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他突然不复言语，我从他的眼睛中发现点点莹光，跟随他多年的独立战士团近千战士，在一夜之间灰飞湮灭，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将军，不论你怎么样，还是我的将军。”我肃容道。

    梅尔基奥尔闪了一下眼睛，好半晌才吐气道：“大人，你可真是自私呀。”

    我点点头，在他的指引下，迈入了营帐。

    兰碧斯将军躺在床上，仅有一双眼睛仍然有神的注视着我，我向他点了点头，默默坐到了他的傍边。

    我挤过人群，挥手道：“大家先回去吧，兰碧斯大人刚刚苏醒，还没有精力和这么多人会面，先由我代替大家向他问好。”一干战士沉默了半晌，纷纷点头应是。

    “将军，现在我是为自己而战，我已经向上神发誓，我要重亚鲁法西尔！”我提高了声调。

    我摇摇头，望着远处在坟头上插着标志的塔特姆，只见他一边记标记，一边从每个坟头上取下一粒石子放入他那随身携带的布囊，他身上背负的仇恨越来越多，而我只能将他引入更沉重的深渊。

    “十四名狂战士，十九名长枪战士，二十一名艾尔法西尔仆兵，十七名步兵，六名骑兵，总计七十七人。拿那么多条生命去换一个人的性命，值得吗，法普大人。”梅尔基奥尔在一旁道。

    我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果说值得，那是对长眠丹鲁的七十七条生命的漠视，但是……

    我缓缓靠了过去，倾听那足以改变整个历史的重大秘密……

    “至少让我们看一下吧！”雷帝斯粗犷的声音如震雷一般响动起来，顿时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将军，你还有我们呀，独立战士团并没有被全灭。”

    “勇敢的战士们，请你们在地下安眠吧，你们的血会由敌人的血来偿还。”

    兰碧斯将军的营帐外面围了许多人，奥古都斯张手大喊道：“将军身体很虚弱，暂时不能见任何人。”

    我迎风洒下了一杯朗司酒，清醇的酒液散落在座座坟头上。

    “让史学家去评论吧，梅尔基奥尔，现在我们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这是从丹鲁出来三天后，唯一听到的好消息，我忙向营区飞奔而去。

    奥古都斯在旁轻声道：“法普，兰碧斯还很虚弱，你可不要让他太费精力，特别是军中的事，最好少谈。”

    “让你看见这样的我，可真是没面子呀。”兰碧斯低笑了一下，并没透出丝毫悲伤的神情。

    “那好吧，我来告诉你，关于亚鲁法西尔最大的秘密。”兰碧斯叹了口气，“不过从此以后，你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兰碧斯眨眨眼，闪出一丝感谢的神情：“让小辈给倒偷袭了，王国双翼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可惜的是……”

    兰碧斯转过头来，眼中显现出惊愕的神色，好半晌才道：“你不后悔吗，走上这条不归路。”

    “自私？或许这是最好的评价了。”

    兰碧斯将军缓缓转过头去，用一种异样平和的声音道：“法普，独立战士团已经不存在了，我不希望你为这个不存在的东西再背上不必要的包袱。回去吧，回到你的家乡去吧，不要为老人的可笑念头再流无意义的鲜血了。”

    我摇了一下头，坚定道：“决不后悔，不论为它付出多少代价。”

    “大人！”亚尼的声音由后面响了起来，我转过头去，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人，兰碧斯大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