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阵惊呼：“你这是什么身法？”

    紫霄！

    这种时候，将武当大旗交给门内辈分最高的人，毫无疑问是最可以服众的举动，没人觉得冲乾此举有什么异样，即便是苏万言对此也挑不出任何理来。

    两个理智无比的游戏玩家，却都被NPC所打动。他们不是分不清真假，只因为他们更用心，用了心，就难免会被触动。

    “就看你的了。”顾云飞对苏万言道。

    “逍遥游？”顾云飞走过来后，却是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三个字。

    冲乾说完，便即跪下行起了大礼，一脸恳求的神色。而当得起冲乾如此的，正是眼下武当派辈份最高的紫炎真人，就是紫鹤在世，也得叫一声师兄的主。

    “那我就直接四下转转找找看，你回去看一眼，他还在的话给我传书。”李晃说道。

    冲乾没有动！从顾云飞逃走引发混乱开始，他就一步都没有动。开始时他站在什么位置，混乱平息时他依然站在那个位置，依旧是一脸的坦然。

    顾云飞猛然一愣，瞬间已经反应过来：“去藏剑山庄找回真武剑！”

    会把紫霄剑想成这种用途的，恐怕也就李晃这独一号了。此时的祠堂内，大家注意的都是紫霄这高级的信物身份。而冲乾呢，也正在为两剑同交一人做出解释，有关这个，他倒是有几分准备。

    “大家不要吵……”冲乾也是静观了片刻，发现苏万言根本不为所动，祠堂内武当派的，别门派的，此时都只是看，对于事态完全没人做出明确表示，大家都在等，等他的态度，而这一态度相当重要，稍有不妥，做贼心虚的帽子就有可能扣下来。

    “你的功劳最大，那我们的功劳是什么？”听了李晃的回答，难免就会有这样的问题。众玩家当然担心李晃把大头拿走，他们得到的，却只是馒头渣一样的奖励，那可就有些没意思了。

    李晃柳夏一听，原来逍遥游还是逍遥游，但已经是苏万言自行改良过的逍遥游加强版了。

    凌非笑点了点头。

    柳夏则是瞪大了眼：“刚才那是逍遥游？”

    “好！”柳夏、齐思哲各自施展轻功离开了，赵远之又要去钻狗洞，李晃却是跟在了他身后：“苏万言还没有离开呢吧？”

    李晃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断。紫炎，才是幕后的真正黑手。如此一来，冲乾会如此无所顾忌地接受嫌疑身份也就完全能说通了，因为号称要彻查此事的，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又怎么可能交出真凶？

    “那就好了。”李晃精神一振，飞快地写了封传书发回。这种收发传书，在玩家之间寻常之极，也根本没有人当回事。

    “我们先去找那个拣到紫霄剑的家伙详细了解一下再说。”李晃说。他说的人自然就是齐思哲，这事当时齐思哲并没有详细说，大家也没顾上细问，但事情既然涉及到紫炎的阴谋，当然要详细再打听一下。

    结果苏万言却是大为触动，连声感慨：“那真是太不容易了，行，我教你。”

    李晃很怀疑。

    没等冲乾回答，灵堂内的一位名宿却发言了：“紫鹤的徒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是的。”李晃点头，他早就觉得会是这样。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解释齐思哲为什么只是拣到剑，却对其他一无所知。

    一听到报仇，顾云飞握剑的手立时又捏紧了几分，但还是咬牙道：“这些弟子都是无辜的。”

    苏万言看了顾云飞一眼，两位居然相视一笑。

    “是的，此举将你和冲冥调虎离山，方便他们山上行事；再让赵寒同行，夺取真武剑的同时伺机杀你二人。”李晃说。

    “夸张了吧？”李晃说。

    苏万言突然收起了商人式的和气笑容，神情中多出一分恭敬和严肃：“弟子就是为了尽这份心，才绝对不能允许这件事含含糊糊。大家都说小师弟是凶手，可是以我看来，除了赵寒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一点确凿的证据。反倒是小师弟这边，好像有几个人证可以证明赵寒才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吧？”

    “约了苏师兄见面。”顾云飞说。

    “哪有多？”那人摊开手掌，两人一比，其实都是一样的，李晃却还是哭丧着脸：“一样我也亏啊！要不是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引顾云飞过来的话，就发了。”

    刘锐锋这时脸色已经全变了，刚才还是复仇的快|感呢，这会儿就是为生命的担忧了。他也想闪，但就他那轻功，搁李晃柳夏面前就是个笑话，更别提两个S级高手了。刘锐锋一动不动地站着，李晃还没怎样呢，苏万言已经迈步走了过去。刘锐锋神色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惧意，结果苏万言连问都没问一句，把手一挥，一巴掌把刘锐锋也拍翻，跟着抬腿一脚也给踢飞了。

    “他要跑！！！”

    “有什么办法？”一落地，柳夏就问李晃。

    而齐思哲此时也哭丧着脸：“靠，我怎么不知道紫霄剑还有这来头啊！”

