我希望你们不会在思维中试图建立起纯想象的相关性,或相对来说未被证实的相关性,因为它们可能会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即你正处于一个基础稳固、可靠的领域(与令人好奇、难以捉摸的领域形成了对照);这样一种可靠的感觉,在我看来,其实是一种幻觉,而这种幻觉的产生是由于我们没有认识到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是经由我们所经验的事件而为我们所知晓的,因而总是与实际形成的东西或通过有限的渠道而被直觉地认为是真实的东西(借助这些有限的渠道,我们与所假定的永久的未知宇宙相接触)相分离。因此,如果有人认为他关于神经、突触(synapses)及其他的想法,比他关于符号、象征的想法更为高等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愿上帝帮帮他。

    现在,我将回过头来讨论婴儿——环境复合体的一些独立方面,这种婴儿——环境复合体常常被人们视作与知觉到的客体相似,但是,在其中,人们也开始确定了一些差异。这个确定知觉到之客体间差异的过程,从两种意义上说是任何一种再认(recognition)的先驱:从它总是先于再认这个意义上说,它是先驱;而且,它是所有再认行为的先驱,因为差异引发了对过去的参照,而在这一过程中,相似差异的经验有效地引出了我们可以将其归于我认识到(I recognize)这一术语之下的东西。

    婴儿的认同行为最终会发展到这样一种程度,他能把具有若干相互作用区特征的经验概括为来自距离感受器某一重复发生的感觉模式的经验(该模式常由婴儿的啼哭所引起,不论是这种啼哭是饥饿时啼哭、寒冷时啼哭,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而啼哭)。当他发展到这种程度时,他便开始以超越未分化方式的精心方式来体验生活。我们可以说,他正在以不完善的方式体验好母亲的角色。因此,概括(generalizing)是差异鉴别中的一种特殊发展;我们可以说,它是差异被鉴别后所保留下来的相似的东西。换句话说,经验的形式被概括化了,这样,它们中具有共性的东西,以及它们之间各式各样的差异,都被当做有用的经验保存于知觉之中。这些经验的注入会体现在相互作用区的任何一个中。或许,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对此作更为清楚的表述。我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了解到了这一点,即在婴儿饥饿时为其提供ru头的、在婴儿寒冷时为其提供毯子的、在婴儿身上的安全别针开了时用灵巧的双手为其扣上的,是同一个抚育者,同一个母亲,而且,无需多说的是,在适当时间,最及时地给婴儿换尿布的,也是她。尽管我们凭借自己客观的优越性,知道做这一切的就是这同一个母亲,但是,我们有必要研究一下可以确定地推断出婴儿身上发生了哪些事情:最初,所有这些必须和母亲合作才能满足的需要,以与环境发生相互作用的区域为标志或特色,而与需要及其满足相关之感觉的根源就在这种相互作用中;于是,对于饥饿时啼哭或寒冷时啼哭等之间,我们便有了客观上不可见和不可察觉的差异。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婴儿的概括能力,即发现那个“合作”之人身上的共同因素(对于这个人,无需多说,用那种精心的方式是感知不到的);所有这些均是产生于不止一个相互作用区的概括经验,且这些经验由于这不止一个的相互作用区而被区分开来。此外,这种经验还被概括为反复发生的眼和耳,即距离感受器的感觉模式,它们常由饥饿时啼哭或寒冷时啼哭引起,而这又会被进一步地概括为啼哭(crying)。所以说,婴儿也在对啼哭进行概括,从种类不同但或许发声相同的啼哭,到啼哭的各种不同发声中一致或没有差别的东西,婴儿都对其进行概括。我们可以把这一现象说成是一种解析综合(analytic synthesis),因为它消除了差异,并找到了婴儿——环境复合体中十分重要的共性方面(这些是生命所必需的)。当我们在生活中达到这一程度,即这种综合正在发生时,我们便遇到了对经验的某种精心阐述,这种阐释不同于我迄今为止所讨论的经验,也就是,未分化的或最早模式的经验(在这种经验中,个体可以说是“过着他自己的生活”)。

