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风波又起

。逢安更道：“既然鬼谷派两个最厉害的脚色已经不中用了，那大哥不如带领我们杀回去，也好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众人听了，个个叫好。

    李贝儿大惊失色，却没多反应，两只手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拿着汤匙，就这么悬在那里，动也没动，任凭程楚秋在她唇上齿间，恣意地吸吮着。

    李贝儿低声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想起刚刚的那一场混战，人人心有余悸，再忆起死难的弟兄，众人心下都是一片恻然。

    李贝儿因为刚刚的事情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这会儿反应有些迟疑。程楚秋便道：“船上的弟兄需要有人带领，帮主还是留在船上主持大局为是。”

    两人第二度对掌，福禄这次不但已有准备，还是以双掌对单手。可是就在双掌接触到程楚秋掌心之际，那股劲道竟然要比刚才还强大。福禄但觉全身骨骼都同时轻轻喀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了一般，接着膝头一软，竟然跪了下去。

    四人怒意更炽。其中之一剑尖斜引，脚下由同人转归妹，其余三人会意，同时进步上前。

    张胡两人应命，急急催促着两女走了。程楚秋跟在后头，保持警戒，未久众人出了城门，弯过一处林道时，前方错错落落地站着五六个人，一见到程楚秋等人，缓缓地让开一条路出来。

    但他这些内劲来得容易，在体内自行奔来窜去，为祸倒也不小，他很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依照心法所载之法，将这些内力渡去。只是时间紧迫，他只得暂时将它们用权宜之法按下。

    宫月仙表明要帮他，程楚秋就像是找到了另外一个师父一样开心，只不过她是不教武功的。

    程楚秋本来还想作弄她，要她来喂，但旋即转念：“还是不要了。”乖乖接过汤碗，自己喝了。

    程楚秋知道自己没昏多久，这倒是个好消息。正想起身，身旁忽有人说道：“你醒啦？”伸手过来扶。

    程楚秋不去考虑还好，这一让宫月仙说破，整个患得患失的情绪立刻涌上心头，说道：“唉，我不知道，我说不上来。”

    他运功一会儿，不久就见到几个洞庭帮帮众沿着小路，遮遮掩掩地出来寻他。程楚秋心想，可能是宫吕二女已经回到船上了，李贝儿迟迟没见到自己回去，所以让人出来接应。

    于是天下耳目最多的丐帮首先知道消息，郝彪、孙恩两人所属分舵便在附近，所以最先赶到。其余当然也有人早就到了岳阳城，只是他们大多暗中查探，保持低调，等待时机出击。

    宫吕二女虽然也学过几年粗浅的拳脚，但是见到这些人穷凶极恶，个个面目可憎，不禁害怕起来，再见程楚秋神勇，心中不免希望这个英雄人物能来怜香惜玉，于是只顾惊叫连连，不知身在何处。

    却说那程楚秋放脱了福禄，一路追赶宫吕二女而去，不一会儿，他便开始觉得脉息紊乱、盗汗心悸起来。这逼得他不得不在路边找了个隐蔽的所在，静下心来运功调息。

    原来程楚秋虽然挨了齐古今一刀，接着落湖失踪，但因为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所以悬赏赏格一直没有取消。半年过去，这洞庭湖附近，还是聚集了一些好事者，总想说不定有一天老天爷眷顾，可以捡到这二千五百两银子。

    程楚秋道：“所以请帮主先回船上，我进城去找。”

    宫月仙说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起来。原来是李贝儿事后曾几度想自寻短见，宫月仙问来问去，总是不得要领。后来在她旁敲侧击，与细心观察下，终于才大致厘清当时事发的经过。

    程楚秋道：“我不是这么轻……她要是一挣一扭，就挣脱了，我来不及表明心迹，那我不就真的成了轻薄之徒了。”说着用力一抱，说道：“当时就差不多是这样。”

    宫月仙道：“夫人对我这么好，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所以就算有十个魏庆，我也不怕。”又道：“大哥为因此瞧不起夫人吗？”

    那四个生面孔的其中一人说道：“才二千五百两？我们几个分一分，也没什么剩了。”

    谈了许久，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不久舱外人声响起，此起彼落。接着船身一沉，程楚秋知道已经靠岸了。

    程楚秋正色道：“你说的对。好，我说，打从我第一眼瞧见贝儿开始，我就为她所吸引，若说我不喜欢她，那是自欺欺人。”想起柴文君，程楚秋忽然有个感觉，那就是青梅竹马的恋情，与此刻他心中对李贝儿的爱慕比较起来，便有如儿戏，或说，那根本只是兄妹之情，只是两人一直搞错了。

