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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圣的奥古斯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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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有许多遗迹表明,屋大维家族是古时候维利特雷城的名门之一。因为在该城最繁华地区有一条街道很早以前曾被叫做屋大维街,这里还可以看到一座被一个姓屋大维的人用过的祭坛。在一次与邻城的战争中,这人是该城的指挥官。当外敌突然袭来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巧在向马尔斯 注 献祭。他从火里抓起牺牲的内脏,半生半熟地就供上了;然后奔赴战场,并得胜而归。据记载,公众还通过了一项法令,规定以后向马尔斯献祭都要用半生的内脏,牺牲的其余部分交给屋大维家族。

    II. 这一家族是经国王塔克文·普里斯库斯 注 批准进入元老院的二等家族之一;后又被塞维乌斯·图里阿 注 封为贵族;过了一段时间又被降为平民,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神圣的朱里乌斯 注 恢复了贵族地位。家族中被人民选为高级官吏的第一个人是盖乌斯·卢佛斯,他当过财务官。他生格涅乌斯和盖乌斯,从他俩起屋大维家族形成地位大不相同的两个支系。格涅乌斯及其后人一个接一个地担任最高官职,而盖乌斯及其后人,不知是由于机遇还是由于选择,直到奥古斯都的父亲为止,一直处于骑士等级。奥古斯都的曾祖父于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在西西里服役,任艾米利乌斯·巴布斯帐下的军团长官(205 B.C.)。他的祖父满足于一个自治市 注 的官职和丰厚的收入,一直安逸地活到晚年。这是别人的记载;奥古斯都本人只写道, 注 他出身于一个古老而富裕的骑士家族,他父亲是这个家族中第一个进入元老院的。马尔库斯·安东尼挖苦地说他的曾祖父是个来自图里乡下的释放奴隶 注 和搓绳匠,他的祖父是个货币兑换商。我所能知道的奥古斯都父系祖先的情况就是这些。

    III. 奥古斯都的父亲盖乌斯·屋大维一走上社会就是个富裕而有名誉的人物。我不能不怀疑某些人的说法,认为他也是货币兑换商,甚至受人雇佣在战神广场 注 替主子贿选或从事其他活动。而事实是,他由于在优裕的环境中长大,很容易便得到了一些高级职务,并且干得颇为出色。在他的大法官任期届满时,命运让他得到了马其顿的治理权。当他肩负着元老院的一项特殊使命前往这个行省时,在路上歼灭了一伙逃离斯巴达克斯和喀提林(那时他们正控制着图里农村)军队的奴隶。在治理自己行省期间,他显示出他的公正不比勇气少些。因为他除了在一次大战中击溃了贝息人 注 和别的色雷斯人而外,他对待我们的同盟者都很公正,以致马尔库斯·西塞罗在给他当时在亚细亚行省作代执政官总督 注 的信誉不佳的弟弟克文图斯的信中(尚存) 注 ,敦促和劝诫他效仿他的邻居屋大维,以便在我们的同盟者中赢得爱戴。

    IV. 当他刚从马其顿返回,还没来得及宣布自己是执政官的候选人时,却突然死了,遗下3个孩子:与安卡利亚生的大屋大维亚,与阿提亚生的小屋大维亚和奥古斯都。阿提亚是马尔库斯·阿提乌斯·巴尔布斯和朱里娅(盖尤斯·恺撒的姐姐)的女儿。巴尔布斯在父系上是阿里西亚地方人,出身于一个有许多元老肖像陈列的家庭,在母系上与伟大的庞培关系很近。他在担任大法官后,是依朱里乌斯法成立的负责在坎佩尼亚分配土地给平民的20人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但安东尼由于也想极力贬低奥古斯都的母系祖先,挖苦他有一个在阿非利加出生的外曾祖父,说后者最初开一家香水店,继而又在阿里西亚开面包店。巴尔马的卡西乌斯挖苦奥古斯都既是面包师又是货币兑换商的孙子,他在一封信里说:“你母亲的饭是从阿里西亚的一个下等面包铺里得到的,这面包是一个来自尼鲁鲁姆的货币兑换商用他那被肮脏的金钱弄脏了的手捏成的。”

    V. 马尔库斯·图里乌斯·西塞罗和盖乌斯·安东尼任执政官的那一年,10月1日前的第九天(9月23日,63 B. C.),太阳即将升起之时,奥古斯都诞生于巴拉丁区的牛首街,那儿如今还有他死后不久建造的神龛。据元老院议事录记载,有个名叫盖乌斯·赖托留斯的贵族青年,以自己的年轻和地位为由,恳求元老们对他的通奸罪从轻处罚;他还向元老们陈述一个理由,即他是神圣的奥古斯都出生时首先接触的那块土地的人,照例也就是这地方的监管人; 他请求元老们看在奥古斯都可被称作他自己特有的神的分上宽恕他。于是元老院发布了一道命令,将他房子的那部分划为圣地。

    VI. 现今维利特雷附近他祖父的庄园里,有个像餐具室样的小屋被指称是这位皇帝的育婴室。这一带居民普遍认为奥古斯都确实是在那里出生的。除有必要并经净洗,没人敢冒险进入此室,因为人们长久以来深信那些未举行仪式就贸然入内的人将不由自主地发生战栗和恐惧。而且,这一点最近也得到了证实。该庄园的一个新主人,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想验证这事,到那间屋里去睡觉。结果事情发生了。那一夜只过了几个小时,他就被一种突然的神奇力量扔了出来;人们在门前发现了被褥和已成半死的他。

    VII. 奥古斯都婴儿时,被取姓为图里努斯,这可能是为了记念他的祖籍,或是由于他的父亲屋大维在儿子出世不久,曾在图里附近追击逃奴,赢得了胜利。我断言他曾取名图里努斯,有非常可靠的证据。因为我曾得到一个青铜小塑像,是他孩提时代的形象,上面刻有铁的字母拼成的那个名字,只是因为年久已几乎难以辨认了。我把这个小雕像献给了皇帝 注 ,他把它和家神像一起珍藏在他的卧室里。另一证据是,马尔库斯·安东尼经常在信中以轻蔑的口吻称他为图里努斯;对此,奥古斯都只是答复说,把他从前的名字作为丢脸的东西用来侮辱他,这使他感到吃惊。后来他取名盖乌斯·恺撒,而后又取姓奥古斯都(27 B.C.),前者是为了履行他舅公的愿望,后者是依据穆那提乌斯·普兰库斯的动议。当有人建议,作为罗马的第二个缔造者,他应被称作罗慕路斯时,普兰库斯提议,最好取名为奥古斯都,理由是,这个称号不仅是新的,而且还是个更荣誉的称号,因为圣地,以及那些通过占卜可献祭任何东西的地方被看作是“庄严的”(奥古斯塔)(augusta);它源于庄严的“增强”(auctus)或源于“飞鸟的动作或啄食”(avium gestus gustusve)。恩尼乌斯所说如下的话也可说明这一点:“通过庄严的占卜(augusto augurio),著名的罗马城建立起来之后。” 注

    VIII. 他4岁时死了父亲(59 B.C.)。12岁时他对大庭广众发表了一次纪念他的祖母朱里娅的葬礼演说。4年后,他接受了成年袍。之后,在恺撒的阿非利加凯旋式上获得了军功奖,尽管由于年轻他并未参加这次战争。当他的舅父 注 即将前往西班牙与庞培的儿子们交战时,奥古斯都虽然在一场重病之后体力尚未恢复过来,但他只带了很少几个同伴,甚至在经受了一次船只失事的磨难之后,沿着敌人控制下的道路走到西班牙。从而,他极受恺撒的钟爱,后者很快便对他的这种性格————高于他借以完成这趟行军之精力的性格————给予了高度评价。

    当恺撒收复了西班牙行省,计划远征达西亚人,然后进攻帕提亚人时,他已先被派往阿波罗尼亚利用空闲攻读。当他获悉舅父 注 被杀(44 B.C.),他是他的继承人时,他犹豫了一些时候,不知是否应该求助于最近的军团,但他放弃了这个主意。因为这样做太仓促,时机还不成熟。他不顾母亲的疑惧和继父、前执政官马尔西乌斯·菲力浦的强烈反对,回到罗马,继承了遗产。他征集军队,最初同马尔库斯·安东尼和马尔库斯·雷必达,然后只同安东尼统治国家近12年,最后单独统治了44年。

    IX. 在扼要总叙了他的生平之后,为把事情说得更清楚明白,下面我打算不是按照编年顺序,而是按类逐个地叙述。

    奥古斯都进行的内战有五个:穆提那,菲力比,佩鲁西亚,西西里和阿克兴等战役。其中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战役与马尔库斯·安东尼作战,第二个与布鲁图和卡西乌斯,第三个与三头之一的安东尼的弟弟鲁基乌斯·安东尼,第四个是与格涅乌斯·庞培之子塞克斯都·庞培作战。