    “受他笼络的弟子，应该得到了一些好处，或者承诺。什么样的好处可以收买到武当弟子？总不会是钱吧？”李晃插言。

    是的，是应该快些过去，冲乾总不至于就这样束手待毙，这或许是唯一还能制造转机的机会了。可是，行事如此周密和紫炎，还会给他们留下这样的机会吗？

    “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李晃把顾云飞没说的话给说了，名门正派的弟子说话就是矜持含蓄。

    什么峰回路转？李晃一时间茫然了，但是很快第二只信鸽又到，拿下传书又是四个字：冲乾暴露。赵远之显然也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耐心将事情说完整，写一点就要迫不及待地发出来。

    这些根本无关紧要，因为目前武当山上已由冲乾主导，一边倒的形势下，顾云飞说什么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顾云飞太不爱说话，这家伙就喜欢提剑直接上……

    “等等！”可惜走了没多远，人堆里终于还是挤出一名玩家将去路拦住，“这样带回去，任务算是谁完成的？”

    “小师弟先来的，还是让他先吧！”苏万言摇了摇头。

    那人一愣，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能说出口。他突然忆起，当时他是第一个追进赵寒房间，只是进去时，赵寒已经倒在地上，顾云飞提剑立在一旁，所以下意识地就判断出是顾云飞杀了赵寒。可事实上呢……他并没有亲眼看到顾云飞击杀赵寒的过程。

    “当然。”

    李晃没出声。

    “藏？你们还想往哪里藏？”

    江湖中的斗争，远非刀光剑影那么简单。只是连NPC都能展示出这种斗争水平，就让玩家们不得不狠狠佩服了一下了。

    “哼！”刘锐锋不是一个爱多谈的人，此时一脸报复的快|感。其实玩家杀来杀去的总能复活重来，这才叫正经八百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那照师弟你的意思呢？”冲乾的脸冷了下来。

    李晃继续悲愤状：“你的好像比我还多点。”

    “难得你就有这份孝心，交出佩剑，去给你师父、师兄上香吧！”高高在上的紫炎点了点头，围在顾云飞身边的武当弟子待顾云飞交出佩剑后，随即让开了一条路，但却依然小心戒备着，随了顾云飞一路，直到灵堂外的台阶这才停下。

    “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来干吗？”柳夏问齐思哲。

    “人一定很多，我们先进去再说。”李晃说道。

    这时候，最前边的玩家已有没精打采走过来了，朝苏万言一伸手，苏万言同样份的碎银子递过去，玩家一脸聊胜于无的表情。

    什么身法？

    玩家很快就散了，到最后来领了这碎银子的只不过最前边的一二十人。李晃和柳夏继续演技派，假模假式地垂头丧气也要离开，谁知道这么些个玩家中有没有多个心眼的呢？

    柳夏猛点头，她知道李晃在说NPC。

    “是的，紫炎师伯正在请几位过去祠堂那边呢！”

    “真武、紫霄二剑，岂可同付一人？”苏万言一脸严肃。

    苏万言的话外之音谁都听得出来。你怎么对顾云飞，那么就应该怎么对待自己。

    苏万言呢？此时倒是不唠叨了。继续面带着他那和气生财的笑容，很有兴趣地看着冲乾的这些弟子们吵吵闹闹。他在等，他在等冲乾说话，这就好像做生意谈判一样，苏万言已经扔出了自己的价码，对方到底是要还价，还是要直接拆伙，那都得给个准话来。这样弄一堆旁的乱七八糟的人吵吵嚷嚷，影响不到苏万言的判断，他不可能主动改变什么。

    拿到传书的玩家一看署名，立即就想调看身份号码，结果，没有。

    但是如此重要的两把信物佩剑，一把流落去了藏剑山庄，另一把，居然落到了齐思哲的手上？这在武当派可不是什么秘密。齐思哲，那是拿到一把好剑会低调收藏的人吗？紫霄剑一度是被他当作招牌配置的。

    给NPC换零钱？

    苏万言奇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再一位，就是这位辈分最高的紫炎真人。比起那二位的沉默应对，他更是喜怒不形于色，乍看之下，是比那两位更加专业的背景布。但是在昨天，凌非笑过来搅乱场面的时候，关键时刻就是这家伙出言挤兑了凌非笑一句。比起紫英的拔剑打杀，他这斗争水平明显不知要高出多少。

    “看着有点眼熟。”有人琢磨着，思考着这是武当山上哪两位NPC。

    这家伙，明明就是凶手，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自信？他就真相信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证据？

    冲乾暴露？怎么会，这种时候谁会戳穿他？

    三位S级的NPC将这带仔细勘察了一番，末了目光交流了一下，一齐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交手痕迹。”说完三人已经一起仰起了头，“交手的地方，应该是在上边。”

    冲乾眉头一皱。苏万言刚才现身时接他的话头，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眼下这话……

    “是谁？”

    “我就知道顾师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呃……你是哪位？”苏万言问。他也就是小时候在武当学艺几年，之后全是回家后自学成材，门派里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

