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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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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高度可以看出,这个瓶子里的酒还没有被碰过。

    “二十六年?”蕾切尔惊呼。

    艾伦小姐很满足,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蕾切尔的惊讶。

    “这是在我二十六年前去德累斯顿的时候,”她说,“我的一位挚友送给我的一件礼物。她认为如果发生沉船或其他事故的时候,酒精饮料没准会派上用场。然而,我没有遇上这类事故,于是带着它回到了家。此后,每次海外旅行的前夕,这个瓶子总会出现在我眼前,给我带来同样的讯息;而如果我一切顺利,就会带着它安全返航。我把它看作是对抗灾祸的一个符咒。虽然有一次因为前行的列车出了事故,我被耽误了二十四小时,但我从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事故。没错,”她对着瓶子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一起见识了许多不同的气候,而你也住过了很多壁橱,对不对?我打算以后订制一个写着题词的银制铭牌。我想你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绅士,名字是奥利弗��……如果你打碎了奥利弗,我想我无法原谅你,温雷丝小姐。”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蕾切尔手里的瓶子拿回来放回了柜子里。

    蕾切尔正捏着瓶颈摇晃着瓶子。她被艾伦小姐深深地吸引了,甚至忘记了手中的瓶子。

    “真棒,”她大声说道,“我认为这太不同寻常了。能拥有一个二十六年的朋友,还是一个瓶子————而且还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旅程。”

    “并不是这样,我认为这再寻常不过了,”艾伦小姐回答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个人能像我这样普通,倒是不简单呢。我都忘记了————你是天才吗,还是你刚刚说你自己不是一个天才?”

    她很友好地朝蕾切尔笑了笑。当她笨拙地在屋里踱步时,整个人看上去那么博学,那么阅历丰富,因此她的话语里肯定拥有抚平痛苦的力量,值得蕾切尔去依赖。然而此时正在关上柜门的艾伦小姐保持着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依然默不作声。一种不安的情绪让蕾切尔也保持着沉默。一方面她希望能够高高跃起,让自己鲜活的躯体释放出火花;另一方面,她也意识到了一丝无能为力,只能在沉默中顺其自然。

    “我不是个天才。我发现自己很难表达内心想说的话————”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说道。

    “我认为这与性格有关,”艾伦小姐帮她分析道,“有一些人会毫无障碍地表达出来;对我而言,有很多事情无法说出口。但后来我认为这是自己太过迟钝的缘故。我现在的一个同事,能判断出别人是否喜欢她————让我想想,她是怎么做的?是根据早餐时说‘早安’的方式。我要想弄清楚的话,估计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但大多数年轻人好像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噢,不,”蕾切尔说,“这太难了!”

    艾伦小姐静静地看着蕾切尔,没有作声,猜想着这其中的困难。然后她把手放到了后脑勺的位置,发现有一卷灰色的头发松开了。

    “我得请你稍等一会儿了,”她说着站了起来,“我需要整理一下我的头发。我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发卡。我还必须换一件衣服。如果你能帮我一把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因为衣服上有一组很讨厌的钩子,要是我自己系上的话得需要十到十五分钟;不过有你帮忙的话————”

    她脱掉了外套、裙子和衬衣,站在镜子前开始整理头发。她的身材有一点臃肿,显得衬裙很短,两条腿看上去像灰色石板一样。

    “人们说青春令人感到快乐,而我个人觉得中年比青春还要快乐得多。”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的发卡和发梳摘下来,拿起了大梳子。她的头发松开后刚到脖子的位置。

    “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她继续说着,“一个人在教育之下,会觉得事物都是非常严肃的��……现在该换衣服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头发就又被梳回了原来的环形。她的上身换成了深绿色带黑色条纹的上衣,而裙子上不同角度的钩子还没有扣好,所以蕾切尔还得跪在地板上,把挂钩和钩眼对准。

    “我记得,约翰逊小姐过去总对生活心存不满,”艾伦小姐转过身背对着灯,继续说道,“于是她开始养豚鼠,然后日渐沉迷。我刚刚听说黄色豚鼠生了一个黑色豚鼠宝宝。我们还打了六便士的赌。她一定会因为赢了赌注而得意洋洋吧。”

    裙子系好了。她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脸上也变成了平时照镜子时那种格外严肃的表情。

    “我一会儿要出门与朋友会面,现在的这身装束还算得体吗?”她问道,“我忘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到底是他们发现黑色的动物很少生出其他颜色的宝宝————还是反过来的。我听过许多次解释了,但还是忘了。我可真笨。 ”

