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通鉴胡注表微(节录) [1]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小引

    频年变乱,藏书渐以易粟。唯胡氏覆刻元本《通鉴》,尚是少时读本,不忍弃去;且喜其字大,虽夹注亦与近代三号字型无异,颇便老眼。杜门无事,辄以此自遣。一日读《后晋纪》开运三年《胡注》有曰:“臣妾之辱,唯晋宋为然,呜呼痛哉!”又曰:“亡国之耻,言之者痛心,矧见之者乎!此程正叔所谓真知者也,天乎人乎!”读竟不禁凄然者久之。因念胡身之为文、谢、陆三公同年进士,宋亡隐居二十余年而后卒,顾《宋史》无传,其著述亦多不传。所传仅《鉴注》及《释文辩误》,世以是为音训之学,不之注意。故言浙东学术者,多举深宁、东发,而不及身之。自考据学兴,身之始以擅长地理称于世。然身之岂独长于地理已哉,其忠爱之忱见于《鉴注》者不一而足也。今特辑其精语七百数十条,为二十篇,前十篇言史法,后十篇言史事,其有微旨,并表而出之,都二十余万言。庶几身之生平抱负,及治学精神,均可察见,不徒考据而已。《鉴注》成于临安陷后之八年,为至元二十二年乙酉;《表微》之成,相距六百六十年,亦在乙酉,此则偶合者耳!

    一九四五年七月 新会陈垣识于北平兴化寺街寓庐

    本朝篇第一

    本朝谓父母国。人莫不有父母国,观其对本朝之称呼,即知其对父母国之厚薄。胡身之今本《通鉴注》,撰于宋亡以后,故《四库提要》称之为元人。然观其对宋朝之称呼,实未尝一日忘宋也。大抵全书自四十卷至二百三十二卷之间,恒称宋为“我朝”或“我宋”,而前后则率称“宋”或“宋朝”,吾颇疑为元末镂版时所改,其作内词者,身之原文也。试顺全书卷次,条举其例如下:

    秦二世二年,陈婴为楚上柱国,封五县,与怀王都盱眙。

    注曰:班《志》盱眙县属临淮郡。《史记正义》曰:“今楚州。”宋属泗州。(卷八)

    汉高帝五年,汉王还至定陶。

    注曰:班《志》定陶县属济阴郡,古之陶邑,宋为广济军理所。(卷一一)

    此二条在开篇前数卷,皆单称“宋”,不类本朝人语,身之对父母国,似已漠然矣。然以后文例之,原稿当称“我宋”,刻版时去“我”字耳。《提要》引黄溥《简籍遗闻》谓是书元末刊于临海,而不明著为何年。然元统二年纂成之《元文类》已载胡三省《新注通鉴序》,则其刊布必在《元文类》纂成之前。序中“宋英宗皇帝”云云,今《鉴注序》作“宋朝英宗皇帝”。疑本作“我朝”,刻版时改为“宋朝”,苏天爵复删“朝”字。犹之《元文类》本名《国朝文类》,后人改为《元朝文类》,又称《元文类》也。至正三年诏修《宋史》时,《胡注》已刊布十余年,而《宋史·艺文志》不载者,以为元人也。《千顷堂书目·史学类》著录《通鉴释文辩误》,以胡为宋人;而《编年类》著录《胡注通鉴》,亦以为元人。

    汉武帝征和四年,匈奴驰言:“秦人,我丐若马。”

    注曰:据汉时匈奴谓中国人为秦人,至唐及国朝,则谓中国为汉,如汉人汉儿之类,皆习故而言。(卷二二)

    全注称宋为“国朝”者绝少,必谓身之为元人,此“国朝”本可指元,因元时亦称中国为汉也。

    汉元帝初元二年,贾捐之弃珠崖疏。

    注曰:采珠蜑丁,死于采珠者多矣,此我太祖皇帝所以罢刘氏媚川都也。(卷二八)

    媚川都南汉刘氏置,定其课,令人入海五百尺采珠,见《宋史》四八一《南汉世家》。宋太祖罢之。此称宋太祖为“我太祖”,身之之忠于宋,可谓深切著明矣,夫谁得而元之!

