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

    “那么，富特先生的遗言是真的了？他在遗言中说了什么？”

    “可怜的凯丽小姐……”我喃喃说道。

    “什么东西？”

    “啪，啪，啪……”突然，威玛先生鼓起掌来。

    “今天晚上，是威玛生物企业的新抗生素发布会。我得到了邀请，去观摩这一值得纪念的时刻。”

    “很简单，雷风上尉，在一艘宇宙间航行的飞船上，想要混淆时间太容易了。我问你，当我问起时间的时候，你是凭什么作参照的？”

    威玛先生哼了一声。“妄想狂……”他低声说道。

    “这不可能！”我和威玛先生几乎同时叫出来。

    “跑步机？”这次，我更加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说到证据，让我们回到最先的一个问题上来。”马教授丝毫没有难堪，说道，“当福特被困在没有氧气的屋子中，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阴谋，而且，还知道谁是想谋杀他的人，那么，在那种情况下，他会做些什么呢？”

    “是的，非常正确。”马教授丝毫不惊慌，沉着地说道，“算上从休息室到实验室，再从实验室到前舱，爬下电子舱，然后再回休息室，毫无疑问，一定是需要非常快的速度才能在几分钟内完成整个谋杀计划的。”

    “是啊。”我说道，“所以马吉尼一开始就排除了在休息室中的人。”

    “我不记得了。”

    “我们都还记得，福特先生是死在电脑台前的。对于这一点，似乎有些奇怪，我们都知道，他是因为实验室的空气循环系统被切断而窒息死亡的，可是，为什么他最后会死在电脑台前？”

    “是休息室的落地钟。”马教授说道，“按照我们的习惯，当有这么显眼的钟放在那里的时候，谁都会朝着钟看时间的。而凶手正是抓住了这一个习惯上的误区，已经将那个钟的时间给调过了。我甚至做过一个实验，记得我们在询问其他人的时候，我曾经无意中问过时间吗？那个时候，你回答我的时间，就是钟的时间，而我也悄悄调了那个钟而没被人发现，事后再调回来，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被偷掉了。很古老的作案手段。我有理由相信，实际上，十点半的时候，我们有人出去过，而我们唯一记得有人出去过的时间，是九点半的时候。凶手忽略了一点，没想到那个时候刚好发生了一些意外，飞船的程序出了一些错。凯丽小姐说的没错，是十点半发生的意外，这和我们的时间不符，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您又说到点子上了，威玛先生。”马教授说道，“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这种情况会让我们认为这个人没有行动能力，因为他坐在轮椅上。问题是……一个正常人也能坐在轮椅上，出于某种目的……我的推断就是，实际上，威玛先生，您的腿没任何毛病。”

    我们走出了会场，一路上，马教授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似乎并没有破案后的那种欣喜。走到门口，他站住了脚步，忽然说道：“我真不希望罪犯是威玛先生，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人性是如此丑陋，为了利益，竟然可以拿火星上的人命作为牺牲……所以我说，人类的天敌就是人类自己……”

    “和我一起参加一个盛会，你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火星，美丽的火星。每次看到火星，都让我感到温暖，就像是游子回到了家乡一样，那种迫不及待，那种欣喜。可是，这次，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沉重的心情一直陪伴着我，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和太多的悲剧。

    “可以这样推想，格兰特博士在改良了洛克病病毒后，由于良心发现，想要退出，或者揭露这个阴谋，然后，被暗杀了……”

    “什么问题？”凯丽小姐抬起了头。

    “可是……”

    “我知道……不过，这只是为了让威玛先生露出马脚的一个小花招。不过，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很快，当抗生素的DNA被公布后，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马教授叹了口气，搓了搓手。“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们也该走了，剩下的交给马吉尼就可以了，他真是一个精干的侦探。”

    “请说。”

    “福特在研究洛克病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了这个秘密，实际上，洛克病之所以变异，而且在火星莫名其妙的流行，这一切可能是人为的结果。因此，他才拒绝以格兰特的名义来命名新的抗生素。”

    “这是威玛生物企业所有员工的功劳，还有，福特先生……”说到这里，威玛的脸色有些黯淡下来。“说到这里，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马吉尼侦探的审讯有结果了吗？”

    “马教授，”威玛慢慢说道，“您所说的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推论。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杀死自己的科学家，难道我疯了吗？”

