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要素比率和技术

nbsp;   劳动对土地的比率

    一个经济里每种全面的土地对劳动的比率，有一套相应的潜在边际产品的清单。

    劳动人数小量的增加（譬如说当时的机械化程度是B技术）可以用BW技术代替BR技术来调节，而不改变相对的地租和工资，正如小额的积累可以用A技术设备代替B技术设备，而不引起利润率的任何改变。可是一旦所有的劳动都在BW农场和工厂里就业了，就业的进一步增加就会引起地租、工资和利润的改变。于是需要重新选择一些不同的技术，而在不同的机械化程度下的潜在边际产品的清单就要完全重新编造。

    一般说来，我们应该预期在劳动-土地比率高的时候劳动的潜在边际产品较低，而土地的边际产品较高，可是这决不是一种不变的规律。例如，A技术对一种高的土地——劳动比率也许比C技术有利得多，以致当土地对劳动的比率改变时潜在边际产品清单也许彼此一再交叉。可是在任何特定的知识状态下，用较多的劳动代替土地来生产特定的产量，是有一定限度的，不管所用的资本财货是什么形式。在劳动对土地的比率很高时，劳动的边际产品在任何机械化水平下总是零。这时候土地是阻碍大量生产的关键，（在特定的技术知识下）没有办法通过增加每亩劳动来增加产量。

    分析的计划

    我们研究边际产品，从考察在静止状态下各种技术如何巧妙地加以安排着手，发现当总产量是由各种商品构成时每种机械化程度和每种全面的土地-劳动比率都有一种独特的情况。每一种投资对消费的比率都有一种相应的具体安排。

    整个错综复杂的组织始终随着技术知识的改变而改变。

    在原则上，我们可以根据这种计划把我们形式上的分析重述一遍。这样，当一个经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资本不断积累和技术不断进步以及土地-劳动比率不断改变的情况下逐渐进展时，它是在，比方说，从BW1 R1 技术走向A+R2 或C+W2 技术，同时地租、工资和利润率以及积累速度也一起发生变化。要把这种发展详细地陈述出来，显然是一项极其艰巨的工作，并且这样做了以后我们还需要把一切短期的复杂问题加上去（比以前更复杂，因为必须把用在土地上的长期投资包括在内），然后还要加上一个不平静的世界上的变化无常。

    我们不打算这样做，而宁可选择一两个问题作为例证，说明我们的分析可能怎样展开。

    几句题外话

    根据这样的看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叫作“资本的边际产品”。在整个经济中的每一种土地对劳动的比率上，合适的BR技术和BW技术之间的区别（不管因此在资本物的配备上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怎样使B技术下土地和劳动的边际生产力发生实际效果的问题。 注248

    投资的边际产品

    虽然我们不能离开土地和劳动的产物来说明一种“资本”的边际产品，我们却可以说明一种可以叫作投资的边际产品 的东西。让我们假设整个经济（具有特定的土地和劳动）已经从B技术提高到A技术的机械化程度，并且已经在一种新的静止情况下重新建立了平静状态。总产量现在已经增大。这增加的产品可以叫作在特定的知识状态下投资的BA技术边际产品。我们不能称它“资本”的边际产品，因为我们不能仅仅根据技术资料而说资本的数量是怎样改变的。现在一切资本财货的规格都是不同的，工资和地租的水平已经改变，因此特定规格的资本财货的成本（按特定的假想利率计算）已经改变，并且利润率较低（因为在特定的知识状态下，一种较高的机械化程度，从个别企业家的观点来说，只有在利润率较低的条件下才适用），结果适当的假想利率也改变了。 注249 没法说那投资代表多少“资本”，但是如果我们知道过去的全部情况，特别是包括过去的工资水平在内；那我们就可以说原来需要若干积累来进行这笔投资，以及现在已经投下了若干资金。

    技术知识的变化，在它改变各种生产要素的潜在边际产品的同时，也改变各种机械化程度下投资的边际产品。

    当可供使用的要素的供给增加时（比方说人口增加时），一般地需要一些投资使这种要素可能生产。可是，如果那必要的设备是部分地或者整个地通过降低技术的机械化程度或者缩短生产时间 注250 来供给的，投资的边际产物的意义就变得非常牵强了。

    我们可以消除这一复杂情况，如果（像我们在第二十九章里讨论的那样）对特定数量的土地只有一套可用的资本财货————一定的多少种子和多少耕犁————并且生产的时间范型受季节的支配。在这样的情况下，要素比率改变时可以不必改变现有的资本财货的内容。在特定数量的物质资源上可以多施用一个“工年”的工作。于是在每种要素比率下有单独一种劳动的边际产品，而不是有许多不同的可能的产品。甚至这也需要一个“工年”的工作量的投资，这工年是由以某种方法分布在从播种到收成期间的许多工时构成的。这种投资的边际产品和劳动的边际产品是同一回事。

    投资的成本

    对企业家说来，一笔投资的成本是这笔投资所需要的资金的成本。我们能说投资的成本对整个经济有任何意义吗？在一笔投资用来把一个经济从静止的B技术局面提高到A技术局面的时期中（假设整个过程中特定数目的劳动力充分就业），消费水平一定比在最初的静止的B技术局面下低，投资部门里暂时使用着较多的劳动和土地，而消费部门里较少。这也许是由于较低的实际工资标准或者由于食利者和土地所有人的节约（或者由于两者的混合）。过渡以后，在A技术静止的局面下，消费水平较高，工资或者食利者收入或者两者同时都比在B技术静止的局面下高。在某种意义上，过渡时期中的消费可以认为是经济完成这种过渡所费的成本，可是这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根据人性来说，工人不得不接受较低的实际工资和食利者自愿地节省用在消费上的开支，这两方面的成本或牺牲是大不相同的问题，而且这笔成本在他们之间怎样分担，不决定于投资的生产力，而决定于食利者的节俭程度。

