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俗人心·江湖险恶

题，虚谷子上下打量孙武几眼，道：「刚才听说……你是凤婕的弟弟？」

    「别用你，用你们会好一点。」

    孙武心中惊叹，正想设法在狂风中稳住身形，却察觉周身的气流有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狂风掩护下逼近，连忙提升金钟罩关数防御，但真气甫运，眼前顿时一黑，左脸重重地挨了一记，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在金钟罩的真气护体下，那件物体好像完全无视金钟罩的存在，重轰在左脸上。

    狼司祭寒声道：「不过，这个用神掌的小子就算脑震荡了，要拼命去乱发一两下神掌还是做得到的，我武功不好，被神掌给沾到必死无疑，冒这种风险来工作太不值得，就姑且放过你们这次吧。」

    「虚谷子，这次算你运气好，旁边多了几个便宜保镖，否则别说是五色神石，光靠阿默兹狼就送你上路了。」

    「当然。」说到正事，羽宝簪的表情变得正经，「刚才发生的小小玩笑，只要您不把它当回事，我们也不会认真，先前提出的条件全部算数，并且保证您的安全，绝对会把您安然送到中土，不过……现在有些问题，需要您的配合，希望您能把您所知道的事实告诉我们。」

    「你们……咳……你们为什么能……」

    身在半空，孙武已经认准了那名白衣女骑士，相信她就是魔狼群的操控者，但狼司祭却对少年的激动恍若未闻，甚至连看也不看一下，冷哼一声，身旁的巨大黑马忽然高声嘶鸣。

    虚谷子斜睨着孙武，道：「瞧你这傻头傻脑的丑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与她有血缘关系，当初她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呢……对了，你该不会是她和西门朱玉偷生的吧？」

    虚谷子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河洛派这几年是怎么搞的？莫名其妙一堆的人不说，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女人又是何方神圣？那几个法宝好厉害，尤其是五色神石……古怪了，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惨了，看不见样子，但一定肿成猪头了……」

    孙武进入客店后，在火场中四下搜寻，没有找到小殇，也没有碰到半个生还者，当四头阿默兹狼同时袭来，那些诡异的异种瓢虫也群起飞来，孙武心惊肉跳，自己的金钟罩虽说能抗千刀万刃，却不晓得能否承受这些怪异生物的攻击。

    这些情形，全部被狼司祭看在眼中，如若她这时候指挥魔狼袭击，势将占尽上风，但她却只是凝视着摇摇欲倒的孙武，再转动目光，望向已被夷为平地的客店，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半晌之后，她右手一翻，漂浮在掌心的五色大石消失不见，而羽宝簪上半身的麻痹感也消除，捆仙索被她以某种看不见的手法给回收了。

    这不是简单的问话，而是一句怒喝，甚少表现出自身愤怒的孙武，此次确实是一股激怒攻心，既气愤又紧张，一句怒喝出口，整个人也高飞跃起，朝这边的战场赶来。

    「你给我住口！黄毛小子，怎么问那么恬不知耻的问题！」

    孙武从火场跃出，对于整个情势发展搞不太清楚，听见羽宝簪的问话大吃一惊，想不到心眼宗的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惊讶之余，身体剧震，居然站立不稳，踉跄后跌几步，一下子摔倒地上，晕死过去。

    羽宝簪心念一动，道：「你说的人是……姗拉朵·伊凯尔？」

    「够了！」虚谷子老羞成怒，气得面皮胀红，怒道：「要杀就杀，不要在老夫面前说废话。」

    「哈哈哈，两个小鬼，枉费练了这样一身武功，居然这样蠢笨，别人拿东西过来，问也不问就吃了，不知人心险恶，如此天真蠢笨，真是不死也没用。」

    要说是临时有什么意外，屋顶塌塌、炉火爆炸什么的，伤到了小殇，孙武还能相信，但搞到这么大阵仗，又是魔狼、又是异种改造生物，若说小殇会为此而亡，这点孙武就死都不信。

    满溢着色|欲的言词，当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名急色的猥琐老人付诸实际行动，伸手急向美人高耸的胸口探去，希望洗刷上一回的耻辱。只可惜，江湖实在是一个非常险恶的地方，不仅老人家的心意难测，就连年轻人也同样阴险歹毒。

    虚谷子迈开大步急行，脚下虽然有些晃荡，却仍算得上步履稳健，被火炮轰上一记的伤害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刚才的弱势有一半是演技，河洛剑派的耆宿高人仍保有着相当实力，但在他走出百余步后，似乎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让他再次回头。

    羽宝簪为之默然，那个五色神石看来笨拙粗重，但发动起来却迅如疾风，防御不易，最要命还是那无视一切护身真气的异能，只要命中，就一定会造成伤害，虽然说伤得好像不是很重，但如果多挨几下，别说伤重，连脑袋都会被打扁。

    冷笑声中，狼司祭策骑巨大黑马扬尘而去，现场的魔狼群也随之撤走，在滚滚黄沙中化作一道长长烟尘。

    孙武尝试站起，可是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剧烈的晕眩感，让他好不容易站起了，也仍是摇摇晃晃，险些再次跪倒，更别说凝气发招。

