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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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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一旁说话,根本没打算上前夹击。原来郭南英年纪轻轻就当上白金堂的副堂主,让很多人感到不舒服,尤其是排名在他之后的青木堂万氏父子,能看他出糗,那可是人生一大快事,万氏兄弟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要等到他出口相求,这才有可能上前帮忙。

    李永年道:“张真人不必担心,这两位朋友只是被点了穴道,其他绝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说到这里,眼光自然而然地便往张左两人身上瞧去,待看到左元敏时,这才发现这个人似曾相识。其实就是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两人,与左元敏亦都有一面之缘,只是这时左元敏背对着他们,一时不能发现罢了。

    张紫阳道:“你的指控相当严重,有证据吗?”万国明道:“物证没有,但我们都是人证。”张紫阳动怒,道:“你们算什么人证?你们不也是听来的?”万国明道:“紫阳山门日渐式微,管竹生却老神在在,不慌不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左元敏见围着张紫阳的人虽多,不过张紫阳使出指立破迷阵法出来,还是对付得了,想来求个保身,应该绰绰有余。但自己可不同了,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都是硬手,又要保得张瑶光周全,实在凶险得很,拉着张瑶光便往山洞外冲,一边解开她的穴道,问道:“怎么样?能自己走吗?”张瑶光面露难色,说道:“我……脚麻……”

    左元敏大惊,又唤了张瑶光一次。张瑶光随口应了一声,但还是往前接上郭南英。左元敏想起两人刚刚受制的时候,张瑶光受到不少屈辱,这会儿重获自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连生命安危都顾不了了。左元敏无奈,只得继续与不生不灭师兄弟俩缠斗,替张瑶光挡下两个强敌。

    崔慎由道:“没错,老夫当初也是你找我进门的。但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实不能看着紫阳山门就这么倒下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管左使又何必将成败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若真是大数使然,我们难道也会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吗?”

    那左元敏只见眼前有一团闪闪金光,宛如一头金龙一样蟠踞蠕动,端的威猛无比,而蒋于二人则围着那团金光,双手急舞乱抓,也丝毫不露败像。过了半晌,蒋大千道:“金杖头陀,再过百来招,你就要露出破绽了。一个人对我们两个,你是赢不了的,叫你的师弟们一块上吧!”

    那张紫阳虽然给好几个人缠住,但他两眼所见,还是在张左两人身上。但见左元敏忽然发威,惊喜之余,连忙大喊:“先带瑶光走!”李永年一愣,回头一瞧,才知事情有变。想要腾出手来去围,却见张紫阳身形一闪,忽然像是使了法术一样,眼前居然冒出了好几个分身,前来拦他。李永年大骇,连忙眨了眨眼定神再瞧,那些分身才倏然不见,但只要他一分心,想要去拦张瑶光,这种近乎错觉的幻觉立刻出现。

    话才说完,远远地有人发出声音说道:“张真人请息怒,请让在下说一句话……”张紫阳心里“哼”地一声,暗道:“原来找了帮手来了。”心中暗暗戒备。

    李永年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碰过这样的情形,这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碰上高手了。他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如何,但他只有凝神定气,专心至志,才能应付得来。不知不觉间,衣衫沾着前胸后背,湿漉漉的都是汗水。

    万国明缓缓地道:“我们清楚局势不同,但为了应付时代变局,不知管左使做何应变?还是你的应变就是让大伙儿就地解散?”管竹生脸色微变,道:“我的应变方案,早与掌门真人报告过了。掌门真人都没意见,万长老,你黑水堂是下五堂最末一堂,在你要发表你的高见之前,请注意一下自己是什么身分!”