    她在屋内走来走去,寻找着一些身上的小配饰————挂坠盒、手表、链子,沉重的金手镯和象征女性选举权益组织的彩色纽扣。最终,艾伦小姐为周日茶会做好了准备。她站在蕾切尔的面前,对着她报以温柔的微笑。她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女人,而且生活的阅历令她在谈话中十分克制。然而与此同时,她又拥有一种与人为善的品质,尤其是对待年轻人时,而这也让她经常为自己的笨嘴拙舌感到遗憾。

    “我们下楼去吧?”她说。

    她把一只手搭在蕾切尔的肩上,然后屈身拾起了一双休闲鞋,将它与另外一双鞋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在了门口。在走廊上,她们经过了很多双鞋靴,有黑色的、有棕色的,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每一双鞋又都不尽相同,甚至摆放在一起的方式也迥然有别。

    “我一直认为人们就像自己的鞋子一样,”艾伦小姐说,“那是佩利太太的————”她话还没说完,门打开了,佩利太太坐着轮椅被推了出来,她也盛装打扮好了,准备去出席茶会。

    佩利太太向艾伦小姐和蕾切尔打了招呼。

    “我正说到人们和自己的鞋子有多么相像呢。”艾伦小姐说。佩利太太并没有听到。艾伦小姐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佩利太太依然没有听到。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佩利太太听到了,但她没有听明白。很显然,艾伦小姐正要说第四遍,这时蕾切尔突然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随后消失在走廊当中。这种交流上的不畅,以及走廊上的拥堵,在她看来都是难以忍受的。她快速又漫无目的地朝着反方向走去,最后发现自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儿有一扇窗户,窗边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在桌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墨水台,一个烟灰缸,一张老旧的法语报纸,还有一支断了笔尖的钢笔。蕾切尔坐了下来,似乎想要读读那份法文报,但是一滴眼泪落在了模糊的法语字体上,形成了一块墨渍。她突然抬起头,大声呼喊道,“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她向窗外望去,即便眼泪没有湿润眼眶,也依然什么都看不到。终于,她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一整天的强烈愤懑中了。从始至终她都感到一种痛苦;起初,是教堂的礼拜;随后是午餐;然后是伊芙琳;再接着是艾伦小姐;最后是堵着走廊的佩利太太。一整天她都在不停地被人折磨,四处磕磕碰碰。现在她终于不堪重负,情绪到达了极限,感到了某种危机,而这也让她看清了世界真实的一面。她十分讨厌这个世界的面目————教堂,政治家,格格不入和惊天骗局————像达洛维先生一样的人,像巴克斯先生一样的人,伊芙琳的喋喋不休,还有堵着过道的佩利太太。与此同时,她规律跳动着的脉搏如同不断流淌的炙热情感;在跳动,在挣扎,在烦躁着。眼下,她的身体就是全世界生命的源泉,即将四处迸发,却一会儿被巴克斯先生,一会儿被伊芙琳,一会儿又被一股如世界般沉重、强加于人的愚蠢给压了回去。受到如此折磨,她不禁把两只手缠绕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在出错,所有的人都在犯蠢。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下面的花园中出现了几个人。在她看来,这些人就是毫无意义的物质,四处晃荡,除了妨碍她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目的。世界上的其他人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呢?

    “没人知道。”她说。愤怒的情绪又开始在身体中流淌,原本栩栩如生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是一场梦。”她注视着生锈的墨水台、钢笔、烟灰缸,还有陈旧的法文报纸嘟囔道。这些渺小的、不值一文的物件在她看来,代表了人类的生活。

    “我们都沉睡在梦境中。”她重复道,但这个猜测又让她想到这其中的某件东西可能代表着特伦斯。这个想法将她从郁郁寡欢的状态中唤醒了。她又变得和坐下之前一样烦躁不安。她眼中的世界,已经不仅仅是脚下这座城镇了。这个地方已经被阴霾笼罩,四处都是燥热的红色迷雾。她又回到了之前每天所处的那种状态。思考不是找到出路的方法,只有行动才能为她提供庇护。进进出出每个房间,进进出出每个人的思想,才能去寻找那些她不了解的事物。因此她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桌子,向楼下走去。她走出了大厅的门,转过宾馆的角落,发现自己身处从楼上窗户看到的那群人之中。但是由于刚从阴暗的走廊来到阳光充足的户外,还由于刚从梦幻回到现实,这群人看上去显得分外亮丽、色彩鲜明,就好像剥落了表面遍布的灰尘,只留下了事物的实际本质和转瞬即逝的瞬间。这景象就如同印在黑夜里的一幅画作。白色、灰色,还有紫色的人影散落在绿色的藤条圆桌周围,中间茶壶的火焰令空气摇曳不停,就像一面失真的镜子,一棵巨大的绿色树木矗立在他们上方,如同一股蓄势待发的巨大力量。她又靠近了一些,听到伊芙琳自言自语的声音,“来这边————这边————乖小狗,来这边”;一瞬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接着她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影是海伦·安布罗斯;飞扬的尘埃又开始落了下来。