    X. 发生这些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奥古斯都认为,对他来说,既然没有比为恺撒之死复仇和维持恺撒立法的继续有效更义不容辞的事情,他从阿波罗尼亚一回到罗马,便决心出其不意地对布鲁图和卡西乌斯使用武力。当他们预感到危险并逃离后,他便诉诸法律,缺席起诉他们的谋杀罪。此外,既然那些被指定用娱乐来庆贺恺撒胜利的人不敢这样做,他便自己举办。为了有更大的权力实行他的计划,他宣布竞选人民保民官。因为这时正有一名保民官去世,需补选。虽然他只是一名贵族,还不是元老。 注 他特别指望得到当时是执政官的马尔库斯·安东尼的帮助。但安东尼反对他的这一意图,若非许以重贿,安东尼甚至不许他有普通的和一般的权力。于是他投靠了贵族。因为他知道贵族痛恨安东尼,尤其因为安东尼正在穆提那围攻德基摩斯·布鲁图,力图用武力把后者从恺撒赠送的、并经元老院批准的这个行省驱逐出去。于是在一些人的建议下,他雇用刺客去暗杀安东尼。在这一阴谋败露后,因担心报复,他利用他能够支配的所有金钱征召老兵,来保护自己和元老院。他以代大法官职衔被委任指挥动员起来的军队,并受命联合已成为执政官的希尔提乌斯和潘萨,向德基摩斯·布鲁图提供援助,于是在三个月内用两次战役结束了委任他指挥的这场战争。在前一次战役中,按安东尼记述,他(奥古斯都)逃跑了,直到第二天才看见他返回,既无斗篷,也没了马;不过,在后一次战役中,所有的人一致说,他不仅起了一个领袖的作用,又起了一名士兵的作用。当战斗正酣时,他的军团的旗手负了重伤,于是他扛起军旗坚持了一段时间。

    XI. 在这场战争期间,当希尔提乌斯作战阵亡,而潘萨不久也因负伤死去时,谣言四起,说这两个人的死是他造成的,他的目的在于,当安东尼被赶跑,国家又失去了执政官之后,他便可以单独控制得胜的军队了。潘萨死的情况尤其令人怀疑,以致医生格利科以给他治伤时使用了毒药的罪名被关进监狱。阿奎留斯·尼格尔对此补充说,奥古斯都趁战斗混乱之机,亲自杀死了另一名执政官希尔提乌斯。

    XII. 但是,当他得知安东尼逃跑后获得了马尔库斯·雷必达的保护,而其余的领导人和军队要同他们妥协时,果断地放弃了与贵族的合作。为替自己改变效忠找借口,他挑出贵族的某些言行,断言他们中的某些人把他说成是个不懂事的娃娃,而其他人则为了可以不给他或他的老兵以应给的报答,公开主张给他荣誉,然后丢开他。为了更明白地表示他对与旧党的关系感到懊悔,他对努尔细亚人处以巨额罚款,并在他们交不出罚款时,把他们逐出努尔细亚城。理由是努尔细亚人用公款为在穆提那战役中阵亡的公民修建了一座纪念碑,并在上面刻了“他们为自由而牺牲”的碑文。

    XIII. 与安东尼和雷必达结盟后(42 B.C.),他也用两次战役结束了菲力比战争,尽管病魔缠身,并且在第一次战役中兵败,丢失了营盘,逃到安东尼军中方以身免。他胜利后没有能表现出节制,当他把布鲁图的头送到罗马,抛在恺撒的塑像脚下后, 他将愤怒发泄在被俘的那些最著名的人物身上,甚至没有放过用语言污辱他们。例如,对一个卑下地乞求埋葬的人,据说他这样答道:“鸟儿们很快将解决那个问题。”当另外两个人,一父一子,乞求活命时,据说他叫他们抽签或豁拳,以决定谁该得到赦免;他原指望这两个人都被处死,可是那位父亲为了儿子活命把死留给了自己,这样他的儿子才保住了性命。因此,当其余的人,包括著名的加图模仿者马尔库斯·法沃尼乌斯,被镣铐着带出时,他们只恭敬地向作为统帅的安东尼致敬,却用最污秽的谩骂挖苦奥古斯都。

    这次胜利之后,职务被分配了,安东尼负责恢复东方的秩序,奥古斯都负责率领老兵返回意大利,给他们分配自治市的土地。可是老兵和土地所有者都不满意。后者埋怨被赶出了家园,前者抱怨报酬不像他们原来希望通过服役能得到的那么多。

    XIV.当鲁基乌斯·安东尼依仗自己执政官的职位和他哥哥的兵权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发动一场暴动时,奥古斯都迫使他逃往佩鲁西亚,并用饥饿迫使他投降。但是,无论是在这次战争以前还是战争期间,奥古斯都都不是没有很大的个人危险的。例如,有一次在看娱乐表演时,他吩咐侍者把坐在第十四排的一名普通士兵拉出去。他的诋毁者们于是传说他后来把这个人杀了,还拷打了。为此,他差一点在一群盛怒的士兵手下丧生;幸亏那个失踪的士兵突然安然无恙地出现,他才得以逃生。又有一次,当他正在佩鲁西亚靠近城墙的地方献祭时,差一点被一伙从城里突然出来的斗剑士杀死(40 B.C.)。

    XV. 占领佩鲁西亚后,他对许多人进行报复。他对所有试图乞求宽恕或为自己辩解的人只有一种回答:“你必须死。”据一些人记载,在3月15日这一天,有两个等级的300人从战俘中被挑出,然后像许多牺牲一样被献祭在神圣的朱里乌斯的祭坛上。一些人记载说,他是故意拿起武器的。为了让暗中的敌人和那些由于害怕而非由于好意对他效忠的人露出真面目。他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学鲁基乌斯·安东尼的榜样,然后打败他们,没收他们的财产,用来支付许愿给他的老兵的报酬。

    XVI. 西西里战争是第一个由他发动的战争(43/35 B.C.)。但这次战争由于中间穿插了许多事故拖延了很久。这些事故例如为重建他的因夏季暴风雨而遭到两次毁灭的舰队;又如,在人民的要求下议和,因为当时供应被切断,发生了严重的饥荒;最后如,新船造好了,20000名奴隶被释放,训练成桨手,把海水放进鲁克林努斯湖和阿维尔努斯湖,在贝亚 注 修建朱里乌斯海港。他在那里整个一冬训练完军队后,在米拉和瑙洛库斯 注 之间击败了庞培,尽管在战斗即将打响时他因为困极了竟一下子沉沉入睡,以致他的战友们不得不把他叫醒,发出战斗信号。我认为,正是这件事让安东尼找到了一个嘲笑的机会。他说:“在舰队已作好战斗准备时,他甚至不能用镇定的眼光注视舰队,而是仰卧着呆呆地望着天,直到敌人的船队已被马尔库斯·阿格里巴打败逃跑时,他才爬起来出现在士兵面前。”有人指责他的一个行动和一句话,对人说,当他的舰队在风暴中毁灭时,他喊道:“尽管尼普顿 注 不高兴,我也会取胜的。”而且,在竞技场上接着进行娱乐活动的那天,他把那个神的塑像从神圣的游行队伍中拿开了。可以肯定地说,在历次战争中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多和如此大的危险。例如,有一次他运送一支军队去西西里之后,在返回驻本土的其余部队途中,受到庞培的海军将领德摩卡里斯和阿波罗法尼斯的突然袭击,他仅靠一只船死里逃生。又有一次,当他正取道罗克里徒步前往里吉乌姆时,他看见庞培的一些双排桨战船沿着海岸驶来,他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船只,走向海岸,结果差一点被俘。也就在这次,当他试图从一条小道逃跑时,他的随从艾米利乌斯·保路斯的一个奴隶,心怀怨恨,企图杀死他。因奥古斯都过去曾放逐过他主人的父亲,这个奴隶想趁此机会复仇。

    奥古斯都的另一个同盟者马尔库斯·雷必达,曾应召从非洲前来帮助他作战;庞培溃逃之后,雷必达因对自己的20个军团具有信心而趾高气扬,并用可怕的威胁要求最高权力;但是奥古斯都剥夺了他的军队,并且把他永远流放到西尔塞 注 ,尽管由于他乞求而免其一死。

    XVII. 他终于撕破了和马尔库斯·安东尼的同盟。该同盟一直处在相互猜疑和不确定状态中,通过各种调解勉强地维持着。当时最有利的做法是披露他的对手已丧失了作为一名公民所应有的品格。他手里有安东尼留在罗马的遗嘱,上面把他与克里奥帕特拉 注 生的孩子列入他的继承人之中。奥古斯都把这份遗嘱公读于人民。但是,当安东尼被宣布为公敌时 注 ,他送还了他所有的亲属和朋友,其中包括当时还是执政官的盖乌斯·索西乌斯和提图斯·多密提乌斯。他还同意波诺尼亚公社不投到他麾下加入全意大利同盟,因为他们自古以来就依附于安东尼家族。此后不久(31B.C.),他取得阿克兴海战胜利。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深夜,以至于这位得胜者在船上度过了那一夜。阿克兴海战后,他住进萨摩斯的冬季营房。这时传来一支军队叛乱的消息,这使他不安。那支军队是他从每个军团里选拔出来,并在这次胜利后派往布鲁迪辛乌姆的。他们向他索要报酬,要求退役。他在返回意大利的途中,在海上遇上了两次风暴,第一次在伯罗奔尼撒岬和埃托利亚岬之间的海上,后一次是在靠近西洛尼山脉 注 的海上。在这两个地方,他的一部分舰队沉没,当时,他所乘的船的索具被风刮走,船舵也断了。他在布鲁迪辛乌姆只耽搁了27天————这段时间刚够他满足士兵们的要求————然后,他经过亚细亚和叙利亚,迂回前往埃及,围攻亚历山大里亚(安东尼和克里奥帕特拉已躲避在那里),并且很快便占领了这座城市。尽管安东尼在危急时曾试图议和,但奥古斯都迫使他自杀了,并且察看了他的尸体。为壮观他的凯旋式,他极想救活克里奥帕特拉,甚至把普塞利人 注 带去吸吮她伤口上的毒液。因为据认为,她是被毒蛇咬伤致死的。他允许为这两个人举行葬礼,并葬在同一坟墓里,同时下令完成他们已开始修建的陵墓。对于富尔维亚二子中的长子小安东尼,他把他从神圣的朱里乌斯的肖像那里拖出来杀了,小安东尼是在许多徒劳的恳求之后逃到那里的。对于克里奥帕特拉说是恺撒所生的恺撒里奥,他在他逃跑时追上了她,俘回后处死了。但是他宽恕了安东尼和克里奥帕特拉的其余后代;后来又按照他们各自的身份细心地供养他们,如同对待他自己的亲属一样。