    纷乱之间,左元敏瞥眼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又从山洞口赶了出来,待他走近一看,不禁暗暗叫苦,但他已将所学发挥到极致,想要打败不生不灭师兄弟俩,非要再有百招不能办到。

    蒋于两人怅然若失,总觉得欠了左元敏一个人情没法子还,实在不好受。这人穷则变,两人的脑袋这时忽然灵光起来,想起了最初与左元敏相遇的景况,还有云梦这个人。再说两人本来也打算去会一会燕虎臣,因为据左元敏说,燕虎臣颇佩服他们兄弟俩,现下反正燕虎臣也与云梦一道,正好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于是便先去寻云梦。

    李永年将手一摆,道:“张真人可能误会在下的意思了,目前这两个人,我还不能放。”张紫阳怫然不悦,厉声道:“你想坐地起价?把贫道当成了三岁小孩儿了吗?”

    张紫阳一向是将门里的大小事务,全部交代左右二使处理,所以尽管事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却也这样赴会了。这也就是他为何明明对这些半路入门,各有往事的江湖人物感到相当头痛,但还能与他们相处的最大诀窍。可是这会儿听到万国明说话的态度,不禁让他感到极度的不悦,也不知哪儿来的脾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两人针锋相对,僵持不下。那郭南英的武功与欧阳昕原也在伯仲之间,可是他受伤在先,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就算多了一个万永隆,想要合力打退他,那也要在百余招之后。到那时张瑶光早跑得远了,就算最后能打得欧阳昕跪地求饶,也已经没有用了。

    不久日倚西山,红霞满天,还好在天色没有全黑之前,两人便来到山下,找了一处民舍借宿。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转了一个打弯,改往西北走,原来两人心想,反正一时也没有地方去,就干脆走到少林寺底下,看他们这班人,有没有那个能耐敢在少室山底下生事。

    左元敏冷冷的道:“哼,你们趁着我瑶光姊不得动弹,又看不见的时候,做过什么事,你们心里明白,难道还要我动手吗?”郭南英大惊失色,顿时冒了一头冷汗。那万氏兄弟也早已受不了张左俩人的一阵猛打,这时一听到原来是这一回事,才惹得左元敏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连忙向后一跃,说道:“不干我们俩个的事,都是郭南英干的。”

    不久之后,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淙淙雨声中,夹杂着那老仆人低沉的说话声音,便往谷仓这里来。左元敏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想来这路过进来躲雨的人,也让老仆人安排往谷仓来避雨过夜。

    李永年笑道:“问题不在于紫阳山门的所作所为,实乃因于你们的势力实在大了,大到让其他人感到不安。别说我们这些邻近的小帮会如此,就是地方官府也同感压力。所以朝廷目前的第一要务,是尽力翦除紫阳山门的势力,至于怎么分配,嘿嘿,为了鼓励我们这些小角色,朝廷并不过问。掌门人也许不知道,现在山下黑白两道都是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次的势力重分配中得到一点好处。”

    管竹生点点头,续问道:“杨长老,你与段长老一向交好,我想他已经说服你了吧?”杨承先道:“右使勿怪!掌门真人就在这里,是非曲直,他老人家自有论断。”

    那青年说归说,现场可没人理会他的唠叨,自由自在又看了不生不灭一眼,这才闪身出了大门。那青年见状,奇道:“奇怪了,不是要来借宿的吗?怎么又跑出去了?”

    管竹生不直接回答,将视线移到下一个人,续道:“段长老,你也是这般认为吗?”

    及至李永年出现,左元敏的神经就绷得更紧。接下来李永年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细心观察,密切注意。因此便在李永年使眼色给自由自在的同时,他也已察觉到了李永年的心态,知道他动了杀机。但觉耳畔生风,势已不能再让他伪装下去,急中生智,忽然回头,想要给自由自在来个出其不意,然后伺机夺下他的兵器。

    果见金龙之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光头头陀,双手执杖,将一根黄澄澄的金杖舞得密不透风。左元敏心道:“原来这人便是金杖头陀无众无我,瞧他的功夫,确实是比不生不灭高强多了。”耳里听得无众无我说道:“要我师兄弟一起上,那是你们两个找死。”于万象笑道:“我于万象找死也不是头一回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金杖头陀,你要是找到了,别忘了通知我们俩一声。”无众无我大怒,喝道:“不生不灭、自由自在,一起动手,咱们送这两个老头子归西!”

