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望断绝

    “这是他妈的谋杀！你们都该下地狱。”萧梦楼狂怒地关掉了对讲器。

    “事实上，他们比我们要强得多，”于若彤叹息着说，“才仅仅四个月的训练，就能够和外星人抗衡这么久。这是多么宝贵的战斗力量。我至今也难以置信，总部就这么忍心将他们全部牺牲掉。”

    声音中透着焦虑，愤怒，疑虑，烦躁和不可控制的颤抖，仿佛一只受伤的狮子在陷阱中的嘶吼。在座的所有将军下意识地全部站起了身，将目光一齐聚集到萧蔚远的身上。这个声音仿佛无情的利箭重重击打在萧蔚远将军的身上，他那沉稳如山的身躯忽然间一阵颤抖，他竟然不得不扶住身边的桌面才能勉强站稳身形不至于踉跄后退。

    静寂的旗舰总指挥部内再次响起了嘈杂的通话器接驳声，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发生三次，渐渐变成了对总指挥部众将领的一种新的折磨。于若彤上校似乎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屡次违反萧蔚远将军的命令不断请求出战命令。当将军们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无不发出一阵低微的叹息声。

    “他是……呼，”于若彤苦笑一声放弃了努力，“他是那种……喜欢断后的……人。”

    ※※※

    萧蔚远紧闭着嘴唇，用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敌我形势。只见第三集群的战斗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次极为有效率的军事集结，紧接着飞快地分成了两个大队，一个大队成一字长蛇阵犹如一条横亘整个星河的铁索，挡住了外星机械战士的追击路线。而另一个大队迅速打散了阵形在无穷的太空中散了个满天星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萧蔚远将军……”在通话器另一头传来完全陌生的男声，“这不是于若彤上校，这是第三集群萧梦楼！”

    “不……不，”于若彤的语音渐渐变得虚弱，“他不会和别人一起跑掉。他是那种……那种……”她竭尽全力在寻找一个确切的词汇来形容萧梦楼的为人，但是因为过于的悲痛和紧张，她的脑海中空空如也，什么想不起来。

    “梦楼，你不应该有权使用总部频道，这超出了你的权限。”萧蔚远将军终于沉吟着开口道。

    “是啊，卡洛斯，我早就说过，他们都是天才横溢的高手。”朴海超沉声道。

    “原来你一直都闭着眼睛，老兄，睁眼看看吧，那些第三集群殿后的家伙和外星人打得紧凑极了，就好像势均力敌一样。”帅超群道。

    “我留下！”刚才破译了总部通讯频道的莫瑞克忽然高声道。

    “我们的援军在哪儿？”萧梦楼的声音再次从通话频道中传来，“那些该死的联邦正规军都跑到哪儿去了？”

    “你说认识的人是否就是那个萧梦楼？”帅超群插|进到他们的谈话之中，“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们会怎么想联邦的正规军呢？懦夫，鼠辈，胆小鬼还是无耻之徒？被整个联邦背叛的愤怒会让他们把每一个正规军视为敌人。想到这里，卡洛斯等人都感到忧心忡忡。

    “都他妈的别吵，听萧队长说话！”和萧梦楼颇有默契的瓦伦泰用他特有的雄浑声音一瞬间震慑住了全场，给萧梦楼留下了说话的机会。

    “听上去你似乎认识他们，你也是电竞爱好者吗？”帅超群好奇地问道。

    “哦，天哪，难以置信。”被帅超群打扰了自己平静心绪的卡洛斯烦躁地咕噜了起来，“老兄，你真的在睁着眼睛看吗？这是大屠杀，彻头彻尾的大屠杀。惨不忍睹，我不忍心再看了，现在我只能祈祷上天尽快到达战场进入战斗。”

    “于若彤上校，”萧蔚远将军完全无心再听于若彤所说的任何话语，直截了当地说，“这里是军队，你是军官就要听从命令。如果你再抗命，我有权立刻剥夺你的上校军衔，将你交给随船宪兵处理。”

    “我……呼……”于若彤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她轻声道，“我还好。”

    “他一定非常勇敢。”帅超群由衷地说。

    “就是现在，展开阵形。”萧梦楼当机立断地下达了列阵的命令。负责断后的数百架神鹞战斗机在太空中列开一条宽阔的长蛇阵。在他们身后，第三集群其他战士驾驶着战斗机朝着各个方向开始了疯狂逃窜。

    “我想起来了。”卡洛斯兴奋地说。“你是不是曾经到地球联邦第一医院去探访过一个叫做萧梦楼的家伙？”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忽然在他们的耳机中响起：“你们也觉得他们很不错吗？”

    “天哪！”卡洛斯和朴海超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太折磨人了。”

    萧蔚远转头看了看这位外省的老对手，终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于若彤？”卡洛斯，帅超群和朴海超同时问道。

    于若彤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仍然没有人说话，总部中的每一个将军都被深重的罪孽感紧紧压迫着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怎么，空军上校也有初中同学啊。”于若彤冷然道。

    “也许，为了战胜侵略者，我们需要这么大的牺牲。”帅超群开口道。

    现在的卡洛斯根本都不敢观看此时的敌我作战显示屏幕，眼前的景象根本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数百架神鹞战斗机对抗二十三架外星精英战士，这就像驱赶一群绵羊和二十三只下山猛虎进行厮杀。这个景象只要稍微想一想鼻子里都会闻到血腥味。他只有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此刻母舰渐渐加速时产生的加速度。只有这令他感到舒适的动态感才能让他勉强忘掉了对于第三集群遭遇的感怀，从而获得暂时的平静。

    “兄弟们，没有人断后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左右是死，为什么不死得轰轰烈烈，第三集群中难道全是孬种？”萧梦楼怒道。

    “等一下！”卡洛斯忽然大声说，“你的声音很熟悉，我们在哪里见过，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你想起来了吗？我们在哪儿见过？”

    “老天保佑，十分钟，哦，天哪。”通话频道中莫瑞克听天由命地叫了一声。

    “我……”帅超群咳嗽了一声，生涩而笨拙地说，“我相信你的初中同学应该已经逃出了战场，我看到很多第三集群的战机都成功逃脱了。”

    “不，天哪，不是。”于若彤似乎对帅超群的问话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初中同学。”

    “无论如何，你的初中同学所在的集群战斗得非常勇敢。”帅超群连忙道，“他们几乎和我们一样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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