    李晃正在苦思，空中扑棱棱一只信鸽飞下，他取出传书一看，是齐思哲的消息，说在解剑池那边。

    说起来，他们三个刚才被那么一大堆玩家簇拥着到了思过岩，虽然动静太大，但同时也是极好的掩护，玩家会好奇怎么这么多人凑堆，NPC怕是就没有这样的兴致了，他们会按部就班地朝继定的路线追赶。思过岩是绝路，紫炎安排的六路追捕并没有哪一路是针对思过岩的，这正是苏万言和顾云飞相约在这里的原因。

    “也没什么，就是让两人好生养伤，事情终归会水落石出一类。”这弟子说。他称凌非笑为师兄，可见他和苏万言、冲乾事实上都是同辈分。只不过六大弟子在门派声望甚高，俨然是武当紫字辈以下众弟子之首。这些武当弟子们都已经习惯，无论什么辈分，和六大弟子说话时总会多了一份尊敬和小心。苏万言虽然常年不在山上，但此时丝丝入扣地盘问当天事情的经过，让这弟子不由地就也尊敬起来，说话早没了之前那种不满，越来越客气。

    “这紫霄剑，是怎么落到你手中的？”李晃问。

    执紫霄剑者，监察武当派内大小事务，事无巨细，都可过问。

    那么如此大事件，除了武当派的玩家，就没人可以参与了吗？倒也不尽然。各门派的NPC前来吊唁，也有点名带到门派的玩家。而这时候，玩家发现平日门派积累的重要性了。门派贡献、声望，在信天楼系统中的排位，此时都成了会被NPC点名点中的重要标准。

    果然！李晃心下一动。他早就觉得苏万言在祠堂里严丝合缝的分析怎么也不像是临时起意过来插插嘴的。再加上他和顾云飞一同出现的巧合，证明这两位肯定早有接触，约好了如何行事。

    “怎么回事，都到了，人交到哪？奖励在哪领？”玩家们这时已经闹起来了。

    “人不是我杀的，我问心无愧，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来给师父、大师兄上香的。”顾云飞淡淡地说道。

    李晃心下不住地猜测着，而紫炎呢？此时开口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很坚决地表示了自己不问世事的决心。但是冲乾的又一番恳求和坚持，甚至一些其他武当门人发出声音后，终于让他勉为其难地接受。而这一接受，以紫炎所表现出的立场来看，实为无奈之举。因为被视为武当脊梁的六大弟子，身亡两个，还有两个疑似凶手，再有两个，不着四六……

    但是此时，冲乾却赫然要将执掌武当的地位交给紫炎。

    “从之前从解剑池盗剑的那人手中。”顾云飞答道。

    苏万言的话说完以后，NPC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以冲乾大弟子为首的一群人，开始声援冲乾了。

    一天很快过去。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连明知顾云飞绝非凶手的柳夏也有些闹不明白他的做法了。

    紫炎虽是武当目前的辈份最高者，但是多年不问门派事务的隐居，应该让他在门派内很没有存在感才对。对于诸多弟子而言，他和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由他接管门派事务，众武当弟子理应需要一定时间的消化过渡。但是就在刚刚这一瞬间，紫炎一声令下，却有相当一部分人立即遵令行事。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让让，让让。”李晃叫嚷着。

    “你是谁？”有人却还在问。

    “是夸张了，但问题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苏万言说。

    “葬礼应该是在祠堂那边吧？”李晃随后问赵远之。

    李晃心念一动，转头又是悄声问顾云飞：“凌非笑现在是什么态度？”

    李晃几人却是面面相觑。他们明知道紫炎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这又能怎样？他的计划实在太完整，步步在前。

    “顾师弟是监察使，凌师兄是那个人。”苏万言说。

    两人就站在顾云飞身边聊，顾云飞认得二人，当然没说什么。玩家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此时出现的人，在他们看来都该是捉拿顾云飞的。这两位飞身而下，在玩家看来当然是应该朝顾云飞发动偷袭。结果，这两人没出手，顾云飞也没向两人出手，再然后，这两位居然站在顾云飞身边聊起天来了。

    紫炎的蓄谋已久，显然是武当这门派存在的背景设定，只是没想到计划的发展方向居然还是朝向玩家的。如此机密的事，居然还有玩家参与，还一点儿风声都没传出来，看来刘锐锋也是遇到一定的契机才有机会参与此事，而这件事给他的好处一定不少，才能让他一直守密。

    这个临时执掌门户，声称不想过问世事的名宿，此刻显露出了惊人的局面掌控能力。祠堂院内的混乱已经迅速被平息，他分派了六支武当弟子组成的小队，分朝顾云飞可能逃走的六个方向追去，条理清晰，毫无纰漏。

    冲乾的嫌疑瞬间就被洗脱了，他又站回到了台上，站回了他一贯所站的那个位置。但是，却没有行使本该由他所行使的职责。行使职责的，依旧是紫炎，可眼下，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拿香上前，看似就要烧香祭拜的顾云飞，忽地飞起一脚，直接就将赵寒的棺木踹翻。赵寒的尸体从内滚出，武当众弟子惊叫着冲上前想要阻拦，却见顾云飞又是一脚，竟是将赵寒的灵牌踩了个粉碎。再跟着，借这一脚之力，他的人在灵堂内猛地一飞而起。