    对差异的鉴别,能为满足需要的行为作出十分有益的贡献;而对经验的概括,使得那些混于差异之中重要的共同因素得以鉴别,或者主要以距离感受器为中介而与某一反复出现的经验模式联系起来,提升经验的复杂性或精细程度,把经验从未分化的模式提升到不完善的模式。我希望,你们现在能够开始清楚地了解我为什么要建立起这三种经验模式,即未分化的、不完善的和综合的经验模式。正如我前面已经说过的,未分化的模式是作为有生命之存在的有机体生活的早期模式,也是当前一种让人觉得非常奇特的模式。

    在任何一个特定的场合,视觉经验一般会在与触觉、温度觉、动觉、味觉或嗅觉等终端器官接触之前发生;听觉经验常以同样的方式发生,一旦婴儿听到了除自己哭声之外的声音,听觉经验就发生了。焦虑经验也以同样的方式(像通过距离感受器的经验一样)在与任何接触感受器(contact receptor)发生接触之前便已开始,也就是说,在焦虑的母亲出现、她的ru头到达婴儿口中之前便已开始————但是,你们必须记住,不是在来自母亲的光波到达婴儿眼中之前或来自母亲的声波到达婴儿耳朵之前。由于焦虑具有与这些距离感受器相同的功能,即它事实上在与ru头接触之前便已经开始,因此,任何由于焦虑ru头之经验而获得的“益处”,都必定是通过波的分辨而获得的,它主要与听觉和视觉距离感受器的功能活动有关,这一过程比看到ru头以及随之而来的附属物更具包容性。一个焦虑母亲的ru头、乳房以及衣饰着装等,从身体上可分辨的意义上说,与一位温柔、不焦虑的母亲的ru头、乳房和衣着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如果对焦虑行为有任何有益补充的话,那它肯定产生自对这个阶段某些不太重要的事物,即ru头、哺乳等的分辨。然而,距离感受器(听觉和视觉)的功能活动不能从总体上预示饥饿时啼哭能否成功地招来好ru头的携带者,即好母亲,它与最为不悦的经验(产生这种经验,是因为饥饿时啼哭招来的是焦虑ru头的携带者,即坏母亲及其焦虑的先兆)恰成对照。

    坏母亲“外表”(appearance)与好母亲“外表”的分化,也就是说,距离感受器数据分化是视觉和听觉的复杂精炼(refinement),它通常在我们所谓的避免焦虑之欲望的驱使下产生,本质上是对相对欣快的“偏爱”。为了给大家提示一下我在这里所谈论的内容,我认为,参考一下我的那条母狗和它的幼仔,可能比较有用。尽管这是一个很不幸的事实,即这些狗在成长的过程中饱受了焦虑之苦(它们的焦虑是由周围焦虑、紧张的人们引起的),但总体而言,小狗遭遇坏ru头或焦虑ru头的经验还是很少的。但是,在小狗的生活中有一段时间(从很多方面看,我都认为这与小狗长出了牙齿有重要的联系),当哺乳似乎不再是得到鼓励的恰当事情时,母狗引发了小狗的焦虑;我推测,这种焦虑包括了十分真实的恐惧成分,因为母狗对于拒斥哺乳行为给小狗带来的痛苦,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之所以提及上述情况,是想强调我之前作过的论述,现在,我想重复一下该论述。坏母亲“外表”与好母亲“外表”的分化(我希望你们能够注意到,“外表”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确切的字眼,因为它还包括由耳朵来实施的距离感受器)是一种复杂的精炼过程————所谓复杂的精炼过程,是指一种视觉和听觉过程,它的产生是为了竭尽所能地保护一个人的欣快(也即一个人的幸福感),使其免受焦虑。由于不存在大体上可以觉察的差异,因此这种分化只能通过精炼来完成。因此,这里便形成了另一类符号的第一个实例,当前这个例子是分辨出我们所谓的禁止姿势(forbidding gestures),它们目前涉及的是知觉到的抚育者,这个抚育者已经通过概括的过程而将早先分离的感知到的客体,即好母亲和坏母亲,融合到了一起。对于我们所说的禁止姿势,婴儿的精炼性分辨最先用于母亲,之后又在其一生中运用于所有重要的人,也就是,开始在他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的那些人,换句话说,在他的人际关系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婴儿从母亲的发声中分辨出听到的差异,从母亲的表情中分辨出看到的差异注68,而且也很可能从母亲走向他时身体整体运动的速度和节奏、出示奶瓶、更换尿布等动作中分辨出后一种差异————所有这些由视觉和听觉距离感受器所作出的相当精炼的分辨,都被组织成各种索引(indices),这些索引常常地与不悦的焦虑经验(包括焦虑的ru头,而不是好ru头)有关。就像这些索引一样,这些分辨,以及对这些分辨数据的组织,变成了符号的符号(signs of signs),即标志其他回避符号的符号,如母亲焦虑时的ru头。因此,这些由距离感受器做出的分辨变成了符号类别的符号(signs of categories of signs),我们可以说,它们之间经常彼此相伴随,从而使它们足以建立起这种关系。而对于符号的符号,我们称之为象征(symbols)。由此可见,符号与行为之间的关系相当简单,而象征与行为之前的关系要更为复杂一些,因为它们涉及影响行为的各种符号。我们称之为禁止姿势的那些象征,指的是在满足需求的过程中干扰行为的焦虑。