    欧阳昕放眼望去,但见万氏兄弟俩围住张瑶光,情况早已在控制当中,反倒是不生不灭那边情况比较危急。可是不生不灭师兄弟俩人,两套杖法使将起来,方圆三丈之地,仿佛结成一圈圈,一层层的杖网,内力差一点的,根本无法靠近。

    不生不灭与他交手十来招,已知道对方武功高过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想用话僵住对方,说道:“没错!”蒋于两人果然受不得激,大叫道:“那就快去叫他来!他没来之前,你们两个谁也不能离开。”自由自在不服,道:“我们不离开,怎么找他来?”

    万国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说道:“管左使,紫阳山门正兴旺时,门徒弟子三千,城中百姓逾万,如今为何在短短数月之中,门徒出走将近一半,百姓迁出千户?再这样下去,紫阳山门如何再在江湖上与人立足?”

    他的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又道:“至于上三堂的三位长老为何都不在这里,现在我不想猜测,相反的,他们不在也好,免得你们又把想说的话吞回去。难得大家齐聚一堂,有话直说,否则只是徒然浪费时间。”

    万纪恩奇道:“这位兄弟,你在做什么?”那青年脸色显得更吃惊,说道:“我在这里睡觉啊。”郭南英疑道:“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青年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你们几位害的。管家要我在这里打地铺,说别让你们偷走了什么犁耙农具,唉,不说了,不说了……”

    自由自在是觉得他很眼熟,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竟然能开口说话,正想再问他到底是谁,只听得师兄不生不灭大叫:“师弟小心!”便在此时,自由自在手上一空,木杖竟脱手而出。

    两人休息一阵,忽然听得四周唏哩哗啦,乒乒砰砰地乱响,左元敏走到仓门外,喃喃说道:“下大雨了……”张瑶光也跟着探出身子来,也道:“这雨下得可真大。”

    万永隆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物,却也不能任人碰到自己,万一他的手上有毒,还是其他什么的,总是能闪就闪。不过他才说不让,屁股不好离开,所以只将上半身一侧。但那蒋大千是什么人物?万永隆就是手脚灵活,也闪不开他这一拍,这一侧又能有什么作用?及待惊觉,蒋大千五根手指头已经拂到了他的肩头。

    正做没理会处,远方传来闷闷的敲门声。敲敲停停,后来越敲越急,越敲越大声。左元敏回忆这庄院四周除了树林,没有什么可以遮蔽的地方,心道:“大概是路人想要来躲雨吧?”

    张紫阳道:“你是说我这个掌门人做得不够称职?”万国明道:“属下不敢,不过要是让小人蒙蔽,那就不一定了。”管竹生道:“万长老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简直不知所云!”

    边靖道:“我也是什么?在掌门人面前,左使可别胡乱给人安罪名才好。”管竹生点头而笑,走出几步,冷冷地道:“好,好,很好,你们当初都是我找进来的,现在竟然恩将仇报,反过来要对付我。你们几个,私底下都已经说好了,是不是?”

    自由自在既去,万永隆吃了闷亏,这下不敢再和蒋大千争执,只好将身子挪近大伙儿一点,免得独自落了单。蒋大千与于万象正好大剌剌地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与左元敏等人谈笑风生。

    自由自在那天在擂台上出尽锋头,左元敏亲眼所见,心中早拟了几招准备应付,这一下得手,自己也是大喜过望。但他虽胜不骄,木杖入手,一个转身,便往不生不灭后腰打去,这一下又急又快,杖声霍霍,劲道颇大。不生不灭才出声要师弟注意,没想到对方夺杖之后的第一招,就向自己攻来,这一惊更大,当下不及细想,连忙转身以铁杖抵挡。

    左元敏道:“好,那是你们两个亲眼所见了?”万氏兄弟异口同声道:“没错,我们俩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万永隆更道:“那是因为他曾向掌门真人求亲,结果被大小姐拒绝了,所以怀恨在心,趁机报复。”来证实郭南英行为的必然性。

    然而问题也就出在李永年所用的手段,让张紫阳觉得气愤与不耻,虽然他觉得这样的办法,也不失为是个变通的方式。但面临眼前这般的要胁,他心里固执顽强也随之抬头,说道:“你要是敢动他们两个一根寒毛,贫道保证这山洞里的每一个人,都走不出这周圆百步之地。”

    蒋大千指着自由自在,说道:“好,那就你去,你去找他过来。动作快一点,老子可没那么闲跟你们在这边耗。”自由自在一愣,说道:“我?”蒋大千道:“没错,快去,快去!”