    在没有投资的场合，如果有失业，对工人说来，实际成本是真正的负的————较多的工资或许会使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些，同时较少的贫困一定会使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而对食利者来说，实际成本（如果成本这个名词是正确的话）在于放弃一些从增加了的收入中支付的消费，而取得一些财富。

    在某些情况下，我们能看出一种可以叫作等待的边际产品 的东西。假设B技术和A技术的区别只在于前者是一年一次的收成而后者是两年一次的收成，而一年中使用的劳动两者完全相同（一年一次的收成必须比两年一次的收成多一倍，才值得改变所用的技术）。一次收成的年产量超过两次收成的年产量的超过额是等待六个月的边际产品。 注251

    对个别的企业家来说，等待的成本决定于工资水平和假想的利率。它和在A技术下比在B技术下所需要的在制品的价值的增加是同一回事，而且，一般说来，等待的成本和投资的成本有密切关系，只有在很特殊的情况下才分得开。对工人来说，没有什么等待的成本，如果在过渡的过程中工资始终不变，像食利者的消费假如相应地减少时会发生的情况那样；可是如果食利者在一年中照常消费，实际工资就一定会较低，直到过渡完成为止。（货币工资不变时，在两年一次收成的某一次不能按通常时间上市因而造成商品稀少的时期中价格被提高。）

    对一个自有土地的独立自主的自耕农来说，等待的成本是二次收成的延期。如果他没有牲畜并且没法借款，同时他的全部产品又仅够维持两年一次收成期间的最低生活，他就负担不起这种成本，不管它的边际产品怎样多。

    生产要素

    用哲学的眼光来看这个问题，“资本”的边际产品没有什么意义的理由是，从长期的观点来说，劳动和自然资源是整个经济里的生产要素，而资本财货和生产的时间范型是这些要素通过它们来发挥作用的手段。从短期的观点来说，现有的资本财货存货可以认为是生产要素的一种目录，土地可以包括在这种目录以内，因为从短期的观点来说，大家在数量上都是同样固定的，土地和资本财货的区别没有关系。可是没有方法可以确定一大堆许多不同东西的边际产品（虽然每一项东西对使用它的企业家都有一种边际报酬）。从短期的观点来说，比较方便的办法是把劳动作为唯一的生产要素来看待，并且把具体的资本财货拥有量作为决定特定数量的劳动的生产力的技术条件中的一项因素。 注252

    投资的边际产品具有意义的理由是，由于用某种特殊方式和一定的时间把生产要素分布开来（把它们具体化在不同的资本财货里面或者用一种和以前所使用的不同的时间范型），它们未来的生产力可以被永久地提高。这种投资的生产力不是一种能够加到生产要素的产品上面去的东西。它恰好是生产要素被它所赋予的额外生产力。

    在知更鸟的经济里，生产能够作为额外工作的结果而增加，不需要任何事先的投资。每次知更鸟捉住一条虫，他在一次单一的行为中生产和消费。他的妻子习惯于把劳动投资于消费者的资本财货————巢————可是她不需要资金，因为她在建筑期中自己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在觅取树枝的空隙时间捉虫）。知更鸟不需要通过资本的居间作用就能在自己的领土上展开自己的劳动。人类的生产和消费都要经过一定的时间，对人类来说，资本（不管属谁所有）是使劳动和自然资源能够生产的一项必要条件。可是资本不是一种能离开它们而独立的生产要素。

    利 润 率

    资本所以有一种利润率的理由是，在现行的经营方式下，任何一个能够支配资金的人都能够适当地使用生产要素，生产出一种产品的销售价值，这种价值超过在使用这些要素时所必需的工资和地租支出。地租和工资水平以及利润率不是决定于土地、劳动和投资的边际产品。这三者都错综复杂地决定于各种不同的可能采用的技术、可以供整个经济使用的土地和劳动的供给、已有的积累的数额，并且决定于商品的有效需求和投资率。

    在平静状态的条件下，对个人来说，投资的边际报酬，表现为一种未来的产量价值对现在的资金的比率，它等于利润率，因为没有一个企业家（在平静状态下）会用某一种形式保持资本，假如投资于另一种形式可能挣得较多的利润；可是，在一种特定的知识状态和特定的要素供给下，投资本身会改变商品、资本财货和生产要素的相对价值，以致按价值计算的对个人的报酬对整个经济来说丝毫没有意义。 注253

    利润率对投资的边际产品的关系，可在其最简单的形式即在假想的经济满足状态中看出，在那里现有的最高级技术已经在整个经济里使用，并且人口不变。投资的边际产品这时候是零。如果没有从利润中支付的消费（并且没有从工资或地租中节省出来的储蓄），利润率也是零，工资和地租两项支出会吸收全部年产量。

    可是，如果有从利润中支付的消费（而没有从地租或工资中节省出来的储蓄），利润率仍然是正数，因为当时商品的价格（相对于货币工资和地租而言）足以使商品的销售价值超过全部成本，其超过额等于从利润中支付的开销的数目。 注254 于是实际工资总额少于总产量，其短少的数目等于食利者的消费的数目，就是，用利润和地租收入购买的商品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