    思过岩说是岩，其实是一座相当险峻的山头。山上有七七四十九个洞窟，有天然的，有后期加工的，零散在这山头之上，成为武当派弟子面壁思过的地方。这种处罚，事实上是相当高档的，就玩家目前的身份，还没听说过哪位有过罚上思过岩的。上思过岩送饭的任务倒是经常派。

    苏万言深吸口气，再次望了一眼人群，惊叹道：“你居然还没死！不过把他们全带过来，你想怎样？”

    “这个答案我们就问凌师兄吧！当日只有他在山上。”苏万言说道。

    三人仔细打量这家伙。一整天没睡的齐思哲，基本上是没什么精神的，各种萎靡之下，看起来就是各种猥琐，说出的话也着实没有信服力。

    “师父修为深不可测，除非是有亲近的人做内应，否则谁有本事可以不动声色地刺杀他老人家，不留半点痕迹全身而退？”顾云飞出场解释了一下。这个号称百年一遇的武学天才，绝不是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他的登上不像苏万言那样挂着笑容，眼中流露出的都是伤感，此外，就是从未消失过的坚毅。

    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随着此人的目光转过来了，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他该说未说的是什么。

    “现在我们要知道的是，还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真武剑，还有没有地方。”李晃说。

    李晃一听，剧情里居然还有这种小时候的过往交情？这“人在江湖”的NPC做得真够细致。

    “还行，还行。”齐思哲努力撑开眼皮。

    “用不用这么大声啊！”熬到现在未睡的齐思哲精神委顿，可能一直都是半迷糊状态，被这齐齐的一声吼，吓的一个激灵。而后就见人堆里钻出的武当NPC弟子，很快就簇拥到了冲乾、顾云飞面前，将二人围住。李晃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一幕在他看来，是极不寻常的。

    “紫炎一定有问题！”离开祠堂，李晃立即说出了他的分析。

    “乱讲！”顾云飞对苏师兄看起来并不怎么客气。

    “你真够可以的。”李晃感慨。

    “四师弟又有何事？”听到苏万言出言打断，冲乾顿时眉头紧锁。

    一队NPC弟子从远处经过，看到他们，匆忙跑了过来。

    “这智商，太高了点儿！”李晃感慨。

    “四师弟难道还不知道，师父、大师兄还有五师弟的死，都是顾云飞伙同他人所为吗？”冲乾问道。

    “苏万言呢？”李晃问顾云飞。

    “那干脆分头行动好了。”赵远之说，“李晃去接触苏万言，柳夏去试着找一下顾云飞的下落，我去找凌非笑，齐思哲……齐思哲你下线去睡一下？”赵远之挨个说过来，到齐思哲的时候一看，这家伙蹲在一边树下貌似睡着了。

    “所以说，信物是需要在一些很特别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比如说，紫鹤真人突然遇刺身亡，于是有人拿出真武剑说掌门临终命我为掌门，以此为证。”李晃说。

    “先去找凌师兄弟，大家一起从长计议。”苏万言说道。

    顾云飞的这一举动，着实让李晃等人感到意外，因为这实在不像是顾云飞会去做的事。结果还没等众人抒发胸臆呢，顾云飞的行动就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看法并没有错。

    李晃再次一怔，不过随即想起苏万言的身世背景，顿时明白了几分，但他这真实设定的背景，和李晃玩游戏的东游西荡哪里是一回事啊？NPC居然因为李晃的回答找到共鸣，真让他哭笑不得。

    冲乾表现得更加愤怒：“你以为你这番举动，就可以让人相信你了吗？”

    “顾云飞，你居然还敢来！”冲乾从灵堂里走了出来。

    “苏万言如果不在，你去哪儿找？”赵远之问。

    别说武当派的了，就是别门别派的，听了这话都彻底哗然。这说的像是人话吗？如此大事，扯出个和气生财来，当大家是什么？

    NPC不像玩家有系统包裹，多少钱都能往里面装，他们很真实的。真想靠苏万言一份一份银两发下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送走，根本不可能。当然，李晃也没寄希望于这种可能，只是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的。”

    玩家们终于再没什么异议，不过也不再让路，大家闹哄哄地开始起头祠堂方向齐步走。众玩家并不是有意提防，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让路有些多余，一起过去更加省事。李晃一看这局面又愁苦上了，这等于还是没有脱困啊，得再想个法子才行。

    “为什么？”那人一脸决不罢休的架式。

    “真武剑里的东西肯定已经被销毁，但是这个秘密，未必没有人知道。”李晃说，“凡是经手过这剑的人，都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当中的秘密。”

    “怎么？”一旁三人问。

    李晃，柳夏。

    “你是说赵寒？可是他已经死了。”

    “垃圾！”柳夏也发挥起了她的演技。

    “难道你有什么线索？”苏万言说。

    但是李晃，却在此时深感不妙。

    “我没门派。”李晃说。

    玩家有玩家的仇怨，NPC也在走他们的情节。

    此时被苏万言一语道破，两人再一琢磨，顿时深以为然。

    看到再无人对此有异议，冲乾微微一笑，再次将二剑恭敬地捧到了紫炎面前：“有劳师伯了。”