    人声来到仓库门前,那青年赶紧起身。老仆人道:“这两位今天也要来挤一挤,小心招呼了。”青年道:“是。”老仆人身后两个人影闪了进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是蒋大千与于万象。

    张紫阳道:“这些事情我知道,所以管左使这阵子的辛苦,又岂是一些只知道享受权利,却从来不付出的人,所能知道的。”李永年道:“但是贵门右使只将重点摆在朝廷身上,殊不知朝廷用两面手法,一方面要你们主动交出既得利益,另一方面却准备放任其他门派,把紫阳山门一次打到谷底,免得以后压制不住。这一点危机,掌门人也知道吗?”

    张紫阳估量情势,判断此刻若是不点头,顺从李永年的意思,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的结果,很可能就要有伤害发生。张紫阳若是孤身一人,自是无所畏惧,可是张瑶光与左元敏都在对方手中,这就不得不让他有所顾忌。脑筋一转,便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们,反正这个地方我也待惯了,在哪里闭关都一样。瑶光、元敏,你们两个过来我这边。”

    天之将明,雨势更小。左元敏心想:“只要雨一停,这几个人就会立刻冲出去,化明为暗,继续跟着我们,随时伺机劫走瑶光。长久下去,我们总有疏忽闪神的时候,为何不趁着现在的优势,一举要了他们的命,反正他们欺负过瑶光,死了也不算冤枉。”

    欧阳昕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下他跌了个晕头转向,但仍挣扎着转身站起来,只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暗施偷袭。他重伤之余,眼神涣散,视线模糊,只见眼前人影晃动,而耳里听得郭南英狠狠地道:“欧阳昕,这是你自找的。”跟着又是一拳打来。

    那时正值隆冬,山上白雪皑皑,雪深过膝,站在山崖上往下望去,只见云雾飘渺,极目尽是银白一片。云梦站在崖边落泪,伤心欲绝,还好有燕虎臣在一旁照拂着,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万永隆大惊,以为这下张瑶光就要逃走了,却见她突然转过身来,闪过自己与欧阳昕,又去与郭南英斗在一起。万永隆心中暗道:“侥幸。”撇下欧阳昕,转身便加入战团。

    蒋大千将脸一拉,说道:“这真是奇怪了,你这年轻人怎么不懂得敬老尊贤?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又胖,只不过请你挪一挪屁股,偏有你有这么多说的。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挪不挪?让不让?”万永隆只想不过是两个怪老头,浑没将他们放在心上,说道:“不让不让,再问十次也一样!”

    张紫阳大惊,喝道:“且住!”身子一动,便要向前冲去,那李永年早已料到他会有所行动,伸手拦了过来,说道:“别忙!”其他长老知道张紫阳厉害,除了管竹生之外,也都往前围去,要让他缓不出手来救左元敏。

    李永年道:“张真人,在下刚刚才说过,没有十足的把握,姓李的绝不敢贸然出手。如果哪一天真的判断错误,也许那就是我败亡之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同时举杖,抵在张瑶光与左元敏两人的背心。

    那熊耳帮在江湖上存在已久,不过一直是个小帮会,霸占着熊耳山的山产资源维生,传言暗地里,也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在武林中没什么地位,名声也不好,是个三流的帮会。不过近四五年来,听说换了一个新帮主,在他的带领下帮务逐渐受到整顿革新,势力遂强起来。管竹生也因此略有耳闻,没想到这位新任帮主,这会儿竟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但便这么一耽搁,山洞中的郭南英、万氏兄弟也纷纷追了上来。左元敏不愿恋战,见伤了自由自在,双掌使劲向不生不灭推出,同时喊道:“走了!”那张瑶光宛如充耳不闻,不退反进,迎向随后赶上的郭南英。

