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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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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力煮沸……短刀只在男人后背留下一道浅伤、便草草收场,挂着血珠跌落在地。

    旁边传来小姑娘夸张的赞叹声,“不是吧?!姐姐你戴上好好合适耶!当然是真的啊!这个姿势最好看,等下出去让那些乡巴佬瞧瞧!”

    “尼克塔!该死的!我刚救了你的命!”

    刀一刺出,游荡者完全肯定,敌人会在窒息中喷出满嘴血沫子——只要背后没生眼睛,面前强敌不过是刻在刀柄上的又一道记号。

    脸埋在臂弯里,杰罗姆含糊地说:“是吗?……嗯,给她捎个小礼物回去。我这正好有一样古怪玩意,足够她高兴一阵的。对了,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走啊?”

    “我倒忘了,还有家色情商店等着医治战争的创伤呢。”

    胡乱罩上外衣,小女孩手持烛台,头戴枕头套制作的白色尖顶帽,乌鸦稳稳立在她左肩,脚边跟着乱闻乱嗅的汪汪。烛焰把拉长的影子投向地板,过道深处传来森森寒意,午夜之后的天文塔透着险恶、诡谲的气氛……幸好这一组合胆量奇佳,光彩亮相片刻,也就毅然踏上了挑战未知的冒险旅程。

    不少身披厚毡的人形围住存放大宗货物的库房,只见身影灰白相间,紧贴住溜滑的外墙,正小心翼翼朝两个入口摸过去;另有几名看守气窗的影子,在寒风中缩成一团,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个盖满雪花的小土包模样。老头看得两眼发直,这些人冒着冻死的危险夜晚外出活动,就算不是盗贼团伙的人,自己也该马上找个安全的角落窝起来,免得无辜遭殃……

    怀特摇摇头。“再过几天我就得跟她学。给钱倒不必,你还是多做做深呼吸,等明天喘过气来把我的事先办了。”

    断断续续,只听外面再多说两句就没了声息。门缝射进来的灯光熄灭不久,小姑娘掀开罩网,就着炭火点燃蜡烛。汪汪探出脸来,白色床单蒙在它脑袋上,只露出黑漆漆的大眼睛。

    小桌上仅有一只水杯和她的发环,汪汪正狐疑地嗅着地上比鹅蛋稍大的球体。小姑娘和汪汪交换过意见,这东西应该是由怀特带来,原本搁在发环上,被水杯遮住才没立刻发现。试着轻敲两声,里面似乎是实心构造,烛光照射下表面布满了古怪的金属羽毛,看上去做工十分精巧。大头冲下,小女孩试图让这个球滴溜溜转几圈,可椭圆球体重心不稳,只能在桌上胡乱滚动一气。

    “注意你的用词!谁也没法胁迫我!我也有几桩私人恩怨等着了结……手臂一痊愈,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盖瑞小姐掂量下球体的份量,嘻笑着说:“嘿嘿!玩抛球吧!”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法师眼睛眯成一条缝。明明半死不活的,嘴巴还这么冷毒,说不定……只要触发脑中另一个小型“序列器”,就能一下收拾他?这念头又让法师打个冷战,除了不习惯寒冷的气候,尼克塔的背影也叫他回想起过去种种。杀死对方带来的后果现在还承受不起,他暗暗对自己小声嘀咕:总有一天,也要给眼前这混蛋尝尝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法师打个寒颤,伸手掷出一道“火球术”,没逃出后门的敌人纷纷燃烧起来,他立在火光中小声道:“算了,下次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不不,没什么大不了。”把珠串硬塞进他手中,艾傅德喃喃地说,“顺着暖水漂流,没有回忆的必要。”说完这令人费解的话,他转身进入自己的船舱。直到“红松鼠”号越过灯塔、消失在雾蒙蒙的水面,“旅法师”都没在甲板露面。

    “抱歉,先生。我没听见铃响,还以为有人从窗口爬进来……”

    “我看,”怀特倚进靠背椅中,端着个骨瓷茶杯,手指不住轻叩杯沿。“你还是别讲话吧,当务之急是请个家庭医生。”

    “男人都是些下流坯子。”莎乐美完全确定地陈述道,“我要上楼歇歇,你俩接着聊。”说完就走了。

    休息三天,森特先生差不多从施展古怪法术造成的晕眩感中解脱出来,除了风雪天感到格外气闷,最直接的后遗症就是失去一个四级法术位。古怪的法术占住它不放,脑袋里像添了个身份不明的无赖房客,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有趣。

    “这我可头一次听说!还以为‘公平决斗’你总是赢家呐!”

    眼看这句威胁令对方浑身一颤、止不住哆嗦起来,小刀的主人放弃了在他脸上划一下的打算。短短几秒钟,脸颊和厚玻璃接触的部位已经失去知觉,用力一扯,一块薄皮就和脸肉简单分了家。老头吓得不轻,转身捂着脸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瞪视持刀男子。

    一拳击碎敌人的脑壳,男人腻味地打断他。“你就不能住嘴一小会儿?废话连篇,还不如个娘们!”