    XVIII. 就在这前后,他派人把装有亚历山大大帝尸体的石棺从帝主陵墓区抬来,看了一眼之后,他把一顶金制王冠放在上面,缀上鲜花,以示敬意。而后,当他被问及是否也愿意看看托勒密王室的坟墓时,他回答说:“我的愿望是看一位国王,而不是看尸体。”他把埃及降为行省,然后为了使它更富饶更适应供给罗马粮食,他派士兵去疏浚尼罗河泛滥时流到的所有运河。因为在许多年里,这些运河被泥沙淤塞了。为了扩大阿克兴胜利的名声,并永远地纪念它,他在阿克兴附近建了一座叫尼科波利斯 注 的新城,每5年在那里举办一次庆祝娱乐活动;他扩大了古代的阿波罗神庙;他在用海战的战利品装饰了被他占领的营地后,将它献给了尼普顿和马尔斯。 注

    XIX. 这以后,他在各个时期粉碎了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几次骚乱、暴动企图和阴谋。它们都是在得逞之前败露的。魁首先后有小雷必达,瓦罗·穆勒那和法尼乌斯·卡皮欧,马尔库斯·埃格那提乌斯,还有普劳提乌斯·卢佛斯,以及这位皇帝的孙女婿鲁基乌斯·保路斯。此外,阴谋者中还有被控犯有伪造罪的,老态龙钟和虚弱不堪的鲁基乌斯·奥达修斯,也有具有一半帕提亚人血统的阿西尼乌斯·埃庇卡都斯,最后还有特勒福斯,他是一位妇人的奴仆兼听差。看来连一些地位最卑下的人也密谋反对他和威胁他的安全。奥达修斯和埃庇卡都斯曾计划用武力将他的女儿朱里娅和外孙阿格里巴从他们被幽禁的岛上劫持到军队中;特勒福斯袭击了奥古斯都和元老院,他误以为被指定干这件事是为了帝国。甚至,一个从伊利里库姆军队中来的士兵的仆人,带着一把猎刀,逃过了门卫的警戒,夜里在皇帝寝室附近被捕;但是拷问结果一无所获。这家伙是个疯子呢还是佯作癫狂,不得而知。

    XX. 他只亲自统领了两次对外战争:一次在达尔马提亚,当时他尚年轻;另一次是在推翻安东尼之后对坎塔布里亚人的战争。在前一场战争中他还负了伤:在一次作战时,他的右膝被石头击中;在后一场战争中,他的一条腿和双臂因一座桥梁的倒塌而受到严重损伤。其他的对外战争是由他的将军们进行的,但对于在潘诺尼亚和日耳曼地区进行的一些战斗,既然他曾远离罗马到了拉文那、米迪奥拉努姆或阿奎利亚这些地区,他或许到过战场或许到过离前线不远的地方。

    XXI. 或直接统领军队或以占卜间接指导军队,他征服了坎塔布里亚,阿奎塔尼亚,潘诺尼亚,达尔马提亚和整个伊利里库姆,以及里提亚和阿尔卑斯山区部落的文得里亚人和萨拉西人。他还阻止了达西亚人的袭击,杀了他们许多人,包括他们的三位首领;又迫使日耳曼人退回到阿尔必斯河彼岸;只有苏维比人和锡加布里人除外,他们向他屈服了,被带到高卢,定居在莱茵河附近地区。对于其他处于不平静状态的民族,他也使他们归顺臣服。

    但是,若无正当或合适的理由,他决不对任何民族发动战争,也决不想花出任何代价去扩大疆域和自己的军事荣耀。因此,他强迫一些蛮族首领到复仇者马尔斯神庙宣誓,保证恪守他们所乞求的和平。当然,有些时候,他极力逼他们交出一种新的人质,那就是妇女(因为他觉得蛮族人是不重视男性人质的),但他们都得到特权,可以随时要回他们的人质。对于那些动辄叛乱或特别背信弃义地叛乱的人,他也不过卖掉被羁押者,从未科以更重的处罚,只是规定他们不得在邻近地区为奴,也不得在30年内获释。他以威力和宽厚所赢得的声誉,使得像印度人和斯基泰人这些对我们来说只是传闻中的民族,也都自愿派使者来求取他本人和罗马人民的友谊。帕提亚人也在他要求亚美尼亚人归顺时自愿投降他(20 B.C.),并且应他的要求送还了他们在打败马尔库斯·克拉苏和马尔库斯·安东尼时夺得的军旗 注 ;此外他们还交出了人质。有一次,当同时有几个人要求帕提亚王位时,他只给了他选中的其中一个人。

    XXII. 自罗马建城至他统治以前,亚努斯·奎里努斯神庙只被关闭过两次 注 ,但他赢得了陆上和海上的和平,在短得多的时间内,神庙就关闭了三次。他举行过两次进罗马城的小凯旋式,一次在菲力比战争之后,另一次是在西西里战争之后;他还为达尔马提亚、阿克兴和亚历山大里亚的胜利举行过三次大凯旋式,总共连续花了3天时间。

    XXIII. 他只遭到过两次可耻的重大失败,那就是罗利乌斯和瓦鲁斯的失败(15 B.C.,9 A.D.),两次都是在日耳曼。罗利乌斯的失败虽较丢脸,但不那么严重,瓦鲁斯的失败则几乎是致命的,因为这次失败使3个军团连同将军、副将及所有的辅助部队全部被歼。这一消息传来时,他下令全城宵禁,以防止发生动乱,并延长各行省总督的任期,以便依靠这些经验丰富的人使同盟者保持忠诚(因为他们是同盟者所熟悉的)。他还向至高至善的朱庇特发誓,一旦国家的形势有所改善,就举行大规模的娱乐活动,像在对钦布里人的战争和对乌尔西人的战争 注 中做过的那样。事实上,传说,他实在伤心之至,以至于连续数月既不理发也不修面,有时用头撞门,嚷道:“克文提里乌斯·瓦鲁斯,还我军团!”他把这灾难的一天 注 视作每年伤心悲悼的日子。

    XXIV. 在军事方面,除了恢复一些古代习俗而外,他还进行了许多改革和创新。他制定了非常严格的纪律。他甚至连准许他的将军们去探望妻子都不情愿,后来只准许在冬季探亲。他公开拍卖一名罗马骑士及其财产,由于这个人砍去了自己两个年轻儿子的大拇指,使他们不能服兵役;但是当他看见一些包税人企图购买这名骑士时 注 ,他把他拍卖给了自己的一名释放奴,意在把他流放到乡间,但允许他过自由人的生活。 他以不光彩的名义遣散了整个的第十军团,因为他们不服从指挥;他还遣散了那些无礼地要求退伍的士兵,但在遣散时未发给他们忠实服役酬金。对于那些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步兵,他实行什一抽杀 注 的做法,对未杀的只供给大麦 注 为食。如果百夫长擅离驻地,像对待普通士卒一样,处以死刑。对于犯有别的过错的,他处以各种耻辱的刑罚,例如,命令他们在统帅帐前站一整天,有时是让他穿便服不系挂剑腰带,有时是让他们手拿10尺长的杆棒,甚或一块泥土 注 站在那里。

    XXV. 内战之后,无论在集会或宣布法令时,他不再称任何军队为“战友们”,而总是称“士兵们”;他甚至也不允许他的一些担任军事指挥的儿子或继子对军队用其他的称呼;因为他认为,出于军事训练、当时的和平生活和他自己及其家庭尊严的需要,前一个称呼使人感到过于奉迎。除作为罗马的消防队而外,他只在饥荒时期,因担心骚乱,两次雇用被释奴隶作为士兵:一次是作为伊利里库姆附近殖民地的警备队,另一次是用来守护莱茵河堤岸;他甚至是在这些被释奴尚未获释时从男女富人那里征集来,并立即使他们获得自由的;他让他们持带原来的旗帜,不把他们同自由出生的士兵混合,也不以同样的装备武装他们。

    作为军功奖励,得到他贵重的金银马具或项圈奖品容易,得到荣冠难;后者标志很高的荣誉,是奖给攀登壁垒或城垣者的 注 。他虽尽量少赏荣冠,但一视同仁,连普通士兵也常能获得。西西里海战胜利后,他奖给马尔库斯·阿格里巴一面蓝旗 注 。他认为那些举行过凯旋式的人是唯一不能受奖的,尽管他们曾是他的战友并且是一起取得胜利的;理由是他们本人也有权把这些荣誉授予他们愿意授予的人。他认为没有什么比仓促和轻率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将军更不相称的了。因此,他的口头禅是:“欲速则不达”,“作为一个将军,谨慎比勇猛更重要”, 注 以及“事情做得好才谈得上快”。他常说,不应该不顾条件地开始一次战斗或一场战争,除非胜利的希望大大超过失败的可能;他把因小利而冒大风险比作用金钩钓鱼;如果鱼钩被拽掉,任何捕获也弥补不了这一损失。