    程楚秋自从得了木谦的四十年修为，再加上原来本身所有的，将近集六十年的内力于一身，他要渡引耿召亮的内力，耿召亮如何能是对手？现在耿召亮又去了一部份内力，此消彼长，再想要撤掌，双手却给程楚秋牢牢吸住，根本挣脱不开。

    宫月仙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夫人是恼你提到魏庆。”眉头一皱，说道：“可是大哥怎么会知道……”

    这是人多欺负人少的惯例做法，可是程楚秋只有一个人，此刻却围住了四名玄都观的弟子。

    洞庭帮帮众闻声而至，其中有一个正是逢安，急忙让人过来搀他。程楚秋只道：“走，快回船上去。”跟着眼前忽地一黑，竟昏了过去。

    只是有脑袋的都知道，程楚秋要是真的沉到湖里，他的尸体早就给鱼虾啃光了，哪有什么尸首可以给你领赏？于是这当中也有人异想天开，不知去哪里找了无名尸顶替，但都给人发现破绽。

    程楚秋“嗯”地一声，伸手欲接，忽地心念一动，复将右手一垂，说道：“我右臂旧伤复发，全没了力气。”

    李贝儿询问起鬼谷派的动静。程楚秋答道：“帮主放心，耿召亮与葛剑青这两个师兄弟，这次不死也是半条命，这辈子，我看再也没有机会能遇上他们俩个了！”

    程楚秋道：“不过帮主放心，鬼谷派以后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程楚秋向四周环视一会儿，目不斜视地道：“你们两个，赶紧护送两位姑娘回船上。”

    程楚秋听她这么说，很自然地双手伸去，轻轻搂住宫月仙的腰，说道：“还能怎么抱？不就这么抱了。”

    福禄不答，结结实实地接了一掌。掌力甫交，福禄但觉一股劲力排山倒海而来，全身一震，气血翻涌，若非另一头寿禧正好赶到，让程楚秋分力去应付，说不定光是这一掌，自己就要败下阵来。

    接着宫月仙提到魏庆辅助李贝儿当上帮主后，虽然李贝儿因为在郭宗尧去世前半年，就已经开始接触帮务，对于整个帮务运作已经相当了解，但是对外与各长老间的互动上，还是得仰赖魏庆。

    吕妍娇急道：“岛上出事了……”

    五人一时僵持不下。那福禄冷眼旁观，说道：“要不要我们兄弟俩帮忙？我们可以义务帮你们，不分钱。”

    程楚秋心荡神驰，李贝儿浑然不觉，仍是不停地喂他。结果忽地一不小心，程楚秋喝岔了气，将一口汤水喷了出来，接着一阵猛烈咳嗽。

    便在此时，福禄寿禧正好分头赶到。程楚秋顺势一掌拍向福禄，口中说道：“两位的帐，一起算了吧？”

    李贝儿脸更红了，道：“问……问什么？”

    宫月仙道：“外头怎么那么吵？我去看看。”说着推门出去。程楚秋心里挂念着李贝儿，也赶紧起床着衣。不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又有人朝这儿快步走来。门一开，却是吕妍娇。

    程楚秋道：“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磐石岛，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程楚秋恼他没事乱起哄，便道：“你要真的那么有本事，回去之后，我帮你跟帮主请命，让你带队杀进四川，一举挑了鬼谷派，好不好？”

    不过后来李贝儿显然也是吃了秤铊，不再给魏庆予取予求。宫月仙察觉她的心意，更是卯足全力护主，所以这一年来，魏庆再也无法登堂入室制造机会。以致有那天程楚秋所碰到的事情发生。

    既然有人动上了手，其余的人纷纷抢上。街上行人大呼小叫，纷纷走避。张大宝与胡瑞昌见着出事了，赶紧靠上来。

    迷迷糊糊间，程楚秋只知道他让逢安等人给抬了上船，心情一放松，昏睡得更厉害。待到忽然惊醒，但见自己已安安稳稳地躺在船舱里。

    程楚秋则分头奔回岳阳城内，四处寻找宫吕二女的下落。几次回到岳阳楼附近打转，就怕不知情的两人跑上楼。

    程楚秋瞥眼瞧去，只见这些人不怀好意的人当中，颇有几个瞧着眼熟。但他不愿探测这些人的意图，自顾续往城东走去。

    那福禄自艺成踏入江湖以来，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这时他所用的力气，又岂只是双手而已，大臂、腰杆、大腿几乎全身的力量全都用上了，可是程楚秋一手的力道，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无穷无尽地不断往下压。