    杀手们不能想象,这个只有一条手臂可用的家伙,用什么方法徒手宰掉这么多老练的刺客?推倒货堆的非人怪力又从哪里来?

    盖瑞小姐看看它俩,也摆手“喵喵”叫两声,算是打过招呼。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话题,小屋里沉寂几秒,乌鸦继续梳理羽毛,汪汪挠一会痒、开始追逐自己的尾巴。盖瑞小姐坐在床沿,手捧下巴直发呆,忽然一拍前额说:“总觉得这塔有古怪,让咱们出去冒险吧!”

    “没有的事。所有窗口都有铁窗格,老鼠都进不来。嘿嘿!”

    “你们犯了三个错误。”法师下巴后收,把黑眼珠挪到眼眶顶部,煞有介事地说。“低估对手,高估自己,再加上……”

    “无所谓,我只是来这追捕一只臭虫。私人恩怨,与政治无关。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弄成这样?被几个小丑胁迫……”

    看到风灯闪烁的信号,正门的杀手合力拉倒锯断转轴的前门。怦然巨响,库房内部堆放着两人高的大宗木料,天顶悬吊着绳索滑轮,地形复杂,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迎面灌入的风雪掠过木材堆之间的蜿蜒过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啸叫。

    汪汪吐吐舌头凑上来,犹豫着是不是咬一口尝尝?淡淡的机油味让它打消了念头,只是“汪汪”地回敬两声。

    还来不及多想,五步见方的小屋里突然多出另一个活人喘气的响声。听不见有人开门,自己又盯着唯一一扇窗户……老头只觉寒毛直竖,凭空出现的动静简直像从地缝里冒出来。不等他回头瞧一眼,后脑的乱发就给一只粗糙的手攥住,接着狠狠发力、把他脸颊硬摁到窗玻璃上,转瞬传来一阵火灼般的疼。

    参照手里的清单,杰罗姆跑前跑后为莎乐美购置各类“必需品”。在怀特的鼓动下,眼看她就快步入歌罗梅腐败的社交圈,和名媛淑女们每日饮茶郊游、闲话家常。把妻子锁进壁橱让森特先生感到不小的压力,就算没有怀特从旁煽风点火,每次出门前莎乐美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已传达了明确信号:金丝雀就快变成白尾海雕,鸟笼可再也盛不下了。

    法师为对方眼中的斗志露出一丝妒意,耸耸肩道:“是,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我还没找到相称的对手。协会有个失效的‘中立协议’需要解决,那人又刚巧是个老相识,为磨砺一下技巧,我才主动来这结冰的鬼地方。你可能听说过——‘金面人’——应当也是密探感兴趣的目标吧?不如让咱们交换敌手,增加点乐趣怎么样?”

    再一次投掷,“鹅蛋”沿一条陡峭的弧线斜坠下来,汪汪后腿蹬地,张嘴接球的瞬间,金属球突然自动翻了个跟头。椭圆球面分开成一对翅膀,内里蜷缩的鸟身自然舒展,脚爪在汪汪脑袋上稍一借力,就扑腾着乱飞起来。

    “嘴闭紧!”说话的人将一把小刀搁在他眼窝下缘,只要稍稍转动目光,就能看见稳定的刀锋上栖息着一片来不及消融的雪花。“出声你就死!”持刀的手冒着肉眼可辨的凉气,那人恶狠狠地说。

    不过十几秒,两拨人再次照面,打斗现场只余下取道后门的同伴的尸首——这些人好像刚被满载的货车来回碾压过,凹陷破碎的前胸和折断的颈子可能是长柄战锤大力挥击的杰作。

    “该死,咳咳。”忍不住轻声咒骂,杰罗姆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薰香,没完没了……这些人哪怕有一丁点嗅觉……”

    怀特给自己倒一杯新茶,看看天色说:“过一会儿我回去看看小东西,这几天她总也睡不够,赖在塔里不出来,可别是吓着了吧?小姑娘看起来傻乎乎的,毕竟没见过这类场面,挺让人担心。”

    杰罗姆懒得再开口,费劲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心里想着差点宰掉自己的巡官尼克塔。不知这小子还有没有命在?即便“广识者”再三保证,协会上门追杀的几率被控制在“可接收范围内”,一问及尼克塔的来历,对方却声称透露过多会影响计算结果。仅凭直觉,杰罗姆认为敌人还在喘气,假如有机会再见,一定得做好被偷袭的准备。

    蹑手蹑脚地前进,脚上穿的拖鞋却发出拖沓杂音;嗤嗤偷笑着,小女孩和两个怪家伙登上向上的楼梯,过道很快恢复静谧,只余下窗外无止歇的风雪、透过所有缝隙争夺着未结冰的冷空气。

    杰罗姆竖起耳朵,皱着眉头说:“奇怪,那是我的骨瓷杯在响吗?厨房里真该撒一些毒饵。”

    “吸血鬼!害人精!这些家伙祖上一定是盗墓出身!”