    XXVI. 他在比一般人更年轻时便得到了官职和荣誉,而且有些官职和荣誉还是新设的和终身的。20岁时,他篡夺了执政官的职位(43 B.C.),当时他率领他的军团反对罗马,如同它是座敌人的城市一样,当时他派去信使以军队的名义为他要求这一官职;当元老院犹豫不决时,他的百夫长 注 、使团团长科涅利乌斯掀开斗篷,亮出剑柄,肆无忌惮地在元老院说:“如果你们不同意,这玩意儿会让他当上执政官的。”九年后(33 B.C.),他第二次出任执政官,间隔一年之后(31 B.C.),又第三次出任,以后便是不间断地出任到第十一任(20/23 B.C.);随后,他辞去了加在他身上的一些称号,在17年多的长期中断之后,他又自动要求第十二次出任执政官(5 B.C.),二年后,又第十三次要求出任(2 B.C.),想借此控制最高职权,以便将他的已到法定年龄的两个儿子盖乌斯和鲁基乌斯引入政界。他从第六次到第十次担任的五任执政官是全年的,其余的几次任期有9个月,6个月,4个月和3个月,其中第二次甚至只持续了数小时。那次是1月1日的清晨,他在朱庇特的卡庇托尔神庙前的显要席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辞去了这一荣誉,而指定另外一个人取代他的职位。他的执政官职不全在罗马开始,第四次是在亚细亚,第五次是在萨摩斯岛,第八次和第九次是在塔拉柯开始的。

    XXVII. 在10年的长时间里,他是恢复国家秩序的三头政治的三头之一。尽管有一段时间他反对和力图阻止他的盟友实行公敌宣告,但是,这一措施一旦开始实行,他就坚决执行,其残酷程度远远超过另两人。当他的这两位盟友时常由于别人的说情和哀求而心软时,只有他十分坚定地反对宽恕任何人;他甚至把他的监护人盖乌斯·托拉尼乌斯也加到公敌名单上去,这个人曾是他父亲屋大维任营造官时的同僚。朱里乌斯·萨图宁也有记载说,公敌宣告结束之后,马尔库斯·雷必达在元老院发表讲话,对过去的事情进行辩护,并且希望,既然已实行了足够的惩罚,以后要实行宽大;奥古斯都则相反,宣称他只是在得到保证将来可以放手干的条件下才同意结束公敌宣告的。不过,为了表示对自己这一固执态度的歉意,他后来授予提图斯·维尼乌斯·费罗波曼以骑士等级,因为据说这个人曾藏匿过已被列入公敌名单的自己的庇护人。

    奥古斯都在这个三头政权期间所做的许多事情遭到普遍的憎恶。例如,有一次他向士兵们讲话时,有一群市民被允许进来参加集会;当他注意到一个叫皮那留斯的罗马骑士在做记录时,他便下令把他当场杀了,因为他觉得这个人是个窃听者或密探。又如,当选执政官特底乌斯·阿菲尔曾用恶言恶语谴责过他所做的一件事情,为此他对这位当选执政官使用了非常可怕的威胁致使他自杀了。再如,当最高审判官克文图斯·盖利乌斯向奥古斯都致敬时,其长袍下携带着折叠的书板,奥古斯都怀疑他那里藏着短剑,但由于担心那东西拿出来会是别的什么,便没敢当场搜查;一会儿之后,他派了几名百夫长带士兵把盖利乌斯从法官席上拖了出来,像对待奴隶一样拷打他;尽管他没有承认,他还是下令处死了他,并且先用自己的手把这人的眼睛挖了出来。但是关于这件事奥古斯都自己写道,盖利乌斯取得一名听众的帮助暗中算计他,于是被他投入监狱;被判处放逐后,或死于船只失事或遭到土匪拦劫。

    他获得终身保民官的权力,每5年一次或两次推选一个同僚。他还获得了对道德与法律的永久监督权;依靠这一权力,尽管没有监察官的头衔,他仍进行了3次人口普查 注 :第一次和第三次是和他的一个同僚一起进行的,第二次是他一人单独进行的。

    XXVIII. 他曾两次考虑恢复共和国:第一次是刚打败安东尼之后,这时他还记得他的敌手经常攻击他不能恢复共和国;第二次是在他疾病缠身、虚弱不堪之时,那次他竟把高级长官和元老们召集到他家里来,向他们提交了一份关于帝国总情况的材料。不过,因考虑到,正如他本人引退了还是不能摆脱危险那样,把国家交给多人控制也仍然是冒险,所以他继续把国家控制在自己手里。很难评说他的愿望和实行的结果哪一个好。他不仅一次又一次地口头表白自己的良好意愿,而且将它们记录在如下的一道敕令里:“请给我特权把这个国家建立得稳固而安全,并从这一行动中得到我所期望的果实;但愿我能被称作这个至善政权的缔造者,并在死时怀有这样的希望:我为国家所奠定的基础还会是稳固的。”他用一切努力阻止任何对新政权的不满行为,以实现他的愿望。

    既然罗马未被装饰出应有的帝国尊严,而且还遭受过洪水和火灾,他于是对它大加美化,以至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夸口说,他发现的是个砖坯造的城市,而交付的是一座大理石的城市。他使罗马成了在人类理智所能预见的未来都会是一个安全的城市。

    XXIX. 他建造了许多公共设施,尤其是下列这些:带有复仇者马尔斯神庙的广场(24 B.C.),巴拉丁山上的阿波罗神庙(28 B.C.),以及卡庇托尔山上的雷神朱庇特庙(22 B.C.)。他建造广场的原因是人口增加和法律案件增多。既然先前的两个广场 注 已不够用,看来就需要有第三个广场了。因此,在马尔斯神庙尚未完工时这个广场就提前向公众开放了;并规定,除抽签选举陪审员而外只有公诉与别的诉讼不同,必须在那里举行。 在替他交亲 注 复仇的菲力比战争中,他曾发誓建造马尔斯神庙;因此,他发布命令:元老院应在这里讨论决定战争问题和凯旋式要求 注 ;负有军事使命准备上路赶赴行省的人应从这里被送出 注 ;胜利者归来时要佩戴凯旋式标志回到这里。他在巴拉丁山上他的住宅区里的一块地方建起了阿波罗神庙,因为占卜师们宣称阿波罗曾用闪电雷击过这块地方显示他要它。他把设有拉丁文和希腊文藏书室的柱廊和该神庙连接起来;在垂暮之年他也时常在那里举行元老院会议和审议陪审员名单。 他为一次脱险奉献一座神庙给朱庇特;因为在远征坎塔布里亚的一次夜晚行军中,一道闪电掠过他的肩舆,击毙了他前面的一个手持火炬的奴隶。他还以别人名义,即他的孙子、外甥、妻子和女儿的名义建造了一些建筑物,诸如盖乌斯和鲁基乌斯柱廊和长方形会堂(12 B.C.),利维亚和屋大维亚柱廊(15 B.C. 和33 B.C.),以及马尔采鲁斯剧场(13 B.C.)。不仅如此,他还经常敦促其他知名人士新建纪念碑或重建与装修旧纪念碑以装点罗马,并且每一座都要按照他的计划修建。 当时,好多人建造了许多这样的工程,例如,赫库利斯和缪斯庙由马尔西乌斯·菲力普建造,狄安娜神庙由鲁基乌斯·科尔尼菲西乌斯建造,自由之神神殿由阿西尼乌斯·波里奥建造,萨图尔努斯神庙由穆那提乌斯·普兰库斯建造,一座剧场由科涅利乌斯·巴尔布斯建造,一座圆形剧场由斯塔提里乌斯·托鲁斯建造,尤其是许多宏伟庄严的建筑,它们是马尔库斯·阿格里巴建造的。

    XXX. 他将罗马城区划分为行政区和街道 注 ,前者由每年抽签选出的官员治理,后者由邻里居民选拔出的“能者”治理。为了防止火灾,他制定了夜班警卫站制度;为了控制洪水,他加宽和清理了第伯河的水道,这条河在一段时间里曾倒满了垃圾并被延伸出来的建筑物弄窄了。还有,为了使各地更易于通向罗马,他亲自承担了重修通往阿里米努姆的弗拉米尼大道; 他还将其余的大道分派给其他那些曾接受过凯旋式荣誉的人,要求他们把战利品的钱用于铺路。

    他重建了一些因年久失修而朽坏的或遭受火灾 注 而烧毁了的神庙神殿,并用最丰富的献纳装饰这些以及其他的神庙;给卡庇托尔的朱底特神殿,他一次就献纳了16000磅黄金 注 ,此外还有价值500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的珍珠和贵重宝石。

