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灵之民·阿鼻圣血

    「磨菇没有毒，只是颜色好看而已，是蘑菇底下那些吃菇的东西有问题。」

    越想越不对，孙武决定拦阻小殇的胡来，免得玩笑开得过头，真的闹出人命来了。

    纯以机关而言，这面巨大的石壁门算得上壮观，不过在这之前，孙武已经见过太多宏伟壮观的东西，相较之下，现在就没什么感觉，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开启石壁门之后的景物。

    姗拉朵相信这个可能性，采取了动作，而这个动作果然得到了回应，阿鼻血接触到孙武的鲜血后，红光再一次盛放，这次的亮度史无前例，灿烂到像是有一个太阳在那边燃烧，逼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孙武不喜欢暴力，更讨厌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打上一场，然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如果不先藉由战斗来展现实力，那么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剽悍凶猛的桑德族人不可能听得进去。

    在凤凰之后所飞升出来的，是一头凶猛的巨虎，还有一只古老的大龟，但与之前的龙和凤相比，虎与龟并没有鲜艳的光华，虽然还是血红色，却是黯淡无光，远没有龙凤那样光彩夺目。

    「我……我不是迟钝，梁山泊上头又没有什么少女，我是缺乏对照例子，所以才认不出的。」

    「我……我是楼兰一族？」

    「笑话！我怎么会在意那个小子？我……我只是看在苦茶大和尚的面子上，要稍微注意一下那小子的死活，不然他要是缺胳膊少条腿地回去，我对大和尚不好交代。」

    简单的十字，不能驱邪，但孙武察觉到，在姗拉朵画出十字的时候，一横是将某种祛毒药物洒过来，一竖……是洒什么东西不清楚，可是从那药物沾上身体的瞬间，磨菇底下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雷似的地动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成百上千地逃窜移动。被大量的蘑菇给遮掩，孙武也看不清楚，但拓拔小月却本能地感到惧怕，不自觉地朝孙武这边靠过来，从这反应，孙武百分百确信那些东西肯定是虫子。

    识破了这点，孙武当然不会蠢到冲过去，但这么一来，也就陷入了僵持状态，孙武想了想，大概只有再回头把小殇这个降妖尊者给请回来，由她来与基德长老交涉。

    「啊！你说什么？什么解剖？」

    姗拉朵道：「至于阿鼻血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件法宝，可能是一套功诀，也可能是某种草药……反正就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总不会是阿武哥的鼻血吧？」

    「长老，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怎么可能……」

    情势正自尴尬，还是姗拉朵出来说话：「有没有楼兰血又怎样？楼兰已灭族，再没有重建的可能，哪怕跑出来一、两个死剩种，也不用让你们怕成这样吧？」

    「……谁叫你每次有机会上解剖课的时候，都不过来看，那当然会缺乏对照例子啊！」

    「你的心刚才与阿鼻血共鸣，这种特征……你与楼兰一族有什么关系？只有楼兰一族的血统，才会有这种共鸣现象。」

    姗拉朵道：「阿鼻血劫，其实是由两套东西合成的，阿鼻血、修罗劫，唯有集合这两套东西，才能够练成阿鼻血劫。这个条件不算容易，所以当年天妖亡故后，阿鼻血劫就彻底失传，未曾现于人间。」

    （好、好亮啊……）

    「……说冷笑话会说得元气大伤？这个笑话听起来很难笑。」

    孙武喃喃自语，一时间还感觉不出这件异物有何特别，往前走上两步，似乎是身上的生人气息，刺|激到了石台上的布置，莲花中闪烁的红光一下子盛放灿烂，弥漫周遭的血雾也发生变化。

    「长老，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你该不会要对我们说还有什么第二关试验吧？」

    「应该算是吧，虽然是在中土的天空长大，要不然我该算是什么人？」

    那晚在月牙关，姗拉朵对着心眼宗一干人报上姓名，就注定会有麻烦惹上身，这些人正是得到心眼宗刻意散播的消息，被引了过来。小殇和姗拉朵若是现身，那就是一场战斗难免，偏偏两人都对厮杀没兴趣，便悄悄觅路离开，也是在找路的过程中机缘巧合，意外发现了往桑德族的入口，两个人便到了这里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别误会，答应你们的东西，我是绝不会藉故拖延的，唉，这么多年了，我们保管此物也保管得很累，若是你们真的能拿走它，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龟兹国的拓拔小月公主嘛！九成人都知道的事，不用喊得这么大声吧？」小殇眨眨眼，诡异地笑道：「这位是目前的新欢吧？放心，我会负责帮你处理掉那些旧爱，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说鼻血还好，一讲到「鼻血」这个词，孙武忍不住多看了姗拉朵两眼，想到她鼻血狂喷的样子，真是变态到家了。

    楼兰一族与桑德族长年交战，自然不会是什么友好关系，基德长老在说出「楼兰」两字的同时，也对自己展露了敌意。自己是莫名其妙，但也不晓得该怎么辩白，自己的身世与血缘，向来都是别人比自己更清楚，现在扯到什么血统的，说是也不妥，说不是也不妥。

    「等等……小殇，拓拔兄其实是小月公主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武吃了一惊，只见小殇招招手，把基德长老请到身边，从腰包中取出几张图纸递过去。从纸上的图形来看，那应该是路飞扬等人的头像，有助于寻人，不过让孙武不解的一点，却是那些图纸上好像写着数字，这点已是颇不寻常，但最怪异的地方是，小殇边说话，还边比出一个切割脖子的杀头手势，而基德长老频频点头，像是完全了解这个嘱托。