    青年法师背负双手踱到男人身畔,略显做作地冷笑着。灰眼睛左右顾盼,同时也显示了他的种族特征——一个“高智种”。嘴唇单薄,尖脸无须,稍带童声的嗓音,与这人二十上下的年纪并不相称。

    当先的游荡者轻步快行,迅速勘察周围的状况。若有人能从摇晃的影子里分辨出他的大致轮廓,就会发现这种步态类似丘陵地带出没的狐狸,跑跳无声,只在绝对必要时稍作停留。搜索完自己所在的窄道,原木堆上方和黑暗拐角处无声潜行的同伴、也在擦肩而过时表示一无所获。几个人再度会合,蚊蚋般交头接耳一番,然后移动到把库房分隔成两部分的木板墙边。

    “……小姐今天一直在睡觉,吃过晚饭后就没出过房间……生病?似乎没有,食欲很好啊……冬天渴睡是不多见,明天……”

    “听你这么说,交换信物变成个糟糕的主意。别在意,还是留着它作纪念。我要是收下会觉得心有不安。”没想到被他当了真,杰罗姆只好出言婉拒。

    “手臂的伤口很严重吗?”

    “两个月以后,是否可行就清楚了。”有艾文的保证,杰罗姆并不担心传送失败,不过为坚定对方信心,他假惺惺地掏出件礼物来。“旅途并不轻松,让我们按照法师的规矩交换信物吧。”

    想到凯恩的笃定态度,杰罗姆不由出一会神,“打仗的话,结果还比较容易预期。如果搞成文案之争,高智种之间的协调只怕谁都弄不明白。情况越来越复杂,我得抽身观望一阵,他们想得挺有道理,合法生意至少风险小些,打内战更是只赔不赚的买卖。”

    除了一个精于刺杀的同伴离队单独行动,其他游荡者不再掩饰行踪,向惨叫传来的方向快速逼近。绕着大大小小的货堆两三个转折,眼前赫然出现了血淋淋的一幕:一名倒霉的游荡者双足离地,挂在一人来高的半空中,运货的钩爪洞穿他两侧肩胛的肌肉,整个人随头顶上滚动的滑轮不住晃荡,把热气腾腾的鲜血洒了一地,构成个不规则的“S”形——这场面直让人感到舌根发涩,忍不住咽一口唾沫。

    脑中稍一闪念,“旅法师”艾傅德临走时涣散的眼神令杰罗姆若有所悟,忆起了对方提过的只言片语。

    “是不公平……它到底闻的什么玩意?难道有老鼠死在夹墙里了?”杰罗姆烦乱地挠挠头,对人多嘴杂的环境耐心缺缺。“你家有老鼠没?我记得,这屋里还有两只猫呢。”

    “啊?”杰罗姆抽出右手拍拍脑门,过半天才有开口的力气。“没记错的话,选候阁下十年前还是个标准的浪荡子呢。他老子死前都没敢跟国王翻脸,突然旧事重提……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剩下的杀手面面相觑,他们得到的情报坚称敌人落单且负伤,今晚奉命执行定点清除任务,没想到竟遭遇持有重武器的复数强敌……不等派人召集库房外的援手,旁边层叠的货物轰隆一声、被莫名巨力一举推翻!狭窄过道无处可躲,即便如此,仍有五六名游荡者及时跃起,攀附在垂下来的吊索或墙壁挂钩上躲开了偷袭。

    等回到自己的鬼屋,赫然碰上乱飞的乌鸦和盖瑞小姐。怀特声称保姆回家探亲,下城区店铺又搬迁在即,只好把小恶魔寄放一会儿。莎乐美坐在沙发上查看着大包小包,盖瑞小姐恬着脸跟女主人套近乎,乌鸦飞进厨房的碗柜发出叮当乱响。杰罗姆一时头晕眼花,失去了规划远景的心思,若有若无听着怀特抱怨搬迁带来的各种杂费。

    恐惧让还能动弹的人掷出飞刀,男人刚站立的位置眨插上几柄冷刃。只见那人大跨步登上耸立的货堆,沿弧形路线纵跃如飞,闪过袭来的飞刀,迂回接近游荡者所在方位。骇人的速度与敏捷令杀手们心生怯意,脚踩着未断气的自己人,止不住齐向后门退却。

    “必须挖掉一块肉,很严重。”

    “……好冷呀!下次想办法把火盆带上……嘿嘿嘿……”

    零时刚过,就在三个无聊的冒险者出发不久,码头区看管货舱的老头一口喝干皮囊中的冷酒,哆嗦着伸出手烤火。一边咒骂该死的天气,一边无意识地扭头向外望。雪地里的动静让他禁不住揉揉眼,把脸颊贴到窗边,呵着气仔细观瞧:

    “我怎么觉得,该付给你的语言老师一大笔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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