    这群人通过不同的方式组合到了一起;每张茶桌都紧紧挨着,两个区域之间用躺椅相连。不过,就算中间隔着距离,也可以看出,兴致勃勃又趾高气扬的弗拉辛太太在掌控着整个聚会。她正隔着桌子,与海伦热切地交谈着。

    “在帐篷里待十天,”她说,“毫无舒适可言。你要想过得舒服些,就千万别来。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来,就会后悔一辈子。你说是吧?”

    这时,弗拉辛太太瞟到了蕾切尔的身影。

    “啊,你的外甥女来了。她保证自己也会参加的,对吗?”她这个人,一旦制定好了计划,就会像个孩子一样兴致满满地执行起来。

    蕾切尔热切地把话接了下去。

    “我当然会去的。你也是,海伦。还有佩珀先生也是。 ”她入座后发现周围都是认识的人,但特伦斯不在场。人们开始从各个角度讨论这次计划中的出游。有些人说,天气会很热,但是晚上又会很冷;还有人说,租船和语言障碍可能才是困难之处。弗拉辛太太否决了所有的说法,表示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方面的困难,她的丈夫都能一一解决。

    与此同时,弗拉辛先生悄悄地给海伦解释道,这次出游实际上非常简单;五天的时间在户外活动;那里————是一个当地的村庄,在她回英国之前,非常值得看一看。海伦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并没有想好如何回答他。

    茶会这种活动,参与者形形色色,因此很难围绕着一个话题聊得尽兴;但在蕾切尔看来,这反而有一大好处,就是她无需加入交谈的行列。另一旁,苏珊和亚瑟在向佩利太太解释这次出游;在佩利太太听明白以后,以一位老旅行者的身份提了几点建议:带上新鲜的罐头蔬菜、皮毛外套和防虫粉。她倾过身子,向弗拉辛太太耳语着什么,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似乎是在说着关于臭虫的一些事情。此时海伦为了赢桌子上摆着的六便士,正在向圣约翰·赫斯特背诵《勇敢者的代价》;而休林·艾略特先生正在讲着关于寇松侯爵的轶事,还有大学生自行车的故事,听众们都听得入了神。索恩伯里太太一直在努力回想着一个人名,那个人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加里波第,还写了一本他们都应该读一读的书;索恩伯里先生则想起来他有一架好用的望远镜。艾伦小姐这时在与小狗喃喃自语,这种怪异的亲密口吻在未婚女性的身上很常见。那是一只猎狐犬,被伊芙琳最后哄过来了。树枝时不时如同叹息一般轻微地晃动一下,引得一些灰尘与花瓣飘落到盘子上。蕾切尔好像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她就像一条河流,察觉落入水中的小树枝和望着溪流上方的天空。她的眼神太茫然了,伊芙琳有些看不惯,于是穿过人群,坐在了蕾切尔的脚边。

    “怎么样?”她突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沃林顿小姐。”蕾切尔仓促地回答,因为她总得说些什么以示回应。她看到苏珊在和艾略特太太说着悄悄话,亚瑟则用充满自信与爱意的眼光看着苏珊。于是蕾切尔和伊芙琳两个人都开始聆听苏珊的谈话。

    “万物都存在着秩序,小狗、花园,还有来上课的孩子们,”她的声音充满了韵律,就好像是在点名一样,“还有我的网球、村庄、给父亲写的信,以及无数听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时刻。在该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困得头还没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另外,我还很喜欢陪伴我的姨妈————我很无聊对不对,艾玛姨妈?(她冲着佩利太太报以微笑,佩利太太的头微微下垂,满怀喜爱地看着自己的蛋糕。)还得注意不要让父亲在冬天着凉,这就意味着要操很多心,因为他不会照看自己。比你还要严重,亚瑟!所以这些事情全部都堆积到一起了!”