    XXXI. 雷必达死后(13 B.C.),他终于僭取了大祭司的职位(因为雷必达在世时,他未能下决心剥夺他这一荣誉称号),于是开始搜集一切源于希腊文和拉丁文著作的占卜书籍,哪怕这些传播中的书籍是无名氏之作或没有名气的作者所作。他烧掉了其中2000多种,只保留了西彼拉占语集 注 ,并且也作了挑选。他把它们存放在巴拉丁山阿波罗神像的基座下的两个金漆柜里。神圣的朱里乌斯已经排得好好的历法,后来由于不注意又紊乱混杂了,奥古斯都把它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并且,他在重订历法过程中,用自己的称号“奥古斯都”来命名8月而不是他出生的9月(8 B.C.),因为他曾在8月首次获得执政官职位和取得最辉煌的胜利。他增加了祭司、尤其是维斯塔贞女的人数,还提高了她们的地位,增加了她们的津贴,扩大了她们的特权。在一次要选一名维斯塔贞女以代替死去的一名时,许多人都利用自己的权势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冒抽签的危险。这时他郑重发誓说,要是他的孙女当中有人适龄的话,他一定已将她提名了。 他还复兴一些古老的、已渐被废弃的习俗,诸如平安占卜,朱庇特的佛拉门祭司,牧神节,百年大祭和岔路神节娱乐活动。 注 在牧神节庆典中,他禁止尚未有胡须的青年人参加奔跑;在百年大祭节日中,他不允许青年男女参加夜间的娱乐活动,除非有成年亲属陪同。他规定,每年要在春季和夏季两次用鲜花给岔路神加冠。

    在不朽的神灵之后,他重视纪念那些提高了罗马人民地位的领袖人物,是他们把罗马人民由微不足道变成伟大的。因此,他重建了带有这些人原先铭文的建筑物,并在自己广场的两排柱廊内供奉所有这些身着凯旋服饰的伟人塑像,此外还在一只公告里宣称:“我之这样做是为了使公民在我有生之年要求我,在我之后也要求后来的执政者达到古代杰出人物所树立的典范。”他还将庞培的塑像从盖乌斯·恺撒被害的议事厅移出,置于一大理石的石拱上方,正对着庞培剧场的主门。

    XXXII. 许多妨碍公众安全的坏事,或作为内战中的非法习惯继续着,甚或作为和平时期新出现的现象存在着。拦路的强盗肆无忌惮地到处游逛,他们身上挂着刀剑,表面上好像是为了自卫。乡间行人,不分自由民和奴隶,遭到他们劫持,关在主人家的下房里。他们还打着某个新行会的招牌结成许多团伙,干着各种各样的罪恶勾当。因此,为了制止强盗活动,奥古斯都在所有适当的地方设置了卫兵岗哨,并检查下房,解散行会(那些成立已久的和为了守法成立的行会除外)。他烧毁了存在国库里的旧债务账目,它们是最为常见的敲诈材料。他将罗马城里的一些不能肯定属于国家的地方移交给了它们的持有人。他将那些被指控已久的人的名字从名单上勾去,因为这些人的受辱,除使他们的敌人感到高兴之外,别无结果。他还规定,如果有人想重新指控,应受到反坐的处罚。为了防止任何有关要求赔偿或争论所有权的诉讼无人受理或被拖延,他将法庭开庭期增加了30多天————过去用于荣誉演出 注 的30多天。他将原来的3个陪审团增加到4个,新增加的这一个财产资格较低,被称为“20万级” 注 ,负责处理小额争讼。他任命30或30岁以上的人作陪审员,这一年龄较往常小了5岁 注 。但是当许多人竭力逃避这种职务时,他勉强同意每个陪审团一年有一次轮休,并取消了11和12两个月的惯常的开庭。 注

    XXXIII. 他亲自管理司法,有时直到深夜。如果他不舒服,甚至卧病在家,他就让人在法庭里放一乘肩舆,靠着肩舆审理案件,甚至躺在家里审理。他在管理司法中,既十分公平,又极为宽大;例如,为了救活一个肯定犯有弑亲罪的人使其免于袋溺 注 (这是一种只对那些认了罪的人施加的惩罚),据说他以下面这样的形式向犯人提问:“你确实没有杀死你的父亲,对吗?”又如在一件涉及伪造遗嘱的案子里(按照科涅利乌斯法,所有签字人都应受到惩罚) 注 ,为了宽恕这些人,他不是仅仅发给陪审团一个定罪书板和一个宣判无罪的书板,还发给第三个书板,用以宽恕那些被证明是因不了解或不理解而被诱签字者。他每年把公民的案件上诉转交给城市大法官 注 处理,而把外省人的案件上诉交给前执政官们处理。他已经给每个行省委派了一名前执政官主管诉讼事宜。

    XXXIV. 他修订了原有的法律,又颁布了一些新的法律,例如关于奢侈、关于通奸与贞节、关于行贿以及关于鼓励不同等级公民之间通婚的法律。他由于在上述最后一个法令中比在别的法令中作了某些更严厉的变动,引起了一次针对它的条款的公开反对而没能实行。直到他废除或减轻了部分处罚,又增加了补偿,允许在丈夫或妻子死后可以有3年的时间不结婚,这一法令才得以实施。 注 当骑士们甚至这时仍在一次公众演出场合坚决要求废除它时,他派人找来日耳曼尼库斯和他的孩子们,让大家看到这些孩子有的在奥古斯都本人的怀抱里,有的在他们父亲的怀抱里,他同时用手势和表情暗示骑士们不要拒绝效仿那位年轻父亲的榜样。当发觉未成年的姑娘订婚和频繁更换妻子的现象,法律的精神正在被钻空子时,他缩短了订婚期限,并对离婚实行了限制。

    XXXV. 既然元老人数因一些出身微贱和身份不相称的庶民的加入而大量增加(事实上,元老院的人数超过了一千,其中一些被群众称作冥恩元老 注 者是一些完全没有价值的人,他们是在恺撒死后,靠恩宠和行贿而被准予进入元老院的),奥古斯都通过两次登记恢复了元老院原来的限制和荣誉, 一次是根据元老院成员内部的选举,每个人提名一名别的人,第二次由阿格里巴和奥古斯都本人登记。 注 据认为,在后一次他主持登记时,在长袍里面穿着铠甲,腰佩短剑,在他坐椅旁边,侍立着10个身强体壮的他在元老院的朋友。克里莫提乌斯·科尔都斯写道:即使这样,元老们也只许逐个地接近他,而且他们长袍的褶层事先已被仔细检查过。尽管他开除了一些元老,使他们难堪,但仍然允许他们保留元老的服饰,并拥有在贵宾席上观看娱乐表演以及参加该等级公宴 注 的特权。而且,为了使其余那些被选出并得到批准的元老能更负责也更方便地履行职责,他规定,每个元老就职前,应在举行会议的那个神庙的神坛上献香奠酒;他还规定,元老院的例会每月不得超过两次,时间在朔日和望日 注 ;而9月和10月的会议只要抽签选出来通过决议的那些元老参加就够了。 注 他还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抽签选定任期6个月的顾问会议 注 ,用这个机构预先讨论即将提交元老院全体会议处理的大事。对特别重要的问题,他在征求元老们的意见时,好像不是在循旧例这样做,而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这样做。目的在于引导每个人独立思考,仿佛他们都打算采取主动而不是只对别人的主张表示同意。

    XXXVI. 他还进行了一些其他的改革,其中包括:元老院的会议记录不得向外公布;高级长官卸任后不得马上被派往行省;给行省总督拨一笔钱购买骡子和帐篷,按惯例这是由国家出钱由承包人包办的;国库的管理由城市财务官 注 转给前大法官或现大法官;往常由前财务官召集的百人法庭改由10人委员会召集。

    XXXVII. 为了使更多的人参与国家管理,他设立了一些新的官职:负责公共建筑、道路、沟渠、第伯河河道和向人民分配粮食的官职,市长职位,选举元老的三人委员会,以及另一个随时可以检阅骑兵支队 注 的三人委员会。他任命了废止已久的监察官。增加了大法官的人数。他还要求无论何时执政官职务授予他时,都得是两个人而非他一个人; 但后一要求未能获准,因为大家都反对说,有另一个人和他共同执政而非由他一人独自担任这一职务,这是对他至高无上尊严的莫大冒犯。

    XXXVIII. 在表彰作战勇猛方面,他是同样慷慨的。例如由他提名被通过获得正式凯旋式的将军就有30多人,而获得凯旋装饰 注 的人数可能还要多些。

    为了使元老的儿子早些熟悉国务,他允许他们一获得成年袍之后就饰以宽阔的紫色镶边,并出席元老院会议;当他们开始军营生活时,他不仅让他们做军团长官,而且让他们担任骑兵大队的指挥;为了使他们大家都有机会获得军营生活的经验,他常常同时任命两名元老之子指挥一个大队。

    他不时检查骑兵支队 注 ,并恢复久已废止的阅兵习惯。但他不许检察官像过去常有的那样把任何骑马经过的人叫下马来。他允许那些年老或体残的人在检查中交出他们的战马,在他们被传唤时,徒步前来应到。后来他容许那些年过35岁、不想继续服役的人交还自己的战马。

    XXXIX. 他从元老院申请到10名助手之后,便强迫每个骑士呈交一份经历报告。他处罚了其中一些行为丑恶的人,降低了另外一些人的等级; 但他对大部分人采取的是不同程度的训诫。他的最和气的训诫是公开递给他们一副书板,让他们当场默读。他还谴责了一些人,因为他们把钱低利息借来,再以高利贷出。

    XL. 选拔保民官时,若元老等级的候选人不足,他就从骑士中任命,条件是任期结束后他们仍属于原来的等级。又,许多骑士在内战中财产减少,担心因违反有关剧场法而受罚,不敢冒险坐到前14排上观看娱乐表演。为此他宣布,如果骑士本人或其父母曾拥有过骑士的财产,他就不受该项法律的限制。

