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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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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不予置评,“霍顿未宣布独立,敌对行动仅限于防守关隘、设卡征税、严禁商旅停留……这一省份本是归附的‘山岳蛮族’聚居地,勋爵给治下农奴土地和自由,与境外蛮人订约,大量征召外籍佣兵,谋叛意图毋庸置疑。战略上保持缄默,是为了给地表的恶魔先锋巩固滩头阵地,最不济也做好长期顽抗的准备。事后看来,勋爵夫人应当是名恶魔仆从——假定她确属人类的话。”

    “打不过就吸取教训。钳子兔是危险的生物,见了躲着走就是。汪汪没大碍,以后遛狗到后院,要跟孔雀好好相处哦!”

    张嘴叫唤却发不出声,自己像置身冰冷的湖底,每迈一步都用上浑身气力。眼看她消失在山峦彼端,天空转眼变了脸色,大片雨云电芒频闪,漏斗状的飓风在地平线上迅速集结;异常气压如号角低鸣,推波助澜,将平原的蒿草催折一大片。

    听到这种说法,森特先生表情古怪,暂时哭笑不得。“军区指挥割地称王,罗森丢了三个兵团外加一个省,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要我说,霍顿先生是名伟大的窃贼呀!”

    “是‘月球教’吗?好像还有个‘必死无疑’……没错,有‘世界末日’这句,剩下的……看不清,该死!”没等他们推出完整内容,远远听见气急败坏的“放箭”指示,歹徒和枉死者同时变成刺猬。临死五指一动,男子总算截断了绳索,血肉模糊的躯体拖着鲜红长尾快速跌落,中途被强烈气流平推开一段,越过杰罗姆所在“连云坡道”的边缘,直掉到黑漆漆的桥下去。从这高度坠落,尸检工作能得到的信息相当有限,另一方面,治安厅长官下台时或许能有人做伴。

    沉默半晌,对方最终叹一口气。“春分前后,东部军区第一副指挥向参议会传递密报,指控顶头上司霍顿勋爵崇拜异端,图谋叛国。勋爵指挥着所在省份三个重步兵军团,边境守备队和铁面骑士团主力。越级上告在程序上严重违法,参议会驳回了调查请求,派一名巡礼官将密原样报送回霍顿的‘将军领’,以表示对他完全信任。五天以后,勋爵寄来了副指挥和省长的脑袋。”

    妻子浑身发抖,不知什么时候起,窗外换上一片滂沱雨景,风势急劲,水点敲打窗棂密集而有力。杰罗姆踩着湿地起身关窗,正瞧见治安官的帐篷塌倒了一半。今晚的降水没准会造成灾害。

    盖瑞小姐听得极不乐意,抱起汪汪小声嘀咕,回自己房间不知搞些什么。留下老婆做家务,森特先生外出联络地产商,准备最后敲定糖果屋的选址。出门等马车的空当,对面扎营的两位巡官刚支起烧烤架,端着麦酒准备午饭,表面上悠闲自在。矮个子下雨夜里罹患重感冒,眼下正在最难熬的时候,裹着条可笑的花边毯烤火。高个壮汉原本拨弄着木炭,一见他出来,马上捅捅搭档肩膀。

    眼睛没离开书本,杰罗姆翻翻白眼。“忘了谁说的,洗衣服时必须有人旁观……瞧你春风得意的,分我点高兴劲吧。”

    ※※※

    “有比你更坏的?瞎扯谎。”对拐弯献殷勤很是消受,莎乐美脸颊红扑扑的、似笑非笑,小臂和脖颈的肌肤简直会反光。杰罗姆有些招架不住,展开书页扇扇风。

    杰罗姆为她整理着发卡,拍拍她脑袋说:“洗你的衣服吧,骗你玩呢。我要有座城堡,就出租房间赚钱,让你一天到晚做苦工。扫地洗衣做饭,躺下立刻睡着,绝对没工夫唉声叹气。”

    早饭以前,杰罗姆到桥上旅店的留言板写下暗语,正午约见“百分之十”、备齐车马云云;然后不情不愿,参加义务劳动小半天,给巫毒教邻居补齐屋瓦,最后连主人的面都没见着。

    杰罗姆看得手脚发凉,不用问,登山镐肯定楔不动混凝土。男人非但不是疯子,反而做过充分预谋,提前布置现场引受害者上钩。缜密的兽行绝非偶然,只要对峙超过十分钟,治安厅长官就得引咎辞职,今后夜里上街的市民们怕要随身佩剑,恶劣影响难以估算。四周还站着的都摩拳擦掌,恨不得背插双翼上去咬死那人,杰罗姆拍拍治安官,大声道:“动嘴皮子没用,不想事后被控渎职吧?先把受伤的搬进屋里,派人找个医生来……兜网应该坚持到最后,就算掉下来的是嫌犯,也得活着受审!”