    汉光武帝建武元年,大军进至安次,连战破之。

    注曰:贤曰:“安次县名,属渤海郡,今幽州县也。”按我朝霸州文安县,本汉安次县地。(卷四〇)

    全注称宋为“我朝”者始见于此。然此我朝亦可指元,因元时亦有霸州文安县也。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孙权分其地为新都郡。

    注曰:权分歙县为徙新、新定、休阳、黎阳,并黟为六县,置新都郡;晋武帝太康元年,更名新安郡;唐睦州是也;皇宋改徽州。(卷六五)

    全注称“皇宋”者只此,此可断为改刻所遗者也。《元史》九《世祖纪》,至元十四年,曾命中书省檄谕中外:“江南既平,宋宜曰亡宋。”身之山中注书,或未之知,或知之而不忍改也。周密《癸辛杂识》别集上,言:“方回昔受前朝高官,今乃动辄非骂,以‘亡宋’称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方回与身之同时,而对父母国之称如此,取悦新朝耳。

    【后略】

    书法篇第二

    《通鉴》书法,不尽关褒贬,故不如《春秋》之严。温公谦不敢法《春秋》,而志在续《左氏传》,有所感触,亦仿左氏设辞“君子曰”而称“臣光曰”以发之。馀则据事直书,使人随其时地之异而评其得失,以为鉴戒,非有一定不易之书法也。旧传温公《修书前例》一卷,公曾孙伋曾梓行之,然脱落已甚,不皆可据。兹篇所录,则身之推论《通鉴》之书法为多,其有关全书义例及史文构造、史料采取,亦隶焉,固与《通鉴纲目》等之所谓书法,涵义颇殊也。

    【后略】

    校勘篇第三

    校勘为读史先务,日读误书而不知,未为善学也。吾昔撰《元典章校补释例》,曾借《元典章》言校勘学,综举校勘之法有四:曰对校,以祖本相对校也;曰本校,以本书前后互校也;曰他校,以他书校本书也;曰理校,不凭本而凭理也。胡身之精校勘学,其注《通鉴》,名音注,实校注也。其自序言:“咸淳庚午,延平廖公礼致诸家,俾雠校《通鉴》,以授其子弟,为著《雠校通鉴凡例》。”今其例不传,然由注中钩稽,尚可窥其所用之方法,以理校为多,他校次之,用本校对校者较少。然其所谓理校,非只凭空想,而多由追忆,故以现存宋本勘之,往往奇中,与对校无异。其他校之详者,则几于考证学范围矣。兹以次述之,皆校勘学常识也。

    【后略】

    解释篇第四

    解释者,以今言解古言,以今制释古制,其意义即为注,然注备众体,解释不过注之一端,广而言之,则全注均可谓之解释也。《胡注》之前,《通鉴》有释文数种,皆简略。身之始为广注九十七卷,亦仿释文体,乱后重注,将注散入正文,是为今本。前四史虽有旧注,不尽可从,自晋以至五代,则皆身之创为之。且每针对当时,以寓规讽,尤得以鉴名书之义。兹篇所谓解释,虽不过注之一端,亦足见其志之所存也。

    【中略】

    宋文帝元嘉二十九年,尚书令何尚之,以老请置仕,退居方山,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诏书敦谕者数四,尚之复起视事。御史中丞袁淑,录自古隐士有迹无名者,为《真隐传》以嗤之。

    注曰:有迹无名,如晨门、荷蒉、荷 、野王二老、汉阴丈人之类。(卷一二六)

    余谓身之亦庶几有迹无名之隐士也。身之宋亡后谢绝人事,凡二十六年而后卒。今考身之行迹,仅袁桷《清容集》及陈著《本堂集》,有一二诗文可据,其他撰述,鲜及之者。《清容集》因其甲申、乙酉间,曾为借观藏书,一留袁氏塾;《本堂集》则因其晚年曾为子求婚于陈氏。陈氏亦甬人,且为进士同年,然由《本堂集》可知其留甬上时,并未与陈晤面。《鲒埼亭集·外编》十八,《胡梅 藏书窖记》,谓:“身之在甬上,未尝与深宁商榷,其故为不可晓。”不知此正足见身之之不轻与人往来也。王梓材校刊《宋元学案》,不列身之于涑水私淑,乃据道光初陈僅所撰《深宁年谱》,列身之为深宁门人,实为轻信。深宁撰《赤城书堂记》,虽曾一及身之,曰:“台之宁海,其先贤赤城先生罗公德业,为元祐名臣。邑之宿儒前进士胡君元叔,即公游息之地,创书堂,合乡之俊秀子弟而淑艾之。延前进士舒君岳祥为之长,前进士孙君钧、赵君孟礼、胡君三省,前太学陈君应嵩、刘君庄孙为之录”云云。胡元叔者,身之从父,与孙钧同举景定三年进士,孙钧即为身之墓志填讳之人。据此记谓深宁知有身之则可,谓身之为深宁门人则不可。又宋景濂撰《通鉴纲目附释序》,虽曾以胡三省与史炤并称,而方正学撰刘庄孙《樗园文集序》,历数宁海前辈,乃不及身之,曰:“宁海在宋为诗书文物之邑,去南渡国都为近,故士之显闻于世者甚众。樗园刘先生少游钱塘,学于宋太学,所尊善者惟同邑阆风舒公景薛、南山陈先生寿;所友而敬者则剡源戴公帅初、鄞袁公伯长。袁公后仕元为显官,名称海内;戴公文亦传于时。阆风、南山与先生,皆自谓宋遗人,不屑仕,故文行虽高,而不大彰于世,传而知之者惟邑人而已。”阆风即舒岳祥,南山即陈应嵩。二人虽不大彰于世,而尚有邑人知之,身之则并邑人而不知之矣。