    「我又不是法宝鉴定师，跟着你去也没用，这种场面我不想参加，就由你自己去看吧！」

    这是孙武之所以急着「越狱」的一大理由，路飞扬、香菱、妃怜袖、任徜徉四人都在激战中失散，其中还有重伤者，如果不尽快搜救，搞不好就会变成毕生遗憾，但自己一个人就算越狱跑出去，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所以唯一的策略就是争取桑德族支援。

    基德长老的表情淡然，好像无惧这些毒虫的存在，孙武不禁望向他的手杖，觉得那应该藏有某种驱虫的法宝或药物，要不然，基德长老绝不可能这样信心十足。

    孙武的话说出口，基德长老果然是立刻望向小殇，看她的反应，而小殇这次非常够义气，立刻从神轿上站起来，对着孙武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军礼，朗声道：「是，长官，你的命令我们马上执行。」

    不久，一缕光线在黑暗中绽放，不是很亮，光源来自石莲花的上方，点点蓝光所交织出的星幕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星幕的最深处快速出现。

    「这是……立体投影！」

    「喂！小子，你怎么了？」

    孙武见他终于让开了路，连忙要抢奔过去，探看究竟，但却被拓拔小月拦住，正自不解，拓拔小月朝基德长老方向斜斜嘴，孙武登时省悟。

    孙武才刚刚这么想，被抬在前头的神轿忽然停下，似乎是小殇下令停止前进，孙武连忙赶上去探看，只见小殇坐在神轿上，挥手指示桑德族人在此停下，并且向基德长老要求，改由孙武代替自己前去。

    与心眼宗的战斗，己方之所以吃上大亏，是因为佛家武学受到克制，任徜徉、路飞扬都无法全力以赴，才被心眼宗主打得大败亏输，自己虽然有别的武学可用，不会被完全克死，却也同样受着影响。心眼宗的那个技术，具体真面目不晓得是什么，但似乎与特殊环境有关，换句话说，尚未脱离这附近区域的自己，很可能还受到克制效果影响。

    基德长老举起手杖，磨菇海中央忽然分开，形成一条小径，让孙武等人通过前行。

    姗拉朵察觉到孙武异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孙武全身一震，惊醒过来，但也在惊醒的同时，一股大力往外反震，姗拉朵首当其冲，后仰倒跌出去，要不是拓拔小月接个正着，这一下就会摔进磨菇田里。

    「如来魔掌」每次发动，所耗的力量极大，如果自身内力修为不足，一运气就被榨成干尸，或是经脉炸碎。苦茶方丈每次运使神掌，都是凭藉「易筋经」、「洗髓经」的深湛修为发招，孙武最初是凭靠佛血舍利的庞大能量，天妖若是以「阿鼻血劫」推动，那么这套武技肯定不逊于「易筋经」、「洗髓经」的奇功。

    觉得受骗的基德长老，满腔怒气地说话，但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还让到旁边，像是要思考什么。

    「你们两位稍待片刻，我去……」

    「喂，给我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你真是中土人？」

    跟着，一头凤凰自血雾中飞窜射出，凤翼展动翱翔，以一个优美的姿态，翩然飞起，长长的尾羽在空中拖出红痕，投入南方的石柱。

    眼前所看到的空间，不像是在山腹内，正上方一片漆黑，但却有点点蓝光，幽幽绽放，恍若九天星河，闪烁生辉，若不是潮湿的山石，不时闪着水漾光辉，更有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孙武真要以为自己是在仰望夜幕银河了。

    孙武心中揣测，不晓得阿鼻血会有什么变化，无论是什么，千万不要是大爆炸，否则自己就会死得很搞笑，尤其是拖着姗拉朵一起陪葬，虽然这也说得上是为民除害，不过还是死得很不甘愿啊！

    「不用去，也不用搞得这么麻烦，做事的方法可不是只有一种。」

    桑德族在此地居住日久，整个地下建筑规模甚大，到处都有沉重的巨石机关，需要有人在前方开动引路，才可通行，孙武一路行走，与小殇等人互换情报，告知刚才突袭行动失败，遇到心眼宗宗主这样的大敌，以及众人在危难中失散的事。

    孙武提出疑问，但是看桑德族人很惶恐地退到外头去，就晓得这些色彩斑斓的磨菇大有问题，连忙屏住呼吸，生怕吸多了毒气，此时姗拉朵却冷哼一声，抢前两步，分别在孙武、拓拔小月的额前画了个十字。

    孙武茫然不解，但这似乎不是硬追上去的时候，便随着基德长老的引导，继续往前走。

    在孙武的坚持之下，格杀令终于改回搜救令，但孙武也因此意外发现了一个事实。

    「就会怎么样？」

    「我不想去，你管我。刚才试验中那几场战斗太累，我元气大伤，现在想要休息一下。」

    基德长老先前表示，四灵之民碰到阿鼻血会产生特别反应，这些话代表着另一个可能性，就是四灵之民碰到阿鼻血时，阿鼻血也会产生某些异变。

    话说到一半，就晓得是废话，因为自己刚才心悸的异状，在基德长老眼中似是铁证如山，想要向他说明些什么，看来是没有可能的事。

    简短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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