    带着对生活和本性的极度满足,苏珊的音调也提高了。蕾切尔突然对苏珊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反感,她对苏珊的善意,甚至是同情都烟消云散了。她一下子变得虚伪和残忍起来;她的形象也变得又矮又胖,原本友善的蓝眼珠现在看上去肤浅又暗淡,如花瓣一般的面颊凝固成了干涸的红色河道。

    海伦转向蕾切尔。“你去教堂了吗?”她问道。她已经赢到了六便士,正准备离开。

    “去了,”蕾切尔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补充道。

    海伦正准备戴手套,一只手套掉在了地上。

    “你不去了吗?”伊芙琳问道,她也拿起了一只手套,但没打算戴上。

    “我们该走了,”海伦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每个人都变得安静了吗————?”

    此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段突如其来的谈话,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看见有人在向他们走来。海伦没有看清是谁。她一直盯着蕾切尔,通过对她的观察,海伦想道,“看来是休伊特。”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了这一时刻。她戴上手套,随后站了起来,因为弗拉辛太太也看到了休伊特,正要打听关于河流和船只的消息,整个谈话似乎又要重新开始了。

    蕾切尔跟着她,她们沿着大道沉默地走着。虽然海伦已经亲眼看见并理解了一些事情,但此刻她脑海的最深处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如果参加了这次出游,她就一次澡都不能洗。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无法容忍的大事。

    “要和一群几乎素不相识的人待在一起,真让人不快,”她说道,“尤其对介意别人看到自己裸体的人来说。”

    “你不想去了?”蕾切尔问道。

    蕾切尔紧张的语气激怒了安布罗斯太太。

    “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她回答道。她变得越来越无所谓,也越来越冷漠。

    “总之,我敢说我们已经看遍了所有值得看的东西;然后他们又提出了这一档子麻烦事,无论他们怎么说,这次出游肯定都会让人非常不舒服。

    ”有一阵子,蕾切尔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但海伦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加深她的痛苦。最后她爆发了————

    “感谢上帝,海伦,我可不像你!我有时候觉得,你除了活着以外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你就像赫斯特先生一样,看到了糟糕的事物,总会很骄傲地宣称你看出了它们有多么糟糕。这就是你口中的坦诚;实际上这是懒惰,是愚笨,是一事无成。你从不提供帮助,你总是任其自生自灭。”

    海伦笑笑,好像她很享受这样的攻击。

    “还有吗?”她问道。

    “在我看来这糟透了————就这样。”蕾切尔回答说。

    “很有道理。”海伦说。

    要是在其他时候,蕾切尔可能会被她舅妈的直率弄得默不作声;但在今天下午,她可不想再缄口无言。她很想进行一次争吵。

    “你简直是半死不活。”她继续说。

    “是因为我没有接受弗拉辛先生的邀请吗?”海伦问道,“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时,蕾切尔想起,从第一晚登上尤弗罗西尼开始,她就意识到了海伦身上的这种缺点,尽管她很漂亮、很慷慨,尽管她们之间充满友爱。

    “噢,这只不过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问题!”她大声说道,“所有人的所做所想,除了给予伤害外别无他用!我告诉你,海伦,这个世界很糟。生活、欲望,都是极度痛苦的————”

    说到这里,她扯下了树丛中的一撮树叶,将它们在手里捏碎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人的生活,”她试图解释道,漫无目的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向,“每个人的生活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永远也无法从他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果海伦想要争论,或是重获蕾切尔的信任的话,在蕾切尔现在这种困惑的精神状态下,简直易如反掌。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而是一言不发地走着。漫无目的,细枝末节,毫无意义,噢,不————她在茶会看到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再去相信了。那些小玩笑,叽叽喳喳的交谈,整个下午的空虚与空洞在她的眼前一一枯萎。在喜爱和厌恶,相聚和分离之下,有大事件正在发生————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其意义非凡。她的安全感被动摇了,就好像在嫩枝和枯叶之下看到了一条正在蠕动的蛇。在她看来应该存在片刻的停顿,片刻的虚构,然后才会诞生出深奥而不合情理的规律,将一切按照它的喜好发展和摧毁。

    她看着走在身旁的蕾切尔,蕾切尔依然在用手指捏着树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个人坠入了爱河,她因此对蕾切尔产生了极大的怜悯。此刻她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开始向蕾切尔道歉。“真对不起, ”她说,“我笨头笨脑的,但这是我的天性,无法改变。”假如这是天生缺点的话,她倒是找到了一个简单的补救办法。她接着说道,她认为弗拉辛先生的计划,只需要再考虑得周全一些,就会非常出色了。她们到家的同时也达成了约定:要是听到更多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她们就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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