    由《宋史》之无传,知元时其名不著;由《元史》之无传及方正学之无称,知明初其名亦不著。成化间谢铎辑《尊乡录》,黄溥《简籍遗闻》讥其漏身之名。弘治间谢修《赤城新志》,有身之小传矣,然《宋史新编》、《南宋书》仍不为补传;焦竑《国史经籍志》亦不著录《通鉴胡注》,知明季其名亦不著也。元明学风,治《纲目》者多,治《通鉴》者少。自考据学兴,身之始以擅长舆地见称于世。然厉、陆两家辑《宋诗纪事》,凡六七千人;顾选元诗亦数千人,而不能得身之一诗。《元史类编》及省府县志为身之补传,而不能于《鉴注》及《释文辩误》两序外,得身之一文。孔继涑刻《玉虹鉴真帖》,宋高宗书《徽宗文集序》,有“龙舒故吏胡三省跋”,可谓凤毛麟角矣。跋称“书于袁桷清容斋”,当为留袁氏塾时所作。后此序归张茂实,有文徵明跋。茂实,张丑父也。后又归王俨斋,故孔继涑刻之。继涑,俨斋孙婿也。而各家著录此帖,多载文徵明跋,而不载身之跋。文跋虽曾述身之名,而各刻本《甫田集》此文“胡”字下名独阙。《清河书画舫》、《式古堂书考》、《佩文斋书谱》等,载文徵明跋,又皆将胡三省误作胡埕。埕字德辉,毗陵人,刘元城弟子,《梁溪漫志》恒称道之。《杨诚斋集》七九有胡德辉《苍梧集序》,言“陈少阳上书,德辉视其草,投畀苍梧”,《鼠璞》亦言“张魏公曾奏胡埕笔削东书”。是埕先身之百余年,何能与清容相值!谬误如此,使不见原帖者,终莫知龙舒故吏为胡三省。足证终明之世,其名尚不著也。以故凌迪知撰《万姓统谱》,两出胡理,而不及身之;万季野撰《宋季忠义录》,有陈应嵩、刘庄孙,而不及身之;钱竹汀拟《南宋儒学传目》,有王应麟、黄震,亦不及身之;《四库·清容集提要》,谓“桷少从王应麟、舒岳祥、戴表元诸遗老游”,亦不及身之。一若身之于擅长地理外,言论行谊,举无足述者。呜呼!《鉴注》全书具在,岂特长于地理已哉!《鉴注》成书至今六百六十年,前三百六十年沉埋于若无若有之中;后三百年掩蔽于擅长地理之名之下,身之殆可谓真隐矣。曾廉撰《元书》,由《类编·儒学传》改入《隐逸传》,有以也夫!《宋元学案补遗》谓:“《戴剡源集》十八,《题萧子西诗卷后》,有胡元鲁,即身之。”尚无他证。《阆风集》一有《同年黄东发赠楮衾诗》,二有《酬胡元鲁惠松石诗》,而不称同年。又身之从父名元叔,而身之别号元鲁,亦似乎不类。温公胞兄旦字伯康,而温公子名康,岂当时不以为嫌乎!当更考。因释真隐,并及身之事迹之隐晦如此。

    【后略】

    避讳篇第五

    避讳为民国以前吾国特有之体制,故史书上之记载,有待于以避讳解释者甚众,不讲避讳学,不足以读中国之史也,吾昔撰《史讳举例》问世,职为是焉。胡身之生避讳最盛之朝,熟谙避讳掌故。其撰《通鉴释文辩误后序》,谓:“海陵所刊公休释文,以乌桓为乌元。宋朝钦宗讳桓,靖康之初,公休没久矣,安得预为钦宗讳!”即利用避讳以证史书伪托之一法。其注《通鉴》,以避讳为训释者尤多。兹所采不过数十条,而避讳常识已略具于是矣。

    【后略】

    考证篇第六

    《胡注》长于地理及考证,今日学者无不知。书名《表微》,非微何必表也?曰:考证为史学方法之一,欲实事求是,非考证不可。彼毕生从事考证,以为尽史学之能事者固非;薄视考证以为不足道者,亦未必是也。兹特辑存数十条,以备史学之一法,固知非大义微言所在也。

    周赧王五十五年,秦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

    注曰:此言秦兵自挫廉颇至大破赵括,前后所斩首虏之数耳。兵非大败,四十万人安肯束手而死邪!(卷五)