    对哺育者来说,听到婴儿的啼哭是一种符号,表明婴儿正在体验到一种需要,或婴儿正处于焦虑状态之中。它突出了婴儿想要得到温柔的一般需要,也突出了在满足婴儿需要或缓解其焦虑的过程中所需的一个或多个不同的程序(即合作)。婴儿一系列不同的神奇活动中让人听得见的部分,比如他的饥饿时啼哭、寒冷时啼哭,以及诸如此类的行为,会激起哺育者的温柔行为,而且,对她来说,婴儿的这些行为意味着他需要某种温柔。

    更确切地说,婴儿的啼哭到底是什么且有什么用?有人可能会说,婴儿发出的能够让人听见的啼哭声,从物理学上说是一种特定模式的声波,它由婴儿的口发出,并为母亲的耳所接收,而且这种啼哭声传递了婴儿的需要,我们可以说,母亲要对哭声进行诠释才会知晓这种需要。这种单一的一般意义(可以将其解释为“婴儿需要温柔”)并不存在于婴儿“身上”,而存在于母亲“身上”。这说明了一个符号与其解释者之间的关系。用查尔斯·莫里斯的话来说:“当有机体把某种事物视作一种符号时,这样的有机体便可以称之为解释者(interpreter)。”注69 在我看来,“对其而言的有机体”(organism for which)这种表达,可以更为恰当地用“在其内部”(in)的有机体来表达。由经验符号所引起的符号解释,是由经验着的有机体在与符号的当前会心或真实会心的过程中推断出来的,这种推断的基础是过去的经验和预见的经验。由于人们在生活中已经对交通标记、红绿灯、电话铃声等习以为常,因此容易忽略对符号的绝对依赖,可是对符号的绝对依赖是人类经验的重要细节,而人们也会这样来解释他们与相应的非签约物理事件之间的会心。

    因此,我想让你们抛弃下述这种轻率的想法,即凡是有机体均可能存在符号。如果你试图在一张图表上安排汽车交通,或者通过法律和法规的手段来保证道路交通,那么,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发展一种人格理论时,你们必须记住一点:只有当解释者将意义附属于其他物理现象时,符号才是符号。

    婴儿会通过一些活动来缓解自己的某种特定需要,而他的母亲则会将他行为中听得见的部分体验为一种符号,表明婴儿需要温柔的合作,以满足某种需要或减轻焦虑。现在,随着婴儿理解环境中可见部分的能力的增强,他开始区分出这个方面的两种符号:即将满足的符号(好母亲的出现和接近)和令人烦恼的符号(坏母亲的出现和接近)。随着婴儿经验结构的发展,他开始预见到,他的哭声,一般情况下,会促使好母亲的出现、接近和令人满意的合作,或者会导致坏母亲的出现和令人苦恼的接近;在后一种情况下,他会啼哭,目的是为了赶走这个坏母亲,以及她所带来的焦虑。