    拢拢垂下来的卷发,莎乐美继续伺候搓板。“记得礼仪课程不?”

    坐在马车里拐过了巷口,他还没搞清这算什么意思。不过从几天来周围人的态度变化看,森严壁垒似乎敞开一道小门,不友善的声音逐渐微弱。自己现在的立场还很模糊,或明或暗,遭遇的压力却减轻了不少,庄园主的承诺堪称效果显著。

    “战略面的盈亏与你无关,下面我要说的话属于最高机密,听完再下结论。”主人语调平和,发言的内容却耸人听闻,“我们实际上接收了协会一多半流散人员,经验丰富的核心成员数量也有不少。首都军区划出独立编制容留这批精英,组织模式和协调机制保留原状,后勤优先级很高,以确保实战效能的发挥。”

    打定主意,他立刻编排起出逃计划,到地方后特意选个最小的店面,跟地产商口沫横飞还价半天,最后用贷款分期支付转让费用,小气得叫人侧目。既有举家搬迁的打算,傻瓜才拿现金购入不动产,做足表面工夫,杰罗姆绕小门头游走两圈,接着下车溜进一条横巷。等他确信无人跟踪,才换乘公共马车,赶赴“连云坡道”的官署区,向里面办事人员打探消息。

    “照这样说,”森特先生再没有丁点幻想,“离开的时候到啦!”

    “我才不信有她说得那么可怕,”莎乐美抱着肩膀,“于是照原定日程去问债券的行情。没想到,好多商店都关了门,街上尽是吓坏的人,有的脸上挂着血点!后来马车给人流堵住,趁乱抢东西的有,交通事故也碰见啦,我这才相信外头很不安全,只好插上车门苦等。再后来,一辆殓房的车从窗口边擦过去,车后头断断续续留下一路血迹,真吓死人!事情越闹越大,要不是有治安官在外头,到现在我还困在桥上呢……”

    恶魔不宣而战,目前虽未进入紧急状态,参议会迟早要颁布戒严令,道路一旦设卡,没通行证肯定寸步难行。杰罗姆询问着北上物流的通关情况,约摸估量下可用的应变时间,还没得到详细资讯,却听门外有人大声嚷嚷、不少市民往西边街道聚拢过去。

    杰罗姆冷淡地说:“十分抱歉,我不适合回答这类问题。”

    主人笑出声来,“别蠢了!‘恰逢末日’是多大的幸事!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目睹一个时代的终结?”

    主人:“价值取舍好办,还没遇过有能力拒绝我的人。不仅恢复军籍,而且把空白十年并入服役年限,你直接对我负责,辖制层级很少,找不到更优越的条件了。表面上,继续扮演你的实业家,背后则做回本行。别忘了,我不是凯恩,政府军总比叛党强的多……有人喜欢做漏网的鼠辈吗?”

    听得心里别扭,杰罗姆替她揉捏肩膀,叹气说:“做梦忙数钱,你确实该拓宽下兴趣。”这时走廊传来盖瑞小姐招牌式的尖叫,闲话家常告一段落。“啊——!!!”小女孩边跑边喊,速度跟肺活量都很可观,“救命呀!公园来了杀人兔,汪汪差点变成三条腿!”

    对方自说自话,杰罗姆明白处境不妙,出言婉拒难保会变成什么样,“您实际什么也没透漏。一般性的冲突,数量优势才是制胜关键,秘密工作适用范围窄,究竟扭转不了大局……”

    潮气卷着苍耳掠过,云幕中浮现一张女人的脸:颧骨丰隆,鼻梁挺直,轮廓清晰如石刻浮雕。“向我膜拜!”女人用一万个声音发言,微笑含情脉脉,话音却不容置疑。“尽头没有其他道路,我将是最后的归宿……”

    旁边公园被“兔隼”霸占,有宠物的小孩都跑回家哭诉,正午时分行人又少,这三人隔着空荡荡的街道脸脸相对,场面十分尴尬。杰罗姆心里盘算,巡官搭档身手过硬,有恶仗时被送到一线厮杀,平常却执行蹲守破房子的任务,明显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观其言行,或者因为不识时务才混得惨淡;治安厅不缺人手,任他俩风吹雨淋,连个后援都欠奉,看来做人太古板的确没好下场。

