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沧海桑田·大漠孤烟

/>
    「这、这里怎么会突然裂出一个洞来？太不可思议了！别人走过都没事，你走过就裂开大洞，这也太巧了吧？」

    结果证明，虚江子完全是多虑了，姗拉朵够疯癫没错，却绝不是傻女人，她的不知死活更往往是不知别人死活，自己绝对安全。当姗拉朵高举起手，用非常女性化的笑容与声音，问有没有人愿意帮忙搬行李时，由于举手的动作很大，胸前圆滚滚的曲线一阵波浪抖动，虚江子怔怔站在原地，突然觉得鼻端发热，伸手一摸，指上满是鲜红，鼻血竟流了出来。

    「啊？」

    「……有没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

    虚江子不想太快行动，但自己对这些同志只有影响力，并没有绝对的约束力，如果自己不先进去探勘，这工作只会被他们抢去，到时候有个什么，会更难以收拾。

    回房后向姗拉朵说明所遇到的情形，姗拉朵也大感奇怪，在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监视设备后，她也只能把虚江子的感觉判断成错觉了。

    「先别轻举妄动，我怀疑我们正处在楼兰一族的高度监视下，他们的具体目的不明，大家暂且忍耐一下。」虚江子道：「至少，先把附近地理环境弄熟吧！要做什么都会容易点的。」

    「有，这个女人几个月前也曾经到矿场来进行医疗活动，她长得漂亮，不少人都对她有色心，但凡是自愿配合她进行医疗实验的，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其余那些想要凭武力玩偷袭强|暴的，全都半夜暴毙、死于非命、尸首不全……她是出了名的危险人物，可能的话，祈祷她千万不要看上你，还有你也千万别看上她！」

    「人生本来就充满不测，倒霉的话，连打个感冒疫苗都会死人！」

    「不过，不晓得遗产的内容是什么，这倒真是让人不安，如果只是金银珠宝，那就好了……」

    「大家好！」

    「灯火能照到的范围有限，大家脚下小心。」

    不过，再怎么想象，虚江子也没想到，最终目的地居然会是这个德性。一座土黄色的碉堡，外表看来并不起眼，如果从几十里外远远看去，只会觉得这边是黄土岩窟，看不出这里有建筑物，虽然……这座岩窟看来还真是不小。

    「所以啰，你看到漂亮姑娘，要先回来告诉我，等我吃完了才轮到你吃！」

    「呃……不会吧？女人出现在这里很危险，她不知道吗？」

    「问妳一下，这里怪模怪样的，是什么地方？」

    这辆古怪的车子，外壳呈现银灰色，看不到里头的景象，行驶速度不但快，而且不用受风吹日晒之苦，与众人一路上的待遇可谓天差地远，然而，既然连狱卒都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那想当然尔，这辆车中只会坐着大人物。

    连续两次相同的感觉，虚江子确信这不是错觉，甚至有可能是对方刻意让自己发现，但……这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是谁？

    与同志们商量，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没发现这座兵工厂有什么不妥之处，虚江子独自思索，推想各种线索，最后才得出答案。

    楼兰一族志在白虎遗产，这块岩壁早该被打破，进行详细探勘，怎会留到今日才被自己发现？这其中的缘由，只能仔细推敲看看了。

    「什么？那这里岂不就是太平军国的军火厂？」

    「……怎么是妳？妳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看着这女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虚江子不禁摇头叹气。回到同伴身边后，虚江子的这口气叹得更大声，这座兵工厂的宿舍极为差劲，感觉甚至比监狱的设备还糟糕，不过，十八个人挤一间房，最起码不用担心半夜会有神经病跑来骚扰了，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根本没有好好睡一觉，每晚都在学习与挨揍，没有被弄到神经衰弱，连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虚江子曾为了这问题感到困惑，但很快就找到答案。白虎一族的遗产，绝对还好好的留藏在这里，就算楼兰一族的情报会搞错，自己的血脉感应绝不会错，能给自己那么强烈感觉的东西，肯定不寻常，不然若是自己千辛万苦，挖掘遗产，最后找到半只穿破的鞋，那岂不是很搞笑？

    「没问题，大概要早多久？」

    「果然来了！」

    无视目瞪口呆的宇文龟鹤，虚江子拍拍他的肩膀，朝着姗拉朵走去，于情于理，都有一堆事情要向姗拉朵问清楚，她莫名其妙跟到这种地方来，总不会只是来观光赏景的。

    黑暗之中，不辨东西，周围的岩石地形越深入越是空旷，不晓得底下有多少空间，高举油灯一照，除了方圆几尺之内，其余的就是无边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有黑暗中视物的能耐，也看得不远，更不晓得该往哪边走去。

    「……坦白说，我就是怕兵器落到妳这样的人手里，后果搞不好比天妖更糟。」

    这么强烈的晃动、这么大的岩缝，就算虚江子想要掩饰，也不可能掩饰得了，很快就被闻声赶来的人们发现了。

    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跟着便是一个高高的倩影从车内走出，被派来这里的医护人员居然是名女性，这点实在大出虚江子意料之外，更令他讶异的，则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异常地熟悉。