    江湖传言,张紫阳武功出神入化,多有用“仙人”称之,这其中当然夸大的成分居多,但就是同处于紫阳山门中的几位长老,也很少看他出手过,尽管对传言半信半疑,却也十分忌惮。一听张紫阳难得出口的威吓之言,众长老都是面面相觑,心中栗六,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

    张紫阳道:“我知道了……”管竹生平日与他最亲近,也就比其他人更熟他的脾气,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张紫阳已经有意妥协,连忙说道:“掌门真人,此事万万不可……”

    张紫阳殊无惊讶的表情,只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便与我们这些长老有关吗?”李永年道:“不错,该才万兄弟提到,紫阳山门在此次的困难当中,错失了不少机会,这一点李某可以证明。但要说物证嘛,说实话,是没有,不过只要掌人人答应与在下合作,我可以把杨将军请到熊耳山上来作客,到时候掌门人可以亲自问问他。”

    但他不知道不是因为张瑶光走不开,而是张瑶光自己非要找郭南英算帐不可,所以他以为只要隔开张瑶光,让她有机会走了,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张瑶光颇有要置郭南英于死地的意思,就是要赶她走也赶不走。

    原来那左元敏内力浑厚,已非郭南英、自由自在之流可以比拟。他早在出了木箱不久之后,便以自身的内力冲开被封的穴道,只是他面覆头罩,不知张瑶光的情况如何,不生不灭不是庸手,要是先动手去揭头罩,多了一个动作,只怕就失去救人的先机了。于是便一直隐忍不言,上半身僵直不动,仍是装着被点了穴道的样子。

    万氏兄弟随后赶上,将张瑶光围在核心。万纪恩道:“郭兄,真有你的,能将张瑶光拦下来,可是大功一件。”郭南英让张瑶光盯上,在一团剑光当中左支右绌,哪里分得了心跟他说话?苦笑一阵,心道:“他妈的,光会在那里说话,还不上来帮忙!”

    张左两人往把休息的地方往仓后挪,以腾出空间来给别人休息。没想到那仆人将人带进来,两方一照面,气氛顿时凝结起来。原来来人不是别人,却是不生不灭、自由自在、郭南英还有万氏兄弟等五人。

    管竹生双手握拳,身形一动,就要冲向前去。万国明虽然没与他交过手,但见他怒气冲冲,却也不敢怠慢,双手一分,也拉开一个架势。便在此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说道:“有话好说,自己人万万不可动手,自相残杀。”

    不生不灭与自由自在闻言,一起抡杖向前夹击,霎时间院中满场都是杖影。左元敏瞧着瞧着,忽然想到:“这天下之大,自由自在一说去找,马上便将人找到,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只怕这个无众无我便在附近,自由自在一出去,便用某种联系方式将人找到,这么看来,只怕在附近的,还不只无众无我一人。”又想:“要是李永年终于没能留下张真人,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紫阳山五大长老,人人也都有可能追下山来,那就要看李永年想要花多大劲儿,来擒一个姑娘了。”

    张紫阳冷冷地道:“我当掌门真人,你当什么?”李永年道:“掌门真人下面可设帮主、门主或总舵主一人,统筹帮务,为掌门真人分忧解劳。”边靖附和道:“果然是紫阳山门的百年之计!为了让山城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还请掌门真人继续留在紫阳山上。”说着,躬身下拜,长揖到地。

    便这么一阻,不生不灭已从后头赶上,自由自在也拾回木杖,正随着不生不灭身后追上。左元敏将张瑶光拉到身后,双手一错,便往不生不灭左右两边抓去。那不生不灭曾与他交过手,见这招式熟悉,立刻唤起他的记忆,失声道:“是你!”

    左元敏招呼道:“两位前辈,别来无恙!”蒋于两人打量左元敏一眼,然后互望互道:“你认得他吗?”“我认得。”“可能吗?”“不可能!”“那你说呢?”“说什么?”