    冲乾呢？被所有人这样望着，神情却也自若，只是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日我是去过那边，不过并不只是五师弟的房间，小师弟的房间我也同样走了一遭，他二人都受着重伤，再被软禁，我这个当师兄的当然应该亲自走上一走了。”

    “是吗？但是小师弟说他没有呀！”苏万方回道。

    “小师弟也只是有这样的嫌疑罢了。”

    “没有。”

    是的，证据，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不过冲乾去过顾云飞、赵寒的房间，这点李晃他们却是完全不知情。大概就在他们折腾着爬树翻墙那会儿。

    “武当派的镇派双剑，真武、紫霄，还请师伯暂为保管。”冲乾说道。

    “门户之争。”缓缓地道。

    “但是既然是监察使已死，这条线索，岂不是已经断了？”顾云飞遗憾。

    李晃把剩余的银两掏出来，整数就是银票，零头就是点散碎银两，悉数交给苏万言。苏万言也没细看就塞回了自己怀里。李晃的心思当然不在赚钱上，也就略略腹诽了一下，随即就谈起了正事：“武当派现在的情况，两位到底是怎么看的？”

    柳夏的神情透着一股茫然，显然也有和李晃有一样的感受。

    “四师弟，紫炎师伯德高望重，他本不想过问门派事务，奈何眼下多事之秋，紫炎师伯心系武当大统，这才勉为其难主持大局。待得眼下诸事终了，紫炎师伯势必还要退隐，真武、紫霄二剑，到时也将交由新任的掌门和监察使来执掌。眼下门派两职空缺，二剑交由紫炎师伯代管，我认为并无什么不妥。”冲乾朗声说道。

    “捡的。”齐思哲顿时言简意赅。

    “我只是想到了一样东西。”李晃微微一笑。

    “二师兄，现在不是责任，而是……嫌疑。”苏万言语气郑重。

    “不简单在哪里？”李晃想更准确地了解这几个NPC的意图，看是不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一旁的小弟子拿过香来，顾云飞取过三根，先是师父紫鹤真人灵位前，没有什么话语，只是上香，叩拜；而后又是三根，大师兄冲冥位前，同样上香，叩拜。再然后，赵寒的灵位却也同列于此，顾云飞稍事犹豫后，最终，却还是取了三根香。

    “他俩谁是谁？”李晃问道。

    可怜的凌非笑，非常正直有责任感的一个人，只因为武功练得与武当传统路数严重不符，就被前辈视为了不着四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视为眼前这场丧事的罪魁祸首：顾云飞。

    “刺杀监察使，是因为他的身份掌握着紫炎昔日不能成为掌门的秘密；找回真武剑，会不会也是出于这种目的呢？真武剑是不是还藏有别的什么秘密？”李晃继续疑问。

    “紫霄剑？”

    很显然，思过岩原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藏身处，但现在这地方暴露的不能再暴露，显然是不能再在此处藏身了。

    苏万言眉心微皱：“为今之计，得先找个地方让小师弟藏好养身，我们才好便宜行事。”

    “有，不信到那儿再问。”李晃再次信誓旦旦，到那就有苏万言接应了，还怕这些个玩家？

    “拿来吧！”李晃知道这个没法解释，因为这是系统便宜玩家的地方。银票拿过来，往自己包里一丢，就能转成银两数据，自已再往外拿时，就是拿个数据，而后自己就会有银两或是银票出现在手上。否则总不能让玩家包裹里堆着各种数额的银票还有一堆一堆的银两吧！

    “如果有什么特别原因的话，那么这个理由，放到今时今日是不是依然适用？”李晃说。

    “紫霄剑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你详详细细地给大家说一下。”

    “就这么简单。”李晃肯定。

    “不好。”李晃摇头表示反对，“凌非笑身边，我看多半早已经被他们安插了人手。”

    冲乾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先是长长叹了口气：“即便如此，小师弟也摆脱不尽嫌疑，事情真相查明之前，总也不能由得他这般随意。”

    “顾师弟步步紧逼，就是想看看各方面的反应。眼下我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二师兄，还有紫炎师伯都大有问题。”苏万言说道。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只信鸽飞来。

    顾云飞语调低沉：“敌我难分，三师兄现在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我们去看看？”李晃征询几位NPC的意见。

    玩家此时，才深刻感觉到了门派的束缚。各大门派的NPC纷纷发威。不听话的玩家很快就发现自己受到了处罚，扣门派贡献门派声望那都是轻的。

    “好，那我们就遵从这种假设的话。赵寒之死就与小师弟无关，那么当日总得有人前去行刺。据我了解，当天赵寒的房间外是有弟子专门守护的，到底是谁前去刺杀了他，这，好像不难筛选出来吧？”苏万言说完，立即转身望向之前跳出来向他叫板的那位弟子，“你，看起来就是当日负责守护的弟子吧？当日有谁进过赵寒的房间？”