    “从第一个疑点上，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罪犯恰恰是被马吉尼所排除的，在休息室中的人。而怀疑到威玛先生，则是从跑步机开始的。”马教授慢慢说道，“雷风上尉应该还记得，在飞船上，有一个专门为贵宾准备的健身房，里面有一台跑步机，只有最高级的ID卡可以打开门。我发现那台跑步机曾经被频繁的使用过。这点很不符合常理，因为所有的高级人员的卧室中都有跑步机，谁会舍近求远，去使用这台跑步机呢？但是，换一种想法，就能解释清楚了。威玛先生，您的房间中没有跑步机，因为摆放一台跑步机在您这样一位瘫痪的人的房间中，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假如您没有瘫痪呢？在漫长的宇宙空间旅行时，很难想象不去锻炼自己的身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最后导致肌肉的萎缩，您要锻炼您的双腿，所以，就自然而然的使用到了贵宾房的跑步机，也许是在深夜，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

    “什么聚会？”

    “我不知道。”马教授摇摇头，“我甚至不能肯定福特先生是否留过这样的遗言。”

    马教授挥了挥手，“我可不想做电灯泡。”说完，他自顾自走了。我正在奇怪中，发现一个人正在朝我走过来，原来是凯丽小姐。我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了。凯丽小姐走到我面前，也没有说话，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用脚踢着石子。

    “不，马教授……”我支吾着，犹豫了一下，“事实上，我认为你对这个案子……”

    威玛先生哈了一声，满是不屑。“马教授，您又猜错了，事实上，五年前，我因为风湿性关节炎，已经不能走路了，医生早给下了诊断。”

    “是的，很远，如果拼命跑过去，然后再回来，从理论上可以完成犯罪。”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招待问道：“对不起，我想问问看，现在威玛先生在哪里？我想见见他，对他表示我的感激和谢意。”

    “原来你早已经预谋好了。”我瞪着马教授，说道。

    我下了一跳，面露惊讶。

    “这是另一个让我困惑的地方。”马教授丝毫不感到尴尬，相反，更加镇静地说道：“是跑步机的困惑。”

    “准备好什么？”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教授！”我和威玛同时喊了出来，充满了惊异，一个霹雳落下，也不会这么让人感到意外。

    “可是，这个时候，洛克病却突然在火星上蔓延起来，而唯一能够拯救火星人的，是威玛企业正在开发的新的抗生素，实在是太巧合了。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阴谋，但是，克丽斯小姐和福特先生的谈话却揭开了这个谜团，就是无意中被雷风上尉听到的谈话。他们在说一个什么计划呢？”马教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克丽斯小姐实际上是格兰特博士的私生女，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格兰特博士的葬礼上。后来，克丽斯小姐又和福特先生相爱了，福特先生在知道真相后，答应克丽斯小姐，在新抗生素的发布会上，宣布以格兰特的名字来命名这种新的抗生素，以纪念格兰特在研究抗生素上的贡献。可是，最后，福特翻悔了，所以才导致了雷风上尉听到的那一幕。”

    “你是说……福特已经知道克丽斯小姐想要谋杀他了？”威玛反问道。

    “威玛先生，您当然可以不相信。现在您有两个选择，要么，上台去宣布抗生素的研究成功，让所有的科学家去下载抗生素的DNA图谱，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个DNA图谱的最后有一段无用的排列，然后会去破译它，那么，真相很快就会暴露在整个世界面前；要么，您宣布终止抗生素的计划，如果这样的话，您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尽管您杀了两个人，格兰特和福特，但是，您依然无法挽救威玛生物企业。”

    “说对了，”马教授微笑道，“线索，不在别处，就在抗生素的DNA图谱中。”

    “我来解释一下好了。”马教授不紧不慢地说道，“应该说，福特的死亡是有一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空气的慢慢缺失，福特先生应该意识到了循环空气的中断，我猜测，起先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打开门。当门无法被打开的时候，而通讯也被切断，福特先生也应该明白了，有人想要谋杀他。”

    “从休息室到实验室的路程不近吧？”

    “啊！”我惊叫了起来。

    马教授拿的是贵宾入场卷，在一身雪白制服的招待引领下，沿着铺着红地毯的通道向会场里走着。

    “我不相信！”威玛先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他一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让我们知道谁是凶手。”

    我的脸红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听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我不明白。”我让马教授越搞越糊涂了。

    “什么迹象？”威玛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到这个案子，”马教授说道，“我始终觉得还有些疑点不能解释。”

    “是啊。”马教授微微一笑，说道。

    “我知道……”马教授点点头，说道，“我们可以等他。我们就在后台等吧。”

    “威玛生物企业正在陷入财政的危机。”马教授说道，“科学船年久失修，甚至因为支付不了高额的维护费用而要买掉科学船，雇员被裁减，等等一切，说明威玛企业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兴旺。我说的对不对？”马教授的眼睛看着欧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