    郭南英眼见张瑶光转身而走,急中生智,指着前方大叫道:“万纪恩,拦住她!”欧阳昕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手势回头去瞧,忽然听到“碰”地一声,背上剧痛,眼前跟着一黑,却是有人趁机在他背上发了一掌。

    原来左元敏与张瑶光果然是被郭南英等人,带到了会真殿后山上,某个张紫阳平日练功坐关的岩洞当中。这一切显然是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他们才会先张紫阳等人几步,躲在山洞里。至于张紫阳则是经由管竹生的通知,说五大长老有要紧事情会商,所以才与左右二使,在隐密的山洞里集会。

    但明知如此,他还是闪避不开,“啵”地一声,一道无形的箭气穿过他的双掌,直接命中胸膛。郭南英闷哼一声,仰天而倒。

    郭南英往后跃开,大叫:“反了,反了……”欧阳昕道:“你想清楚了,万一掌门真人与李帮主又达成协议,别说掌门真人那边,樊长老、柳长老,随便一个你都消受不了。”一边说,一边将张瑶光远远地隔开。

    又聊了一会儿,张瑶光忽然沉默下来,似乎想着什么心事。左元敏问起原因,张瑶光道:“不知我哥哥他怎么了?”左元敏道:“这你放心,要是掌门真人落在他们手里,这些人也不会一直费这么大的劲儿,一直跟着我们了。”张瑶光想想也是,愁眉稍展。

    那张瑶光的武功比之几位副堂主高不了多少,一对一的情况当然有胜算,但是万氏兄弟两人联手,那就颇有不如了。之前张瑶光利用两边矛盾,还可以单独对付郭南英,但万永隆与万纪恩是亲兄弟,想要分化他们可没那么简单。数十招一过,张瑶光渐落下风。左元敏在一旁瞧见了,好几次要出手相助,都被不生不灭拦住。左元敏大怒,心想:“好,那我就先解决你们两个。”催动内劲,一招一式,不住地往他们师兄弟俩打去。

    张紫阳道:“大家都是江湖的成名英雄,守信重诺是立身处世的第一条,想来大家不至于负我。”对李永年道:“紫阳山门的各项事务,左右二使全都知晓,随时可以办理交接。还请放开两位小朋友,我们要下山去了。”

    两杖相交,只听得“当”地一声,木杖质软,铁杖坚硬,两相互击,原是铁胜过木。但左元敏为了救人,早将全身内劲倾注于木杖之上,铁杖不似木杖可以吸收部分劲力,因此杖上所受反激之力道,十之八九都传回了不生不灭的手上去了,当场震得不生不灭虎口发麻,铁杖几欲脱手而出。

    闲扯几句,那青年说道:“拜托诸位大爷们,说话声音小声一点,我要休息了。”于万象道:“好好好,没问题。”拉着左元敏,就地要找地方坐下。那谷仓虽大,却有一大半摆着农具什物,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两方人马又有意保持距离,人人可以分到的空间已显不足,这会儿蒋于两人硬要挤进两方中间,首当其冲的万永隆颇不高兴,说道:“老头子,这里没位置了,到别的地方去!”

    张瑶光点头,将大致的情形跟他说了一遍,谈到欧阳昕为了就自己,反遭不幸,不禁黯然。左元敏安慰道:“像欧阳兄弟这样的个性,就算留在嵩阳派跟这群人搅和在一起,总有一天也是会出事的。”

    说话间葛聪走近身畔,在他耳边低言了几句,李永年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复又言道:“张姑娘,原来你心已有属,女生向外,这也难怪你不愿意帮你哥哥的忙了。不过要是你心中这个人死了,那情况又不同了,是吗?”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站在左元敏身后的自由自在。

    张紫阳冷冷地道:“嘿嘿,原来李帮主以挟持人质作为要胁,倒算是慈悲心肠了。”李永年笑道:“不敢。我有一个办法,既不会让真人有被要胁之感,日后行动也与现在一样自由,而我们嵩阳派,也依然在真人的庇荫之下,得以成长茁壮。”

