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忽觉索然无味,刚才的紧张与兴奋都化成了空虚和空洞。
瘦子却没有出手,他暗叹:眼前的对手竟没有痛感?
——胜、负,分了,吗?
——如果没有灵光一闪的偈语生势,我已经死在瘦子的剑下。
陆无归见高行天苏醒,微笑道:“我就知道高兄能活下来,即使对上‘杀手通缉令’第五顺位的‘一线飞剑’郎永绝,也能战而胜之。”
——闪、没、闪、没、闪??没??……
——瘦子在“杀手通缉令”上赏金第五?
陆无归一怔,然后赞道:“好刀。想必亦是好刀法。”
他琢磨着这次又该怎样善后。
刀剑的厉芒缠绕裂动!
星火并未燎原,剑光还在压抑。
灯芯带着滚油,急坠而不灭,这一星火正滴在高行天的背上。
瘦子不能出手,扛刀在肩的对手似乎已经抛离了痛感,化成一座战神把一切有利不利的因素都吸收了。
夺取他人性命的战斗本已无味,而连胜利都无的战斗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英雄易折,美人不老。
“我知道了。”陆无归应道,他转头叮嘱高行天,“这里有仆人伺候,一切有人打理,你只需安心养伤,有事拉一下床铃即可。”
一滴星火刚落,油灯不知怎地,内里一膨,竟又抛下了五六滴星火。接连下落的火光像是死神所佩的项链,闪出的全是死意。
这是一个难缠的贵宾,冲动又执拗。
——早些加入“蚂蚁窝”,说不定我已杀了宫无上。
她一边在甬道中走着,一边听着自己空旷的足印。她像是踏着自己的寂寞,听着自己的空虚,揣着无人知晓的冷。
——同归于尽?
高行天回想着决胜的一刀,那不光是好刀法,更可以化为剑法。被郎永绝逼出的一刀远超“破茧”和“子衿”,他想那一刀就叫“三生有幸”,倘若有机会用剑法施展,那就叫“九重云外”。
高行天倒在地上不动,脖际的鲜血汩汩流淌,人却无声无息。瘦子向后越退越快,像是被一根惯性的绳子拉扯着,十数步后终于仰天栽倒。
高行天的确失了不少血,他微微一晃,摇身奋力一甩。一道刀光脱手而飞,灿如闪电,“叮”的一声扎进蹑儿头顶的石壁,他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旧,伤。”
这个念头只在高行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立刻被另一个念头压过。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人往往是最关心你的人。陆无归不光是第一个来访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留下的人。
现在听到“郎永绝”三个字,高行天尽力联想起石厅里的瘦子。
瘦子后退,高行天追出。
话虽如此,人却再次栽倒。
“借花献佛,小弟顺便给高兄请了最好的医师,做了最精心的医护。杀手以身体为本,希望高兄早日康复,重振雄风。‘蚁后’对高兄的表现虽未明说,但我看得出她对高兄这一战的激赏,你脖际的伤势就是‘蚁后’处理的。”
高行天目光迥然。
“如果马上就失血而死,你还是躺着吧,费力挣扎又有何用?”高高在上的声音非常冰冷。
她长吁一口气,发现自己半天没有有节奏的呼吸了。
房间一时寂静起来,大难不死,只决一刀。
她应记得这刀的主人曾经是谁,不过此时却忘了。
陆无归再次解释道:“‘蚁后’就是桑玉蹑,就是‘试炼’的主事之人。她是窝中仅次于‘蚁王’的人物。千万不要小看她,她手中的权力或许比‘蚁王’还要大。呵,她说你脖子上那是什么旧伤,明明已经伤及了动脉,稍晚一刻救治,都会落下残废。高兄,无论怎样,你已经是蚁窝的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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