    李贝儿大怒，手中汤往一侧，全部泼在程楚秋脸上。程楚秋自知说错话，伸手一抹，什么话也没说。

    才走到茶馆外，四面八方都有人同时往他身子所在的地方靠近。程楚秋心道：“岂有此理，这葛剑青到底通知了多少人？”

    程楚秋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现在只不过过了半年，不算太久。”

    程楚秋也认出那人曾在桃花江边的万木林中，跟着周天放等人，用银线蚕丝网往住自己，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清楚了。

    魏庆露出了真实面目，与李贝儿求欢。

    程楚秋给他们使个眼色，说道：“你们尽管走过去，赶紧回船上与帮众兄弟会合。”

    程楚秋道：“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程楚秋瞧她羞得连鼻头都微微泛红，唇上人中之间，冒出点点闪闪发亮的汗珠，一时之间不愿再多自制，脸一侧，把嘴往她唇上凑去。

    宫月仙说完这些前尘往事之后，立刻补充说道：“夫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她和魏庆的事，所以你也千万别跟她提。再则表面上她虽然和魏庆还是有说有笑，实际上却恨他入骨。这些可不是我胡说八道，日后大哥大可以睁大眼睛观察，看看仙儿是否夸大其词。所以大哥以后还是不要在夫人面前提起魏庆了，尤其是在说私事的时候。”

    宫月仙听着程楚秋没有跟上来，回唤道：“程大哥！”

    福禄寿禧不能相信，忍不住上前几步，瞧个仔细。这四个玄都观的弟子也不能相信，这会儿却只能背靠着背，手中长剑不断挥劈砍刺，专心应付着绕着他们不住打转的程楚秋。

    李贝儿没有抵抗，就是给程楚秋最的鼓励了。他得寸进尺，两只手开始在她背上腰间游移。一会儿，那李贝儿终于说道：“等……等一会儿……”

    他这一走，这些人跟着也走，既不敢过分逼近，也不敢上前拦阻。

    福禄皱着眉头，低声道：“这四个活宝，搞什么鬼啊？”他只见程楚秋只是不断地轮流向四人凭空发掌，这四个人居然如临大敌，手忙脚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玄门正宗弟子的样子？除非……

    程楚秋不好再比手画脚，于是安安分分地把他后来说的话，大致重说一遍给她听。

    他这么做并不认为自己失信，因为那是程楚秋自己所犯过的事，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他。而如此一来，鬼谷派可以顺便一雪前耻，甚至扳回一城，可以再度进驻磐石岛。

    宫月仙道：“大哥不想看到我啊？”

    那葛剑青出了洞庭湖之后，为了等待耿召亮，便在岳阳、湘阴一带逗留。他在无意间得知程楚秋的事情后，认为有机可乘，于是便放出消息，说程楚秋没死，并将于某月某日出现在岳阳楼。

    原来他刚刚才吸完耿召亮与葛剑青的内力，气血正是畅旺，所以在与福禄对掌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刻意要吸取对方的内力，可是不知不觉间，还是用上了河车渡引大法。

    他自怨自艾一会儿，忽然听着脚步声，又有人前来，听着声音熟悉，心道：“又有汤喝了。”提起袖口，在脸上随便抹了抹，还好碗中所剩汤汁不多，不算狼狈。房门一开，走进一个身形窈窕，程楚秋初以为李贝儿去而复返，待她转过身来，这才知道原来是宫月仙。

    程楚秋双手用力一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搂得更紧一些。两人面目相对，呼吸可闻。李贝儿瞧他眼神有异，这才忽然脸红，问道：“你……你想做什么？”却忘了要挣扎。

    程楚秋道：“你有遇到她吗？”

    据宫月仙此时分析，李贝儿当时曾经拒绝，可是魏庆武功比她高，很多事情也都还要靠他，不知为何，一开始并没有怎么反抗。只是过程中她脑筋一片空白，不能理解为何一个她一向信赖的好人，面具底下的真实面目竟会是如此狰狞？她身体与心理同时受创，伤害不可谓不深。

    程楚秋道：“只恨死了好几个兄弟，心中好过意不去。”

    过了一会儿，给他瞧着的那个人，忽然摸摸鼻子，冷笑道：“程大侠，好久不见。”

    这样的问题，与它的答案，在宫月仙一番话后，在他脑海中逐渐厘清，纵使那都还是些模糊的轮廓，但总比糊里糊涂要好得多了。

    程楚秋道：“好了，别说了，先回到船上去吧，上了船，我们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又奔了一会儿，程楚秋忽然感到一阵热潮心悸，不由得停下脚步，找了个茶馆坐下休息。他静心调息一会儿，那股烦躁才渐渐退去，寻思：“一定是刚刚我吸了那些人的内力，没有立刻运功渡去，此刻开始要作怪了。”