    现在,我在这里要讨论的是,为什么婴儿的任何一种啼哭,对母亲来说(如果被她听到的话)是一种符号,表明婴儿需要温柔了。从婴儿的角度看,随着身体结构的发展,他的视觉和听觉感受器已经具备了良好的运作秩序,他也开始分化出了关于即将发生之事的两种信号,也就是成功或灾难;随着这种能力的进一步发展,他能成功地————从简单的实例频率,或常见负面实例的缺乏这个角度来说————注意到他所发出的啼哭声究竟是即将到来之满足或缓解的符号,还是焦虑灾难的符号。因此,现在他的啼哭可以用某种方式来体现符号的一些方面,因为他正以他所观察到的某种适当的行为模式,或某种适合于这种行为模式的方式运用符号。他自己发出的被人听得到的啼哭声,意味着他正在体验着某种需要,并采取行动以引出表明需要即将得到满足的符号,或者可能会引出一种不受欢迎的表明焦虑和不断增长之烦恼的符号,后者需要的是一种不同的啼哭行为————通过啼哭来赶走坏母亲。对于婴儿来说,他所理解的,也就是说,以原始的方式感知到的好母亲是即将到来之满足的象征;而他所理解的坏母亲则是焦虑和不断增长之烦恼的象征。一般而言,好母亲就意味着温柔的合作,而坏母亲和禁止姿势(这些姿势会逐渐地分化为所感知到的母亲所特有的特征)就意味着迫切增加的对温柔的需要。

    我已经试图表明,母亲胸前的好的、令人满意的ru头与母亲焦虑时所拥有的相同的ru头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视觉的差异。但是,就婴儿的经验而言,这些ru头是完全不同的,需要完全不同的对待或行为;由于它们不容易通过视觉来加以区分(就像在有关其他一些事物的情形一样),鉴于人性动物的特定进化史,因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需要,即去寻找一些可以为我们指引方向的线索。此刻,我所运用的是十分成人化的语言。说说我的那些小狗,如果它们的母亲有一个ru头特别大,上面还有大块的黑色,而另外一些唾手可得的ru头很漂亮,是粉红色的,那么对于小狗来说,由于大ru头难以咬住,因此就很快就会确定这个大ru头具有令人不满的特性,尽管它也有其他方面的优点。我们有非常强烈的通过视觉来定向的倾向,当我们运用视觉时,毫无疑问,它就成了人性动物的一个特征。人的视觉大致相同————但是其中所涉及的客体却完全不同,有的客体是好的、能够带来满足的东西,而有的客体则是不太重要的灾难,是需要避免的东西————在这些情况下,人们就需要寻找其他的线索。正如我在前面曾说过的,所有关于ru头的讨论,到后来无疑会用于ru头的携带者,即好母亲和坏母亲,尽管她们在视觉上也是完全相同的。除了视觉因素外,我们还需要其他精炼的分辨(而且,这些分辨是可能实现的),包括对好母亲和坏母亲在听觉方面的差异分辨,以及对好母亲和坏母亲的面部表情的分辨,也就是,面部姿势紧张的结果。现在,从客观的角度(这个角度简单而令人愉悦,但非常容易使人误解),我们可以说,在婴儿的眼里,母亲焦虑时听起来和看起来的方式与她不焦虑时听起来和看起来的方式不同。这些差异就是可能的距离线索,我们可以说,这些差异就是一个人是否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一个人是否已经得到了错误的东西,也就是坏母亲。这种对好母亲和坏母亲的分辨,就像在好坏ru头之间进行的分辨一样,在这个特定的发展时期,就像你对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个人进行分辨一样真实。注70

    在这里,我特别想指出的一点是,可以这么说,坏母亲身上的禁止姿势会被逐渐削弱或去除,而且,在以后的发展阶段中,这些姿势会成为某个非特指母亲的不经常出现的特征;到了那个时候,这些禁止的姿势,即母亲身上这些听得见和看得见的差异,本身就会成为焦虑即将出现的符号。这就说明了何以对婴儿来说最初的母亲实体会如此不同的原因————之所以会不同,是因为它们的功能意义十分不同,尽管我们从客观上可以说,它们是同一件事————在婴儿的知觉中,它们会逐渐地融合成同样的或相似的东西。但是,只有当分化得到了精炼,婴儿因此能够把不同ru头之非常重要的功能差异与从他关于常见ru头携带者的经验中分离出来时,上述情况才有可能发生。

    在此,我试图以必然会出现的情况为基础,为你们设置一条发展的道路,用来说明婴儿所做的一些有用且必要的事情。即使我们许多成人花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干了一些看似完全无用的事情(至少在我们的朋友看来是完全无用的),但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我认为,若想就此推论说婴儿会做大量无用且麻烦的事情,那么这样的推论是完全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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