    盆里积了不少衣服,洗得额头见汗,她不时拿手背抹两下。虽然厨房技能一般,浆洗衣物倒挺热心,这几天莎乐美格外偏爱体力活,特意剪短指甲,晾床单时都哼着歌,叫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啦?有些怪怪的你。”莎乐美冲着搓板使劲,眼光狐疑地飘过来,对丈夫的沉默稍觉不解。

    “没开玩笑,对吧?”眼神绝望,杰罗姆干巴巴地问。

    杰罗姆默然半晌,过会儿才缓醒过来。“你还别说,有个非常自私的家伙,不理会别人的身家性命,一心一意为老婆建造大城堡。虽然到最后,这人免不了把自己赔进去,可他执意拿整个将来给对方当礼物,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定定的瞧一会儿妻子,他若有所思地说,“要是我有大城堡,兴许脑袋一热就送给你,以后永远有人围着你唱歌……其实,这结果也不坏。我有点明白了。”

    “我宁愿为明天活着。总还有明天。”

    半天没见野猫的影子,声音来源飘忽不定,杰罗姆抛着小石子直皱眉头。快放弃的当口,眼角余光扫过邻居家的院墙,无意中捕捉到一对移动物体。再仔细瞧瞧,两个黑影跃入眼帘,就蹲在巫毒教邻居西墙外边探头探脑,模样十分鬼祟。

    可能是心理作用,第二趟旅行快捷许多,不多久便抵达郊外庄园。屋舍外围有大片夯实的空场,马车长驱直进,杰罗姆被引入会客室。坐下不到半分钟,主人准时出现在玻璃屏风对面。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两三分钟悄没声息,连路过行人都感到气氛异样,不禁离他们远远的。杰罗姆左右顾盼,暗地埋怨马夫动作迟缓,可再怎么尴尬、总不能在家门口示弱,他只好回敬对方一张扑克脸。车轮滚动声一响,森特先生松了口气,可不待马车遮住视线,对面两人各自掏出个蘑菇派来……高个先咬了以下,然后朝搭档猛打眼色。矮个巡官表情极度僵硬,迫不得已小啃两口,不知道的以为正服毒自尽,看得杰罗姆难受好一阵。

    “反渗透。你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主人说。

    “……豢养这级别的突击力量,究竟拿来跟谁作战?”

    空中飞人恢复头上脚下的姿势,离脱险不过数尺之遥,兜网已经派不上用场。没想到此时突生异变——男人摸出柄短匕首、闪电般划破对方颈动脉,血珠“噗”的四散飞溅,随风飘洒着、像粘稠雨点般落入下方人丛。几秒内现场一片死寂,等滚烫液体在帽檐、脸颊和花边阳伞上绽开血花,才爆出大量尖叫。

    杰罗姆狐疑地问:“一两个恶魔仆从有多大作为?比起填这个无底洞,交给‘法眼厅’的密探岂不更划算?”

    “我以为,职业军人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有谁更合适回答呢?”

    喝下不少乌梅汁,杰罗姆对着三明治毫无兴趣,听她讲着今下午的遭遇。给她们授课的小提琴教师姗姗来迟,半途碰上这次恐怖事件,被人踩伤脚背,倚在一家店铺的橱窗后目睹了全过程。自己倒霉还不算,这位音乐教师回去告假,顺道给学生们形容一遍,情节难免添油加醋;因为路上跌了一跤,模样十分狼狈,当场把几位淑女吓晕过去。到处寻觅嗅盐瓶的场面可想而知。

    手中细线已经放尽,这会儿天上的早交给了风。少女浑然不觉,细线和短发都令旁观者胸口生疼。不管再怎么努力,风筝远飞的决心已定,女孩失望得就快哭出声来。忽然她五指一松,赌气放开了绳结,就这么转身而去,化作草绿色帷幕上一小点墨迹。

    众目睽睽,男子又给救命恩人添几道疮疤,身上的血衣触目惊心。受害者浑身浴血,像盛红酒的口袋撕开了缺口。杰罗姆游目四顾,看热闹的市民都玩命逃逸,不少吓晕过去的遭人践踏,混乱程度无以复加。半空发生的卑劣行径还没干完,连治安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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