    虚江子暗忖不妙，自己搞不好中了太阳王的奸计，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耻笑着说出「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根本就是个屁，不值得利用，老子压根就不需要你，乖乖做苦工去吧」这样的话来恶整自己。若一切真是如此，自己这回可就真的糗大了。

    这种事情过去可能没发生过，虚江子在矿场待了几个月，半个医疗人员都没看过，谁生病受伤了都得自求多福，所以囚犯们听见这个消息，显得非常困惑、意外，一面零星地鼓掌，一面议论纷纷。

    「先回去吧！我们这样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要是搞到回不去就糟了。」虚江子看着几名同伴的期盼眼神：「这里挺邪门的，我不信楼兰不知道此地的存在，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探勘时间，回去先准备点火把、绳索，再来深入。」

    这个讨论最后以翻脸动手告终，但虚江子却开始察觉到危险性，更决定若自己掌握到什么线索，也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太快去接触遗产。

    虚江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阳王，毕竟最有可能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人便是他了，然而，这个推测无法确定，因为虽然时间很短，可是那双眼神给自己的感觉，并不是太阳王。

    听着同伴们的惊奇呼声，虚江子除了为他们的后知后觉而叹息，更扼腕于自己的倒霉、祖先的不庇佑。要用血脉感应当继承遗产的钥匙，这也不是不行，但起码也挑个好一点的时间与地点，现在搞到连藏也藏不住，多了一票分遗产的，该如何是好呢？

    「别那么迂腐，兵器本身没有罪过，要看被什么人使用，好比交到我们手里，就能锄强扶弱，打垮太平军国，创造和平啊！」

    「唉呀呀呀，这位弟兄的打招呼方式，虽然热情了点，不过也还不至于难以接受，那就请他来帮这个忙吧！」

    外表普通平实的碉堡，内部没看到几个人，几乎全都是机械化设施，各处走廊尽头的门扉，旁边都有一个手掌形状的触碰盒，手往上头一扫，门就顺势打开，站在走道中央，不用抬腿举步，就有输送带把人送着走……种种匪夷所思的机关，虚江子觉得眼花撩乱，觉得自己仿佛进到书本中的天界、仙境。

    话还没说完，只见所有同志躲得远远地，一副畏如蛇蝎的表情，仿佛自己手中拿的不是万灵药，而是超级猛毒，事实上，虚江子也不太清楚这药到底安不安全，看到大家有这个反应，只能苦笑。

    「妳来这里干什么？」

    两派意见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宇文龟鹤这一派占上风，毕竟整个情况太过异常，就连平常安于自我欺骗的人们都很难再骗下去，决定谨慎从事。

    「……在这里会有什么不测吗？」

    「没有错，这里就是白虎一族的旧居之地，但……」

    虚江子百分百肯定，以前神秘的白虎峡谷就是自己脚下如今所踏的土地，但这地方横看竖看，别说没有半点白虎一族居住过的痕迹，甚至就峡谷也算不上，碉堡是盖在一座岩丘之上，不过附近的地形也未成谷，与传说中白虎峡谷的模样相差甚远。

    「这个想法不错，有创意！到时候记得高高打着河洛剑派的大旗，一定会超红的！」

    「我哪知道？上头突然调我到这里来，我可以不来吗？我看到你在这里才觉得奇怪咧！你来这里做什么？」

    基于这个想法，虚江子和同伴们一起往回走，但在穿越那面岩壁时，虚江子又一次感受到几天前的那道视线，有某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啦！」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啊？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隔天开始的工作生涯，与之前当矿工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兵工厂里另开一条生产线，由囚犯们手动操作，进行较细腻的赶工。工作本身没什么，但是和单纯的挖矿相比，这工作却尤其令人振奋。

    「……早几年吧！」

    座落在岩石上方，前后大约有五百米长，占地极广，土黄色的外壳，在太阳底下不算醒目，可是周围却有许多金属铁鸟，拍振双翼，爪上吊着圆桶，在碉堡壁面上几千个窗户中进进出出，这等诡异的景象，倒是与楼兰十分相像，虚江子还记得自己最初被押解到楼兰时，就是看到楼兰的天空有很多飞行器，忙碌地飞来飞去，蔚为奇景，后来问起姗拉朵，她说楼兰大量使用机械，那些小型飞行器多半是充当信差、外卖之类的功用，不是什么高级设备。

    这批犯人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囚犯，有些身具异能，可以凭意志影响电子设备；有些精通机械原理，甚至身具法宝开发师的资格，本来就是为了完全将他们与机械隔绝，特别盖了那所超原始的大监狱，里头没有任何机械、电子设备，如今却把人调到这个几乎都是机械的兵工厂，简直就是一座大宝库，如果不是此事太过诡异，他们可能立刻就要开始叛乱行动了。

    「谁？」

    不过，事情看起来还有些怪异，如果说，白虎遗产就藏在这块岩壁的后头，从这块大裂口走进去就能找到，那么，对己方这些粗人来讲，要发现白虎遗产确实有难度，若非震出这道裂口，天晓得要寻觅多久才能找到线索，但以楼兰一族的科技，占据此地多年，早该对每一处都进行过地毯式搜索，没理由不曾发现这块岩壁后面有一个大空洞。

    第一反应，虚江子立刻按开门，出去看看状况，但门外一无所有，长长的走道上也不见人踪，并没有什么人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