    考证贵能疑,疑而后能致其思,思而后能得其理。凡无证而以理断之者,谓之理证。《朱子语类》一三四,言:“赵卒都是百战之士,岂有四十万人肯束手受死,决不可信。”又言:“恐只司马迁作文如此,未必能尽坑得许多人。”此理证也。身之之言盖本于朱子。

    【中略】

    后周世宗显德二年,供奉官齐藏珍,赍诏书责之。

    注曰:《风俗通》云:“凡氏之兴九事,氏于国者,齐、鲁、宋、卫是也。”余按《左传》卫有大夫齐氏,此岂氏于国乎!(卷二九二)

    凡姓氏书溯姓氏之所自出,多不可信,《胡注》恒辨之。《表微》始欲立《氏族》篇,以其辨不胜辨也,故删存一二条以示例。颜师古注《汉书·眭弘传》曰:“私谱之文,家自为说,苟引先贤,妄相假托,宁足据乎!”《容斋四笔》九,亦言“姓氏之书,大抵多谬。唐《贞观氏族志》已亡,《元和姓纂》诞妄最多,国朝修《姓源韵谱》,尤为可笑”云云。则氏族之学亦难言矣。《直斋书录解题》八,《姓源韵谱》条言:“古者赐姓别之,黄帝之子得姓者十四人是也;后世赐姓合之,汉高帝命娄敬、项伯为刘氏是也。惟其别之也则离析,故古者论姓氏,推其本同;惟其合之也则乱,故后世论姓氏,识其本异。自五胡乱华,百宗荡析,夷夏之裔与夫冠冕舆台之子孙,混为一区,不可遽知,此周齐以来谱牒之学所以贵于世也。”直斋之论如此,然今又与直斋之时异矣。昔之言氏族者利言其别,所以严夷夏之防;今之言氏族者利言其合,然后见中华之广。固不必穿凿傅会,各求其所自出也。

    辩误篇第七

    辩误即考证中之一事,所以自为一篇者,以皆取材于《通鉴释文辩误》也。《通鉴》释文南宋时通行者三家,一为司马康《释文》,刻于海陵,故谓之海陵本。康,温公子,字公休。《直斋书录解题》著录二十卷,《宋志》作六卷,今佚。二为史炤《释文》,《直斋》及《宋志》著录三十卷,今存。三为蜀费氏本《通鉴》,《音释》附正文下,今传有残帙。据身之所考证,一、三两本皆书估倩学究为之,海陵本托之公休,费本则间附己见,皆蹈袭史炤者也。《释文辩误》以辩史炤书为主,而海陵本、费本与史炤多同。海陵本宋末元初尚盛行,《考古质疑》六,及《齐东野语》十八“孟子三宿出昼”条,所引《通鉴释文》,皆称司马康本。身之并辟之者,以其冒公休大名,播其误于众耳。兹特采其有关史学常识,及初学易犯者著于篇。

    【后略】

    评论篇第八

    注中有论,由来尚矣,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皆有时参以论议。马班而降,史论尤繁,荀悦曰论,陈寿曰评,裴松之引孙盛、徐众之书,亦皆以评为号,则评论实注家之一体也。胡注《通鉴》,评论亦众,此篇之外,散见于史事各篇者,大抵皆评论也。自清代文字狱迭兴,学者避之,始群趋于考据,以空言为大戒。不知言为心声,觇古人者宜莫善于此,胡明仲之《管见》,王船山之《鉴论》,皆足代表一时言议,岂得概以空言视之,《通鉴注》中之评论,亦犹是也。

    周赧王三十二年,齐亡臣相与求湣王子法章,共立之以为齐王,保莒城以拒燕。布告国中曰:“王已立在莒矣。”

    注曰:其时乐毅以燕中军镇临淄,田单自安平保即墨,奔败之余,犹可置之不问,法章布告国中,自言已立在莒,可安坐而不问乎!后人论乐毅,以为善藏其用,吾未敢以为然也。(卷四)

    此深有感于帝昺厓山之败也。魏夏侯玄太初撰《乐毅论》,见《右军帖》,文中子读而善之,曰:“仁哉乐毅!善藏其用,智哉太初!善发其蕴。”身之驳之,不怪张弘范之不为乐毅,而恨宋之无田单也。

    【后略】

    感慨篇第九

    感慨者,即评论中之有感慨者也。《鉴注序》言:“温公之论,有忠愤感慨,不能自己于言者。”感慨二字,即取诸此。然温公所值,犹是靖康以前;身之所值,乃在祥兴以后。感慨之论,温公有之,黍离麦秀之情,非温公论中所能有也,必值身之之世,然后能道之。故或则同情古人,或则感伤近事,其甚者至于痛哭流涕,如一百四十六卷对于襄阳之陷,二百八十五卷对于开运之亡,是也。兹特辟为一篇,附评论后,从来读《胡注》者尚鲜注意及此也。

    汉宣帝甘露元年,帝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