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法熄灭的怒火

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

    “我知道，是萧蔚远下的命令，那又怎样，你以为我有机会接近这个主使人吗？你认为联邦的法律能够制裁得了这些杀人凶手吗？”萧梦楼吼道，“我们这些普通民兵，只是这些阴谋家手中玩具，他们什么时候想要毁了我们都可以，而我们浴血奋战，只换来一笔买命的赏金。”

    “是的，冥王星的特产，现在已经快要绝迹了，在冥王星行省所有的烟厂都被外星人摧毁了。”阿里中将用力吸了一口气这种濒临灭绝的香烟烟嘴，闭上眼睛静静体味着那一瞬间萦绕喉鼻之间辛辣芳香。

    “是！”于若彤低声道。她将安德烈准将交给身边的两个宪兵扶下去，自己转过身对周围的宪兵沉声道：“安德烈准将决定不追究此事，你们把他放开吧。”

    “我好像记起来有件事忘了告诉洛瑶和慕华。”萧蔚远迟疑着说，紧接着他连忙一把抄起了身边的超时空无线电话。

    “老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阿里中将皱紧眉头沉声道，“我们必须用更积极的心态组织这场反攻战役。”

    他朝着于若彤惨笑一声，将双手一抬：“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一定满意了。”

    “我想我永远不会再踏入军营一步，永别了，于若彤上校。”萧梦楼冷冷地哧了一声，沉声道。接着，他转回身在预备役士兵的簇拥下，大踏步朝着军营口等待的军车走去。

    萧蔚远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老战友一眼：“你太看得起我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忽然用双手猛地一拍膝盖，道，“不过你说的对，即使前途暗淡，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振作精神全力以赴，至少把损失降到最低。”

    “梦楼，想想你的母亲吧，她还需要你的照顾，如果你现在杀了人，你要做一辈子的牢，那你的母亲由谁来照顾？”于若彤颤声道。

    “什么事？”阿里中将奇怪地问道。

    此时此刻，萧梦楼的整个脑海都被惊涛骇浪一般的愤怒所笼罩着，他已经根本想不清这里是哪里，自己是谁，这个世界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尽自己所有的方法全力去伤害眼前这个令他刻骨痛恨的仇人。

    “安德烈这段时间并不好受，也许一顿毒打会让他改变一下心情。”萧蔚远轻声道。

    这句话令萧梦楼心中剧烈一震。这些天他被这一切阴谋和仇恨的纠缠得太过痛苦，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亲人。

    “为了点燃人们的希望，我们需要牺牲一百万太空军战士的生命，这真是奢侈而昂贵的希望之火。”萧蔚远嘲讽地说。

    “你听说过传说中的八卦金刀吗？”萧蔚远忽然问道。

    萧梦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将左手扶在右臂手肘上，缓缓转回身，面对着于若彤站好。他抬起双手看了看，在手上还有安德烈溅在他身上的鼻血。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和人大打出手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殴打一个不还手的人，更是他从没有过的经历。

    “老萧，我知道这次反攻的任务太过艰巨，几乎不可能完成。但是如果没有你的指挥，整个联邦军队会像一盘散沙一般被敌人彻底击溃。有你在，联邦军队无论是战胜还是战败，都还有希望存在。”阿里中将郑重地说。

    “萧总，这帮龟孙子的宪兵不敢朝我们开枪，只管放开了对付这个狗娘养的！”林鹏也恶狠狠地吼道。

    “放了我，今天的事我绝不追究。”仍然跪在地上的安德烈准将轻声说道。

    安德烈准将咬紧牙关，将头偏到一边：“我是联邦军准将，我不给任何人下跪！”

    “外星人清空了整个外省，老萧，”阿里中将低声道，“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每一个人，包括将军士兵都迫切希望找到一个理由证明地球联邦有能力战胜外星人。你给了他们这个理由，这是活下去的理由，是生存的凭借，这是希望之源。他们必须靠这个事实不断说服自己不放弃希望，不放弃争取胜利的梦想。老萧，人们需要这次反击，哪怕失败，哪怕全军覆没，至少这能够证明地球联邦有资格和外星人在太空中周旋，至少这能证明我们有胜利的希望。”

    “你梦想着被自己儿子毒打一顿，不意味着别的人会和你一样。”阿里中将嘲讽地说。

    于若彤连忙走上前，将已经被萧梦楼踢得浑身瘀青紫肿的安德烈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道：“准将阁下，你的伤势很重，需要立刻进行治疗。”

    “立刻把枪放下，否则我们开枪了！”周围的宪兵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他。

    静寂的广场上所有荷枪实弹的宪兵都惊讶而愤怒地鼓噪了起来，所有的激光枪枪口都对准了此时用手枪挟持安德烈准将的萧梦楼。预备役士兵们则忽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一个人都被萧梦楼此时的举动惊呆了。

    “我们并不是一定会输，老萧，振作一点。”阿里中将大声道。

    “梦楼，不要啊！”就在他即将失控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这个熟悉的声音并不能给他任何心灵上的安宁，反而增添了新的愤怒，但是这个声音同时也分散了他现在的注意力，让他的意识渐渐清醒起来。

    “很矛盾啊，如果和外星人的接触战中我们获得了优势，那么联邦内阁一定会要求我们继续进攻，最后在外星人的前沿阵地前撞得头破血流。如果被外星人击败了，那么火星前线基地一定首先不保。”萧蔚远皱紧了眉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