    那么紫炎呢？

    “是啊……”齐思哲哭丧着脸，“我盯了一小时，想，现在下吧！可一准备下了，又想，万一这一下，立刻有情况咋办？再等会儿吧。然后一等就一小时后又一小时，越往后，越觉得不等下去之前就全浪费了。”

    一路上磕磕绊绊，雪球越滚越大的队伍终于到了思过岩。

    “他如果离开，我觉得也无非就两个去身，去找凌非笑，或者去追顾云飞。”李晃说。

    “为什么？哈，你是不会明白的，上！”

    “紫英师叔有何高见啊？”苏万言朝师叔施了礼后，就乐呵呵地问了起来。一团和气的笑容，从他进了这个院内开始就一直没有从脸上褪下过。

    “好像……没有吧？刚才真有点乱。”赵远之说。

    “六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

    紫炎一伙行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让人一点破绽也摸不着，眼下呢，眼下的发现是不是能有什么突破呢？

    “彼此彼此。”

    “当然不会。”

    江南富豪果然名不虚传，挥手就十万两，这数目，就算真给眼前所有玩家发一遍恐怕都够数吧？

    “你是？”苏万言并不认识李晃。

    “是。”

    在场的玩家几乎没人识得这位，倒是冲乾看到来人后一怔，叫出了口：“四师弟，你来了。”

    “你？”苏万言看了他一眼，“你是武当弟子吗？”

    就在少林一派吊唁完退让到一旁后，祠堂院门外突然起了一阵骚乱。门口的武当弟子，结成七截剑阵，却没有立即动手，反倒是跟着这个人的步伐一同退入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就意味着真的是凌非笑，六大弟子之三，如假包换。

    “但这原因究竟是什么？”顾云飞说。

    “我们还是老地方？”赵远之提议。

    这武当派的四位名宿，紫英真人显然是最露脸的一个。说是不问世事，但紫英的作派，看起来还是相当热衷于武当事务的。

    “没有。”李晃摇头。

    直到确认没玩家在了，两人这才折返。苏万言和顾云飞正在谈论什么，看到二人回来，苏万言招手把李晃唤了过去。

    跟着，又一个上来，苏万言又发，不几下又召唤李晃：“没了。”

    “那么除了二师兄以外，当日还有人去过赵寒的房间吗？”苏万言转头再问那弟子。

    祠堂院内一片哗然。

    “你胡说些什么！”冲乾未答，却已有一人跳了出来。此人姓方名括，是冲乾座下的大弟子。冲乾入门比冲冥略晚，但论年纪的话却是六大弟子之首。他和冲冥一样早已经开门授徒，三代弟子中各有他们的门人。此时苏万言一番分析后，竟然指出了冲乾也有嫌疑，这自然让冲乾的弟子十分不满。为了维护师父，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长辈，立即跳出来指责了。

    “袁飞扬。”那人报上名号。

    “那么，冲乾呢？他会不会也知道这秘密？”李晃说。

    “现在我们知道了，但是证据呢？”李晃问。

    赵远之重新潜回祠堂，要确认苏万言还在不在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苏万言不是寻常弟子，不可能像玩家似的挤在人堆里。此时又不是什么随便的场合，依礼的话苏万言应该站在冲乾的下手边。但是此时冲乾的身边左右却没有苏万言的踪迹，赵远之又寻了两圈后，终于确认苏万言不在，连忙给李晃飞鸽传书。

    李晃顺着柳夏的话往下分析：“对，他所能真正控制的，大概就是一些和他有渊源的。紫炎门下，也应该有一些弟子吧？他隐居不问门派事务，难道就要和他的这些弟子断了情义？”

    “哦，他喊了什么？”苏万言问道。

    “看你那么聪明，结果也是笨蛋吗？”

    说实话，李晃并不太相信游戏官方所谓一切都受NPC和玩家自主的说法。就看这个葬礼最终确定的时候吧，正巧就是现实中所有人下班放学吃过晚饭可以放心开始享受游戏的时间。让更多的玩家可以参与进这种大活动，这显然是游戏运营方才会有的念头。

    “咦？”李晃听到冲乾如此解释，顿时疑惑了一下。

    这次众玩家总算是给他让了，李晃和柳夏护在顾云飞左右，总算是挤出了人堆。再回头一看，玩家们真细心呀！把他们的退路封得死死的了，思过岩孤峰一座，李晃他们如果想跑，除非跳崖。

    “会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的，当然会是他的绝对亲信了。”李晃说。

    当时去过赵寒房间的，只有冲乾。

    “证据在冲乾身上。”凌非笑说。

    “就东拣一点儿，西拣一点儿。”李晃随口说道。

    “敢问二师兄，这件事，你准备如何查法？”苏万言问。

    “多少多少？”其他玩家惊叫着。

    “能不能教教我啊！”柳夏对这种身法类的武功明显比较感兴趣，刚才她看了个清楚，此时顺势就问上了。

    “哟，您是？”苏万言一看就知道是门派长辈，但是很遗憾，长辈他也不认识。

    “没时间了。这一次，顾云飞未必还会被活着带回来。”李晃说道，“我去找苏万言，你们见机行事吧。”