    他一个区一个区地审订人民名册。为了防止平民因分配粮食而被频繁地召离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他决定每年发放3次为期4个月的供应票证;但是在人民的迫切要求下,他允许恢复老习惯,按月发放一次。他还恢复了旧时人民大会的选举权,试图通过巨额的罚金杜绝贿赂,在举行选举这一天,他自掏腰包,发给法比亚部落和斯卡普提亚部落他的族内成员 注 每人1000塞斯特尔提乌斯,以防止他们从任何候选人那里贪求什么。

    他考虑到,保持罗马人民纯洁性和不受外邦人或奴隶血统玷污的极重要性,因此,他还在授予罗马公民权问题上采取了极为慎重的态度,并对奴隶的解放作了限制。

    当提比略为自己的一个希腊籍依附者要求公民权时,奥古斯都回信说,他不能同意,除非这个人亲自出来证明他有正当的理由这样要求;当利维亚为一个出身纳贡行省的高卢人要求公民权时,他拒绝了,只许诺免除此人贡赋,同时宣称,他宁愿让自己私人的钱袋遭损失也不肯出卖罗马公民权的光荣。他不满足于对解放奴隶的数量、条件和地位定出严密条款,为了使奴隶要求解放尤其是获得充分的权利变得困难,还另外附加了限制性条款,规定任何曾戴过镣铐或挨过鞭笞的人,无论已得到何种程度的自由,都不得获得公民权。

    他还要求恢复古代的服装。曾经有一次,当他在一次群众集会上看见一群披深色斗篷的 注 男人时,他愤慨地喊道:“瞧瞧这些罗马人,这些世界的主人,这个穿托加的种族!”他于是吩咐营造官,不再允许任何不穿托加或披斗篷的人出现在广场及其附近。

    XLI. 只要有机会,他总对一切等级表现慷慨。例如,他在亚历山大里亚凯旋式中将埃及的王室财产运到罗马,使现金变得十分充裕,以至于利率下降,不动产的价值大大提高了。自那以后,只要得自那些被判有罪者的财产的钱有剩余,他就提供无息定期贷款给任何能担保有两倍于这笔钱的财产抵押的人。他提高了元老的财产资格,要求一个元老要有12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的财产,而不是先前的8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他还替那些财产不够的元老补足了数量。他经常赏赐人民,但数目往往不同:有时给每个人400,有时300,有时又250塞斯特尔提乌斯;他甚至把小男孩也包括在内,尽管他们通常要在11岁以后方可接受一份。饥馑时期,他还常常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向每个人配给粮食,有时无偿供给,并且还加发一倍国库银票。

    XLII. 但是,为了表明他是个为公共卫生着想而不是讨好别人的元首,当人民抱怨缺酒或酒价太高时,他非常严厉地谴责了他们,说道:“我的女婿阿格里巴已经很关心了,他修了几条水渠,人们不会挨渴了。”又,当人民要求他事实上已许诺的赏赐时,他答道:“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但是当人们要求他未曾许诺的赏赐时,他在一项训令中谴责他们无耻冒失,并宣称,他不会给他们赏赐,尽管他正在打算这样做。当他宣布分钱,并发现许多奴隶被解放并被登记上了公民名册时,他同样庄严而坚定地宣称,那些未经许诺的人一点也不给,而且,为了使所提供的资金够用,他给其余人的钱数也少于他所许诺的人。有一次大饥荒期间,当难以找到解决办法时,他确实将待售奴隶和角斗学校的奴隶、除医生和教师而外的所有外邦人以及一部分家内奴仆,都从罗马驱逐出去。最后,当粮食变得充足时,他写道:“我曾极想废除粮食分配,因为依赖分配使农业被忽视了;但我没把这个打算付诸实行,因为我确信粮食分配即使废除了,由于众愿所趋,有朝一日还会重新实行的。”但是从这时起他调整措施,更多地重视农民和粮商的利益,而不是市民的利益。

    XLIII. 他举办的公演在次数、形式和豪华程度上都超过了他的所有前辈。他说,他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过次娱乐活动,替不在罗马的或财产不够的其他长官举办过23次。有时,他在所有的区举办公演,由操各种语言的演员在许多舞台演出。他还举办剑斗士决斗,不仅在市心广场或圆形剧场,而且在大斗技场和选举会场里举行。不过,有时候除人兽搏斗外,他什么也不举办。他也在战神广场 注 搭起木制坐席,举办体育竞赛; 他还在第伯河附近,也就是现在的恺撒园林所在地修了一个人工湖,在那里举行海战表演。每逢这种场合,他在罗马的各个街区设置卫兵,以防止强盗趁这时几乎没有人留在家里而进行抢劫。在大竞技场里,他有时让一些属于最高贵等级的年轻人出场赛车、赛跑和表演屠杀野兽。此外,他还经常举办由儿童和少年表演的特洛亚战争游戏。他认为,贵族青年通过这种途径成名是一种由来已久的高尚习惯。当诺尼乌斯·阿斯普雷纳斯在参加这种比赛时跌倒而致跛足后,他奖给他一个金项链,并允许他及其后代袭用托夸图斯 注 的称号。但以后不久,他放弃了这种娱乐,因为演说家阿西尼乌斯·波里奥在元老院激烈而气愤地抱怨自己的孙子埃塞·尼努斯也因参加这种比赛在不幸事故中跌断了腿。

    在舞台表演和斗剑节目中,他有时甚至雇用罗马骑士,但这只发生在元老院明令禁止之前。自那以后,他不再让任何门第高贵的人在这类比赛中抛头露面了,只有一个名叫吕西乌斯的青年除外,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人们见识一下这个奇人; 因为这人身高只有2尺,体重只有17磅,却声音洪亮。然而,在有一个演出日他炫耀了送到罗马的第一批帕提亚人质,带着他们穿过竞技场中央,然后让他们在自己座位背后的第二排落座。此外,只要有什么稀奇的值得看的东西被送来罗马,在没有安排表演的日子,他习惯在任何方便的地点搞一次特别展出,例如,在森杜里亚大会会场(saepta)展出一只犀牛,在剧场(scaena)展出一只虎和在民众会场(comitio)前展出一条50肘长的蛇。

    一次当他还愿,在大竞技场举行比赛时,虽然他碰巧得了病,但还是躺在肩舆上,行进于神圣的游行队伍前头 注 ;又有一次,在为庆祝马尔采鲁斯剧场落成举行的比赛开幕时,他的专座接合处突然出了毛病,他仰倒在地。在一次为他孙子举行的比赛中,当人们因担心剧院倒塌而感到恐慌,他又未能用什么办法使大家镇静下来或使人们胆大一点时,他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看起来最危险的地方。

    XLIV. 他用特别的规章制度制止观看比赛中的混乱和无区别的状态。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是,有一次,一位元老出席普特俄利城的一次观众特多的表演时,竟没人给这位元老在拥挤的大厅里安排一个座位。让一位元老受到如此蔑视,这使他感到愤怒。结果,元老院颁布一项法令,规定不论何时何地举行公演,第一排座位应留给元老。他于是禁止在罗马让自由部族与同盟部族的使节坐在元老席上,因为他得到报告说,有时甚至有被释奴隶被任命为使节。他将军人和人民分开。他给平民中的已婚男人划定几排座位,给未成年的男孩 注 划定他们的专用座区,把靠近的一个座区划给他们的师长。他还发布命令,规定披深色斗篷的人不许坐在观众席中排。他只许妇女们坐在最后几排座位上观看角斗比赛,虽然习惯上看这类表演时男人和妇女是坐在一起的。只有维斯塔贞女在剧场有一个面对着大法官的包厢。至于希腊式体育竞赛,他严格地不许妇女观看 注 ,甚至在庆祝他被任命为大祭司 注 举行的比赛会上,当一对拳击手已被邀来时,他还将此节目推迟到次日清晨进行,同时宣布,希望妇女不要在第五个小时 注 前来到剧场。

    XLV. 他本人通常在自己朋友家或被释奴家的楼上观看比赛,但有时在皇帝包厢 注 里观看,还带着妻子和孩子。他有时缺席几个小时,有时整整数天;对此他表示歉意,并指定官员代替他主持。但是,只要出席,他就全神贯注地观看节目。他这样做或许是为了避免受到他的父亲恺撒曾经受到过的那种非难————他意识到恺撒由于把时间用在阅读或回复信件和请愿书上曾遭到普遍的非难,或许是由于他对观看表演活动有兴趣和喜爱(他从不否认,而是常常坦率地承认这一点)。因为这个缘故,他时常掏腰包为别人举办的比赛提供专门的奖金和数量可观的贵重奖品;他若不按每个参演者的功劳赠给他们礼物就决不出席任何希腊式的比赛。他特别喜欢观赏拳击手,尤其是拉丁人拳击手的比赛,不仅是得到承认被称作职业拳击手的那些人(他常常观看他们之间的,甚至他们与希腊人之间的比赛),而且还有那些未受过训练的普通城镇居民的比赛,看他们在狭窄的街道上毫无技法地不守规则地打斗、跌倒。总之,他专心观看以示尊重参加公众演出的各种表演者,保持甚至提高运动员的特权 注 。他禁止无要求饶命权的那种斗剑比赛,他还剥夺了高级长官可以依照一项古代法令在任何场所惩罚演员的权力,规定只有在剧场里比赛时可以使用这一权力。然而,他要求角力馆里的竞赛和斗剑比赛有最严格的纪律。他尤其严于约束演员违法,以致当他获悉一个演托加剧 注 的演员斯特潘尼奥由一位头发剪短了看上去像个男孩的贵妇服侍后,他让人用荆条抽打着他走过三大剧场 注 ,然后将他流放了。一个名叫许拉斯的哑剧演员,因埋怨一位大法官,结果在他自家住宅的正厅被当众鞭笞,还有一个名叫皮拉得斯的演员,由于用手指 注 的指向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一个正发出嘘声对他表示不满的观众身上,因而被逐出罗马和意大利。