    马鸣声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当大黑马额顶的独角对准孙武，空中却突然刮起高速狂风，风如利刃，孙武只觉得周围风啸阵阵，有若千刀万刃遍体乱割，要不是有金钟罩护体，普通人瞬间就被大卸八块了。

    不过，小殇为什么会离开呢？想不出什么事情会引起她的兴趣，进而采取行动啊？

    孙武轻描淡写地说着，虚谷子瞪大了眼睛，刚才看到这小子运使如来神掌，已经令自己大为吃惊，没想到他居然集慈航四大镇派神功于一身，这等成绩，照理说该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怎么外表看起来如此笨拙？

    「宝姑娘，这个五色神石好厉害啊……」

    相较于这些瓢虫的未知，威胁性已明的阿默兹狼倒没有什么好怕，只不过四头魔狼一次掉落下来，有点不好应付。经过短暂的考虑，孙武决定了应敌策略，虽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体，这么做相当吃力，但为了不浪费时间，减少风险，孙武还是决定直接以强招决定胜负。

    果然，孙武跑出几步，忽地身驱一晃，单膝跪倒，双掌所凝聚的沛然真气消失无形，这一掌还未发便已败了。

    「他是心眼宗的人？」

    孙武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我真的傻傻地什么都没想，那个女人临走之前不是也说过，你搞不好马上就会干掉我们，这么明显的提醒，我们总不会没听见吧？你递药过来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人家都说得那么白，你还照样下手，难道真以为我们是白痴吗？你这样的人……怎么在江湖中活到今天的？人心很险恶耶！」

    虚谷子思索片刻，道：「成，我答应你，但要是我给的资料不如你预期，这责任可别算在我头上。」

    （哇，骏马我看得多了，这么厉害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孙武看着这道烟尘消失，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一跤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脑里的晕眩感觉平复，伸手往脸上一摸，发现半张脸又肿又胀，碰一下都疼。

    「我们不等小殇，先出发吧，她办完事情后会回来的，可是……我们现在要去哪呢？」

    「一派胡言，从没听过凤婕还有弟弟的，她父母亲戚早就死光死绝，哪里来的弟弟？」

    「小殇！出来吧，别在那边躲了。」

    「说来也不多，但有关于心眼宗与河洛剑派的纠葛，我希望能从您这边了解状况。」

    狼司祭轻声说话，羽宝簪听见了这几句话，但在自己的记忆中，却从不记得有一件法宝叫五色神石，而这法宝委实厉害，孙武身负慈航神功，金钟罩又是强项，自己尽得楼兰真传，但这件法宝竟似全然无视护身真气的存在，只要命中，一定造成伤害，让自己与孙武都吃了大亏。

    「新制作出的法宝啊……」孙武皱眉道：「五色神石的杀伤力是不强，没有什么大地神戟、赤龙腕那么惊天动地，但我们两个也算高手，能把我们整得那么惨的法宝，以级数来说该位列超级法宝了……超级法宝可以被制作出来吗？」

    羽宝簪惊叫一声，却也表现出相同的征状，整个人好像天旋地转似的，一下子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孙武和羽宝簪分别服药，将伤药吃下之后，羽宝簪不忘提出疑问，「前辈你是河洛九子之一，怎么好像对河洛派的事不太熟悉呢？你到域外这么久，心眼宗内部的秘密你该很熟，不用装得那么一问三不知吧。」

    「自己行动？可、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

    在当前这种情形下，敌人的奇异法宝层出不穷，若是再有什么神奇法宝发出，己方势将一败涂地，孙武必是顾忌这一点，所以想趁着仍有反攻能力时，把所有胜算赌在最强招数上，抢在敌人动手之前，先发如来神掌决胜负。

    等候片刻，孙武终究是忍耐不住，出声叫唤，但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这让孙武开始有些着急。

    「或者……也不用多打几下，只要在神石上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就足够要人命了。」

    （……怎、怎么会这样……我腑脏经脉都没有负荷过重，这一掌我该打得出去的，为什么会……唔，头好晕，怎么什么东西都分成好几个……）

    孙武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细思一层，他自己也觉得没有意义，小殇如果因为什么事情而离开，就没有理由再回来这里，会等事情办完后自行与己会合。

    「前辈，生命有限，老是为了同样的事而浪费，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您说是吗？」

    孙武道：「是啊，你不觉得这两个人的言行有点像吗？不过，肯定不会是姗拉朵啦，比起狼司祭，她还要更变态得多……啧，怎么这些玩法宝的高知识份子，一个变态过一个啊！」

    「啊，孙掌门？」

    不管怎么说，莫名其妙输了一仗，而且还输得如此狼狈，这确实让孙武和羽宝簪大为气馁，假如是碰上敌方的领袖人物，那还输得服气一点，但那个狼司祭却是一个很荒唐的人物，败在她手里的感觉……

    三个人瞬间倒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却没有露出错愕表情，反而得意地大笑起来。

    如来神掌·佛光初现！

    「你、你是怎么……」

    也许小殇不能使用什么杀伤力强的法宝，但要全身而退，相信不成问题，以她一贯的作风，躲起来隔岸观火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现在敌人退走，小殇却迟迟没有现身，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