    几个人从山洞里的阴暗处渐渐走了出来,张紫阳见到万氏兄弟与崔毅倒不惊讶,他所在意的是分站两旁的两个头陀,与两个头上罩着头罩的两人。虽然面目瞧不见,但是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另一个是才见过不久的左元敏,就算蒙面又不出声,但瞧着衣着打扮,身材模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欧阳昕见他不关心自己弟弟的安危,一心只想擒住张瑶光,怀疑他是否有些丧失理智,又见郭南英因为受伤,出手不分轻重,毫不顾念多年旧谊,让他反感越深,抱着顶多不加入将来的嵩阳派,插手道:“万兄,现在还没有嵩阳派,她还是我们的堂主,要是伤了她,掌门人能放过你吗?”

    两人停步闲谈了一阵。左元敏忽然细声道:“别回头,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张瑶光挨过身子,说道:“是谁?难道说我哥哥他……”左元敏道:“不是,要是这样,他们人多势众,可以直接出现抓我们,不用躲在一旁偷窥。我猜他们是想动手,但是不敢。”

    李永年瞧张瑶光的表情,便知她此刻反抗之心甚强,就算替她解开穴道让她回答,答案也一定相同。于是便道:“婚姻大事,当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真人长兄为父,这事情当然是由你来做主了。如果一时之间还不能决定的话,那我只好请张姑娘回去熊耳山作客,让她与我的义子见见面,所谓日久生情,等到那个时候再来谈好了。”

    蒋于两人“嘿嘿”两声,身子窜了出去。张左二人随后跟了出去,不生不灭等不好拦阻,也跟着抢出。

    那老仆人瞧了众人一眼,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可别把仓库给烧了。”万纪恩陪笑道:“那是自然,我们还要躲雨哩!”

    于万象袖手旁观,笑道:“这是金刚伏魔杖与醉步神仙杖嘛!原来你们两个是金杖头陀的师弟,嘿嘿,你们两个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去叫你们的师兄出来!”

    李永年瞧见张瑶光的神情,知道她不愿意,便道:“张姑娘没见过我的义子,也许不愿意,不过这没关系,只要是我嵩阳派里的任何一个成员,张姑娘任挑一个喜欢的,有家室的我让他休妻弃子,尚未成家的,则以后不得娶妾纳小,这一点,张姑娘尽管放心。”

    郭南英急得大叫:“欧阳昕,让开了!”万永隆也道:“欧阳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坏大家的事?”欧阳昕豁了出去,朗声道:“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般无情无义的人,你们两个当时在张真人的庇荫之下,作威作福,享尽权力富贵,就算不能知恩图报,难道不能念在同门之谊上,留个余地,往后还好见面吗?”

    其余众人听了,纷起效尤,都立了一个差不多相同的誓言。轮到管竹生,张紫阳道:“管左使,不管你决定如何,该你发誓了。”管竹生知道张紫阳这一个条件,虽然不是专为他所设想,眼前却是他受益最大,心下感激,一时不能言语,过了一会儿,才依言也发了一个誓。

    李永年道:“令妹亭亭玉立,端庄贤淑,据在下所知,至今尚待字闺中。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我们两方联姻,亲上加亲,张真人与我成了亲家,那一切就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左元敏笑道:“就是我!”一手已经抓到他杖头上了。不生不灭又惊又怒,心道:“岂有此理!不过几个月不见,这小子的武功竟然进步如斯!”原来同样是一招“玉树流光”,明明知道他右手还有后着,但就是避不开。

    沉默一阵,蒋大千忽然见到张瑶光,并想起她是谁来,既惊且喜,说道:“哎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你不就是那个……那个……”于万象道:“她就是那个挨了你一掌,差一点没去见阎王的张姑娘嘛!”蒋大千尴尬道:“我知道,要你多嘴!”回过头去,陪笑道:“这阵子身体好吗?”