    XLVI. 在这样安排妥了罗马城和罗马市的政务之后,他亲自建立了28个殖民地,从而增加了意大利的人口,并为意大利的许多地方建立公共设施和提供财源; 他甚至设计了一种投票方法,让地方元老院成员 注 在每个殖民地投票选出罗马政府官职的候选人,并将选票密封,在临近选举之日送至罗马,这样,至少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意大利与罗马同样的权利和尊严。为了保障高等阶级的人口得到不断的补充和促使平民人口的增殖,他容许任何城市推荐的那些人得到骑士军职 注 ,同时,在他巡视到各地区 注 时,对那些能证明自己子女合法因而有权提出申请的平民,发给每个孩子1000塞斯特尔提乌斯。

    XLVII. 一些比较重要的行省,由任期一年的行政长官来治理既不容易又不安全,于是他亲自管理它们(27 B.C.)。其他行省,他委任抽签选举的代执政官总督去治理。但他不时地把一些行省从一种类型转为另一种类型,而且时常访问这两类的许多行省。某些与罗马有过条约关系的城市,由于已缺少法制约束而趋于腐败,他就取缔他们的独立 注 。他减轻了一些负债累累的城市的负担,重建了一些因地震而被毁灭的城市,并给予那些打算为罗马人民效力的城市以拉丁公民权 注 或完全公民权。我敢说,除阿非利加行省和撒丁尼亚行省之外,他访问过所有的行省; 在击败塞克斯都·庞培后,他曾打算从西西里渡海去访问那两个行省,但因接二连三的大风暴而未能成行,后来也不再有机会完成这一航程。

    XLVIII. 除了少数例外,他把按战争权利取得的王国 注 或归还了原主,或并入了别的国家。他还与有同盟关系的那些国王建立联系以联合起来,他非常愿意提议和赞成他们之间的通婚和友好。他一贯重视他们,把他们看作帝国不可缺少的部分,照例为那些因太年幼尚无统治能力或心智有病的国王指定一名监护人,直到他们长大成人或康复为止;他抚养了许多国王的孩子,并让他们与他自己的孩子一起接受教育。

    XLIX. 在军队方面,他向各行省派遣军团和辅助部队;为了保卫内海和外海 注 ,他在米塞努姆和拉文那各驻扎了一支舰队,他将余下的部队一部分用来保卫罗马,一部分用来保卫他本人。他解散了一支卡拉古里塔尼人 注 的军队,这支军队在打败安东尼之前一直是他的一支卫队;他还解散了一支日耳曼人的军队,在瓦伦斯战败之前他一直保留着这支军队。不过,他从不允许在罗马驻扎的步兵大队超过3个,而且即便这些人也没有永久性营房;他将其余的部队按时派往罗马附近的城市里的冬季营房或夏季营房。 此外,他限制各地军队的饷银和犒赏不得超过一个固定数额。同时,为了防止他们退役之后或因年老或贫困而受到革命的诱惑,他根据每个人的军衔规定他们的服役期和服役期满后的奖酬。为了有可靠的钱财可以无困难地随时支付士兵给养和付给士兵以应得的报酬,他建立了一个靠新税维持的军费财库 注 。

    为了使每个行省正在发生的事情能得到更快的报告,他先在军用大道沿线每隔一个短距离配备年轻人传递消息。后来设置了驿站马车。现在可看出后者是更为方便的做法,因为如果情况需要,人们可以询问直接从出事地点带来紧急公文的同一个赶车人。

    L. 在旅行护照、公文和私人信件上,他最初使用一个狮身人面图像作为他的印章,后来使用亚历山大大帝的肖像,最后使用由狄奥斯库里得斯亲手刻的他本人的肖像作为印章; 他的后继者们继续用后者作为他们自己的印章。他总是在所有的信件上注上准确的时辰,不仅是白天的时辰,甚至夜间的时辰,以便准确地标明这些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LI. 有许多有力的证据可以说明他的仁慈和宽厚,他没有公布反对派人员的全部名单;他不仅原谅和宽恕了他们,而且允许他们担任了国家的高级官职;我看,他大概是认为对两个平民优尼乌斯·诺瓦都斯和卡西乌斯·巴达维努斯一个处以罚款、一个处以不严厉的放逐就足够了,尽管前者曾以小阿格里巴 注 的名义传播过一封诋毁他的信,后者在一次盛大的宴会上曾公开声称他既不乏热望、也不乏勇气要杀死他。有一次,当他正在听取一起对科尔都巴的艾米利乌斯·埃利阿努斯的起诉时,看到在被指控的罪状中,这人惯于说恺撒的坏话被列为首要的一条,奥古斯都似乎愤怒地转向起诉人,说道:“但愿你能证明那是真的。我要让埃利阿努斯知道,我像他一样也有一个舌头,甚至能说他更多的坏话。”无论这次还是后来,他都没再对此事作进一步的追究。当提比略在一封信中尖锐地埋怨他这件事时,他回复道:“亲爱的提比略,在这件事情上,不要被年轻人的激动所影响,如果有人说我本人的坏话也别看得太严重;只要没有人能对我们做坏事,我们就应该满意了。”

    LII. 尽管人们知道,常有通过决议在行省甚至为总督建庙的事,但他不接受任何行省为他本人建庙,除非是为他和罗马的共同名义而建的 注 。至于在罗马城,他最断然地拒绝这种荣誉,他甚至熔掉了过去人们向他表示敬意而为他建立的银像,并以之铸成钱币购买黄金铸造了一只三脚金鼎献给巴拉丁的阿波罗。

    当人民想尽办法要他当独裁官时,他屈膝跪下,从肩上扯下托加,光着胸脯,求他们不要坚持这样做。

    LIII. 他始终避讳“主人”的称号,将它视为一种谴责和侮辱。有一次他观看一场滑稽剧表演,当演员说道:“公正仁慈的主人呵!”这句台词时,所有的人都雀跃鼓掌,好像这句话是说他的。他立即用目光和手势制止人们这一不适宜的恭维,并且在第二天的诏令中严厉斥责了这件事。自那以后,他甚至不让自己的儿孙辈称他为“主人”,无论是戏言还是认真的。他还禁止他们相互之间使用这类奉迎之词 注 。为了避免打扰任何人,除晚上或夜间而外,他尽量不外出或去任何城镇,因为这时人们要对他行礼。担任执政官期间,他时常步行在街上走;不做执政官时,总是坐一乘有屏障的轿舆,不让人看见他。他上午的接待对所有人都开放,甚至包括平民。他满足那些非常适当地向他提出要求的人,风趣地责备一个非常迟疑地向他提交一份请愿书的人,说“他好像是在向一只大象募化一分钱那样。” 在元老院开会的日子,他总是在会议厅里向安坐着的元老们致意问候 注 ,而且不需别人提醒就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当他离开元老议事厅时,他惯常以同样的方式向元老们告别,让他们仍然安坐着。他同许多人都有社交性的往来,一直参加他们大家的周年纪念日,直到他年事已高,并且在一个订婚日为骚乱惹恼了之后才不再参加这类活动。当一个与他完全没有交情的元老伽路斯·车尔里尼乌斯突然失明,井决意以绝食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奥古斯都拜访了他,对他表示慰问,劝他活下去。

    LIV. 当他在元老院讲话时,有人对他说:“我听不懂”。又有人说:“倘若有机会,我要反驳你。”有几次,当争论者和他争吵得不可开交时,他愤怒地从元老院冲了出来。这时有人在他后面嚷道:“元老们应当有权就国务发表见解。”在选举会上一个元老选举一个别的人时, 注 安提斯提乌斯·拉贝奥提名皇帝的宿敌,当时还在流放中的马尔库斯·雷必达,奥古斯都问拉贝奥,是否没有别人更应获得这一荣誉。拉贝奥回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然而无论怎样,没有人因自己的自由言论或桀骜不驯而受到伤害的。

    LV. 他甚至不怕针对他的讽刺诗在元老院散发,但是他极力反驳。他不追查作者是谁,只是建议以后以假名发表诽谤别人的小册子或诗歌的作者应当让大家知道是谁。

    LVI. 当受到一些人恶意的脏话嘲笑时,他就发布一项公开声明作为答复。然而,他否决了一项取消遗嘱中言论自由的法案。 注 每当参加高级长官选举时,他就带着候选人走遍各部落,以传统的方式为他们吁请。作为人民中的一员,他也在自己的部落里投票。当他在法庭上作证时,他非常耐心地接受质询,甚至听取反驳。他把自己的广场修建得比原计划要窄些,他没有不顾一切地去赶走附近房舍的业主。他在推荐自己的儿子担任公职时,总要附加一句话:“如果他们能称职的话。” 当他们尚未成年时,在剧场里受到观众全体起立鼓掌致敬时,他强烈地表明不赞成这样。他希望他的朋友们能在国务中政绩卓著,拥有权力,但也能像别人一样受法律的约束,一样地接受起诉。当他的挚友诺尼乌斯·阿斯普雷纳斯被卡西乌斯·塞维鲁斯指控犯有投毒罪时,奥古斯都问元老院他该怎么办,因为他对此事犹豫不决。他说,他担心如果他帮朋友说话,会被认为是在袒护一个有罪的人,但是如果他不这样做,又会证明他有负于朋友,有害于朋友的申辩。既然大家赞成他出席法庭辩论,他就只是在长凳上坐了几小时 注 ,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说一句称赞被告品格的话。 注 然而,他曾为他的几个被保护人进行过辩护,例如一个名叫斯库塔里乌斯的他的前办事员被控犯有诽谤罪时便是。不过,由他保护而被判无罪的总共也只一个人而已,还是他当着陪审员的面向原告求情成功才做到的;这人就是卡斯特里西乌斯,他曾帮助奥古斯都了解到穆勒那的阴谋。 注