    “眼下局面并不乐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万言说。

    李晃作为特别人物，是昨天唯一一个非武当玩家，却可以进入武当派的。但到了今天人可就多了。紫鹤真人、冲冥、赵寒的葬礼，没理由不让旁人上山参加。

    李晃接下传书一看，是赵远之来的。传书上只有四个字：峰回路转。

    “嗯，事不宜迟，都动身吧！”李晃手臂一挥。

    如此一来，苏万言提出的质疑大家也都懂了。真武、紫霄二剑，代表的是相互制衡的两种身份。这两剑当然不能同归一人，否则这人岂不是要无法无天去了？

    “他们已经都被紫炎还有冲乾收买了。”李晃信口胡诌。他和柳夏不是救星，一点都不是。此时想脱困，只能寄希望于顾云飞的S级实力。

    没有错！

    “拿来我给你兑。”李晃说。

    李晃突然灵机一动，大唱一声：“都别吵！！”

    如此令行禁止，说明这些弟子对紫炎极其信服。但是既然已经多年不问事，为何会有这样的威信？除非……他一直在暗中扶植自己的势力。

    走在最前面的知情玩家们，到了岩下四处打量，没见有什么NPC，难道随便把顾云飞扔个洞里就算完了？那奖励找谁领去啊？

    喊这话的无疑还是冲乾的弟子，然而这话得到的响应依然不多，还是只有冲乾的弟子在那高声附和。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二剑交给了紫炎，同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紫炎只是代为保管二剑，并无二剑所象征的身份，在度过眼下这段非常时期后，就要重新选定门派掌门和监察使。如此挑明了一切，紫炎总不可能当众嚷嚷说我不答应，我就是要拿这两把剑当掌门和监察使。

    柳夏却在此时拍了顾云飞一巴掌：“还矜持，你师父、师兄的仇不想报了吗？”

    “还是小师弟有眼光啊！”苏万言赞道。

    “确实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事未免太早了些，师父遇刺的时候，真武剑恐怕还没有被赵寒送回武当。”顾云飞说。

    “这人的本事还真不小。”苏万言感慨。

    李晃和柳夏一怔。

    顾云飞望向苏万言：“袁飞扬师兄，好像就是紫炎师伯门下。”

    “因为这些痕迹都是监察使他有意留下的，他希望告诉追查到这一步的人凶手是谁。”凌非笑说。

    “可是，身上的伤痕能说明什么？江湖人士，谁身上会不带着点伤？”李晃问。

    “理论上来说，如果他愿意，那么他就可以。”苏万言和顾云飞再次对望，似乎也已经想到了什么。

    “现在就去找冲乾！”顾云飞说道。

    结束一天的课程，相约游戏再见后，同学们各自回去进入游戏。

    祠堂已经被好生打理过。冲冥的尸体也已经从天目山那边带回。此时这位牺牲自己的大师兄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寿衣，安静地躺在祠堂中。而杀死他的凶手赵寒，穿着和他同样的寿衣，一样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这你早该想到的。”李晃对齐思哲说。

    这一下玩家傻眼了，终于知道和NPC叫板事实上就等于和系统叫板，是胳膊拧大腿的行为。

    正是他的这种作派，让李晃觉得，这紫炎真人根本也是同紫英一样，还是挺想插手门派事务的，只是他们一刚一软，一明一暗，紫炎的表现一点都不明显。

    真武剑从被夺回，一直就在这些人的手中，真要有什么秘密在里面，此时早已经被销毁了，这个道理很简单。

    “可……可这也不能说明赵寒就不是顾云飞所杀？”

    “是的，全浪费了。”齐思哲泪流满面。

    “合着你其实没啥事要做，我们三个都可以帮你代劳了吧？”赵远之说。

    “刘锐锋！”李晃和柳夏都是一怔，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出现。但是下一秒，两人就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李晃深思了半天，突然武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是紫鹤真人被立为掌门，而不是紫炎？”

    这礼数显然让冲乾也有些不适应，不自然地道：“既然来了，就先给师父、师兄还有五师弟上炷香吧！”

    直呼其名，不再带有师兄的敬称。验证到这一步，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终于消亡殆尽。六大弟子，注定要同门相残。

    “两个人都是高手，非常高。”苏万言一边目不转睛看着二人交手，一边说着。

    非武当派的玩家目前为止参与度不高，但也抵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来上课的玩家同学几乎都带着各自可以连接网络的电子设备，时不时就会偷瞄一眼最新动态。最终收获到的情报，是武当派择日就将为紫鹤真人、冲冥还有赵寒三人一同举办葬礼。而这个择出的日子，正巧就是今天的晚高峰时期。

    “为什么不可以呢？”一个声音自顾云飞的身后响起，一人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一身剪裁合体的绸缎衣裳，乍一看倒像是个出身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只是腰间坠着的那颗在白昼下也有些晃眼的大珠子，却又将他衬得有些粗俗。名门公子，可不会用这种不加修饰的抢眼装饰，他们是最讲究分寸的，少一分多一分都不行。而眼前这位，多了这枚大珠子的衬托，倒是很有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了。