    张紫阳道:“瑶光,你觉得怎么样?”张瑶光轻轻点了点头。张紫阳知道他们两人该是给人点了穴道,便快速地瞧了左元敏一眼,左元敏同样跟他点了点头。

    左元敏不明其意,正要开口询问,啸声已经来到门外,接着便听到有人说道:“抬杠双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联手欺负小辈起来。”蒋大千道:“什么小辈?他们是你师弟,跟我也算同一辈的,我一个打两个,不算欺负。”外面那人道:“屋里头施展不开拳脚,两个老妖怪,出来受死吧!”

    那自由自在不知厉害,笑道:“哈哈,师兄,这两个人郎情妾意,原来还是一对……哎哟,臭婆娘……”他说笑分心,立刻就不是左元敏的对手,张瑶光瞧出便宜,一剑带中了他的左臂。

    李永年首先便道:“皇天在上,弟子李永年发誓:他日嵩阳派成立,若有紫阳山门旧部不愿续留者,我李永年保他身家财产,平安下山;而凡愿意为嵩阳派继续效力者,依原职原位任用,一视同仁,若有人刻意排挤,如同排挤我李永年。”

    那郭南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暗器,大叫一声,急忙矮身低头,几乎是扑倒在地,状态十分狼狈。张瑶光大喜,右足一抬,就要上前,耳边人声响起,说道:“瑶光姊,欧阳兄弟说得对,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给掌门真人惹麻烦。”张瑶光转头一瞧,却见左元敏一派轻松地站在身边,再往他身后望,那不生不灭则搀住自由自在,远远地盯着自己这边瞧,模样颇有些狼狈,但眼神凶狠依旧。

    便在此时,自由自在得一喘息,便即赶上来斗。左元敏只想速战速决,右手一甩,木杖打着转飞了出去,自由自在瞧这力道竟不敢接,连忙低头,从一旁窜了开去。左元敏更不打话,上前一步,一手抓向不生不灭,一手搂过张瑶光,使得是一招秋风飞叶手的“招蜂引蝶”。那不生不灭才将铁杖拿定,左元敏一抓又到,百忙中打出一拳,拳爪相对,“碰”地一声,左元敏已经抱着张瑶光退出数步之外。

    过了不久,忽然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众人都猜,该不会是又有人来借宿避雨了吧?才这么想,远处人声响起,那个老仆人果然又领着人,缓缓往这里走来。

    张紫阳想收左元敏为妹婿,这是紫阳山上诸位长老众所周知的事情,另外还有人看出来,张瑶光对左元敏的态度,也与对其他人颇有不同。总而言之,左元敏这三个字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早已与张瑶光这三个字连在一起,葛聪在李永年耳边说的,就是这回事。

    张紫阳道:“让他们上前,我要确定他们安然无恙。”李永年心想,你要是见到他们的面,心中只会更急。于是点头同意,那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杖上微微出力,张左两人跟着上前几步。万氏兄弟也在父亲眼神授意之下,帮两人除去头罩。

    张紫阳打断他的话,道:“我自有分寸。”便与李永年道:“要我依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永年大喜,说道:“愿闻其详。”

    自由自在这一行人,就是为了跟踪监控张左两人,才会搞到同在一个屋檐下躲雨。现在他要是再离开,两边的实力越悬殊,只怕留在现场的人不能牵制张左两人,颇感迟疑,不禁望了不生不灭一眼。

    寒喧一阵,于万象乐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可得赶紧想办法通知云姑娘了,瞧她那天伤心欲绝的样子,要是知道你死而复活,那还不高兴得跳了起来!”

    万氏兄弟见状,差些魂飞魄散,左元敏道:“怎么样?你们俩个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崔慎由亦拜道:“请掌门真人原谅我们的不敬之罪,留在紫阳山上,大家一起继续努力。”段日华与葛聪随即亦表达相同的意思,只有万国明有些尴尬,未发一言。

    五人鱼贯而入,只看了张左两人一眼,随即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各找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万纪恩道:“老丈,劳驾,有没有炭火?我们几个衣服全湿了。”

    李永年稳若泰山,丝毫不为张紫阳的情绪所影响,语气平和地续道:“张真人请息怒,在下只是依常理推断。张真人年当壮盛,往后尚有数十甚至上百寒暑,这绝不是眨眼即过的。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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