    LVII. 由于这些值得赞赏的行动,不难想象他是多么地受人爱戴。且不说元老院的各种法令,因为那也许会被想象为出于不得已或畏惧而遵旨颁布的。罗马骑士们大家一致自愿地为他庆祝生日,而且总是接连两天 注 。各个等级的人每年在为他举行祝福许愿后,都往库尔提湖 注 丢一个小钱,还在每年的1月1日送一份新年礼金 注 到卡庇托尔,即使他本人不在罗马,人们也这样做。奥古斯都用这些钱购买了贵重的神像,供献于罗马的各个街区,例如鞋匠街的阿波罗像,悲剧院街的朱庇特像等。为了重建他在巴拉丁山上毁于火灾的住宅,退伍老兵、各行会、各部落,甚至其他阶层的人都自愿依自己能力大小捐款襄助。但他只从每堆钱上象征性地取很少的一点,不超过1个第纳里乌斯 注 。每当他从一个行省归来时,人们不仅用祈祷祝福,还用颂歌来迎接他。并且恪守在他进城时不处罚任何人。

    LVIII. 全体人民突然非常一致地献给他“祖国之父”的称号。最初是平民派了一个代表团到安提乌姆城去劝进,因遭到他的拒绝,后来在罗马趁他观剧时,他们又头戴花冠,群集剧场向他请愿,后来是元老们在元老会堂请他接受尊号。不是用一项法令或欢呼的方式,而是由瓦列利乌斯·麦撒拉代表全体元老致辞说道:“恺撒·奥古斯都啊,愿好运和吉祥眷顾 注 你和你的家庭,我们觉得我们这样做是在祈求我们国家的长久昌盛和我们城市的幸福。元老院和罗马人民一致欢呼您为‘祖国之父’。” 当时奥古斯都热泪盈眶,致答辞说道(像麦撒拉的话一样,我写出了他的原话):“既然已经达到了我的最高愿望,元老们啊,除了把你们的这个一致批准的荣誉保有到我生命的最后而外,我还能向永生的神灵要求什么别的呢?”

    LIX. 由于他的医生安东尼·穆塞的治疗,他从一场危险的疾病中康复过来。为向这位医生表示敬意,人们筹款在埃斯库拉庇乌斯 注 像旁为这位医生立了一尊塑像。一些房产主在自己的遗嘱中规定要自己的继承人把牺牲赶到卡庇托尔去,为他们作一次谢神祭献,感谢神让奥古斯都还活着,并要求继承人做完这件事之后要祭告他们的亡灵。有些意大利城市把奥古斯都第一次访问该城的日子当作一年之始。大多数行省,除建造许多神庙和祭坛献给他之外,还在他们的几乎每一城市举行5年一度的 注 崇敬奥古斯都的赛会。

    LX. 他的友邦和盟邦的国王们都在自己的王国内建立一座名叫恺撒里亚的城市。他们还大家共同商定,集资把始建于雅典古代的“俄林波斯的朱庇特”神庙建完, 注 并将它献给奥古斯都本人。他们还时常离开自己的王国,身着托加不带国王的标志,向他表示通常属于依附者的恭顺,他们不仅在罗马这样做,甚至在奥古斯都出巡到各省时,也这样做。

    LXI. 我既已叙述了他在担任最高行政长官和军队最高统帅时的所作所为,以及在平时和战时如何统治这个国家及其各个地区的情况。下面我将叙述他的私人生活及家庭生活,描述他的品格和自青年时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日在家庭生活中的命运。

    他在第一次担任执政官期间死了母亲(43 B.C.),在54岁时又死了姐姐屋大维亚(9 B.C.)。在她们生前,他对她们倾注了最大的关心,在她们死后又给予了最高的哀荣。

    LXII. 他年轻时曾与巴布利乌斯·塞维利乌斯·伊索里库斯的女儿订婚,但是当他同安东尼第一次反目后又与之和解,而他们的军队恳求这两个对手通过某种亲戚关系增进联合时,他娶了安东尼的继女克劳狄娅为自己的妻子(43 B. C.),她是富尔维娅与普布里乌斯·克洛狄乌斯生的女儿,刚到结婚年龄;但由于同岳母富尔维娅闹翻,他在与克劳狄娅共同生活之前就同她离了婚。 不久他娶斯克里波尼娅为妻(40 B.C.),她过去曾嫁过两位前执政官,而且和其中的一位生过孩子。他也同她离了婚。如他所述,这是由于“忍受不了她的泼妇性情。”不久,他又娶了提比略·尼禄的妻子(38 B.C.),当时已身怀六甲的利维娅·德鲁西拉为妻;他爱她,敬重她,直到他生命结束,从未争吵过。

    LXIII. 他与斯克里波尼亚生了一个女儿朱里娅,尽管他真心希望与利维娅有孩子,但她一个也没生。利维娅曾怀过孕,但早产了。他把朱里娅最初嫁给他姐姐屋大维娅的儿子马尔采鲁斯,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娃娃;后来在马尔采鲁斯死后又把她嫁给了马尔库斯·阿格里巴;由于当时阿格里巴已同屋大维娅的一个女儿结了婚并已生了孩子,所以他说服姐姐把她的女婿出让给他。在阿格里巴也死了之后,奥古斯都长时间地考虑了各种关系,甚至骑士等级中的关系之后,终于选择自己的继子提比略作女婿,强迫他与妻子离婚;当时他的妻子怀着孕,而且他们此前已有了孩子。据马尔库斯·安东尼记载,奥古斯都先把朱里娅许给他的儿子安东尼,后来又许给了盖塔人的国王科提索,同时自己向国王的女儿求婚。

    LXIV. 阿格里巴和朱里娅给他生了3个孙子,即盖乌斯、鲁基乌斯、小阿格里巴,和两个孙女(小)朱里娅和阿格里皮娜。他把(小)朱里娅嫁给监察官之子鲁基乌斯·保路斯,把阿格里皮娜嫁给他姐姐的孙子日耳曼尼库斯。他以象征买卖的形式 注 把盖乌斯和鲁基乌斯从他们父亲阿格里巴手里买来收为养子,在他们尚未成年时就让他们开始管理国家大事,并把他们作为当选执政官派往行省和军队 注 。在扶养女儿和孙女的过程中,他甚至请人教她们纺线和编织,而且禁止她们说或做任何事情,除了公开地说和做诸如可以被记在起居录里的事情而外。他非常严格地限制她们会见陌生人,在给一个有良好地位和品性的青年鲁基乌斯·维尼西乌斯的信中,他曾写道:“你到贝亚城来看望我的女儿,太放肆了。”他教自己的孙子们读书、游泳和其他方面的本领,大都亲自教,并且尤其努力地训练他们模仿他自己的笔迹;他用膳时总让他们坐在矮榻上 注 在他身边用膳,他外出时总让他们坐车走在他的前面或骑马走在他车子两边。

    LXV. 但是在他最快乐并对他的家庭及其教育最自信之时(2 B.C.),命运女神抛弃了他。他发现自己的女儿朱里娅和孙女朱里娅有各种各样的淫秽行为(9 B.C.)时,把她们流放了。在18个月里,他失去了盖乌斯和鲁基乌斯,前者死在吕西亚(2 A.D.),后者死在马西里亚(4 A.D.)。于是他收养了第三个外孙小阿格里巴,同时依库里亚大会决议,收养了他的继子提比略 注 ;但是,由于小阿格里巴趣味低级,脾气暴躁,他不久就和他脱离了关系,并将他流放到苏伦图姆。

    亲人的过错在他看来比亲人的死亡更叫他受不了。须知,盖乌斯和鲁基乌斯的死并未使他心碎,但是女儿的堕落使他无颜出席元老院会议,他写了一封信把这事书面通知元老院,由一名财务官宣读;正是这一耻辱使他在长时间内不愿会见任何人,甚至考虑处死她 注 。无论怎样,大约在这同时,她的一个心腹,一个名叫福波的被释女奴上吊自杀了,他说:“但愿我是福波的父亲。”朱里娅被放逐后,他禁止她饮酒和使用任何一种奢侈品,而且,未经他许可,不告知他求见者的身高、肤色、甚至身体上的任何标记或疤痕,他就不准任何男人————不论是奴隶还是自由人————接近她。直到5年后他才把她从岛上搬回大陆 注 ,对她宽松了些。但无论怎样也不能说服他完全召回她。当罗马人民几次为她说情,并向他苦苦哀求时,他公开祈求神灵让所有那些人都有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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