    程楚秋大闹岳阳楼，早有人去官府报案。官差衙役到的时候，程楚秋自然已经走了，但此事不久也就传开。许多人都知道葛剑青放话程楚秋会到岳阳楼，所以就算没有亲眼见着，也知道此事只怕跟他脱不了关系。众人正愁不知上哪儿去找他，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还在这县城之中。

    宫月仙道：“原来是你！夫人一直跟我说是郭前帮主显灵……我就知道不是，可是当时也不好说。”

    另一个人说道：“我们四个来自穷乡僻壤，孤陋寡闻，不知道谁程楚秋事什么东西。”

    李贝儿“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算是给他回答。

    既然连名字都记不清，可见是个小脚色，程楚秋既懒得理他，但也不想在此地多逗留，起身便往外走。

    李贝儿想起一件事情，惊呼道：“糟了，仙儿他们还没回来。”

    程楚秋向拦路的其他五人脸上瞧去，只见除了该有的寿禧之外，其余都是生面孔，便道：“多了几位新朋友，怎么福禄兄不替小弟介绍介绍？”

    程楚秋又动手打翻了两人，同时说道：“各位若有事找程某，请尽管冲着程某来，别找无辜不相干的人。”

    程楚秋哈哈大笑，说道：“既曰剑阵，那就得要围得住我，要是围不住我，单打独斗，别说四个了，就是四十个我也不放在眼里！”口中说着，身子同时在圈子里东奔西窜，与四人中任何一个人交手，都是一沾即走，有的甚至使不到半招。

    福禄不明白程楚秋为何会忽然缩手，不过既然捡回了一命，哪里还敢去追问？放眼望去，玄都观四弟子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怕凶多吉少了。寿禧则倒在另一边，手足微微抽搐，应该尚存一息。他想站起来过去瞧瞧情况，这才发现自己双足跪在地上，竟然两腿腿骨齐断，而毫无知觉。

    宫月仙给其他人催促着，自也停不下脚步，只好喊道：“程大哥万事小心……”跟着吕妍娇，渐渐走远。

    程楚秋道：“不，这次鬼谷派不知有多少人来到岳阳，刚刚地狭人多，所以可以趁乱取胜，现在要是再回去，可就真的是你死我活了。况且他们掌门身受重伤，人心惶惶，不致主动寻衅，要是我们回去，他们势必背水一战，到时死伤必定惨重。”

    待到后来葛剑青觉得情况有异，前来帮忙比拼内力，却没想到他这么做，正好也是将内力送到程楚秋嘴上，程楚秋饭来张口，不吃白不吃，接着的惠远、彭晃两人，情形也是如此。

    程楚秋下楼之后，便即出城，不久便追上李贝儿等人。清点人数，带出来的十六个弟兄，死了七人，其余活着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

    其实这四人的意图甚为明显，就只是想缩小圈子，把程楚秋夹死在剑阵当中。可是如此一来，四人长剑的优势就显得别脚。程楚秋忽地一窜，跃出剑圈之外，开始绕着四人打转。

    程楚秋道：“你还说你不胡说？该被瞧不起的是魏庆，跟贝儿有什么关系？”

    程楚秋停止动作，但仍不愿放开她，只在她耳边说道：“等什么？”

    也不知到哪一个不识相的，忽地大叫：“大家别理他，狗男狗女，全都拿下了……哇……”脸上挨了一拳，吐出三枚牙齿。

    程楚秋正愁没有足够的时间功夫，去处理还积蓄在体内的耿葛两人内力，这会儿要是再加上福禄的，只怕当场就要血脉爆裂而死。所以他急急忙忙撤去掌力，意即在此。

    逢安心有不甘，说道：“龟儿子言而无信，设个陷阱让我们跳，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四人本以为他要说明，都侧耳倾听。没想到听最后一句，却竟是如此，不由勃然大怒，唰唰几声，纷纷挺剑而上。

    宫月仙自在床边坐下，一会儿，低声问道：“刚刚你跟夫人怎么了？我看她好像很生气……”

    程楚秋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其实我刚刚也试探过她，她是好像不排斥我，只是我还不能明白她的心，所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李贝儿想想也是，于是吩咐所有的人回船上，船身离岸十丈下锚。

    李贝儿道：“那我喂你。”说着在床沿坐了下来，细心地用汤匙一舀一舀地喂他，口中同时说道：“这次要不是你，我已经落在鬼谷派手里了，还说什么劳不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