    “其实我更奇怪的是，这家伙拿到紫霄剑后，一直也没低调过，照理来说，武当派的NPC都知道紫霄剑在这小子手中，那为什么没有收回呢？总不能是真把监察使的身份交给这小子了吧？”赵远之说道。

    “人在江湖”真实自由的游戏系统，在此时表现出了真实的残酷性。

    “我们快点过去。”凌非笑急道。

    李晃正在乱转呢，忽然就有一伙玩家大呼小叫地从他身边奔过，一路嚷嚷着：“找到顾云飞了，在这边！”

    吊唁在继续，而对顾云飞的追击，也一同展开。

    他们诧异着，但想找李晃问个究竟太难了，李晃人堆里面呢，哪里是他们说得上话的。

    齐思哲答：“闲逛啊，你懂的。”

    李晃他们没有回避，这队弟子也丝毫没有敌意，反倒是满面喜色地迎了上来。

    “我想目前的武当派里，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了，否则紫炎不会正大光明地接管门派。”李晃断言。

    玩家嘀咕着，下一个再上，又是同样的步骤。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连齐思哲都瞪大了眼，遗忘了自己的瞌睡。

    “冲乾。”

    “三师弟负责守卫解剑池，暂时没有上来。”冲乾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凌非笑看守解剑池，而那是上武当派的必经之途，苏万言能走到这来，就不可能没遇到凌非笑，也不可能不知道凌非笑在哪里。而他此时却偏偏要做出这种姿态。

    “紫霄剑。”

    “我为什么不敢来。”顾云飞的回答依旧针锋相对。

    “他的武功还没高到击杀监察使助全身而退。”凌非笑说。

    “其实……也未必是完全笼络吧？更没必要让这么多人参与事件。对于这些弟子来说，紫炎需要的只是认可，只要在他们的心中有一定的威信，不是毫无存在感就可以。紫炎本就是武当门内的辈分最高者，这时候接管门户是很合理的事，所以只需要有一些存在感，在这种时候得到认同并不难。”柳夏说。

    而现在，苏万言，终于让人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这个江南富豪，往这堆江湖侠客当中一站，气质那叫一个格格不入，如果非要一个词来形容的话，绝对就应该是：纨绔。

    “他或许不会说，但是，只要知道了这种可能，我们就可以做很多事。”李晃说。

    结果现在，苏万言在葬礼上露面，当着这么多人，还是外门派宾客的面，将事件经过完完整整理了一遍。那些本已认定顾云飞就是凶手的武当门人，此时无可奈何地听苏万言这样唠叨了一番后，却也有些发现新大门的念头。

    “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拦路的人却是不信。

    “能的能。”齐思哲攥紧拳头弯了弯手臂亮了亮肌肉，也不知道这和瞌睡有什么关系。

    “四师弟你说得很有道理。”冲乾表情平静，“是我欠考虑，只想着去看望一下两位师弟，倒是忘了避嫌这一节。赵师弟的死，我本就有很大责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推诿。”

    乱了，彻底的乱了。

    “二师兄这种判断，似乎有先入为主之嫌啊！”苏万言说。

    “三位师兄，真相已经查清了，原来一切都是冲乾在搞鬼。”其中一人说道。

    “二师兄，别来无恙。”苏万言朝冲乾施了个礼，模样全无江湖客的豪迈，多的是商人和气生财的客套。

    “去那儿做什么？”李晃一怔。

    “飞扬？”苏万言一怔，脸现惊讶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转成悲哀，“一别这么多年，真想不到，你居然……为什么？”

    几人飞快从山崖顶下退下。可是想接近冲乾，可没有那么容易，苏万言、顾云飞眼下都成了不能公然露面的人。众弟子此时绝大部分依然聚集于祠堂，他们不可能冲到那里去和冲乾为难。

    “那么，就算冲乾可以被戳穿了，紫炎呢？”李晃继续问。

    “确实如此，或许山上发生了意外，让他们不得不提早行事。也或者，其实他想拿回真武剑的用意，并不在此。”李晃说。

    “干吗？”李晃问。

    “为什么？”立即就有多名玩家十分戒备地紧盯李晃。这些玩家根本没有彻底相信李晃，也就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就。此时听到李晃说要改变路线，顿觉有诈，立即就警惕起来。

    短暂的震惊之后，玩家们回过神来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他们必然要关心到的问题。虽然李晃之前的措辞用的是“咱们”，但是这和系统的态度是两回事。这么多人，同时拿到奖励？想想也不大可能。

    “是！”人群中猛然间爆发出的遵令声，把玩家们都吓了一大跳。

    “你哪个门派的？”苏万言又问。

    冲乾的这番解释，颇有些拿捏紫炎的意思。

    苏万言摊了摊手说：“赵寒是被顾云飞所杀，这事有人亲眼看到吗？”

    他们很快见到了凌非笑，他的身边只跟着一个人：一脸疲惫睡意朦胧的齐思哲。

    李晃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我想奖励一定会特别厉害。但是现在咱们有这么多人，你们还指望有什么了不得的奖励吗？说实施，我都在怀疑我到底能不能稍稍多拿一点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